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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祈福 ...

  •   三月三到了,勤政殿外有两辆马车,御驾和凤驾。
      帝王的马车自然是大气磅礴的。
      许文鸢的车架是太后车驾,也是不同的。
      帝后同乘也是规矩。
      宇文浩成只是在心里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秦文正似乎比其他的朝臣更想证明许文鸢是陛下的长辈。
      是陛下的嫡母,是先帝的妻子,是他绝对不能肖想的人物。
      他穿着帝王冠冕,会路过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会接受臣民的朝拜。
      热闹的活动总少不了宇文曦月,只不过宇文瑜阳实在不放心,她已经在阳陵王府住了好些日子了。
      阳陵王府在旧朝也就只是最大的皇子府邸,一应用度其实比不上其他的皇子府邸,因为人太少了。
      现在则有所不同。
      宇文浩成在禁军和御林军里安插的人手不算多,阳陵王府有他的亲兵,以府兵的形式留在帝都,以备不时之需。
      帝王身边需要有疏漏,但也只能在可控的范围里。王府是亲王的私人府邸,自然是自己安排。
      御驾行驶缓慢,百姓跪道迎接。
      他想起来了很多年前的时候,他还只有几岁的时候。
      帝后同行,太子随后。他还小,宇文怀瑾也足够宽容,带他上了太子的车架。
      他坐在宇文怀瑾的怀里也曾经见过这样的局面。
      宇文怀瑾总是温和地讲很多东西。
      他其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时候暗暗下定决心,将来太子哥哥成为了皇帝,他一定要做最有用的臣子。
      宇文怀瑾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如今是他坐上这辆龙纹装饰的马车,到底是世事无常。
      国安寺建在山上,有山路上去,祈福需要统治者心诚。
      宇文浩成没问题,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许文鸢:“娘娘若是身体不适,可以陷入后寺休息。”
      她还是白色为主的素雅服饰,只是摇头:“陛下当知,心诚则灵。”
      他不再说话,悠扬的钟声,吟唱,祈祷,伴随着帝王的步伐响起。
      一步一步走上去,许文鸢的步伐比他慢一些,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陈邵青看不下去:“陛下,慢些吧。”
      他压低声音,低到只有宇文浩成能听到。
      他不能朝后看,这条路只能向前走。放慢脚步:“在想事情。”
      “想什么?”
      “许青玄来了吗?”
      “不清楚,许相倒是停职之后就在这里住下了。”
      “他也在等这天吧,等下让远翱送娘娘去休息,让他们见见吧。”
      “陛下也打的这个主意啊?”他调侃,没多说什么,站远。
      许文鸢也是咬牙坚持的性格,她很快跟上,保持一致的步伐,然后走到寺门口。
      国安寺为佛寺,他开口:“娘娘刚病愈,后面的流程如何安排。”
      秦文正递上书简:“娘娘的安排可以告一段落,后面陛下参与即可。”
      “邵青,带人送娘娘去禅房休息吧。”
      “是。”他是持剑的御前护卫,调动一半的护卫送许文鸢去禅房休息。
      许中源在她的隔壁,早早站在门口的等待。
      看的她的那一瞬间,才长舒一口气。
      许青玄是骑马来的,不合规矩,但他也不守规矩。
      他又遇到了熟悉的人。
      买糖葫芦的老人。
      他栓住马,走上前:“老人家,这是寺庙,帝王祈福,卖香才能挣钱。”
      “那公子这次买吗?”他笑,眯着眼睛。
      许青玄眉头微皱:“我给你钱,你把这些糖葫芦都送到另一个地方,可以吗?”
      “大概是不可以,这是老夫今日一定要来的地方。”姚逸书不走。
      许青玄在他旁边找了个草地坐下,看着御林军围着的寺门,他犹豫了。
      姚逸书也坐在椅子上,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公子有话,要对谁说吗?”
      “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知道怎么说。”他确实有话要是。
      困住手脚的言论也不是当时没来由的演绎。
      他也许可以做刑狱司的官员,可以做死谏的文臣,宁王案他确实做到了很多。
      像在战场一样,他也在为国家付出,但是总有一种拘束感,他放不开手脚,甚至觉得动不了。
      姚逸书还是微笑:“那公子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什么?”
