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7、初遇格纳

　　飞出克鲁姆洛夫的境地，四周温度一下子高了不少，他们在靠近太阳的上空飞着，未被云层遮挡的日光照射在身上，像是在进行一场酷热的严打。
　　“天鹅姐姐，我们还要多久到？”伊桑靠在天鹅的背上，感受到天鹅们有力的翅膀在上下挥动。
　　“亲爱的小伊桑，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天鹅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恹恹的。
　　伊桑体谅的不再开口，他想念克鲁姆洛夫那宜人舒适的温度，还有塔玛拉婆婆做的冰凉的芒果碎核桃仁奶昔……他想到了与莫娜和越芙告别后她们消失在树后的身影，再一次的感叹巫术有些也是挺实用的嘛……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天鹅飞行的方向开始下降，伊桑看见下面高低的建筑和广场，还有逐渐变大的代表普通人的小黑点。
　　天鹅飞到了一个隐蔽的树林里，另一只带着行李的天鹅也飞到旁边停下。
　　“到了。”天鹅说道。
　　伊桑爬下来，拿过行李和笼子：“谢谢你们，亲爱的天鹅姐姐。”
　　“不客气，小伊桑。祝你一切安好。”天鹅们蹭了蹭伊桑的手臂，以做告别。
　　伊桑目送天鹅们重新飞向天空，然后走出了树林，旁边的路上有一个路牌，上面写着美里恩路。伊桑记得这条路，一个星期前，他和毕维斯就是从这里走向汤井巷的。
　　伊桑一路看着门牌号，走到了第41号，是一个门紧闭的房屋，再旁边就是一个围栏，围栏过去却是一条宽广的柏油马路。
　　伊桑看了下对面，对面的门牌号截止到前面第30号。他站在41号前面，看着通知书，通知书上明确写的是美里恩路43号……这堵围栏恐怕有什么问题。伊桑摸了下围栏，是结实的水泥质地，然后伊桑抽出魔杖，模仿莫娜的姿势和咒语，指着围墙轻声道：“速速显现。”
　　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看着远方高高的钟楼，上面的时针和指针都指向了数字9。此刻已经是9:45分，这条路很僻静，路上什么人都没有，伊桑想问下路人都没有机会。
　　伊桑有些焦急了，黛米也烦躁的在笼子里动来动去。时间过去有一会了，离发车还有5分钟，伊桑正想拿出厄拉姆镜，想求助毕维斯是否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听见后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快点快点格纳，如果你别这么拖沓我们怎么会这么晚才到！”一个妇人拉着一个男孩正往伊桑这个位置跑来。
　　男孩手里也提着个行李箱，气喘吁吁的辩解：“妈妈，这不能怪我，是你要幻形到两公里外的。”
　　“好吧，我太久没用这个咒语了……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自己不能幻形！”妇人气喘吁吁的说。
　　“还不是你不让我学……哦，那有个人……妈妈。”格纳看到了伊桑。
　　伊桑有些紧张，但是时间已经不容许伊桑犹豫。他走上前：“你好，我也要去美里恩路43号……”
　　妇人和男孩已经赶到围墙旁边，她看了眼伊桑，然后语气焦急的对着围墙说：“'我总能看见我看不见的东西。’”
　　时间仿佛静止了，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围墙猛的往旁边马路推去，然后中间“bong”的一声冒出来一座候车站，上面的门牌号写着美里恩路43号。
　　“好了快进去。”妇人把格纳往里推，“孩子你跟格纳进去吧，快来不及了。”
　　伊桑跌跌撞撞的跟着前面奔跑进宽阔的候车站里的格纳，他们往前奔跑，伊桑感觉到身后的空间正迅速往他们的方向挤压，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挤成肉饼，伊桑心生恐惧，努力跟着前面的身影。紧接着眼前一亮，耳边响起许多人说话的声音。格纳停下了脚步，伊桑也停在他旁边俯身喘气。
　　“幸好巴士还没开，我们上去吧。”格纳说道。
　　伊桑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辆大巴士停在前方不远处，前后各有一个自动开关门，周围人来人往的学生正往门里走，旁边还有人催促的叫嚷声。
　　伊桑做好一路挤在人堆里去学校的心理准备，跟在格纳身后登上巴士，他们一上车，车门就自动关上，巴士开始行驶。
