《完美离群值》歪嘴阿猫

36、散装拍档6

　　“这照片里的人现在年纪都该好大了吧。”周奕鸣故作随意地问道：“他们现在和福利院还有联系吗？”

　　谷院长有些急了：“没有吧……我真的不清楚，我才来这里5年而已，这里好多老员工都比我清楚呢！”

　　周奕鸣笑了笑，道：“我就随口问问，谷院长不要着急。”

　　随后他又说：“我们来谈谈赞助的事儿吧。”

　　谷院长神情终于放松了点，道：“好好好，我们来谈谈。”

　　但是金言此刻却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她的心脏不停地砰砰跳着，胸口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她喘不过气。

　　她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办公室，直奔卫生间，冲了把脸，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金言有些心神不定地走出卫生间，刚好撞上一个奔跑的小孩。

　　“对不起，你没事吧？”金言立刻弯下腰去查看小孩。

　　小姑娘没有理她，低头去捡掉落在地上的画笔。

　　金言也帮着她一起拾掇散落的画笔和绘本，正好看到里面有一张画，是一排站着的小孩，其中有个’小孩’的个子特别的高。

　　为了表示歉意，她没话找话道：“画的真好，是你和你的小朋友们吗？”

　　哪知道小姑娘有点凶狠地夺过画纸，满是戒备地说道：“不是我，是小哥哥和他的朋友们。”

　　金言不是很会逗小孩，但她还是陪着笑脸问道：“什么小哥哥呀？是你的朋友吗？”

　　小姑娘摇摇头：“是照片里的小哥哥。”

　　金言又讨好地说道：“好厉害呀~你们不是在练合唱嘛？我送你去教室好不好？”

　　小姑娘一听，完全没了刚才的高冷样，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嘟着小嘴说道：“我不去。”

　　金言有点好奇：“别的小朋友都在那儿，你为什么不去呀？”

　　小姑娘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刚想说什么，突然走廊拐角处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哎，那死丫头又死哪里去了！”

　　小姑娘眼疾手快，拿着绘本和画笔就躲进了厕所隔间。

　　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看到金言便问道：“你看到一个大约这么高的小姑娘吗？扎两个麻花辫。”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高度。

　　金言立刻表示自己没看到：“我刚一直在这儿洗脸，没有人进来哦。”

　　“好吧，那我们去别处找找。”

　　听到工作人员走远了，小姑娘才从隔间里走出来。

　　看到金言还在那里等她，她也没有慌张，反而冷静地说道：“谢谢你。”

　　金言觉得有点意思，道：“不用谢。我叫金言，你叫什么？”

　　“会依。”

　　说着，她伸出自己小手，以示友好。

　　金言笑着抓住会依的小手摇了两下，然后问道：“那会依小朋友，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呀？”

　　会依说：“跟我来。”

　　她从卫生间门口探出小脑袋左看右看，确认没有人才拉着金言走出来。

　　接着她带着金言来到后院角落的灌木丛旁。

　　只见会依蹲下身子，钻进灌木丛，搬出两块砖头，一个小箱子冒了出来。

　　会依打开箱子，给金言展示自己的“宝藏”。

　　“我不喜欢唱歌。”会依说道：“还是画画有意思，我最喜欢画人了，但是他们都不让我画，说我画的丑，我只好找一些照片来照着画。”

　　说着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沓照片，道：“这些都是院长和老师他们之前扔掉的照片，我偷偷拿过来了。”

　　她又翻了翻，抽出一张照片指着说道：“你看，这就是我画的小哥哥。”

　　金言瞳孔骤缩，这个人不是江淮川吗！

　　她立刻又拿过别的照片翻了起来，发现这沓照片中有不少都有江淮川的身影。

　　“你这是什么时候拿到的？”金言问道。

　　会依自豪地说道：“好久以前了。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起来上厕所，正好看到院长在丢照片，我就偷偷拿了一叠过来。”

　　金言笑着问道：“那能不能把这张照片借姐姐一下？过几天我就还给你。”