      “老夫少年时喜欢糖葫芦,为此常常牙痛,可还是喜欢,只是看着就很喜欢,后来年纪大了,不能吃了,就开始售卖,看他人吃糖葫芦时快乐的样子,看着他人的喜欢,自己也喜欢。”他笑着,讲述稀松平常的故事。
      他继续道:“可是帝都的春天,人人都爱桃花糕,无论喜不喜欢都会买两块,图个好意图,老夫知道迎合时节自然是经商之道,可老夫不愿意。”
      “公子你其实桃花糕也可以,糖葫芦也可以,但都谈不上喜欢,非要说的话,也许公子喜欢芝麻糖,只是吃芝麻糖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所以公子连怀念都忘了。”
      “芝麻糖吗?”许青玄复述了一遍,低头笑笑,“确实太久了。”
      他是将领,但不喜欢打仗。
      他是权臣,又没那么在乎权利。
      只是很多事情压在他身上,他需要功劳来换取权利,然后用权利来获得家族生存的根基。
      他自己喜欢什么早就忘了。
      十六岁参与武试的时候只是想随便试试来着,哪知道从此奠定了一声的基调。
      他和宇文浩成的关系其实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
      一个是宇文怀瑾的跟班,一个是许勤亦的跟班。他知道宇文浩成是先帝没有选择的选择,知道他是没什么野心的军事家。
      他不像宇文怀瑾那样尽善尽美,也不像阳陵王那样锋利,也不像桓王那样圆滑。
      他受教于幼时在他身边的每个人,而不是眼里只有太子的先帝。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更像自己。
      他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又有着致命的弱点。
      他爱着父亲的妻子,是大逆不道的掌权人,也是权利的牺牲品。
      他似乎总是被推着走,即便做出了成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在做。
      “老人家今天还是换个地方卖糖葫芦吧。”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草絮。
      姚逸书不理解:“为什么?”
      “因为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过,也没关系。”
      他其实不用来的,这里有许家的府兵,也有帝王的护卫。
      最重要的是,他是相信宇文浩成的。
      他就在这里站着。
      今天,保护一下这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吧。
      姚逸书的眼神也移到国安寺的寺门。
      传颂声不绝,御礼司的礼官宣读着王朝从建立开始的功绩,宇文浩成站着,虔诚地听。
      佛法是国礼,但也越不过皇权。
      香火的气息很重,比宫里的气氛要庄严很多。
      兵甲快速摩擦的声音突兀又突然。
      陈邵青是跑过来的,连带着的还有血腥味。血气不宜礼佛,国事最重,他不能上前。
      但是宇文浩成应该听见了,只是他没有起伏,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诵读结束,寺里的住持递过来三支香,
      他鞠躬拜了几拜,把香插到香坛里。
      转身,扫了一眼身后的全部人。他的视线是放在远处的,抬腿走了第一步,就有人动了。
      匕首直冲他而来,他避开,反手制止小沙弥,一手掐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把匕首送到他脖子上。
      割喉,毫不犹豫。
      松手,丢弃。
      “凌川,收拾一下。”他的声音还是一贯地冷漠。
      凌川指挥人拖走尸体。除了他的所有人都跪下。
      “看来,有人对佛祖的敬畏心不够。”他还是平淡的语气,抬手让陈邵青上前。
      陈邵青开口:“已全部诛杀。”
      “信然主持,这寺里挺乱的。”他拿了个蒲团,随意坐下,“不如朕替主持管管吧。”
      山下的军队行军,国安寺门口增加了一倍的军力。
      公然的带兵谋反是不会的,暗杀却不会结束的。
      军队的进入,让许青玄确定事情朝着宇文浩成的想法发展了。
      “老先生,我可能得走了。”他起身。
      姚逸书把糖葫芦交给旁边摊位的小贩,拍了拍衣摆:“老夫也有事要做,走吧。”
      许青玄走到国安寺台阶前,拿出自己的令牌上前。
      姚逸书紧跟着他,递了一只玉狮给许青玄:“公子可以帮忙给陛下吗?”
      “玉狮姚?”许青玄认出来了,几乎是惊讶说出来,“姚老先生!”
      “麻烦了,草民姚逸书想要见陛下。”姚逸书就这样站着,站在台阶的最下端。
      许青玄挥手:“不用,先生跟我走吧。”
      “你也是臣子啊,僭越可是大罪。”姚逸书是守规则的人。
      许青玄拉着他的胳膊:“走吧,今天估计得死不少人,我俩又不是重罪。”
      姚逸书迈出了第一步,许青玄就始终落后他一个台阶,姚老走得很慢。
      许青玄有一种很玩笑的感觉,再走会儿,陛下可能都下来了。
      宇文浩成还是盘腿坐着,安静肃穆,只有兵甲交接的声音。
      搜寺,杀生,别说这些行为对国寺是冲撞的。
      连他本身,如果不是皇帝,也是冲撞国寺的。
      沉默了很久。
      他才开口:“朕做皇帝六个月,是德行有亏,还是好欺负呢?”
