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如生》南北620

1、楔子

　　***肖沐言*
　　脖子左右扭动了下，手还保持着敲打键盘的样子，听到人上楼的声音后，肖沐言看了眼显示屏的右下角。
　　“师姐回来啦。”
　　话刚落，熟悉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呈现在眼前。
　　核研院分两个校区，主校区主管教学和软学科，面积大，至少五公里的外围圈，是海淀区最大的校园区了。而昌平校区是实验基地，建有几个实验反应堆，武警站岗，管理严格，远在郊区。
　　因为有实验堆的原因，昌平校区的选址选在了山脚下，饭后到后山爬爬山放松，也成了自家校园的事儿。
　　远离城区，位置虽然偏远，但是景色秀丽、环境优质，空气中的氧气也比一般的地方干净许多，更别说吹在身上一阵又一阵凉爽的风。
　　看到蓝天白云的机会多，是山川幽谷的感觉。
　　不过，幼儿园、附小和附中在主校区，因此教职工生活在城区。工作日早上有多趟大巴发车到昌平校区，沿途有固定上下车点，然后下午4点半准点发车回城区。
　　歪过了点头，看向师姐，肖沐言声色慵懒却轻快，调侃道，“看看师姐这一如既往的霸气步姿，一般人哪里能比呀，啧啧啧。”
　　或是是被肖沐言的夸张表情作到，二楼的人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现身在玻璃门前的师姐，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three hi，我看到你就更想笑了。”二鹏说。
　　忍不住白了眼二鹏，肖沐言气呼呼地说，“二鹏，你给我少说话。咱们姐妹之间最好友好相处。不然…”
　　师姐看到俩人又开始互怼，哈哈哈，笑了起来。
　　肖沐言忍不住对着师姐吐槽起来，“我名声不好，就是二鹏造谣传坏的，中午还在造谣呢。”说完，忍不住转过头又瞪了眼二鹏。
　　“二鹏，你该好好反思一下了。”师姐给了个眼神，乐呵呵地朝二鹏看了眼。
　　“师姐教训的是。”
　　“……”看着她俩的互动，肖沐言表示没有被安慰到。
　　师姐、二鹏、张静涵和肖沐言组成四人团，三个准备雅思考试，肖沐言准备12月份的研究生考试。师姐、二鹏和肖沐言一样，是学校的科研助理，二鹏和肖沐言是技术岗，师姐是安防办行政岗，张静涵是硕士三年级的学生，九月份转本校博士没成功，正准备雅思，申请国外的博士。
　　师姐名叫毛毳，因为名字里的四个“毛”，所以被叫做Four mao。二鹏，名叫彭鹏程，性格虽好，人却很二，名字里又有两个“peng”，似乎“Two peng”十分合适他，干脆简单直接叫“二鹏”。剩下“一”和“三”，一个叫One day，一个叫Three hi。One day是静涵自己给取的，当时转博没成功，她心情不太好，也许有其他的意语，大家不约而同没有深问。而Three hi明显就是二鹏报复肖沐言给取得外号，不过她也没反对，就像“小黑子”一样……有些记忆是一个人非常宝贵的东西，她十分庆幸有一群相识相知的好友，聚在身边，成为大城市里的情感依靠，还有后来的宏儒、刘奥、陈朴、子陵、庄姐、小师妹…他们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乐得时刻留存于心的最好记忆！
　　回能科楼的班车，有两趟，终点就是能科楼的班车一般五点半能到。这个时间，夏天是下班最好的点，是适合约会的点。
　　然而，冬天的五点半适合去吃晚饭。
　　“你们的，赶紧点，早吃饭早学完早回家。” 约了晚上一起学雅思，师姐撩了下头发，继续说到，“早上实在起不来，晚上得学三个小时，学完估计很晚了，不然肯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和学习。二鹏，你也赶紧的。”
　　“好好好，听师姐的。呵呵。”二鹏嘴上说着好，却完全没有行动。
　　放下鼠标，习惯性□□靠在椅背上，姿势慵懒又随意，肖沐言把手肘顶在手把上，指腹按压住眼角，深呼一口气，撑着头的手指显得修长白皙，她真是有些困倦疲劳了。
　　微微推高颜色鲜艳的刺绣圆领卫衣的衣袖，露出了两个纤细的小臂，腕上戴了一块银白色的细钢链手表，另一手腕戴了一条防静电的黑色细手环……肖沐言喜爱一些简洁却大气的饰品，为人处世亦是寻求低调而简单。
　　“Zangjinhan（张静涵）呢？”师姐问。
　　“请转转你的小脑袋。”看了眼出现在门口的影子，挑了挑眉，似调侃又似乎只是呈述事实一般，肖沐言淡淡地答道，神情不明地指了指。
　　又看了眼旁边椅子上的大包小包，惊得肖沐言好奇又好笑，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师姐你是要搬家么？这么多东西带着两边跑，累吧！？”
