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迷你龟龟

16、第 16 章

　　沈郁只感觉被一道闪电劈过，电光火石之间陈旧的记忆复苏。

　　顾如桢是顾家新夫人的儿子。

　　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私生子。

　　尽管如此，他两年前却被召回圳海，和他母亲一道进了家门。

　　顾老爷用了十几年时间，终于和原配离婚，迎娶了顾如桢的母亲。

　　顾如桢，也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小少爷。

　　沈郁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是因为沈家和顾家是故交。

　　他从小和顾家大少爷顾沉风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自然对顾如桢有所耳闻，

　　说起来，他小时也见过顾如桢。

　　当时，还不似这般混账和造孽。他又瘦又黑，长得跟火柴棍似的，看起来营养不良，很可怜的样子。

　　他总是瞪着黑黢黢的眼，一脸羡慕地看着顾沉风和他的伙伴。可他却不行。

　　他妈妈是佣人上位，他是最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顾沉风跟着母亲一样讨厌顾如桢，经常和一群少爷欺负和羞辱他，只有沈郁淡淡地站在一旁，像矜傲的天鹅，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洁白的羽毛。

　　从不加入，从不劝阻。

　　那天，顾沉风和落家的少爷又一起拿石子儿扔顾如桢。顾如桢笨笨呆呆的，也不知道抵抗，很快脸上就划出一道血痕。

　　“喂，你出血了。”沈郁终于不再做旁观者，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角落的顾如桢。

　　顾如桢后知后觉地摸着自己的脸，一手的血，反应却很漠然。

　　“我找医生给你包扎一下。”

　　沈郁径直离开，不一会儿，带来了顾家的家庭医生。

　　医生轻柔地给他消毒，又贴上了纱布，叮嘱他不能沾水不能吃辣。

　　医生走后，沈郁仍小大人似的蹙着眉看他。

　　他是这里最年长的孩子，虽然不喜欢玩闹，可所有的少爷都听从他的安排。

　　因为他总是云淡风轻的，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果然，沈郁对顾如桢下了命令。

　　“你还站着干嘛？不回去吗？”

　　回哪儿去？顾如桢陷入了迷茫。

　　他是顾老爷的孩子，顾家却不是他的家。

　　他不能上桌吃饭，也不能找母亲撒娇。因为他的母亲同样不受待见。

　　他是母亲的赌注，是顾夫人的眼中钉，是顾家的不光彩。

　　“走吧。”沈郁犹豫了一下，向他伸出自己白净的手。

　　顾如桢一愣，看了看自己又黄又脏的手，使劲想要擦干净，不敢伸出去和沈郁相握。

　　“快起来呀！”沈郁催促他。

　　顾如桢下定决心伸出手，正到要相碰的一瞬间，沈父的叫喊声传来。

　　“沈郁！回家了！”

　　沈郁回头应声，伸回了手。顾如桢的手还悬在空中，不知道如何安放。

　　“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地。以后顾沉风再这么过分，你就跟我说。”说罢，转身离开。

　　沈郁不过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被顾沉风牢牢记在心中。那一天，沈郁成为了他的天神。

　　但沈郁食言了。

　　顾如桢死死地紧闭着嘴，管家的棍棒打在身上，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你有没有偷这个盒子里的东西？”

　　盒子里装着上好的翡翠，是准备送给楚家少爷的生辰礼，和其他的礼盒放在一起。

　　可要送出之际，里面却空空如也。

　　“是不是你拿的？”管家加重了力道。

　　顾如桢在地上打滚，嘴巴却始终抿着，他说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说！放到哪里了！”管家厉声喝道。

　　看吧，说或不说，有什么两样。

　　他说没有，可没人相信。

　　正巧，准备和顾家一道贺礼的沈家也过来了。

　　沈郁被沈父牵着进来，却在门口看见了这骇人的一幕。

　　“不要打了！”沈郁挣开父亲的手跑过来，制止了管家。

　　“他偷东西！”管家说。

　　“我没有！”顾如桢大声反驳。

　　“你同我说实话，有这事吗？”沈郁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

　　如果他说没有，他便帮他。

　　顾如桢却误解了沈郁的意思。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沈郁，原来他也不信他。

　　几滴眼泪啪嗒地落了下来。

　　“我有。”他颓然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