      他不喜欢弯弯绕绕,只是问出来的话,臣子们无法回答。
      沉默又很久。
      “陛下,这个问题,老夫倒是能回答你。”姚逸书虽然年纪大,但身体还不错。
      宇文浩成眼里多多少少有点困惑,看到许青玄之后更困惑了。:“阁下是?”
      “草民姚逸书参见陛下。”叩拜行大礼。
      宇文浩成快速起身扶起他:“姚老快请起。”
      “赐座。”他喊了一声。
      赵旭立马带人搬来了两个椅子,还有茶桌,宇文浩成和姚逸书坐在桌子两边。
      上新了茶水,还有点心。
      搜索还在继续,他们两个喝茶。
      “姚老刚才说能回答,是要说些什么吗?”宇文浩成示意献给姚逸书上茶,然后才是自己。
      姚逸书也不客气,山路的台阶多,他确实需要喝点水。
      “其实眼下这个时节,无论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姚逸书的语气平和,像在诉说这故事,“先帝自混乱时登基,那个时候周是战争的胜利者,是开国以来最混乱的时候,也是最衰弱的时候。”
      姚老的故事遥远的不像今天的事情,可又与每个人都相关。
      齐远之乱。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政治观念的纷争,后来演变为大周封地亲王的战争。内斗之下,外部危机也显示出来。
      当时的宇文氏皇族几乎所有的优秀子弟全部战死沙场。
      宇文氏以自己的血脉护住了自己的王朝。
      衰颓的不仅是王室的血脉,还有大周的国库。
      当时的皇帝宇文亭几度病危,仍然强撑着国家。王室子弟的急剧减少,让王朝的臣子有了更多的权利,改革,充盈国库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后来宇文亭驾崩,宇文信登基。
      他登基的时候也没多大,大周还是主打休养生息的政策,大周需要休息,周边的国家也需要。
      所以才陷入了诡异的和平。
      前朝的余孽主要在大周的南北两方,由此开启了大周南北屯兵的局面,北境军和阜南军是大周实力最强悍的军队,护卫着大周的安宁。
      同时延续宇文氏的责任,宇文信要把为数不多的宇文世家分派各地,后来又又他的儿子们接收。
      同时问了避免王权内斗,也开启了大周文武分治的局面。
      先太子宇文怀瑾的出生是王朝修生养之后最大的喜事,宇文怀瑾去世的时候,大周已经恢复了中原第一大国的实力。
      在休养生息二十五年之后,不仅是大周恢复了生机,其他地方也一样。
      于是毫不意外地出现了意外,归元十九年的大案,太子身故。
      当时大周牺牲了王朝最优秀的继承者宇文怀瑾,平定了叛乱。
      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
      又是一场休养生息后的反扑。
      “王权更迭本就是动荡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年轻而又充满争议的帝王。”姚逸书讲述着国家局势。
      他最终的结论很简单:“是其他皇子做皇帝如今也是一样的,是时机合适,与谁是陛下无关。”
      “姚老算是安慰朕吗?”宇文浩成其实不是完全没往这些方向想过。
      他只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明确的告诉他。
      他还没有完全适应皇帝的身份,他没有这样强大的自信。
      姚逸书点头:“是也不是,陛下比你其他的兄弟又好一些,陛下出身军队又有军功,现在的刺杀活动更像是试探陛下的极限,不过显然,陛下应付这些事情大概比政事还要得心应手。”
      宇文浩成笑了笑。
      还真是。
      谋杀,偷袭,战争,他确实更擅长一些。
      “可这是庄严的地方,朕今天的行为姚老不觉得不妥吗?”他试探地发问。
      姚逸书摇头:“陛下担心的这些礼节是天下太平的产物,乱世里人人自危,只分生死,不分礼法。所谓宇文氏的皇家寺庙,首先得要皇帝姓宇文才行,若是陛下今日不这样做,说不定明日这繁华的帝都,就是他人做主了。”
      “姚老看到乱世了吗?为此而来吗?”
      “不,我是为陛下而来。”他顿了顿,“二十余年前,臣曾与先帝太子谈话。”
      “谈什么?”
      他其实没有那么想听着后面的内容,人人怀念宇文怀瑾,这对王朝算好事吗?