　　“你这什么语气。”师姐给了肖沐言一个眼神，让她品，伸出手找她要了梳子，“毛有些乱，给我捋捋。”
　　“这个星期以来，某人白天都是不来的，誓当夜猫子呢。也就是师姐面子大，才能让One-Day起身恭候哈。”接过师姐手上用完的梳子，肖沐言顺手插回笔筒。
　　“各位师兄师姐好。”
　　张静涵开始摆手作揖了起来，众人看了她滑稽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
　　“确实有些卓别林的感觉呢。”
　　“哈哈哈，嗯，是有些了。”
　　师姐坐在一个不常在办公室的师弟位置上，开始整理头发和着装。
　　走到工位，张静涵净毫不在意形象地，直接掀开了外套，在怀里掏了掏，小心翼翼地突然拿出个小鸟笼，被揣在她怀里的小鸟笼。图图被关在里面，居然还在里面打着盹。
　　图图是一只玄凤鹦鹉，从小跟着人，不会认生。主人参加会议或是出差，四人团里的其他人会帮着照顾，给它喂食、替它清理鸟笼，还定时定点放它出笼子遛…人。图图是只有趣的鸟，会认人，也会告状。
　　放出笼子的它又像第一次得到自由一样，唧唧咋咋地绕着办公室飞，一圈又一圈，实在飞累了才落在书架上、或显示屏上、或围栏上……总有几个地方是图图非常喜欢停下休息的地方。
　　一边扇动翅膀不停飞，一边警惕地打量起四周情况。
　　众人的视线忍不住追着图图移动，等它飞累停下后，不禁伸出手戳戳它的腮红、小脑袋、长长的尾羽。
　　不甘被人调戏，图图总是跑。
　　最后实在没力气飞了，它谨慎又小心地落在肖沐言的显示屏上，警觉地四处观察起来。
　　师姐围过去，伸出手指逗它，小家伙立刻一把跳到师姐手心上，眨着水灵灵的小眼睛，不屑地看着两脚兽们。
　　故意吹乱它脸上的毛，不甘被扰，立即扭过头，逆着方向炸毛后，马上抖一抖给它自己顺毛……黄色中一抹红红的羽毛，像极了人化妆时着重渲染的腮红。
　　它心情好时会让人摸摸，不开心了直接伸脖子啄人。像睡不醒的人，静止不动的图图半眯起眼，无精打采打量起一直围着它转的两脚兽们，打起了呼噜声。
　　小模样看着实在可爱，肖沐言忍不住半起身，伸出手指点点它的小嘴巴，又扒拉它的尾羽，然后将手指递到它的脚下。
　　两相比较，图图明显更喜欢师姐，扭过头根本不理会肖沐言，“嗯…没撬动师姐的墙角啊…”
　　“哈哈哈，Three Hi，你怎么如此不着鸟待见啊，啊哈哈哈。”二鹏瞧见图图无论肖沐言怎么逗弄它就是不肯搭理的模样，不禁嘲笑了起来。
　　察觉到所有人调侃的视线，肖沐言深叹了一口气，撑着脸颊，挑眉，故作遗憾地说，“往事不堪回首，谁叫我之前吓到图图了，如今哪里还有信用可言咯。”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记起之前肖沐言故意逗它，大吼了几声后，图图被吓得愣愣的，醒过神后，找不到方向地一边乱飞，一边还大叫个不停，最后飞到它主任肩头告状、求安慰……
　　二楼有六个工位。
　　肖沐言前面的工位是一个清本博士生，不爱说话，科研精湛，生活十分自律，定点离开工位。后边就是张静涵的位置。对面的工位是一个从中国矿业大学来的硕士生，正念博士二年级，足球队的，早早去足球场训练了。
　　斜后方是一个墨守成规却自有一套行为准则的科研助理，每年每天到点吃饭，定点下班，且从不参与社交活动，完全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无惧孤独。二鹏的工位在斜前方，上楼，推开玻璃门就能看见他的桌面…挺没有安全感。
　　张静涵在给图图收拾零嘴、清理鸟笼，师姐、二鹏逗了一会儿鸟，刘傲上楼找了一趟二鹏，说完事儿也跟着逗趣一会儿图图，看了眼几人围住图图的模样，顺着思路敲完最后一点内容，保存好文档、关上显示屏，肖沐言倾身拿过围巾，搭在了肩膀上。她今天的下身是一条紧身加绒打底裤，配了条格纹短裤，脚上踩了一双骑士靴…像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好模样。
　　抽出了黑色工装长羽绒服，一边穿上，一边说，“走吧，吃饭去吧。像师姐说的，早上没学，晚上肯定得学到很晚呢。”
　　“我先下去了。我晚上有约，不和你们去吃饭了哈。”刘奥说到，折回身又逗了逗图图才下了楼。
　　“嗯。”大概都猜到刘奥说的有约是和谁，淡淡地没再出声。
　　图图从师姐手上飞走，跳到了二鹏的桌面上，师姐也起身，拿过羽绒服催促到，“是啊，赶紧拿上衣服出门。今晚还要讨论酒店之类的事呢。”
　　后来，肖沐言四人去了常去的照澜园。
　　选好餐，师姐三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研究口语考试、车票、订房等事情。而肖沐言坐在一旁，静静地吃米线。
　　回到办公室后，师姐还在传授口语考试经验，顺带抽查二鹏和静涵的口语背诵熟练程度。
