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他是真的会》山有灵犀

12、惊喜

　　姜淮穿着白T和短裤，趿着拖鞋下了楼，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司白站在他家客厅中央，身影瘦削利落，手里提着一个白色袋子，正是下午那个精品店的袋子。

　　“你怎么来了？”姜淮站在楼梯上。

　　“生日快乐。”司白说，他没戴眼镜，穿的也是简单的T恤和短裤，看着比白天时柔和了很多。

　　姜淮下了楼梯，走到他跟前，司白从袋子里取出一个蓝色的小盒子递给他。

　　姜淮拆开一看，是个护腕，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护腕？”他的右手有旧伤，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酸痛。

　　“姨妈买的，她让我现在送过来。”司白说。

　　“哦。”姜淮瞬间觉得他的一腔惊喜喂了狗，他还以为是他买的，有点无地自容，尴尬地哦一声。

　　正当他拿着护腕，想客套几句时，司白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盒子。

　　“这是我送给你的。”他说。

　　姜淮连忙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只钢笔，虽然不是多名贵，但对于同学之情来说，足够了，里头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体苍瘦有力，端正大气，上头写着‘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

　　“谢谢。”姜淮真心道。

　　司白显然也没想到姜淮会在这里打开，有些尴尬地摸了下耳朵。

　　“明天还要上学，我先回去了。”

　　“等等。”姜淮喊道。“那个……”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说道，“今天上午，童姐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学习成绩这么好，不用为了我耽误自己。”

　　“我没放在心上。”

　　“哦。”姜淮尴尬道，他觉得他最近尴尬的次数特别多。

　　“只是最近确实没什么时间，等过段时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辅导。”

　　姜淮看着司白的眼睛，他感觉到了对方的认真。

　　“不不不，真不用，我其实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耽误了你自己。”他赶紧说道。

　　“不至于。”司白说。

　　“哦。”

　　“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姜淮看了眼挂钟。“马上就十二点了，可以陪我吃个蛋糕吗？”

　　“好。”司白说。

　　姜淮这才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脸，他把礼物放在茶几上，高兴道：“好，那你在这里等一下。”

　　他飞快地往厨房跑去，从冰箱里端出了那个一动没动的蛋糕，然后又开始翻蜡烛。

　　已经深夜了，这个城市的大部分灯光都已经熄灭，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孤寂的安静。

　　两个少年坐在宽大的客厅里，围着那个小小的奶油蛋糕。

　　他们插上小蜡烛，姜淮正要许愿，被司白拦住，“你不关灯吗？”他问道。

　　“哦。”姜淮飞快地从茶几的抽屉里找出控制客厅吊灯的遥控器，按灭了光，然后双手合十。

　　他本来就是偏乖的长相，安静闭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地柔软。

　　司白手指蜷了蜷，嘴角的线条也柔和了些。

　　十几秒后，姜淮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客厅的灯光再次亮起，所有的东西都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

　　蛋糕已经在冰箱里冷藏过，口感可能没那么好了，姜淮还是问道：“你要吃蛋糕吗？”

　　对方的眼中露出明晃晃的期待，就像今天上午那种明晃晃的失落一样。

　　“可以吃一点。”司白说。

　　姜淮切了两小块蛋糕，盛出一块，递给他，“谢谢你今天陪我过生日。”

　　司白吃得很慢，姜淮也吃得很慢。司白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但他是因为不想那么快一个人。

　　两人一起吃完，司白要走了。

　　姜淮送他到院子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明天一起上学吗？”

　　司白停了下，说：“可以。”

　　姜淮赶紧说：“那我明天叫你。”

　　“嗯。”司白说。

　　看着他回了杨阿姨的家，姜淮才关上了院门，欢呼着跑上了楼。

　　毕竟才过十六周岁，正是幼稚的年纪。

　　他在床上滚了两圈，兴奋地从被子里翻出手机，给司白发了消息，‘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那边很快就回了他，但只回了个‘……’

　　姜淮撇了撇嘴，他现在知道了，这个人就完全是表面冷，实际上心细又心软。

　　他发了鬼脸的表情，然后切出微信，点进了游戏。

　　没一会儿，微信又弹出一条消息，他兴奋地点开，发现是上午发的红包被退了回来。

　　有些失落地要切回游戏，却看见上方昵称那里显示了正在输入中，接着，消息一跳，‘还不睡觉？明天我不会等你的。’

　　意思就是如果姜淮起晚了，他是不会等的。

　　姜淮想说这才到几点啊，他经常凌晨两三点才睡觉呢，但想了想，还是只回了个‘好。’

