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他是真的会》山有灵犀

4、冲突

　　司白缓缓抬眼，对面两人的表情都逐渐凝固。

　　他课桌上，那本摊开的干净笔记本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圆印，水杯好歹盖得紧，没有撒出来。

　　姜淮：“……”

　　他弯下腰，正准备把篮球捡回来，司白就抬脚一踢，篮球直接从后门飞出了教室，撞上了阳台扶手反弹回来，顺着走廊蹦蹦跳跳地滚走了。

　　“你踏马有毛病是吧？”姜淮恼怒地拍了下司白的桌子，引得全班人都看了过来。

　　“嘴这么脏？牙刷用的马桶刷？”司白微微昂着头，但气势却非常沉稳。

　　“我草你妈的！”姜淮骂道。

　　“你再说一遍？”司白声音冷得能结冰。二人的目光绞着，几乎激起了火花，一触即发。

　　“我说我……”

　　“哎好了好了，就快上课了，别吵了，这节课可是数学老师的课。”高天天赶紧拉住姜淮。老师明显维护司白，在学校跟他打起来，对姜淮根本没好处。

　　几个班干部也过来劝架。

　　“都是同学，有什么好吵的？”

　　“姜淮，算了算了，闹到老师那儿可不好看。”

　　“互相让让，互相让让，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姜淮甩开他们拽住他的手，走出教室去捡球。刚抱起球，就看到数学老师站在他面前，同时，上课铃打响。

　　“上课不好好上课，现在连坐在教室里都不愿意了？”

　　“行啊，那你就抱着你的球站这儿，不用进教室了。”

　　姜淮：“……”他怎么这么倒霉？

　　隔壁班的老师还没来，同学们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都在发笑。

　　姜淮脸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怨的。

　　其实这事儿如果搁哪个好学生或者听话的学生身上，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师会让他进教室的。

　　可姜淮给老师们留下的印象都太差，老师便不会再给他留下放纵嬉闹的权利，因为他平时就已经够放纵了。

　　各班老师接连穿过走廊进入教室，站在走廊中间的姜淮再次经受了各科老师的目光洗礼。

　　隔壁班的班主任巡视了自己的班级后，回到了办公室。

　　童乐欣正在批改卷子，她看到她后，就笑道：“你们班那个姜淮怎么那么会惹事啊，又被罚站走廊了。”

　　童乐欣停下了笔，问道：“怎么了？”

　　“听学生说好像是上课出来捡球。”隔壁班主任靠在童乐欣办公桌前，拿着保温杯喝了口水。“看着挺乖巧漂亮的孩子，怎么性格这么顽皮。”

　　童乐欣放下笔，靠在椅子里，回想着说：“他以前的成绩其实很好。”

　　“以前？”

　　“以前在华大附小，他是我的学生。属于是那种很聪明的孩子，爱玩，但是随便考考也能拿高分。”

　　“那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家里人也不管管？”

　　“之前打电话问过他家长，家长也不愿意透露太多，意思就是这样也行，反正家里有钱，不在意这个。但我一个同学也知道他，说好像是初中时发生了什么事，曾经休学过几个月，后来就直接转学了。”

　　“你同学是他初中老师？”

　　“嗯，在英达初中当老师，所以说我觉得我跟他还蛮有缘分的，不想放弃他。”童乐欣拿起笔，又批改了起来。

　　“能考上英达中学证明是个好苗子，确实不该就这样放弃。”隔壁班主任点头。

　　下课铃打响，学生和着老师蜂拥涌出教室，数学老师路过姜淮，没收了他手里的篮球。

　　这个篮球其实不是班里买的，是体育委员朱博远自费买的。

　　他两手空空地回到教室，朱博远卧槽一声，问道：“球呢？”

　　“被数学老师拿走了，明天赔你个更好的。”姜淮目不斜视地回到座位，他打算以后就视后桌的牲口为空气了。

　　姜淮向来大方，都是玩得还蛮好的同学，朱博远也不拘泥，高兴地应了声，“好嘞！我淮少就是大气！”

　　高天天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其实没必要跟有的人一般见识，别生气了。”

　　刚好是周五，汪梅特意抽了空，又接来了，这会是下了车，直接堵在了校门口。

　　姜淮跟着高天天跟着人群走出去，一眼就看见了她。

　　汪女士打扮地特别贵妇，戴着墨镜，穿着奢牌，从头到脚都非常精致，想看不到都难。认识她的同学还会喊她一声汪阿姨好。

　　跟高天天分开，姜淮闷头上了车。

　　汪女士关上车门，一撩头发，拽住儿子，“我看看。”

