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都可以解释的》正羊

14、第 14 章

　　“你们在做什么！”

　　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老房子里女人凄厉的声音骤然响起，宛若惊雷炸响天际。

　　梁约一骇，突如其来的惊吓令他胸闷气短，不是很舒服，他遵循身体的本能反应抓住了杨咎结实的手臂，也正是这样他才发现——杨咎的肌肉紧绷，脸色黑沉，与其说是惧怕这个女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恨意！

　　“他是谁？杨咎，他是谁！你搞同性恋还搞到家里来了，你贱不贱呐？啊？”

　　女人猛地扑了上来，姣好的面容狰狞到看不出丝毫善意，眼眶里凝聚着骇人的红血丝。杨咎将人护到身后，用毯子缠了缠，连梁约的脸都藏的严严实实的。

　　但很明显，这个深夜破门而入的女人方才站在门口看了许久，已经看清了梁约是个漂亮的男人。

　　“我说呢，一直没给我抓到把柄，原来是自己谨慎啊！好啊...好啊，不愧是他的儿子，从骨头里就是烂的，连这样不堪的基因也能遗传到...真是老天好报应！”

　　夜太静，连点滴声响都分外明显，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失控的尖叫。

　　梁约一时心惊肉跳，嗫嚅了句怎么办。

　　杨咎紧急之下只能低声安抚了句“乖，别动”就上前两步将状若疯癫的女人钳制住，女人剧烈挣扎起来，口中说出的话愈发难听，什么“贱种”、“染上脏病”都出来了，听的梁约头涨得直疼。

　　霎那间，女人哭泣的面容和虚弱的气声刺激了梁约一个心底不敢说出的猜想——这个时而疯狂时而僵直的女人，同咬牙沉默不语的杨咎在面容上至少有八分的相似！

　　这很有可能是...杨咎的妈妈。
　　意识到这一点的梁约猛地掀翻了身上的薄毯，三两步冲到虽强硬但更像是到了强弩之末的杨咎身边，伸手拉住他控制着母亲的臂膀，轻声哄道：“你别紧张，杨咎...杨咎你先松点劲，你妈妈......”

　　“他不是我妈！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女人而已。你让开！”

　　“我不是你妈！我怎么会是你妈？你就是...你就是应该被踩在脚底下的烂泥！烂肉！本来就不该存在到这世上！”

　　女人梗着脖子挣扎起来，叫嚣着，怒骂着。

　　梁约从未碰到过这样难缠的女人，偏偏又是杨咎的母亲，他也焦躁起来，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捂住女人的嘴怒道：“您哪来那么多话呀！歇会行不行啊？！”

　　但很快又放开了，梁约不敢正面对着几乎扭成一道麻绳的女人，只能站在杨咎背后，冰凉柔软的胳膊挂在男人结实的肩膀上说：“杨咎，你别扣这么紧，阿姨喘不过气来了，你...你堵住她的嘴就好了！”

　　若不是不合时宜，杨咎还真想夸他一句你还挺可爱的。

　　“杨咎，你放开我！见到你一面就让我恶心！我今晚....你不得好死，给我滚！”
　　“和你爸一样是贱种，是蛀虫，活该死了淌到下水沟里去！”
　　......

　　有着一副秀美面孔的女人口中说出的却是最恶毒的话，现下哪怕是最浪漫的诗人在场也只能写出悲剧。

　　梁约手足无措，又瞧见宛若雕像的杨咎不知何时闭上了眼，无声的痛苦尽数藏在了那双漆黑如夜色的眼瞳中。

　　梁约不敢叫他，也不敢再说话刺激到已经发疯到脱力的女人，只能扯着他身上背心的下摆拽在手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走过本就没有声音，是钟表强求才留下痕迹。

　　疯子走了，就像来时那样无声无息。

　　“她就这样走了，没关系吗？”梁约忍着哭腔问。

　　杨咎疲惫地说：“没事。”

　　就像是警戒解除了，梁约觉得这时候的杨咎可能会下意识的反感肢体接触，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抱住了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吐息滚烫：“你跟我说说话呀...杨咎？你理理我。”

　　男人声音嘶哑：“嗯，你没事吧？”

　　“我没事！”

　　......
　　梁约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个人抱着适应黑暗。梁约只能瞧见杨咎脖子上爆出的青筋，他出神地想居然还是K形的，好酷，杨咎却能顺着如水的月光看见窗外的银白。

　　时针指向零点。
　　杨咎的生日过去了，以梁约的祝福为始，以梁约的拥抱为终。

　　梁约觉得这一天其实很特别，尽管方才发生了令人心惊的闹剧，但就像是奇幻的花园，容纳了或怪异或漂亮或特殊的花种。

　　“那是我妈。”杨咎突然开口。

　　梁约生怕接不上话般地说：“我知道！我是说...我能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杨咎低哑地笑了声，说是吗。

　　他身上本就松垮的衣衫更不成样子，靠近胸口处有明显的抓痕，像挂彩的猛兽，威慑力不仅不减反加。

　　“让你看笑话了，吓到了吧？”杨咎说。

　　梁约摇摇头。

　　“带你见世面了，要是这辈子不幸再遇到第二个这样的，记得赶紧跑。”

　　“我身体不好，跑不快。”

　　“噢...”

