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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卷1凡间-经县乘船 ...

  •   见状,齐均阴恻恻道:“那个姓程的小兔崽子已经死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刚刚走近的朱桥也听到了,他脱口而出:“放你的狗屁。”只是他刚说完就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接着四处响起大大小小的惨叫闷哼声,有的人忍不住以头撞地,想以此缓解疼痛。

      关修文和齐均都有些撑不住了,齐均道:“咱们不要耗了,你先松开,这仙莲盘以折磨人来吸取能量,再耗下去,我们都成了它的粮食。”

      仙莲盘黑气大盛,看着同样脸色越来越白的齐均,关修文手松了开来,转而拿着断剑横在他脖子处。

      瞬息之间,黑箭消失,刚刚的剧痛也跟着消失无踪,关修文毫不犹豫挥剑砍去,“轰”的一声轻响,白烟四散,剑过之处,并无实物。

      几人各自闪开防备,白烟过后,场内已空无一人,仙莲盘也消失无踪。

      晚上客栈里,朱桥清点了一下人数,人没少,也没有人缺胳膊少腿,只是个个带伤,人人挂彩,看上去鼻青脸肿的不在少数,可能最好的要数朱桥、云安和石英了。

      就连去买药的梦莲和老于也受到了袭击,梦莲逃跑间不小心扭伤了脚,要不是正好碰上在药店门口买煎饼的卫高,老于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想到连日来,一路风雨兼程,几番遇险,众人一阵沉默,有气无力地各自处理伤口。

      潘兰衣洒完药粉,呲牙咧嘴道:“掌门师弟一走,咱们就这么狼狈,到时候见到他,谁都不许提起,不然他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咱们。”

      每次他说完话,朱桥总要呛他两句,这次却意外地没有出声。

      其他人也有些惊讶,朱桥明明没受什么伤啊,也不至于惊吓过度,没力气说话吧。

      抬头望去,却见朱桥、关修文、元薇、云安几人脸色都有些苍白,跟他们一起的石英倒是一如既往地一脸无所谓。

      几人谁都没吭声。

      没想到连姓关的都挂了彩,潘兰衣又看了眼元薇的手和虽已扎上,却明显短了半截的头发。

      潘兰衣不屑道:“今天虽然是惨了点,但也不至于就被吓破了胆吧。”他包完准备率先出门,证明自己丝毫不放在心上。

      脚刚跨上门槛,潘兰衣就听到关修文的声音,向来不怎么开口的关修文居然跟他说话了……下一刻,潘兰衣就被那简短的内容成功止住了脚步。

      “齐均说掌门师弟死了。”

      潘兰衣把脚收了回来。

      经县渡口,一艘中等大小两层的渡船上,一楼舱内陈旧的彩饰,斑驳地分布于四周,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程逸持和权宁生坐在角落里的矮凳上,身形挺拔自在,与其他搭乘的人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这种不同主要在神态举止,两人谈笑自如宛如出游。而周围或三三两两或单独一人,因为多日暴雨,此时不是神情紧张不安,就是焦急烦躁。

      时间久了,整个舱里都透出股压抑的沉闷,不少各怀心思的眼神或四下游走或往角落里飘了过去。

      “我们去二楼转转?”程逸持说完,两人就快速起身,出了一楼船舱缓步走上二楼。

      权宁生道:“碰上仇家了?”

      程逸持摇了摇头,仇家应该没有,一楼里大多不是江湖中人,几乎没有人会武功。他道:“三教九流,怕你被人拐卖了。”

      “那我可要佩服他的胆识,连神仙都敢拐。”

      程逸持看着他笑了笑。权宁生看到这笑容,心里莫名高兴,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你看你现在像不像被我拐了,佩服吗?”

      权宁生温声道:“佩服,不过跟着你一路吃香的喝辣的,也不亏,倒是你,再这么拐几个,迟早把你吃得连船都坐不起。没见过你这样出手大方,不设防的。”

      “我只对朋友这样,就当是为之前多次试探冒犯,赔礼道歉了。”

      权宁生犹豫半晌,开口道:“你哪来的钱?”这问题他都想了半个月了。明明听齐均的口气,按程逸持现在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应该没多少钱才对。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二楼走廊,程逸持拿出一块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实在抱歉,让你接济我的心思落空了,我这块玉,当了能在凡间吃喝不愁到死。”

      权宁生道:“哪来的?”