　　中午的时候保姆已经给他处理过了，主要就是手掌和膝盖的擦伤，都擦了碘伏贴了创口贴，只不过这时已经发青发紫了，他皮肤白，看着就很严重。

　　“去医院！”

　　“不去！”

　　姜淮抽回手，不耐烦。

　　“去看看！你这只手本来就已经习惯性脱臼，真要出什么问题，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汪梅脸色凝重，姜淮的右手已经脱臼过三次，她不得不重视。

　　“又没有脱臼？有什么好急的？”姜淮看着窗外，正好看见司白上了公交车，在一众学生中特别显眼。

　　汪梅见跟他说不顺，干脆不说了，直接发动车子，开去了医院。

　　给姜淮看手的骨科医生姓蒋，刚好是汪梅的同学，去了没等，就直接做了。

　　拍下来，医生看了说没事，汪梅这才松了口气。

　　姜淮在走廊里等着，蒋医生把汪梅送出来了，两人都是一脸的笑意。

　　“我们家小淮别的都好，就是有一点点顽皮。”

　　“十几岁的男孩子都这样，磕磕碰碰很正常的。下次有问题直接打我电话，或者发微信都行。”蒋医生人很高，也戴着一副眼镜，只不过是黑框的。

　　“好哦。”汪梅也笑着，手中提着医院的ct袋，和十几万的包包。
　　她保养得当，加之自己又是做美容院的，四十多岁，皮肤状态还堪比少女。

　　“对了，上次你老婆在我们美容院约了项目，怎么还没来做？”汪梅又问。

　　“她这段时间很忙，等过了这阵子就会去了。”

　　“哦，等她下次来，我再送她两个项目。”

　　“哈哈，这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老同学。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还要去吃饭，先走了啊，哎？要不咱一起去吃个饭？我来请客。”

　　成年人应酬起来真是没完没了了！姜淮悄咪咪地往外挪动，汪女士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样，一把将他拽住。

　　“我晚上也约了人，下次吧。”蒋医生说。

　　“这样啊，那好吧，宝宝，跟叔叔说再见。”汪梅拍了下儿子。

　　姜淮转了个身，“蒋叔叔再见。”他的脸皮已经死了，反正只要不在同学面前，他随便汪女士怎么叫。

　　“再见。”蒋医生抬了下手。

　　终于结束，姜淮立即往外走去，汪梅跟在他后头喊他，“走这么快做什么？慢点！”

　　姜淮停住，抬手看了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我都要饿死了！”

　　“那还是赶紧走吧，别饿坏了我儿子。”汪女士笑着说，两人并行，“妈妈知道这附近有家粤菜馆，味道很好，带你去尝尝。”

　　吃完回到家已是九点，家里很安静，平时除了保姆就只有母子俩，如果汪女士刚好也有工作要忙，那就基本是姜淮一个人。

　　“洗澡伤口不要碰水。”汪女士在楼下嘱咐道。

　　“知道。”姜淮穿着拖鞋，拽着书包上了楼。

　　凉爽的夜风灌入卧室，白色沙帘随风鼓动。姜淮扔下书包，直接进了浴室。

　　出来时，书桌上放了一杯牛奶，姜淮端着牛奶，趿着拖鞋，一边看手机，一边喝了一口，往露台走去。

　　一只脚都伸出去了，才想起来对面房间住了谁，顿时没了吹风的兴趣。

　　对面阳台的窗帘也是打开的，能看见司白在书桌前写东西，坐姿端正，穿着白T和短裤，头发也还有点湿润，看样子也是刚洗完澡。

　　像是察觉了有人在看他，他突然转了下头。

　　姜淮心里一惊，正想躲开，又忍住了，灌了口牛奶，朝他竖了个中指。

　　司白起身，直接拽上了窗帘。

　　姜淮：“……”

　　坐在露台上喝完牛奶，姜淮去卫生间刷牙，才发现自己嘴巴上沾了一圈白色的奶渍，顿时呆住。

　　该不会他刚才就是顶着这幅鬼样跟人家竖中指吧？艹！真踏马傻透了！

　　姜淮懊恼地把脸埋在水里，好一会儿才抬起来。

　　隔了这么远，他应该看不太清吧？

　　——他戴了眼镜！

　　姜淮冲进卧室直接摔在了床上，恨不得时间倒流，亲自把那个朝司白竖中指的自己逮回来。

　　尽管如此，他在床上滚了两圈后，也还是很快睡着了。

　　这周末也一样是混过去的，白天在家打游戏，晚上出去玩滑板，还跟高天天一起逛了下商场，给朱博远买了新篮球。

　　拍照发给朱博远看，朱博远高兴坏了，直呼我淮哥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