　　“那你拉着我跑，就快了。”

　　杨咎欲言又止，好像话都到了喉咙口了，却硬生生地被咽了下去。

　　“你不用特意为了解释说什么，满足我的好奇只会让你现在更不好受。”梁约吸了一口气，温声道。

　　杨咎敲了敲膝盖，漆黑的眼眸中光亮细微，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深情。他伸手把梁约凌乱的额发拨到一边去才说：“太复杂了，不好讲。”

　　“就算是家人也难有融洽，不是你的错。我大概能感觉到是因为你喜欢男人，但是...但是，好吧我觉得你妈一句话骂了两个人，我听着都膝盖疼，要是咱两到最后没成，那真的就枉顾今晚情谊了。”

　　杨咎说：“怎么现在这么能说会道的？”

　　梁约笑了笑道：“没有呀，我逗你开心嘛。”

　　“你还挺包容。”

　　“谁让是你呢。我感觉我现在特怜惜你，我就感觉...特想关心你，想让你高兴。”

　　杨咎说：“谢谢你。”

　　话音刚落他又补充：“这次说的是真心的，我都想亲你了。”

　　梁约在冰凉的地板上坐的屁股疼，说想挪回沙发上，杨咎配合着起身，就着不怎么暗的光坐了上去。移动间梁约险些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硬物绊倒，他为了不倒下去直接攀附在杨咎的身上，半晌，他戳了戳男人的腰。

　　“杨咎，这个蛋糕应该是...她买的。”

　　“嗯。”

　　原本靠在门口的蛋糕盒被拎了进来放在了沙发背后，很幸运地躲过了方才的灾祸，在一片狼藉中显得格格不入。

　　杨咎单手把蛋糕拎到茶几上，一开盒子水果的甜味就溢了出来，草莓和芒果果肉最多，几乎铺满了整个上层，侧面用巧克力酱写了“25岁生日快乐”，还有个小巧可爱的王冠做装饰。
　　杨咎用手指蹭了一点奶油放到嘴里，评价道：“还挺新鲜。”

　　梁约心想这什么妈啊这是，特意买了蛋糕来儿子这闹，新时代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其实，其实人性的本质就是复杂哈...”

　　杨咎怜爱地看了一眼他，说：“我芒果过敏，今天22周岁整。”

　　梁约闭嘴了。

　　杨咎慢悠悠地指了指窗外，梁约顺着看去，月光依旧。杨咎却说：“我从小在这长大的，左邻右舍还算熟，像今晚的这种一年总归有两下。你看外头有不少人家亮灯了，但没人出面。”

　　杨咎抹了把头上不知何时蹭上的奶油，说：“这是他们在包容我。”

　　梁约一瞬间心涩的跟吃了莲子心似的，真想让他别说了。但他自己心中也清楚，杨咎已经避重就轻地在倾诉了，倘若再阻止只会让他心里更闷的慌。

　　“这是个秘密，梁约。我妈呢......”

　　一声轻轻的叹息宛若从窗外误闯入的一阵风，却在梁约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杨咎道：“她时有时无的爱我，我也时有时无的恨她。”

　　我可以吻你吗？杨咎说。

　　抱歉，但我想让心里甜一点。

　　可以，当然可以。
　　梁约骑到他身上，近乎强硬地板过杨咎的下巴，垂头在他苍白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火星逐渐有燎原之势，主动反变被动。纠缠的衣衫、滚烫的喘息共同构建了一个不同于任何一刻的世界，直到几分钟后梁约终于被放开，红润的唇微肿，唇珠鲜艳欲滴，仿佛熟透了的莓果。

　　他气喘吁吁地说：“杨咎，你耍流氓啊。”

　　杨咎脸上有了笑，他捏了捏梁约的胳膊，低声道：“这叫攻略进度加了百分之一，下回换我攻略你的时候也会有隐藏奖励，是吧？”

　　“才百分之一？！”梁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可能是前夜种种像是逃亡的时候接了吻，一路走一路掉玫瑰花瓣。而一夜甜梦过去，两人对看除却微妙的悸动外便是些许索然无味。

　　梁约睡相不太好，乱蹭又乱扭，醒来时整个人都窝在杨咎怀里，睁眼对上冷脸的滋味真是从头皮麻到脚跟。他嘟囔道：“男人还是脆弱一点看起来比较顺眼，你觉得呢？”

　　杨咎扯了扯嘴角：“漂亮东西还是别长嘴了，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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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今天也没赶上卡点，明天一定要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