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三十八

29、常州

　　路上的天气阴晴不定的，黎青青路上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一行人加紧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常州城外，只是除了黎青青以外，一路上队伍里陆陆续续有许多人都出现了一样的症状，他们的病来得奇怪，也明显有所差异。

　　怕不是感染了疫病，如果就这样进去难免不会感染其他的人，安全起见崔浩写了封信让人送进去告知这里的情况，现在队伍所备的药材已经不足以供应这么多人，甚至有人出现高热不退的情况，情况危急，只是等了许久，那人进去之后却一直不见出来。

　　这个时候却传来了黎青青病情恶化的消息，大夫在里面用了很多的办法却丝毫没什么作用，在这样下去，黎青青有可能撑不下去了。

　　纠结过后林君还是决定自己过去找崔浩，提出了想要进城的想法，崔浩没有直接拒绝她，只是也没有同意，他的眼神看向她时常常带着探究与怀疑，他也从来没掩饰过对她的防备。
　　“我知道你对我有所怀疑，但是我没有恶意”

　　崔浩原本并不想理会她，听她说完他难得睁正眼看向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君这人他实在看不透，无论是她的举止还是她的一些想法意见都不可能是一个小小丫鬟可以有的，更重要的是他去查她的时候竟然也查不出她有任何的问题。

　　林君不知他心中所想，她的出现和干预让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原本在这个时间段应当无恙的黎青青却再次出现了意外，到目前为止，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而且还让事情变得更糟了，原本的黎青青不应该遭受这些的。

　　见他愿意沟通，林君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只要让她进城，只有找到柳燕来，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因为我不会害她，现在能救她的就只有神医柳燕来，你只要稍微一查就应该知道前段时间柳燕来曾经在京城出现过，他现在就在常州城内，黎青青的脸也是他治好的，我跟他认识，不管你信不信现在只有让我进去，黎青青才会有一线生机”

　　若是崔浩真的在意黎青青就不会真的无动于衷，最终还还是以林君顺利的进了城告终，关于黎青青的事情崔浩倒真是不会冒险，只是他对他毕竟还是会有防备之心，所以进城的除了她以外还有两个一等护卫。
　　这些一等护卫都是经过专业选拔出来的，个个都是身手不凡，有他们在所有些事情不太方便但安全上面却是最有保障的。

　　那些进来的人就这么无缘无故消失了，这个常州城肯定是有问题的，进城后林君让一个护卫去盯着常州的府衙，她带着剩余的人去找城中最大的医馆，现在疫病这么严重，能给他们带来保障首选就是医馆，这也是找到柳燕来可能性最大的地方。

　　常州最大的医馆叫济世堂，济世堂门口排了很多人，林君在外面观察之后发现医馆里只有两个小药童，里面根本没有大夫。

　　在门外等待的人不少，林君随便挑了一个面容看着较为和善的大婶，“婶子，这里面的大夫都不在，看病的话不需要对症下药的么”

　　那大婶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姑娘是外地过来的吧”

　　林君点了点头，“是”

　　大婶指了指医馆，“我们这些都不是过来看病的，我们只是过来拿药的，这个济世堂的张大夫医者仁心，我们看病都不收我们费用的，而且也是他像县太爷申请，让我们免费领取治疗这个疫病的药”

　　治疗疫病的药？现在的疫病不是还没有解药治愈么？来的路上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药物治疗啊？

　　存下心中的疑虑，告别大婶之后林君带着剩下的护卫前往衙门，一切答案只要到了府衙应当就能解开了。

　　常州的县衙并不难找，只是去的时候常州的县令并不在衙门里，衙门只有一个师爷坐镇，师爷易冲是陈卓走马上任的时候的一块跟着过来的，没人知道他的身世和出处，只知道陈卓对此人非常信任。

　　林君简单的说明了来意，在易冲怀疑的目光中拿出了崔浩给她的令牌，朝廷给各地派发物资粮食时都会有专门的运送官，而每个运送官都会有专属的牌子，对方见了令牌自是能辨认她话里的真假。

　　只是易冲见了令牌后神色有些奇怪，随后才道：“这件事毕竟过于突然，大人如今正在外边处理感染了的病人一时之间也回不来，不然这样，我现在派人知会大人一声，各位稍等片刻可好”