      大概是捕捉到了帝王帝都里一丝的低落,姚逸书换了话语的主题。
      “先帝太子也不是规矩的人,他身为太子,明知自己有着超越天子的权利,却也行使着超越天子的权利。他几乎可以决定着王朝的命运,却仍然把感情放在秩序和规则之前。他有着致命的缺陷,最后也死于致命的缺陷。”
      他继续道,“先太子这个称呼也该只有先帝在位时才能用,如今这个称呼只能用在下一位储君身上,陛下应该封他为王。”
      “暂时不会有新的太子……”宇文怀瑾并不着急这件事情。
      “已经过去了。”姚逸书打断了他的话,“陛下,你会成为一个不错的皇帝的。”
      已经过去了,宇文亭、宇文信、宇文怀瑾,都过去了。
      所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连他现在做的事情,未来做的事情也会过去的。
      在恢宏的后世历史里,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一句话都不会记录。
      搜寺结束,凌川把人带出来寺庙,直接斩杀。
      也许都杀了,也许还要遗留。
      “到此为止吧。”他起身,“宇文氏是正统,天下人都清楚。”
      他不怕风险,也不怕乱七八糟的事情。
      姚逸书笑了笑,起身行礼。
      他其实不太喜欢宇文怀瑾,宇文怀瑾在他心里就是人人喜欢的桃花糕。
      他曾与宇文怀瑾谈话,宇文怀瑾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缺点,感情用事。
      他告诉姚逸书,他会从兄弟里面选一个比他更适合成为太子的人,成为王朝的继承者。
      这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实在是大不敬。
      他拿着从帝王手里得到的权利,以最仁孝的名义,做着最僭越的事情。
      姚逸书欣赏宇文怀瑾的坦诚,但他也无法再成为这位太子的老师。
      他是先帝为太子选的太傅,只会教导他一个人,教他帝王之道。
      他不学,自然也就无法教导下去。
      眼前的这位陛下,就是那位太子选的。且看看吧,究竟是先帝的眼光更好,还是宇文怀瑾的眼光更好。
      大概是公开谈论,臣子们也听着陛下和姚老的话。他们中大部分至少都是经历了归元十九年的,自然知道如今的皇帝比起先帝情绪要稳定的多。
      他说到此为止了,就是到此为止了。
      宇文浩成顿了顿:“秦卿,祈福礼毕,继续后面的事宜吧。”
      秦阔知道叫的不是自己,后退了一步。
      让身侧的秦文正看起来是向前一步。
      “是。”秦文正行礼,情绪稳定。
      收拾地很快,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样地迅速。
      不过还是有些打断了,后面的素斋会晚一些。
      宇文浩成看了一眼许青玄:“青玄和姚老是怎么认识的?”
      “老夫在街上卖糖葫芦,偶然认识的。”他笑着,“不过还是许公子认识的那位年轻小姐才是出手阔绰,居然用金锭买糖葫芦。”
      “小姐?”他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谁,“那可不是大小姐,是曦月。”
      “原来是公主殿下啊,难怪气质华贵。”
      “华贵?古灵精怪比较适合她。”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是恢复许卿的俸禄吧,不然外出都是曦月花钱总是不太合适。”
      停俸才不到三个月就接触了,果然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许青玄面露毫不掩饰的不解,只是微微行礼:“谢陛下。”
      “姚老要重回太学吗?”宇文浩成继续问,也算是抛出橄榄枝。
      姚逸书摇头:“现下又没有皇子需要教导。”
      “暂时也不会有皇子,不过朕确实有过继宗室子的计划,姚老入仕,替朕安排此事吧。”宇文浩成算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姚逸书没有拒绝,至于具体的官职,还需要考量。
      许青玄只是默默跟在后面。
      陛下也是去禅房休息,许文鸢挽着许中源,安抚他,两个人在廊下坐着,身边没几个人。
      空气中还是淡淡地血腥味,这里也经历过一些事情。
      许中源起身行礼,和姚老打招呼。
      许青玄站到父亲的另一边,宇文浩成没多说什么,他和姚老还是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
      姚逸书道:“祈福,祈求上天,陛下求得是什么?”
      “没什么,和历来的皇帝没什么不同。”
      “求国事自然是没什么不同,陛下就没有一点私心吗?”姚逸书似乎是打定主意追问。
      宇文浩成点头:“自然有,不过,上天未必容许朕所求之事,不如朕自己努力。”
      “陛下倒是看的开。”
      “祈祷又不是梦想成真,朕还是相信事在人为。”
      他好像又一次躲过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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