　　唔，没必要说太多，说太多，让人讨厌呢。反正今天有点累，那就早点睡吧。

　　姜淮习惯性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打了个哈气，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

　　再一睁开眼，就看到姜咏志坐在他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打瞌睡，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是赶连夜的班机回来。

　　外头天光大亮，光线从未关拢的窗帘间漏了进来。

　　他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拿出手机，发现闹钟还没响，连忙关了闹钟，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

　　然而刚要下床，他爸就醒了。

　　“早啊，儿子。”姜咏志揉了揉脸，声音中也透着疲惫。

　　“早。”姜淮穿上拖鞋。“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点多钟下的飞机，本来能赶在十二点前回来的，但是有事耽误了。”姜咏志的目光柔和。

　　“那么晚了，你其实可以不用赶回来的，反正生日都已经过了。”姜淮走进卫生间放水。

　　“不行啊，爸爸已经答应你了。”

　　“很累就不用赶回来。”

　　“喜欢爸爸送你的礼物吗？”

　　“一般。”

　　“好吧，那可是爸爸精心挑选了很久的。”

　　“……”

　　“你赶紧洗漱吧，爸爸也洗个脸，一会送你去上学。”姜咏志在外面说。“对了，你昨晚是跟谁一起吃的蛋糕？”

　　他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客厅未收拾的蛋糕。

　　“司白！隔壁新搬来的，你不认识。”姜淮说。

　　“怎么不认识？司哲明的儿子嘛！听你妈妈说过了。”姜咏志说。

　　“你认识他爸爸？”姜淮挤着牙膏，意外道。

　　“之前在一个会展上有过一面之缘吧，但令人印象深刻，是个文化人。”姜咏志说。

　　“……”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纪的人都喜欢对着孩子喋喋不休，姜咏志也絮叨了起来，说司白的爸爸有多厉害。

　　“你还不去洗漱吗？”姜淮刷完牙，打断道。

　　“好，那我去洗漱了，一会儿楼下见。”

　　姜淮洗漱完换好衣服，拉开窗帘，清晨的暖阳照了进来，他看见对面阳台的窗帘也是拉开的，被子整齐，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他拎上书包，迅速下了楼。

　　姜咏志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朝他招呼道：“快来吃早餐。”

　　“不了，我想赶紧走。”姜淮提着书包匆匆往外走去，赵叔叔已经开车在外面等着了。

　　“哎！怎么能不吃早餐呢？你今天没起晚啊？”孙阿姨喊道。

　　院子里花坛的泥土还湿漉漉的，空气中充满了雨后的清新。

　　姜淮跑出院子，看到司白就站在杨宁院子门口时才松了口气。

　　孙阿姨拿了盒牛奶和油纸袋装的小笼包追出来了，“姜淮！你妈妈说你早餐必须要吃的，拿着路上吃也行么！”

　　姜淮耳朵一红，接过早餐。

　　司白单肩背着书包，戴着耳机，站在朝阳里，姜淮朝他走去，“我还以为你就走了呢。”

　　“我说话算数。”司白说。

　　姜淮快速吃了早餐，两人上了车，但司机却并没有立即开车。

　　院子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姜咏志一边穿着外套跑出来了，姜淮发现司白的脸上有些许的不自在，连忙解释。

　　“我爸昨天晚上回来的，他想送我上学。”

　　司白没说什么，点了下头，看着车窗外。戴上眼镜的他看起来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姜咏志上了车，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好了，咱们走吧。”

　　车子这才启动，他又看向后排的两个少年，有些意外，但热情道：“你就是司白吧？我跟你爸爸见过面，算是朋友吧，真没想到你跟我儿子也会是朋友，真是有缘。”

　　“叔叔好。”司白冷淡道。

　　姜淮想起司白的爸妈已经离婚，赶紧给他爸使眼色，让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奈何他爸并没有看他，只是一味地想拉关系。

　　“哎你之前是在哪所学校？怎么高二还转到九中来了，你的学习成绩应该很好啊。”姜咏志说。

　　司白眉心微皱，明显厌烦，姜淮赶紧道：“爸爸你问这个干什么？人家哪所学校关你什么事？”

　　“问一下嘛。”姜咏志不以为然。“你们最近不是周考了吗？成绩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姜淮说。

　　“司白呢？”姜咏志问。

　　“满分。”姜淮又说，其他科目都满分，就英语0分，如果他考了应该也差不多吧，毕竟老师也说过他们的卷子不难。

　　“没有，一般。”司白看了眼姜淮，又侧过头。

　　“满分还一般啊？这么优秀还谦虚，要是姜淮考这么多，尾巴早翘上天了。”姜咏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