　　伊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宽大的走廊从前贯穿到后长的看不到尽头，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带门的隔间，里面坐着三四个年纪不等的学生，还有些在走廊来回走着，他们都在兴奋的大声说话。
　　“我们去选一个隔间吧，”格纳因为赶上巴士而明显的松了口气，“这里有点吵，是不是？”
　　他们沿着走廊走了很久，久到远远超过了一辆正常巴士的长度，终于找到一个空着的隔间。伊桑和格纳把行李和笼子——伊桑注意到格纳的笼子里是一只黄色条纹的猫——放在头顶的置物架上，在位置上坐下。
　　“你好，我叫格纳·布朗。”格纳擦了下头上的汗，亚麻色的头发乱糟糟的。
　　“我叫伊桑·格林。”伊桑说。
　　“你是'帕布'吗？我是说——我从没见过——但我不歧视。”
　　“我爸爸是巫师。”
　　“哦，你刚刚站在围墙那，我以为你是'帕布'，”格纳说，“因为只有'帕布'才不知道进巴士的方式。”
　　“那他们怎么进来呢？”
　　“有一个巫师会在那里守着，还会带着去汤井巷买东西什么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巫师天赋。”
　　伊桑想起那天在汤井巷看到的卢卡斯·斯科特带着一个新生，那应该是'帕布'家庭的孩子。
　　“这个巴士真的奇妙，外面看没有这么大。”伊桑看着窗外，他们正沿着普通人的街道疾驰，四周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仿佛看不见这辆载满巫师的巴士。
　　“是啊，这个巴士内部被施了伸缩咒，它会随着进来的人多少来决定大小。”格纳解释道，“看来我们今年的新生不少，是吧？”
　　伊桑和格纳相视一笑，他拿出包好的奶油红豆面包。
　　“吃吧，这是我们天——镇上糕饼店的塔玛拉婆婆做的，”伊桑递给格纳，“她做的面包是我们镇上最好吃的。”
　　格纳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夸张的睁大眼睛，看上去像一只精神的守宫：“太好吃了！而且很奇怪，吃完这个就感觉身体很轻松！”
　　伊桑被格纳的反应逗的笑歪在座椅上，门外经过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的女孩，她的目光和伊桑接触，两人立即惊喜的喊道：“伊桑！”
　　“亲爱的越芙！”
　　伊桑连忙起身让位置，越芙冲进隔间和伊桑拥抱了一下，伊桑脚步趔趄的仰后坐下。
　　“我在来之前就在想会不会遇见你，但是我到了美里恩路——我足足提早了一个小时到那，我妈妈今天打算陪我来的，但是我觉得我一个人可以——我在那里等你，我知道你肯定找不到进来的路——”越芙兴奋的对伊桑不停的说着。格纳在旁边惊讶的看着这个深棕色头发的女孩，张大了嘴一动不动。
　　“——后来我看时间快到了，然后我想你可能比我更早的到车上了，我就进来了，结果我是最早到的人之一——前面还有几个，当然了，他们是由一位巫师引导进来的，我看见斯科特教授也来了，他这种级别本来是不用来接学生的，我是说，这有点让人惊喜——我喜欢这辆巴士，我来回走了三遍，每一遍这个走廊都会长一些，你知道现在这条走廊有多长吗？”
　　“嗯——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伊桑说，他眼角看到格纳的表情，强忍住笑意，“他是格纳·布朗。”
　　“……你好，”格纳回过神，伸出手，伊桑看见他手上还带着点红豆面包的碎屑——这就糟了，他记得越芙好像有点洁癖。
　　越芙如伊桑预想的一样没有回应格纳，她努力忽视格纳手上的面包碎屑：“越芙·史密斯。”
　　格纳收回手，神情有些不满，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那个……你要吃奶油红豆面包吗？”伊桑递给越芙面包，“是我们镇上糕饼店的塔玛拉婆婆做的，很好吃哦。”
　　“谢谢，伊桑，不过我不想在吃午饭前把手弄脏，”越芙说，“你要知道，我们要到晚上六点钟才会到学校。”
　　“伊桑，麻烦再给我一个面包，我早餐都还没吃呢，而且我不介意把手弄脏。”格纳说。
　　伊桑看见越芙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从包里拿出面包递给格纳。
　　“好了，我想我该回自己的隔间了，再见伊桑。”越芙冷冷的说道，“对了，布朗先生，你的头发真的很乱，如果是你故意设计的发型……那就当我没说。”
　　越芙说完便走了出去，格纳气愤的狠狠咬了口面包，嘟囔着说：“我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