　　因为时间紧朝廷派人运输物资的事情是没有事先知会的各地县城，林君倒是能理解，只是现在黎青青那边也等不了这么久。

　　“我们城外还有好几个人已经感染了，还望快些”

　　易冲找了个人过去的时候，林君顺道问了一句药馆的事，“我刚刚经过济世堂时发现有很多人在那里买药，他们说那些药是治疗疫病的，不知可有此事”

　　易冲的脸色僵了一瞬，随后否认道“哈，只是一些预防的药物，若是真有疫病的药那我们常州的百姓也不至于还在外边受苦”

　　预防的？“那药是何人所开？”

　　在她看来，有这种本事的大概率只有柳燕来了。

　　“是张大夫，张大夫是我们常州最有名的大夫，他的医术是大家公认的”

　　“可是济世堂那个张大夫？”

　　易冲有些诧异“对，你也认得？”

　　林君摇了摇头，“刚刚进城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柳燕来名声在外，如果来了常州易冲不可能一句都不提，有可能是他们没有来常州，还有一种是他们隐藏了身份。

　　正在她思考的空档，跟在她身边的护卫附在耳边提醒道，“信使”

　　林君回过神，看向他表示自己知晓，随后才转向易冲问道：“对了师爷，在我们之前我们曾派信使进城来送过信，不知你们可否见过他们”

　　“砰”

　　林君话语刚落，门口的动静将屋子里的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门外一个年纪看着不大的女孩慌张的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师爷突然猛的站了起来，随后看向女孩骂道，“怎么做事的，笨手笨脚，快点给我下去”

　　林君奇怪的看向他，易冲的反应好像有些大了，只是打破了一个茶杯而已。

　　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反应太大了，见林君几人看着他后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让各位见笑了”

　　林君几人被安排到了一个客厅，她发现自从那个女孩出现后易冲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甚至还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还往外面看。

　　还没坐多久他随后便以有要是忙推脱离开了，林君还没来得急叫住，就见人没一会儿没影了，消息是一个都没问出来。

　　既然人走了，那有些答案她就自己找，林君出门后走了一段路却发现有个衙役一直跟在她后面，林君停了下来，点了点下巴让旁边的护卫过去将人带过来，那衙役被带到她面前时面色有些不好。

　　林君打量了他两眼，“刚刚就见你一直跟着我们，不知这是何意思”

　　那衙役却是一脸理所应当，“姑娘，这个地方你不熟，小的这不是怕您不识路嘛”

　　怕她不识路，应当是怕她到了不到到的地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吧。

　　林君也不揭穿，只是转了话题，“既是如此，那你可否带我去找你们师爷，我刚还有些事情没有问明白”
　　只是她的要求却再次被拒绝了，“师爷有要事在身，恐怕今天是见不到了”

　　这个小小的常州城，地方不大，事倒是挺多的。无论是什么，今天在这衙役身上也定然问不出个有用的，没有再理会他，林君自顾自往前走，走了一段路之后便看到了一处屋子，林君抬脚便想进去看看，结果却又再次引来了那衙役的劝阻，“小姐，那是我们大人的书房，平日里大人处理公务的，闲杂人是不允许进去的”

　　这话倒是有点意思，林君看了眼那门那门上了一把锁，防得倒是挺厉害的，也不知里面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暗暗记下这个位置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个县衙不大，易冲应当是出门了，她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人，逛了一圈下来除了那个书房有些反常其他的倒没看出什么问题。

　　没找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林君回去的时候易冲刚好回来，他正对着几个衙役发火，林君有些不明所以，林君走进去就看到他余光看过来的凶恶的视线。

　　易冲脸色也不太好，见她回来后明显松了口气，“姑娘这是去哪了，现如今外面正乱着呢，大人还没回来若是姑娘出了事该怎么是好。”

　　他一副着急关切模样，但眼底的厉色却还没来得及收。

　　林君望向他后边，“师爷，大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姑娘，还需稍等片刻，大人带着大夫在外面诊治病人呢”

　　诊治病人肯定是那些受了感染的病人，她来到现在她问的问题易冲都将话题给盖了过去，他越是遮掩他们的问题就越大。

　　林君又试探了一句，“那师爷可否告知城中安置受感染的民众的隔离点在哪里？”

　　“姑娘，那些隔离点是不可轻易进去的，风险太大了，我们也不敢让你去冒险”

　　果然，一说到这个他就会竭力想阻止他，只是他们到底是有什么需要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