　　会依点点头，很豪爽地说：“没问题！你刚才帮我了，就是我的朋友了，朋友就该两力插刀！”

　　金言噗嗤一声笑了，纠正道：“是两肋插刀。”

　　会依小嘴嘟嘟的，小声道：“我知道。”

　　金言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好好好~你知道~”

　　接着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说道：“那今天姐姐就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呀？”

　　会依伸出小手，道：“拉钩。”

　　“好。”说着金言勾住她的小指，和她轻轻地顶了下。

　　“一言为定。”

　　等金言重新回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周奕鸣他们好像也聊的差不多了。

　　周奕鸣起身握了握谷院长的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保持联系。”

　　谷院长满脸堆笑，连声答应道：“好的好的，那就拜托薛先生了！”

　　随后，周奕鸣拉着金言快步离开。

　　一进车内，不等金言坐稳，周奕鸣便启动了车子。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周奕鸣说道。

　　金言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让他起了疑心，大概是躲不掉了，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车停在了蓝星公园门口的停车场。

　　此时已临近傍晚，霞光掩映，天空的云朵都被染成了粉红色，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公园的走道上三三两两都是来散步的人，有你侬我侬的小情侣，也有带着头盔踩着滑轮的小朋友们，还有白发苍苍慢慢踱步的老人。

　　周奕鸣看着金言，提议道：“走走？”

　　“嗯呢。”

　　金言走在石子路上，正在思考如何开口。

　　周奕鸣却先说话了：“你还好吗？”

　　金言也许是因为走神，愣了几秒才回答道：“啊，我没事。”

　　周奕鸣眼神却有些担忧，道：“你不用强撑。”

　　接着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怎么用词。

　　“不过，你是怎么一眼就……不是，我想一下……”

　　他反复说了几次同样的开头都没说下去，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金言看了他一眼，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吧？”

　　周奕鸣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反倒怔了下。

　　金言轻笑一声，垂眸道：“我从来没忘记过啊。”

　　十年前她离开蓝鹊之后，偶尔能在老旧的杂志上看到妈妈的小图，但总和回忆中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但这张照片，却完全将那个深埋脑海里的影子变得明晰而生动。

　　“我被蓝鹊带走的那天，她穿的也是那条粉色的裙子，只是身上全是鲜血，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样。”

　　金言平静地说道。

　　周奕鸣以为自己听错了，像生根似地钉在原地，难以置信道：“你全都记得？”

　　金言短促地笑了下，扬起脸，道：“对啊。”

　　周奕鸣面沉似水，却尽量放平声线，问道：“那你也一直记得我？”

　　金言看着他，道：“从没忘记。”

　　周奕鸣又问：“那第二次失忆也是假的吗？”

　　金言如实招来：“是假的。”

　　周奕鸣问：“为什么一开始要骗人？或者说你是怎么骗过那些测试的？”

　　“很简单啊，这是蓝鹊里面的必修课。”

　　她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轻松。

　　“我一开始是因为害怕所以才假装失忆，因为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把我怎么样。慢慢的，我也错过了坦白的时机，而且我发现这好像也对我的生活造成不了影响。我有你，有贺匀峥，大家都关心我爱护我，我很开心。”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半晌，然后倏然抬起头，注视着周奕鸣的双眼，道：“而我第二次假装失忆，是因为江淮川。”

　　周奕鸣惊愕万分，他怎么也没想到能再次从金言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金言接着说：“江淮川告诉我，不管我在这个世界上哪个角落，蓝鹊都会一直看着我。”

　　半晌，周奕鸣颤动地问道：“两年前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言停下脚步，看着周奕鸣问道：“这次我说了你能信我吗？”

　　周奕鸣没有回答她。

　　金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要信就怪了。”

　　周奕鸣欲回话，可却听到金言说：“但没事，我可以告诉你。但和两年前一样，信不信，由你。”

　　她的眼神澄澈透亮，却映着一股自嘲式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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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进入回忆章，所以这章字数稍微少了一点，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