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转述直播之应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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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夫人满饮了一杯清茶，接下来发生的事才是真正的，心惊肉跳。
仪元殿中，前因后果互相清楚明白了，汤皇后作为靠山，自然也要摆出她的态度。
“皇上与本宫都知道你们的心。以后清丫头有什么事尽可来找本宫，这次教导嬷嬷之事可是有何不顺心？”
“嗐，劳娘娘操心，”张氏当时小心斟酌措辞，“这不是先大选时小女得了娘娘照料，遂比起景祥宫娘娘，便更亲近依赖您了嘛，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丫头小女孩儿心性罢了，万望娘娘海涵。”
旁边的广嬷嬷一听这话便明白了那内里的意思。
三月初时，汤皇后有些起不来身，她便将注意力专注于娘娘身体上，对宫务放松了片刻。
正好赶上那时候，其他先宣旨的四位中选秀女中有两位也是要送入荣华宫的，想是那位玲贵妃娘娘在其中掺了一手。
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想插手宫务，这次有为儿子相看教导妾室的借口，她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此事瞒不了人，有心人一打听便知，长孙府思及己身，怕是心里不安，这才有所动作。
嗯，长孙府当然不是因打探两位礼荣王内眷动向而得知的。
其实是长孙清获得的预知片段而已。
不然得等到那位嬷嬷到府了，恐怕他们才知道有些人从如今就开始针对布局了。
对比之下，长孙清他们实在是有些天真不谙事，失了警惕。
好在天降机缘，此时能发现那暗中的心腹之患也不算迟。
相信让真正的后宫之主汤皇后意识到玲贵妃的威胁，她会有所应对。
这对长孙清她们而言，亦是一件好事。
广嬷嬷低身附耳说明了一番，汤皇后当即便面色一冷。
长和帝还有三年便至花甲，且他专勤政事，精力有限又不重女色，所以这没有选秀的十几年间，除了二十一年最小的七皇子降生时宫中热闹了一阵，其余时候，后宫都似垂暮般安静和谐。
但其实，那只是表面。
自从长和十五年五皇子封少旻崭露头角开始，其母玲妃亦母以子贵，自觉地位非凡，一直想暗中与汤皇后别苗头。
毕竟未来天子是她的亲儿子，她很有底气。
但如今长和帝到底还在，汤皇后才是一国之母，那么她就绝不允许任何人爬到她的头上！
“此事本宫知晓了，尔等放心，教导嬷嬷的事本宫会让广嬷嬷好好安排，至于婚期……”
张氏殷殷切切地看着她。
“罢了，懿斋到底小了些，便待她明年过了生辰罢。以后懿斋入了宫也别担心，有本宫在。”
“多谢娘娘，娘娘大恩，长孙府上下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太好了！她还能多陪会儿她的女儿，长孙夫人张氏当时激动地眼眶湿润，真心实意地蹲身拜谢。
又凑趣道：“小女能得皇后娘娘金口玉言定‘懿斋’一字，可比她那个书呆父亲随意取来好得多啊。”
“表弟妹实在太过谦虚了，表弟长孙大人可是学识渊博之人。”
紧接着汤皇后便笑着与广嬷嬷一言一句的给长孙老夫人描述长孙清选秀时的情形。
道那女郎一举一动从容若定，宠辱不惊，又兼玉面桃腮，灵秀俏丽，很是惹人喜爱。
“懿斋当真是安然若素，品貌绝伦，偌大宫廷秀女中独她鹤立鸡群，实乃女中翘楚。
这有她父亲耳濡目染，亦是姑母与表弟妹教得好的结果。”
长孙老夫人浅笑，“娘娘过誉了，懿斋秉性优良，还不是有您这个皇后姑母上行下效，也是有您，她在宫中时才能那般万事眼前过半点不忧心的。”
“是啊，全仰赖皇后娘娘恩德。不过娘娘可不能太惯实她，不然那丫头忒能闹腾，倒累着娘娘了。”
闹不闹腾的，长孙清表示是随她母亲所言而定的。
这其实也只是借口话头，是要把话题转到汤皇后的身体上。
“对，”长孙老夫人果然双手拉着汤皇后的手，眯着眼不经意打量一下，“娘娘处理宫务劳心劳力，身体如何了？”
汤皇后却一派微笑道：“本宫无事，姑母放心。”
长孙老夫人便有些着急，缓缓拉紧皇后的手，“娘娘别强撑，您父母去得早，臣妇无论如何也得替他们好好照看您。”
前长安侯常年征战沙场，身受重重暗伤，不惑之年便去了，之后侯夫人郁郁寡欢，不久亦追随而去。
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汤皇后提起长安侯夫妇了。
她脑中瞬间便能回忆起彼时父亲为她猎狐母亲为她制衣的场景，一时情难自抑，蓦然红了眼眶。
“娘娘……”
“广嬷嬷，娘娘性子敏感自强，你也不多劝解着些。”
