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转述直播之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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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清虽是深闺女儿，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且在预知片段中出现当今皇后与疑似皇子后，她就去详细地询问了长孙老夫人，知道了当年那时的具体情况。
遂长孙清先为直播间的观众讲明当时背景情况。
先帝安盛年间，仁祖只有第三子乃孝仁荣诚皇后所出，出生时便被封为太子，但却于前期英年早逝。
之后安盛帝没再立太子，遂待诸子长成，储君未定，朝堂上下便陷入了夺嫡之争。
其中，大王爷、九王爷与十一王爷之后等王爷皆是一开始就因身份问题出局了的。
而二王爷、四王爷自觉机会最大，率先开始争斗不休，互相拼杀。亦最早两败俱伤，连累四王爷的亲弟八王爷一起没了希望。
之后便只剩下排行老六的长和帝与五王爷、七王爷、十王爷。
五王尤其推崇安盛帝晚年的仁政，是个优柔寡断的酸儒书生，常常对老六长和帝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实行弹劾反对，不干实事。
遂，可想而知，就算安盛帝晚年有些糊涂，也不至于看中了五王。
倒是七王与十王，一个长袖善舞，极擅长体察人心，拉拢了不少朝臣；一个勇武过人，可领衔军事。
对这两个强劲的对手，长和帝亦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很好，但同时他也不会妄自菲薄。
帝王，肩挑天下之责，为黎民苍生谋事。
他们再好，却不如他能做好一个皇帝。
七王，虽能揣摩人心，却只一味满足拉拢，一再退让，易被朝臣掌控。
而十王骁勇善战，但性格冲动，高傲自负，对治国亦一窍不通。
所以在夺嫡后期，其实朝堂上下都已明悉谁才是最合适的继位者了，包括安盛帝。
但七王和十王并不甘心，甚至开始与长和帝针锋相对，立志唱反调。
他提出的必反对，完全不顾民生是非，搅的朝政一片乌烟瘴气。
而长和帝本质上是一个理性而固执的人，他想，既然你们如此是非不分，那他更得阐明是非、惩奸除恶了。
于是长和帝当时一连揭穿了七王、十王及其亲友手下无数贪赃枉法、任人唯亲的丑事，并要求严惩。
这下好了，反而彻底惹怒了那两人，他等认为长和帝是在罔顾人伦、斩草除根，没有兄弟情义，所以之后更是不遗余力地反扑报复，势要让长和帝伤筋动骨、追悔莫及。
如今看来，政治攻击还罢，唯一嫡长子的夭亡，恐怕才是他们最狠的报复？
仿佛是为了验证猜想，长孙夫人继续讲述当时情景。
特意被长孙清推进宫的乔灵仙听到允许，话不多说，连忙解开并蒂莲玉扣，脱下不甚起眼的水色茜草纹宽袖褙子，里面的青碧上衫竟用褐色系带束起了袖子。
这是为了方便医者遇到突发事件时能动作利落不耽误事。
“把窗户打开通通风。”乔灵仙虽未言语，但显然观察已久，遂心里有数，直接吩咐。
然后沉稳地两步上前，翻看汤皇后似睁非睁的眼皮，招呼着人脱去汤皇后的霞帔与大衫，按压极泉穴。
张氏则听话地去打开南窗，正看见两个宫女似乎听到呼喊从前阶下走入正殿檐下。
幸好没有更严重，汤皇后随即便睁开眼，只是神情怔怔。
汤皇后慢慢恢复了些面色，三人便合力将之扶到榻上。
乔灵仙这才为皇后诊脉。
脉象散乱，心跳极疾。
是劳累过极、营补虚胜、悲哀过度、忧思不解等导致的心脾两虚、气血阴阳亏损。
“娘娘，您怎么样？”广嬷嬷紧张地围着汤皇后，“奴婢这就去宣闵太医。”
“不必。”汤皇后其实一直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一时头晕目眩、心悸气短。
坤仪宫宫规严明，外间宫女未得允许不敢贸然闯入，正敲门询问何事。
方才广嬷嬷实在是吓坏了，都没发现她的喊声不是太大，且门窗闭合，外面原来根本就没听明晰。
“可是……”
“不急，本宫无事，叫她们下去吧。”
汤皇后冷静了下来，开始回想长和帝初登基时的事。
安盛帝晚年已行动不便，祭祖、政事等都基本交由长和帝代掌。
虽行太子之事，但这期间并未明确册立太子。
而是在安盛帝薨逝后直接接过传位诏书而登基。
诏书乃当朝内阁首辅代笔，于诸亲王宗室、阁老大臣之面写就盖玺，其真实性毋庸置疑。
然而七爷、十王等并不服气，硬与其党羽编造了长和帝乃是篡位的流言，还在民间大肆传播。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虽然长和帝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也大大损害了他的名声。
