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08、幻境还是现实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莱尔德和克拉伦斯都没有来，伊桑也没什么食欲，斯科特见状也不再勉强伊桑，他们来到外面的山坡上，早起的精灵们正在忙碌的采着花蜜，杏花的花期不算很长，这次谢了，下一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看到，所以稍微年长一些的精灵们相比年轻一点的精灵采摘花蜜的手法更显得小心翼翼了一些。
　　伊桑和斯科特在杏花下走过，拂过的微风时不时的吹落几片粉嫩的杏花瓣，伊桑在一棵树下停下脚步，弯腰拾起了被风吹落的一朵完整的杏花。斯科特也在伊桑的身旁停下脚步，他看着眉眼间有丝遗憾的伊桑，便接过他手中的杏花，拿出魔杖挥了挥，原本还带有一点枯萎的花瓣立即显得立体了起来，伊桑好奇的看着。
　　“现在它不会再枯萎了，”斯科特说，“只是已经枯萎的部分，也无法恢复原样。”
　　伊桑小心翼翼的接过被斯科特做成标本的杏花：“但它枯萎的部分，就是最自然的模样。”
　　伊桑说着抬起头看向也正看着他的斯科特，同样的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情意。
　　“谢谢你，卢卡斯，”伊桑说道，“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朵杏花。”
　　卢卡斯环抱住伊桑，抵着他的肩良久。
　　伊桑静静的靠着卢卡斯的胸口，他的心里满足极了，如果在余生的日子里都能这样就好了。
　　除了头顶的杏花，树下的灌木丛中还长着一点点零星的小花，在伊桑和卢卡斯经过时，小花便打着卷沾到了他们的衣袍摆尾上，带起的轻风也吹动了地面上掉落的花瓣，跟随着他们的步伐翩然舞动。
　　“在我13岁的时候，”卢卡斯坐在山坡上，对旁边躺着的伊桑说道，“曾在家门口的花园里遇见了一个人。”
　　伊桑正眯着眼看着天空不断移动的白云，听到卢卡斯的话，他想起克拉伦斯之前跟他说过在卢卡斯13岁的时候不顾家族的反对执意要进入索伦维亚入学的事，心里有些闷闷的。
　　“他的模样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卢卡斯继续说，“只知道他是来自索伦维亚，以及……”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伊桑打断卢卡斯的话，说道，“我也不想听。”
　　卢卡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因为一次意外过世了。”
　　伊桑心疼的看向卢卡斯，这他也曾听克拉伦斯说过，只是现在从卢卡斯自己的口中说出，那难受的情绪更加强烈了。
　　“她在离世之前，我也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她了，”卢卡斯继续说道，“包括我父亲。”
　　伊桑坐起身，伸出手环抱住卢卡斯的身体：“我很抱歉听到这件事……”
　　卢卡斯回抱住伊桑：“从那之后，家里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少了一些笑声，还有唠叨的声音。”
　　卢卡斯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伊桑的双手抱的更紧：“如果不是能回忆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停顿了片刻，卢卡斯恢复了正常：“这是我想告诉你的我的过去，所以没什么不能回忆的。”
　　“……”
　　“在母亲走后我能见到父亲的次数就几乎是屈指可数，就算见到面也基本没有沟通，所以，童年看管我的只有家里的管家和佣人，”卢卡斯继续说道，“我的时间就像被凝固在一个地方，日复一日的被安排各种学习。”
　　伊桑静静的听着卢卡斯说着他的过去，他们现在的姿势与其说是他抱着卢卡斯，倒不如说是卢卡斯反抱着他。
　　“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在我13岁的时候发生了变化，”卢卡斯说，伊桑也隐隐猜出他接下来的话，“那是个阳光普照的春日，我正在门口的花园看着盛开的繁花——它们都是我母亲曾经亲手种下的——这时，他出现了，虽然他看上去比我大了几岁，但他的语气和神态却让我有种回到父母都在身边的感觉，那样自然、率真。”
　　伊桑开始幻想那个人的神情，一定给当时的卢卡斯带来了很深刻的印象吧，这难怪卢卡斯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甚至还为此进入了索伦维亚。
　　“可是，你怎么知道在你入学的时候，他是否毕业了呢？”伊桑问，“毕竟他比当时的你还大了几岁，可能正好是19岁。”
　　卢卡斯摇了摇头：“也许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他曾告诉我，他是从未来来的。”
　　伊桑的大脑轰的一声，在听到卢卡斯的这句话时他总感觉莫名的熟悉。
　　“而且他认识伯尼，知道伯尼的秘密，也了解我，知道我以后的事情，事实上大都挺正确的，”卢卡斯说，“所以我不怀疑他当时是在欺骗我。只是过去了这么久，我已经记不太清他的面容，只记得他身后的那对双翼——”
　　回忆一下子打开了，伊桑想起开学之后他曾按照普瑞缇的暗示进入了长满后柏草幻境的蓝天之中，而在那之后的遭遇难道是卢卡斯真正的过去？他对幼时的卢卡斯所做所为，都是在他童年时实际发生的？怎么可能呢，他为什么会进入卢卡斯的童年，难道是因为魔杖？伊桑拿出怀里的魔杖，难道是这里面的天使飞羽？伊桑内心的震惊无法言语，他可以肯定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卢卡斯一直在寻找的其实正是伊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