      程逸持被下了族谱,离开程家时当着几位长老的面,明确拒绝了这份施舍,离开之后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包袱里多了个暗袋:他父亲和几位长老一定要送的东西,从来没有送不出去的。

      程逸持笑道:“离开程家时父亲给的,这样的玉佩,我还有一百多枚。”

      权宁生听到这里,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看来程逸持这几年里,应该没有吃太多苦。

      “一个卖唱的,老子让你唱你就得唱,摸你两下怎么了,不就是钱吗?”周围一阵吵吵嚷嚷,起哄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的,也有老者小声劝架的。

      还有不少人听到响声,从一楼跑了上来。

      两人闻声也走进了二楼舱内。

      一名女子抱着琵琶倒在地上,弦已经断了两根,不远处站着一名老头,穿着寒碜,打着补丁,腿脚微颤挡在前面。

      说话的是名壮汉,看穿着,也没什么钱。程逸持并不奇怪,有钱也不会上这破船。

      那壮汉说着就走上前,一脚踹翻了挡在他身前的老头。强行拽起女子的手腕,那女子牢牢抓着桌脚,桌脚固定在舱内,壮汉一时还拖不走。

      女子挣扎之下发髻散乱,衣衫也被扯开了些,周围起哄声更大了。

      程逸持和权宁生站在最外层,就听到前排的一名青年男子准备上前阻止,他身旁的同行之人劝道:“你别跟他搞,你又搞不赢,你哥又不在这儿。”

      那人无视身旁友人拦在身前的手,闪身避过就跃上前去,一脚踢开壮汉,将那女子扶了起来。那壮汉还要纠缠,又挨了几脚,整个人蜷着身子趴在地上叫痛。

      围观的人仿佛此刻才终于找回了正义感,纷纷指责起壮汉,壮汉挣扎着起身,不服气说了句“你给我等着。”就抱着头挤了出去。

      那女子涕泪连连,语无伦次抓着那男子的手道谢,男子转身又扶起地上的老头。几人就要出去,男子的友人走上前道:“没想到看起来凶恶,居然是个不会武的。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那友人抬头就见男子冷冷地盯着他,忙讪笑道:“我是说那汉子,不是骂你,别误会。”

      几人正准备出船舱,迎面撞上一个人。几人的目光同时向面前一步之遥的人扫去。

      程逸持一身月白长衫,正站在他们面前微笑着注视那女子。那女子脸色一红,转向了身旁男子。

      “姑娘的琵琶是什么时候练起的?在下略通音律,想借姑娘琵琶一看。”那女子迟疑不决,却无人出声阻拦,还是把琵琶递了过去,道:“从小练起”。

      程逸持接过琵琶只看了一眼就还了回去。那女子一愣,程逸持却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她身旁的男子。

      “公子侠义心肠,本是好事,只是还望小心这位姑娘,莫要着了道。”

      那女子哭哭啼啼道:“奴家冤枉。”

      见身旁男子并不理自己,她转向程逸持道:“这位公子留步,奴家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奴家自知身份低下,入不得贵公子的眼,可你也不能空口无凭地冤枉人,这让奴家以后还怎么做人?”说完就哭了起来。

      她哭得凄切,又引来了三三两两围观的人,在一旁指指点点。

      “你不做人的次数,都数不清了吧,你弹琵琶为生,既未带义指,左右手指腹都未起茧,反而虎口有一层老茧。恐怕常年练的并非琵琶,而是刀枪剑戟。”

      程逸持说话时,那女子脸色就变了,程逸持再没看她一眼,而是对着她身旁的男子道:“在下言尽于此,你上了岸恐怕就会被捉奸在床,任人宰割,信不信由你。”

      那男子始终盯着他的脸,似乎在犹疑判断真假,程逸持也不在意,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不,我信。”声音里没有丝毫作伪,反而十分坚定。

      那女子边哭边扑向男子怀里,道:“奴家冤枉,只是今日忘了带义指。虎口的茧子是常年做农活所致,公子……”

      她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推开,那女子一愣,双手捂脸哭着跑开了,那老头也追了过去。

      程逸持再不停留,跟权宁生一起出了船舱,刚刚迈出,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是程公子吗?”

      程逸持一愣,转身看向那人,这才觉得有一丝眼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一时间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那人本来还略有迟疑,见程逸持转身,猛地往前冲了几步,激动地抬起手,就要扶上程逸持的胳膊,却没能够到。

      低头一看,胸前抵着一把剑,剑未出鞘,他这才看到站在程逸持身旁戴着面具的人。

      那男子忙放下手,没想到这两人防备心都这么强,他站在原地,连声道歉,对程逸持道:“虽然长相没有太大变化,但我真的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还记得我吗?”

      程逸持听到最后一句就有些尴尬,明知道对方不记得了,就不要问这种让人难堪的问题不行吗?

      对方后知后觉,马上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当年多谢你救了我,你当年明明自身难保了,还舍命救一个素不相识的无名小卒,不惜被打断一条腿,大恩大德,我徐伯海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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