长孙老夫人阻止想说什么的广嬷嬷，“若不是清丫头这次回来与臣妇说，臣妇等竟不知娘娘甚至到了贵体难支的地步，娘娘，昭瑛，您什么都不与家里说，独自苦苦支撑，如此怎么让您九泉下的父母安心啊？”
“姑母……”汤皇后感而伤怀，不禁潸然泪下，埋头哭泣起来。
汤昭瑛这个皇后，实在是做的太苦了！
广嬷嬷跪到两人脚边，她伺候了汤皇后大半辈子，思及皇后夜夜难眠的日子，此时也是声泪俱下，“姑奶奶，我们娘娘苦啊。”
…………
当年的长安侯嫡女汤昭瑛，也曾是个明眸善睐、飒爽恣意的女子。十五岁时就嫁给了还是皇子的长和帝。
长和帝相貌端俊，为人严正谨肃，后院人少事少，一时倒也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之后嫡长子封少暄诞生。
少暄幼时身体弱，常饮汤药，却从未喊苦。
五岁时身体大安，愈加玉雪可爱，聪敏灵慧。
八岁时当时的安盛帝召满六岁皇孙入宫读书。
一月休沐，小小人儿明明还在兴高采烈地讲述上书房读书趣事，眼睁睁的，却突然口吐鲜血，倒地昏迷。
五天，只五天，少暄病痛难耐，竟就去了。
太医说是疟疾。
疟疾能传染，皇室中不允许有一点点可能威胁到那些人安全的东西，遂遗体被火葬。
可实际上有什么病会以吐血开始？疟疾又怎会那般快便病亡？且她与一众侍从仆役亲身照顾少暄，却没有一个被传染，这又说明什么？
当时她的孩子不过就是进宫一月，竟就这样丢掉了性命！
那么天真烂漫、聪慧体贴的孩子，究竟是碍了谁的眼！
没错，汤昭瑛不相信那是意外。
可当时她与长和帝调查了很久，都没能找到真相。
即使心中有怀疑之人，却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眼泪流干，汤昭瑛的心便也随着她孩子的死一起被埋葬了。
汤昭瑛不复风姿，只余一个处处端庄恭谨的皇后娘娘。
身处这巍峨凛然的宫廷，汤皇后茕茕孑立，孤离哀寂的就这么过了大半生。
……
【娘娘也不容易。
！预知片段里的就是皇后娘娘的孩子！
这是什么意思啊？
娘娘觉得是有人害了她的孩子。
果然是后宫倾轧吗？】
【主播有话：当时圣上并未登基，应该并非后宫争斗所为。】
当时乃是安盛晚期，后宫早已稳定，激烈的反而是前朝的夺嫡之争。
【诸位别急，之后应会说明。】
汤皇后想必就是因此郁结于心，从未释怀，使得心病丛生。
始听广嬷嬷说这些，长孙老夫人等人才知当年之事原有蹊跷。
而世人都只见皇后娘娘高高上的富贵荣华，却难知那背后的心酸血泪。
长孙老夫人亦难免老泪纵横，脱口道：“难怪，难怪，难怪皇上要对那两人那般狠，连太后劝说都遭训斥。”
汤皇后听得话音抬起头，双眸红似滴血，紧紧抓着长孙老夫人的手，“所以就是老七老十对不对！就是他们害了我的孩儿是不是？姑母，你告诉我！”
“这……”
长孙老夫人只是当年听老大人念叨过朝事，今日来前又被长孙清点过一句“孩子”，此时又听得种种，这才上下联系猜测了一下。
可皇上都未对皇后娘娘言明其中内情，长孙老夫人哪敢妄言啊。
“娘娘，是臣妇妄言，当不得真，您——”
“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他们！”汤皇后激动得瞳孔放大、脸颊晕红，猛站起了身，“你不说，我去问皇上，皇上他一定知道！”
众人齐齐惊诧，连忙去拦。
后宫不得干政，万一七王十王之事与少暄身亡无关，那汤皇后这么大剌剌地去问皇上，岂不是狠触霉头。
长孙老夫人自悔失言，赶紧劝道：“娘娘息怒！是臣妇失言——娘娘！”
却没想到汤皇后才走出两步，竟突然呼吸急促扯住胸口的衣物，摇摇晃晃地就要跌倒。
幸好当时长孙老夫人与广嬷嬷皆离得近，遂两人一同接住了汤皇后。
“娘娘！来人——快传太医！快来人——”
广嬷嬷心急如焚，喊出的声音颤颤巍巍，一时竟也腿软臂麻。
汤皇后双眼似睁非睁，面色一瞬苍白如雪，口唇竟也有些发绀起来。
长孙老夫人见势不好，连忙顾不得许多，“乔大夫，快来，快来看看！”
“灵仙，快看看皇后娘娘！一定不能出事。”张氏听得长孙老夫人发话，连忙招呼之前在她们谈话时如隐形了的张乔氏。
说到这万分惊骇的时刻，长孙夫人再次庆幸她听了女儿的话，带了张乔氏入宫。
否则若皇后娘娘在她们觐见时出了事，那他们长孙家的日子也就基本到头了。
【原来是皇后娘娘发病了，预知片段是准的。
幸好有大夫在，不然就算娘娘没事，事情闹大了对长孙家也不好。
听描述好像是心悸，可以调养的。
还是查查暗地里吧，实在是怕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我也担心皇后娘娘……】
看着弹幕，长孙清也不禁开始怀疑，汤皇后的身体到底有没有人为因素？
别着急，下回分解。
…………
作者有话说第5章 5.转述直播之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