　　肖沐言总觉得很多事情即便如何人谋也是无用的，但她也不知道限在哪里。面前虽然放着数学一的试卷，思绪却不知又跑去了哪里。
　　图图跳到她的桌面，放下笔，肖沐言捧着脸、两眼渐渐涣散起来，也不知是谁陪伴了谁，侧过头和图图歪歪头、瞪瞪眼，耍宝逗趣…她想她是迷茫的。
　　还剩最后一个周末，师姐三人去SJZ参加考试。还剩两个周末，肖沐言就要参加研究生考试了，但她并不坚定。
　　因为种种缘由，几人在核研院过渡而聚集，明明有规划的人却好像每年都没多大的改变。
　　相似的日子易磨灭人的意志，或易出现巨大的意外。
　　***王立泽*
　　7点半不到，执勤的医务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到达医院，又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立泽早。”
　　值班的护士看到王立泽打了一声招呼后，拿起小件可携带的物资往袋子里装，已交班完，正准备回家。
　　“早。值夜班呢？”
　　“是啊。”说完，还打了个哈欠，模糊试探地问到，“今天还是一样？”
　　王立泽闻言顿了顿，正色淡淡地回到，“应该有什么不一样？”
　　“哈哈，稀疏平常啊，那应该再接再厉。走了。”看了眼已离开的身影，王立泽不做答复。
　　一个小大夫等在他身边，在他们两人说完话后，眼疾手快地递了张A4纸过去，上面是各床病人的基本病情情况，便于查房前快速了解病人病情，“王老师，这是病房汇总表。您看看。”
　　接过汇总表，瞥了一眼，鼻腔了发出了“嗯”字后，王立泽便没再出声，低下头又仔细看了看内容，看到常凝还在，神情淡淡地说到，“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好的。”常凝说完立刻溜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王立泽拿了汇总表径直往谈话室走去。代表王添峰组汇报了下组内的手术情况，又听取了其他组的大致最新情况后，站起身，回病房准备早上的查房。
　　“王主任上午不在医院。”王立泽和迎面走来的汪幸解释了下，点点头，率先往负责的病房区走去。
　　乳腺中心的病房有两层，分别在二楼和三楼，两层共有将近70个病床。四个组的病房隔一段时间都会调，因此二楼和三楼都会去。这半年王添峰组病房是在三楼。
　　两层的布局一样，护士站在谈话室的前面，正对1病房。每一层的前4个病房，是6人共用一个阳台，三人间；后面3个病房，是4人公用一个阳台，两人间。
　　医生带着一行人，一个病床一个病床走过，病房里的病人整整齐齐站在各自的床位前，等待来自医生的宣判，而她们毫无选择的余地。
　　查房前，护士会挨个病房叮嘱病人不要乱跑。专门的叮嘱，以为有特别的事情，其实不过是惯常做法。
　　“16床，9点前哨，前哨出来了再定后面计划。”站在两病床中间，王立泽说完后，侧过身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你今天是住院第一天，先补补检查。18床…”
　　“18床，刘*英，你先化疗，晚些有大夫过来找你谈话，不要走动。”干脆利落说完他要说的后，王立泽微微做了停留，在她们都没有疑义后又继续往后查房。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终于查完了所负责的全部病房。接下来的工作，才是他一整天真正的工作内容了。
　　“28床的片子呢？”王立泽问。
　　“在这。”
　　接过病人的化疗方案和最新超声诊断单，王立泽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王立泽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笔，用笔头指向病灶处，示意规培实习生仔细看看，神情淡漠地说，“她的这个刀口按常规刀法容易处理不当，放高，30°方向下刀会比较好，不仅有利于缝伤口，也有利于积液的导出，否则创伤会大许多。另外，多发灶假如是按常规刀法切开的话，切完第一刀后，后面下刀会麻烦许多，下皮的探测仪器也会因为不顺手而不易操作。但是换这个方向会简便许多。来看看这样…这样……”
　　王立泽比划各种握刀手势，说了他昨晚研究出来的手术方案，以及发现的问题，一边慢慢地解说，一边观察大家的理解程度，看到几个规培生还是没有太明白，又耐心地将重点快速解释了一遍。
　　“不用着急，你们再想想。”说完，王立泽把片子递给一个规培生后，又往旁边让了让，以便他们消化吸收，他回了工位。
　　“立泽，等一下你手术？对了，东西不要忘记领。”徐姐看他手里拿着单子对材料，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轻声询问，又叮嘱让他签字领取工会发放的物资。