遂长和帝之后一连串的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也让人以为他是恼羞成怒后的计较反击。
甚至因为太过狠辣而被诟病至今。
先是借流言查出七王、十王的党羽逐一翦除。
又对七王等夤缘妄乱、疏漏错误等问题紧咬不放，不顾群臣与后宫文寿太后的劝阻求情，直接将七王、十王缉拿入狱，激情例数二人及其党羽几十大罪责，最后数罪并罚，坚持将他二人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永世不得出。
因着长和帝这一次的雷霆狠决、独断专行，他本就不好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没有兄弟情义的流言甚嚣尘上。
但这依然没有改变他的决定，到如今那二位还是被圈禁的庶人。
如今再回过头看，长和帝的确是个注重实干细节、相对固执己见之人，却并非不能听取谏言。
比如先时与之作对的二王、四王、五王等，他都尽皆宽赦。
还有人上书指责他别苛待兄弟等奏，他也没有生气发难。
何况十王还是他的同母亲弟，很得仁寿太后疼爱，却也没有什么优待。
“当时群臣集体劝阻，太后亦出面求情，可皇上却偏偏没有松口，可见他对七王与十王是何等气愤填膺，怒火难熄。”汤皇后神色莫测。
“为帝之人，最重名声，宁愿名声有损也要严惩他们，又能是为了什么事呢？”
汤皇后幽幽问道，答案是什么已显而易见。
世人只知七王与十王所做令长和帝不可饶恕，成王败寇，才有了这等下场。
却不知，这其中还很可能隐藏着皇子少暄身亡一事的内情。
“难怪当初如何调查，都没有眉目。”思虑清楚后，汤皇后哀极低笑。
那时能阻碍长和帝调查、一手遮天的，又还会是谁？
不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安盛帝。
兄弟阋墙，皇家丑闻，自然不能公之于众。
一个几岁稚儿的命在安盛帝眼中算得了什么，哪值得让他儿子背负恶名。
所以他才要遮掩真相，粉饰太平。
可明明是兄弟之间的夺嫡意气之争，为何要牵连到无辜的子嗣身上？
所以登基后查出端倪的长和帝焉能不恨？
他简直又恨又自责！
可先帝是皇父，他不能怨怪。
那他的怒不可遏只能冲着那两个罪魁祸首了，遂才宁冒大不韪亦必为自己的孩儿讨回公道。
可顾及他日的史书工笔，皇帝不能有手足相残的所为，所以长和帝甚至不能让那两人以命抵命。
【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祸不及妻儿，竟然对孩子下手。
皇上没有做错！就该将凶手绳之以法。
先帝还包庇他们，连一点惩罚都没有，不会以为不让他们继位就是惩罚吧？
听描述，本来就是现在这位最适合做皇帝。
皇孙进宫学习一般都有宫中祖母照顾，想必是因为不喜欢长子，所以才忽略了孙子，让孩子轻易被害。
说不定为了她心爱的小儿子，还视而不见了。
啊，好可怕】
若当真全如此料，汤皇后也明白了长和帝不告诉她实情的原因。
因他做父亲之过连累孩子身故，又不能血债血偿，所以他怎么有脸对汤皇后如实以告？
“哈哈哈。”想通一切，汤皇后大笑，笑中带泪。
“娘娘……”
【唉，明明都是亲人。
娘娘肯定很伤心。
皇上虽然内疚自责，但是也应该把实情告诉皇后，不然皇后一直都不能释怀。
对，皇后娘娘现在都生病了。
现在也差不多知道了。
不知道娘娘会怎么做。】
长孙夫人转述说，几十年内心折磨，汤皇后不怪长和帝了。
如今知道罪魁祸首已永陷囹圄，她仿佛找到了方向，用力抹去脸颊上的残泪，神色明显一松。
长孙夫人猜测汤皇后此时的内心可能已经默默打定主意，以后要去宗人府磋磨磋磨曾经的十王了。
可惜七王哦不，庶民封登松居然在几年前就病逝了，真是便宜了他。
事情还没完，弄清楚汤皇后的心结，解决了，才轮到身体问题。
“皇后娘娘的身体因为当年悲恸太过，伤了元气，又长年忧思郁结，更是心神损伤。更兼娘娘多年茹素，营养补摄不足，气血虚弱，阴阳皆损。
长孙夫人神色凝重地抓住长孙清的手，“即使心结未解，可宫中自有国医圣手、珍材贵药，千方百计地补养身体，可娘娘还是愈来愈虚弱，月初竟都有卧床之兆了。”
【细思极恐。
对啊，宫中要什么没有，只是一个亏虚问题竟然越治越差了？
难道真的有人对皇后娘娘下手？】
“此次若非灵仙发现细微端倪，怕连皇后娘娘皆还埋在鼓里。”
“娘娘执掌后宫，坤仪宫又如铁桶一般，”长孙清思索道，“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娘娘身体作文章，只能是主治太医了。”
长孙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应是太医没错了。”
【！居然有人能收买皇后的太医！
皇上吩咐的？
上面的没看前言？皇上是皇后这边的。
那整个后宫都在皇后娘娘手中，还有什么人能说得动太医害她？
肯定有更大的利益啊！】
具体情况，下章再说
…………
作者有话说第6章 6.转述直播之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