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06、莱尔德的决心

　　静谧的环境里，伊桑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亲切的声音，伊桑回过头：“精灵爷爷。”
　　莱尔德正挥动着翅膀停留在伊桑身后两米的距离，他看着伊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里。”
　　“精灵爷爷，这里是……？”
　　“你看出来了，这是神树，”莱尔德说，“我们精灵国的神树。”
　　“……原来精灵国的神树，就在你办公石洞的高台上。”伊桑说。
　　“是，也不是。”莱尔德说。
　　伊桑不明所以的看向莱尔德。
　　“神树是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的，它庇佑着我们精灵国，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它的存在。”莱尔德说。
　　“您是说那些树根？”伊桑说，“黑森林里遍地都是。”
　　莱尔德笑了笑：“它为了庇佑我们，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所以需要吸收更多的养分——特别是在那场战争之后。”
　　伊桑心中一动：“战争对神树也有影响？”
　　“当然，我们寿命短暂，魔法也不高深，在那场战争中如果不是这棵神树，也许我们精灵一族就此灭亡也说不定。”
　　莱尔德说的很轻描淡写，但实际上伊桑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不甘，就像曾经的毕维斯一样，对巫师的憎恨是那么的明显。
　　“精灵爷爷……”
　　“小伊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那么小，”莱尔德比划了一个长度，大约只比他矮一个头，“躺在神树叶子里，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伊桑陷入了回忆，他在大约六七岁的时候在克鲁姆洛夫小镇见到精灵爷爷，而精灵爷爷看他可爱软糯，就很慷慨的送了他一片神树的叶子，说是可以起安护作用，之后精灵爷爷待了几天就回去了，直到现在伊桑才再一次有机会能来看望他。只是，那个时候伊桑也没有小到可以躺在神树叶子里，难道精灵爷爷记错了？
　　“精灵爷爷，我一直保存着那片树叶。”伊桑说。
　　莱尔德笑了笑：“毕维斯告诉我他将你送去了巫师学院，以此来获取巫师界的信息。”
　　伊桑点点头，天使国和精灵国历来交好，毕维斯跟莱尔德熟络也是情理之中。
　　“看到你在巫师界过的很好，我也放心了，只是——”莱尔德话音一转，“你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我从没忘记……”伊桑的语气有些没底气。
　　“那你刚刚上来的时候，脑海里有没有想过要放出你的双翼来更快的到达这里？”莱尔德追问道。
　　伊桑停顿片刻，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还有你跟那斯科特家族的继承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莱尔德继续追问道。
　　伊桑这下实在无法回答，他恳求的看着莱尔德：“请不要告诉毕维斯叔叔。”
　　莱尔德沉默的看着伊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良久，他叹了口气：“好吧，这也是我对你的弥补——我可以不把这件事告诉毕维斯。”
　　终于得到莱尔德的承诺，伊桑心中的石头平坦的落了地：“谢谢您，精灵爷爷。”
　　莱尔德沉默着没有说话。
　　伊桑还沉浸在毕维斯不会知道的劫后余生的思绪中，心情也逐渐放松，紧接着他看见身旁的莱尔德往神树的位置飞了几步，然后停在原地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树冠，伊桑的目光也顺着往上看去，看了一会儿，他好奇的问道：“精灵爷爷，为什么这个神树枝干那么粗，但叶子却那么小？”
　　“哈哈……”莱尔德笑道，“你每次都问这个问题。”
　　“我每次都问这个问题……什么意思？”伊桑问，在他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见到精灵神树的模样。
　　“哦，我的意思是，几乎每个见到神树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莱尔德改口道，“你来看。”
　　伊桑往莱尔德的位置走了几步，然后就看见他伸出手指向树干，高处的树叶颤抖了一下，飞下来一片深绿色的叶片，在落到莱尔德的手中时，叶片逐渐放大，最后大到几乎有莱尔德的身高这样长才停止。
　　伊桑惊讶的看着这片几乎能将莱尔德包裹住的叶片，说道：“这是神树叶片最真实的模样？”
　　莱尔德点点头，他挥了挥手，叶片又转变成小小的模样。
　　伊桑想起自己卧室墙上的叶子：“那么，您曾经送我的那片，它也是可以变的那么大的。”
　　“……这个树叶其实是献祭的作用，”莱尔德说，“每片叶子都只能放大一次，将祭品送上神树，之后就只能跟普通的树叶一样了——我送你的那片已经用过了，不会再变大了。”
　　“献祭？”
　　“你应该知道，要向神树祈愿，需要先向它献祭，神树收下后才会产生神力实现愿望。”莱尔德解释道。
　　的确，斯科特曾告诉过他如果要向神树祈愿，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原来精灵国将此行为称之为“献祭”。
　　“……的确有点像，”伊桑说，“在我刚刚第一眼看见神树的时候，我不知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我曾经来过这，或是看过它……”
　　伊桑说着突然停下了口，因为他看见莱尔德的表情异常的古怪，既尴尬又懊悔，似乎还有窘迫，这就跟前几天克拉伦斯说起斯科特曾在黑森林中看见一个幼童时莱尔德所表现出的表情。
　　“您怎么了？”伊桑关切的问道。
　　“没事，”莱尔德恢复了正常，“伊桑，我要告诉你，不管我做了什么事，都是为了我们精灵国……以及你们天使国。”
　　伊桑心底有种不好的猜测，他颤抖着问道：“精灵国的事，不是您的原因……对吗？”
　　莱尔德很轻的叹了口气：“我是精灵国活的最长的精灵，大约也有一百年了……看着周围的后辈们一个个出生，又一个个的逝去……他们都忘记了四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但是我没有忘记，伊桑，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对那场战争依旧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