　　“好，谢谢徐姐提醒。”王立泽点点头，终于在文件架上找到了要的资料，转过头和徐姐又点头示意了下，“我先上手术楼了，徐姐忙。”
　　拿上工作证，没走职工专用通道，王立泽往最后一道病房门走去。
　　电梯前，手术室卫生员手把在医用转运床的扶手上，上面躺着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病人，几个家属围在她的身边，其中一名明显是她爱人的男家属紧紧握着她的手，还时不时检查针口和盐水，而她只看着他动来动去，却没有出声打断他的动作。
　　默默看向眼前的一幕，王立泽没有选择一起上，而是等下一趟电梯才上9楼手术室。他先去了8号手术室给16床做前哨。四十多分钟后，又进了9号手术准备室。重新拿了无菌手套，走到手术间门口，听到里面正聊着天。
　　“音音，你们知道吗，肠外二科来了一个海外回来的博士，人还贼帅。”麻醉师一边按执行书准备麻醉剂量，仔细监视着面前的仪表，一边和手术器械护士闲聊，“就是性格好像有些暴躁。”
　　“那还是没比过王大夫啊？”巡回护士淡淡地问了一嘴。
　　麻醉师啧啧啧了一声，也表示很可惜，突然不解地说到，“是啊，无人超越的存在。你们说王大夫明明那样优秀，怎么结婚这事却成了老大难的一个事儿呢？嗨呀，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基因呀。”
　　“也许有什么心结吧。不好说。”
　　“或许吧。立泽快来了吧…额，来了。”麻醉师扭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王立泽，回过头将面罩信手扣在病人面上，病人还没反应，人快速进入不省人事的状态。
　　“开始吧。”王立泽说。
　　“好。”
　　“好。”
　　脱下手术服时，已经将近十二点，还算是食堂饭点。王立泽下午还有门诊，换回外服后，直接去了食堂。
　　晌午的医院依旧挤满了行人，三五成群，手上或多或少一两个片子袋，或是推着行李箱，起起坐坐，穿梭在不同的走道里。太寻常的场面，王立泽连头也没抬，吃完饭，走职工通道回了病房办公室，他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去门诊。
　　桌面上的手机提示有新消息，拿起看了眼内容，回完必须回的消息后，时间到了一点十分。推了推太阳穴，王立泽站起身，拿上资料出了病房。
　　看完了很多号，却明显还剩下不少。王立泽走出诊室，找到护士站审查化疗方案的护士，“丽莹姐，这个需要盖公章，请您盖一下。”
　　王丽莹拉开最下面的抽屉，在他指的地方盖好，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其他医生都停诊了，可显示屏上还在报名字，等候区又有许多焦急等待的人。
　　确定完盖章没问题后，王丽莹将文件递回给他，“今天还有很多人啊。”
　　“是。”王立泽忍不住扭过头也看了眼身后的情况，在需要他签字的地方签字，站起身舒了口气，“一个一个看吧。”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下午他刚到等候区门前时，眼尖的病人便冲到他面前，最后越来越多的病人围到他身边，他的眼前堆满了人头。
　　“王主任，我抢了很久的号却还是没抢到您的号”、“王大夫我就想挂您的号，但您的号没有放出来。”、“王医生，……”很多说辞和理由，进到诊室后，开机登陆后，他又额外给需要的病人加号了。
　　开诊前的七八分钟，诊室里挤满了人，处理完额外状况后，刚好是开诊的时间点。这也是为什么他习惯提前到诊室的原因。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王立泽终于塌下腰瘫坐在椅子上，他也是有一点也不想动弹的状态。
　　还没休息够，一旁的手机闪烁个不停，【王禽兽，晚上8点丽泽公馆见啊。庆祝我找到了真爱。】
　　伸出手，关了增光灯，王立泽闭了闭眼，又捏了捏人中。增光灯最大的用处，除了消倦，另外一个是让人忘记时间。
　　走出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他突然想到了上午在电梯口看到的场景，讳莫如深的眸子里，闪烁起疑问：“真爱”两个字还有旭狗这种用法？

　　时常询问，人会因为什么而相遇，又有什么值得人相遇呢？没有遇见时，一无所知；一旦遇见过，生命中多出了丝丝彩意，刻苦铭心后才让人不愿再割舍吧。
　　在平凡的时间和空间里生活，以为所见即为余生。没有经历过、对比过，竟不知道以前的生活可以更好许多。
　　因果而相遇，相遇才将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