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秒》又见青春

4、第 4 章

　　清晨第一缕暖阳透过窗户，落在了地面上，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此时的田间还混着一股草莓清新味。

　　李雾月七点就起床洗漱，好好打扮了一番后才出门，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裤子穿的是黑红七分裤，旁边有三条长长的红杠。

　　许时嘉七点半就在附近等李雾月了，至于许时嘉怎么找到这的还得是得益于江漓昨夜发的那张照片，他寻着找了过来。李雾月记得和许时嘉的穿搭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对方穿了一件蓝白色的棒球服，后来，她曾查过这件棒球服，某品牌卖的价格是两千多。

　　这能抵当时李雾月一个月的生活费。

　　许时嘉看到走过来的李雾月后便主动打起了招呼，他挺感谢李雾月那张卷子的解题思路，这次约对方出来主要是答谢。

　　是李雾月理解错了吗？她本以为是那只稻花鱼的功劳，结果却是那张卷子。

　　原来有时候她所认为的不一定都是对的，她从来都猜不准许时嘉的心思。

　　在莓园附近有许多游客，他们一大早就来择摘就是为了体验早晨草莓被露水涤洗过的清新味。
　　李雾月提了一个蓝色蓝子走在田埂上，另一边的许时嘉摘来数个火红火红的草莓，李雾月伸手去接，她看了看那色泽亮丽，果肉饱满的莓子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我能试吃一口吗？”李雾月问道。
　　许时嘉淡淡一笑：“你想吃就多吃一点。”

　　李雾月笑道：“不怕我吃完啊。”

　　许时嘉依旧是那么温和：“能吃是福气。”

　　李雾月在心底暗笑：他怎么会那么好啊。许时嘉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所以她很难忘，后来李雾月心里再也没有人可以替代许时嘉。

　　李雾月在草莓尖轻轻咬了一口，浅浅的牙印留在了上面，她微微咀嚼，然后吞了下去，这东西很甜，同时又很酸，两种不同的味感留在了她的喉间，之后李雾月又尝了一个。

　　这草莓挺好吃的她想。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许时嘉摘满了那个蓝色篮子，他询问李雾月还想继续摘吗，李雾月看着手上装满的篮子，笑着晃了晃脑袋。

　　“不了，多了吃不完。”

　　“那好，篮子给我拿吧。”他道。

　　李雾月笑着把篮子递给许时嘉，可忽然一个重心不稳，她从田埂下滑落了下来，好在许时嘉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
　　可草莓却没那么好运了，散乱了一地。

　　李雾月脸掺红意，神情有些慌乱的从许时嘉怀里起身。

　　她看着落地的草莓有些心疼，李雾月没来得及看许时嘉的神情就蹲下身去拾起沾了些泥沙的莓子，她有些自愧道：“对不起，都怪我，草莓都被弄脏了。”

　　许时嘉淡淡一笑，似乎觉得这并未没什么，然后说道：“人没事就好。”

　　其实那莓子脏了可以洗，可李雾月总觉得是自已错了，她不应该把草莓弄掉的。如果那时自己小心一点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那么丢脸出糗了。

　　李雾月总想在他面前是一个好的印象，可怎么都做不到。

　　那天他们摘了一上午的草莓。

　　李雾月想邀请对方来家里坐一坐。

　　许时嘉笑着回绝了她：“我还有事，准备回去了。”

　　李雾月也不好勉强许时嘉：“那好，你回去自己小心些，国庆假期路上有些拥堵。”

　　“嗯。”

　　李雾月提着一篮子草莓回到家后，发现江漓正在石台处洗头。
　　木盆里浮现不少泥沙。李雾月感觉有些怪异，问道：“你怎么回事，这头发怎么弄成这样了。”

　　好气没气的江漓此刻憋着怒火呢，她将发丝撩往后脑去，顺手从旁边的衣架上顺来毛巾擦拭，一脸委屈：“都是王平川弄的，我恨不得削了他的皮。”

　　原来半个小时前王平川开着车去接许时嘉回城里，那时江漓刚好从恒水湖里走出来，在路过一处水洼时，车速过快的王平川没注意到。

　　后来就出现了江漓在洗头的场景。

　　李雾月觉得王平川应该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没看到有人吧。
　　而江漓一口咬定王平川绝对是故意而为之，自己那么大个人走在那，王平川是眼瞎了？能没瞧见？

　　不过那天王平川也挺惨的，停车时被江漓揍了一顿，现在衣服也有几处受损，许时嘉问王平川是怎么回事，王平川吱吱唔唔的，没答上来。

　　许时嘉和王平川回到半路时兰宣打来了电话，许时嘉按免提后接听。

　　“时嘉啊，小川怎么还没带你回家，我做了一大桌菜等你呢。”兰宣是王平川的母亲，是许时嘉已故的母亲的姐妹，兰宣一贯把许时嘉当作亲生儿子对待。

　　许时嘉笑着回兰宣：“嗯，我和平川准备到了。”

