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非要倒贴我怎么办！》兰时了了

17、第 17 章

　　“您二位认识啊，那可太好了！”一听对门邻居是熟人，西装男的语气都亢奋起来了，“朋友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嘛。”

　　今天这位客户从一开始就冷着脸不说话，他还以为这单要黄，没想到来了这么大个转机。

　　“你这是……”何归诧异地看着程知弈，这西装男怎么看都是个房产中介。
　　但是沈聿秋对他那么好，怎么还自己出来找房子？

　　程知弈笑着说：“啊，我找房子呢，总不能老住在我……沈聿秋那儿。”
　　他顿了顿，见何归没有要深究的意思，松了口气说：“不太方便。”

　　“嗯，这小区的安保是挺不错的。”何归说完，侧身打了个哈欠。
　　看着中介谄媚地朝他笑，他又提醒道，“不过，我家隔音不怎么好，你可以试一下。”

　　中介小哥的脸色一僵，赶紧解释：“咱们这套房的房主专门做的隔音层，这房子的隔音绝对没问题！”

　　“要不，你来帮我试试呗？”程知弈凑到何归身侧，小声说，“顺便帮我看看房子，我没什么经验，可以吗？”

　　何归没有推辞，也没去想一个独自在国外留学的成年人居然不会看房子。

　　反正看看房子也耽误不了几分钟，他索性拎着包一起进了对门。

　　中介殷勤地过去拉门，他没听到刚才客人跟邻居说了什么，只看到客人往回走的时候昂首挺胸，还挑衅地看了自己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这下你骗不到我了！

　　西装革履的何归跟在程知弈后面，盯着他威风小狗一样的背影，无声地笑了。

　　“这房主把能拆的墙都拆了，留了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还单独有个琴房……”一进门，程知弈就热情地给何归介绍布局，一副职业房产经纪人的架势。

　　中介小哥惊讶地站在他们身后，很少有客户认真听他介绍房子，更别说完整复述出来得了。

　　何归环视一圈，这房子的视野非常开阔，客厅的面积比他们家大很多，还做了一整面的落地窗。

　　早晚的云霞，白天的采光，肯定都很优越。

　　“……多余的空间全都并到客厅来了，你觉得怎么样？”程知弈讲得眉飞色舞，一看便知道他很喜欢这房子的布局。

　　何归点点头，压低音量凑在他耳边问：“你很喜欢？”

　　程知弈越过何归看了中介一眼，在只有何归能看到的角度咧嘴一笑，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何归也笑着对他点了一下头，说：“那去琴房试一下隔音吧。”

　　程知弈瞥了中介小哥一眼，那人一边掏钥匙一边说：“来来来，在这边儿呢。”

　　琴房单独有把锁，中介开了门以后，何归才看到那房间中央摆了一架钢琴，四周空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

　　“房东的？”何归问。

　　中介连忙点头，十分有眼色地将服务重心转移到了何归身上，回答：“房东让帮忙卖掉，我们哪有路子，怕出问题就给锁了。”

　　何归一错不错地盯着琴盖，慢慢踱步到旁边，没有说话。

　　中介小哥赶紧说：“这能挪走的，您放心。”

　　何归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问：“能借用一下吗？”

　　中介犹豫着同意了，何归便示意程知弈过来弹，他去外面测一下分贝。

　　何归看钢琴的眼神有些复杂，程知弈分辨不出，但能看到他的手指动了好几下。

　　鬼使神差地，程知弈抿嘴一笑，撒了个小谎：“我，不会啊。”

　　“嗯？”何归很诧异。

　　没等他反应过来，程知弈继续说：“要不这样吧，你随便按几下，我去外面弄。”

　　“额，”何归又侧头看了琴盖一眼，犹犹豫豫地答应了，“行吧，做好心理准备。”

　　他用食指从冰凉的琴盖上划过，深深吸了口气，将琴盖抬了起来。这琴算是入门级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琴键已经微微泛黄，大概是给小朋友的吧。

　　也好，凭他看来的这点水平，别的琴也不好意思下手。

　　程知弈退到门边，看着何归板正地坐下，虔诚地摁下一个键。
　　清脆的音符跃出，何归紧抿的嘴角上扬了一下。

　　何归突然回头，正对上程知弈专注的目光，惊得他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哎，”他叫了程知弈一声，笑着说，“书房里也要测一下。”

　　程知弈像被抓包的小孩似地垂下目光，边应着边关上了琴房的门。

　　几秒钟之后，里面传来了钢琴的声音，被高度过滤之后并不好听。

　　事实上，这样磕磕绊绊的弹奏本身，就不可能好听。

　　但程知弈还是靠在门边听着，没有挪步。

　　中介小哥想跟他说什么，却因为他下意识地后退和凌厉的眼神噤了声。

　　何归唯一弹过的曲子就是这首《欢乐颂》，他不识谱，完全是看着别人手指落在哪硬记下来的。

　　时间一长，他也记不太清了，只能边弹边猜，还时不时在心里吐槽两句难听。

　　这架旧钢琴像有魔力似地，明明他自己都嫌弃自己，手指却停不下来地往下落。

　　一下、一下，仿佛从琴键波动到绷紧的神经上。

　　宿醉、失眠和高压带来的疲惫感压了他一整天，这会儿却好像减轻了一些。

　　等何归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停手去看时间时，程知弈正好推门进来。

　　“二十分钟了啊。”何归喃喃地说。这是他有史以来碰钢琴最久的一次，原来这东西还有放松的效果。

　　他笑着抬头，半开玩笑地问：“怎么这么久，难听到无法靠近了？”

　　“隔音太好了，我以为你一直没动手，还在现学呢。”程知弈也笑得很欢，打趣道。

　　何归被他逗得笑了一阵，眉眼弯弯，氤氲在上的疲惫都消失了片刻。

　　程知弈也不是完全在掩盖难听的事实，琴房门一关，靠在门边能听到的音量都很小，压根儿不用测什么分贝。

　　何归往门外瞅了一眼问：“人呢？”

　　“走了。”程知弈漫不经心地回答。

　　就这么抛下两个陌生人跟一套开着大门的房子走了？

　　何归很是纳闷，没等问呢，就被程知弈拽了袖子，笑眯眯地说：“吃饭了吗，我请你啊！”

　　“不……”何归本来就是推了应酬回来休息的，积压的疲累郁结在每一处关节上，他根本毫无食欲。

　　只是才说了一个字儿，程知弈的话已经堵了过来：“就当谢谢你了，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请你帮忙了。”

　　“好吧。”何归只能应下，想想也是，现在这种状态他根本就睡不着。

　　不过这个人情倒是给的简单，他用别人的钢琴把自己的耳朵给荼毒了一番。

　　何归回家换衣服的空档里，程知弈收到了中介接收转账的提示消息，还有两个压缩包文件。

　　一个是电子版租房合同，一个是那架钢琴的凭据。

　　他草草看了一下，便把手机收了起来。一抬头，正好面对着锃光瓦亮的电梯门。

　　程知弈站直了身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头发有点塌了，赶紧抓一抓！
　　眼角、脸颊、下巴……胡茬冒了点头，在这儿没法收拾啊。
　　羽绒服领子正一正，衣袖裤腿拍一拍，齐活儿！

　　整理完的程知弈赞赏地朝着自己帅气的倒影挑了一下眉，又突然笑出了声。
　　他怎么这么像在等恋人约会啊？

　　何归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程知弈的笑脸，随口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程知弈低下头，迅速收敛了表情，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

　　大晚上两个人一起出去吃饭，怎么不算约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