　　王平川觉得兰宣偏心：“妈，你不会只做时嘉喜欢吃的，我那酸辣炖粉条做了没。”

　　兰宣说：“我还不知道你。”

　　王平川喜欢吃粉条兰宣是懂的，自然是给儿子做了，只不过要小火慢熬入味。

　　他们没多久便到了向阳城，王平川将车子移入车库内，许时嘉下来后便上了楼道，王平川紧随其后。

　　“时嘉，你那越野车什么时候能给我玩啊，家里的那几辆车我都开得手生锈了。”

　　“别想。”许时嘉那辆越野车是今年六月份买的，价格挺昂贵的，王平川之前看到那酷酷的外型就忘不了，数次缠着许时嘉，这厚脸皮也是没谁了。

　　“我可以把家里的奔驰给你开。”

　　机车？

　　跑车？

　　“那迈巴赫总行了吧。”

　　最后换来的是许时嘉的一贯拒绝。

　　厨房里兰宣端出的最后一道菜就是红烧鱼，兰宣知道许时嘉最爱吃鱼，所以在其未到前就是小火慢熬，让香汁渗入鱼身，慢慢入味，这样吃起来才香。才更有味。

　　饭桌上兰宣问俩人在学校生活得怎么样。

　　王平川如常：“就那样，我住兰世纪每天吃香喝辣的。”
　　之前王平川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兰宣就把他赶到兰世纪去。

　　一来那地离学校近，二来兄弟俩能相互照应，许时嘉夹了一口鱼，细嚼后回道：“还行。”

　　兰宣让王平川在学校里多照顾一下许时嘉，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王平川。这样的话王平川已经不记得兰宣说过多少次了，每次他都只能应和的点头。

　　自从许时嘉母亲四年前去世后，兰宣就一直把许时嘉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对他的私事也抱有关心。

　　“咱们小嘉在学校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啊！”

　　王平川听这话差点一口米饭喷出，他母亲怎么能问这种问题，况且许时嘉才刚转来一个月。

　　许时嘉抬头眼眸里似乎有星光，他淡淡一笑：“有。”

　　许时嘉将口中的鱼内吞下后又道：“只是她应该不喜欢我吧。”

　　王平川大惊！才一个月许时嘉就有喜欢的人了？这未免太荒唐了。

　　兰宣轻轻一笑，告诉许时嘉对人家女生好一些，然后问道是哪家的姑娘。

　　许时嘉点头，却眉目紧皱，过会才舒展开来，说道：“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兰宣似乎知道了什么，她笑：姨妈支持你，喜欢才是最好的，其他的东西都是浮云。”

　　许时嘉笑着点头。

　　下午，李雾月坐在小院的小椅上，暖阳穿过葡萄藤架落在了盛满草莓的小盘里。被自来水洗涤后的草莓还残留着一些水滴。李雾月拿出一个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没一会江漓就从房里搬出一张躺椅和李雾月凑在了一块，江漓看着盘里的草莓问道：“许时嘉多少钱请的。” 当时装满了一个篮子，花了三百块，他们也没少在莓园里偷偷吃了一些。

　　李雾回：“花了三百。”

　　啧啧啧，江漓觉得有些贵，不过看这草莓的色泽挺好看，花得虽值，但还是真的贵了。

　　江漓从盘里拿出一个尝了起来，还挺好吃的。

　　李雾月起身，把剩下的草莓一起洗了，她把这些放冰箱里，让外婆有空也尝一下。

　　晚上韦云芝给她俩做了一顿饭，江漓则告诉李雾月明天她就回城里了，因为她还有些作业没写完。而李雾月在放假的前一天都写完了。

　　她让江漓明天拿些莓子回去吃，还有记得戴口罩，这样可以减少晕车的严重性。

　　饭后李雾月想去附近的乡间小道逛一下，江漓说想去陪她，李雾月说自己想单独走一会，很多事李雾月都想静下心来。这两天稻田里的谷子差不多都收完了，路旁新安上了一排太阳能路灯，一路下来给予了满满的安全感。

　　李雾月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上小学时路两边没装上灯，那会还流行夜间抓小孩的言论，她经常胆战心惊的。几乎都是韦云芝骑着个自行车到校门接她，那时韦云芝车上还带着把镰刀呢。那时同学们都不敢欺负她呢，为什么呢？因为她有外婆啊。

　　黑夜中星灯总是那么明亮耀眼，李雾月赤着脚走在铺满水泥的乡间小道上，田里蛙声一片，小时候她会问韦云芝为什么青蛙会叫呢。
　　韦云芝笑着告诉她：“因为青蛙在寻我配偶啊，就像我们人一样，只有说话才能让同类听到你的心意。”

　　李雾月坐在农家灌水的渠道一侧，双脚置在水渠里，清水流过，在脚底留下一丝清凉，她微微仰头望向夜空。

　　凉风徐来，额前的几丝碎发不经意飘了起来，她想原来只有说话才有开始啊，可他们现在连开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