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记后传]神劫》袭月飞雪

3、我们也做那白鹤

　　王母语重心长的嘱咐着，牡丹缓缓点头，随即被司雨拉着入座。
　　这座位好巧不巧偏偏在吕洞宾的对面，遥望着，可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吕洞宾深深地望着对面的两人。只见他们二人同座一桌，青衣男仙还时不时贴心的为她夹菜，而她也温柔回应。
　　新晋的男仙们如狂蜂浪蝶一般纷纷过来敬酒，就是为了一睹牡丹仙子的芳容。许久过后，许是牡丹烦于应酬这些男仙，起身先行离开。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往对面看一眼。
　　吕洞宾心中焦躁，疑惑和不甘促使他也转身离席。
　　待他刚一转身，汉钟离如同早有准备一般拉住他的手。
　　“师傅，几十年已过，如今天下太平，东海我渡过无数次，如今我想渡我自己，求师傅成全”
　　吕洞宾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姿态，无比深沉的说道。
　　汉钟离思考片刻，随即摇摇头道“罢了，随你去吧，终是我们欠你的”
　　得到答案的吕洞宾如释重负，转头离去。这一路他想了很久。他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无数次的问自己，自己对牡丹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是人生之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还是因为她几生几世的付出让自己感动？亦或是因为最后选择了仙友直接造成她应劫而死的愧疚？他曾无数次幻想再见她的情景，因为菩萨跟他说过，牡丹会回来。所以他已经预演过无数种可能。
　　如果再见时她是凡人，如果看到她幸福，自己可以不再打扰她，只要知道她幸福就好。
　　如果他是凡人，如果天下太平，她又重新爱上他，他愿意下凡与她做一世夫妻，满足她的心愿
　　如果她是凡人，无心留恋红尘，他一定会再次渡她成仙，在朝堂上遥遥相望，也是另一种相守
　　如果她已成仙，她的选择还跟前世一样，若天下太平，他会放弃仙籍，随她下凡，只羡鸳鸯不羡仙。
　　如果她已成仙，又甘愿分庭而立，与他仙友相称，自己也必不会纠缠，共同修行。
　　而如今见到她时，预演的无数情景仿佛瞬间崩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找到她！
　　他要她！如今吕洞宾灵台清明，他明白，这所谓的感情，这几十年的答案，是爱。他只想要一个她而已。
　　兜兜转转的，在南天门外的拐角处，他终于看到那心中的身影。只见牡丹站在宫墙尽头，望着那天边的云海，云霞的光芒笼罩着她，和她脚下的牡丹花融为一体，美的那么不真实。仿佛下一秒就无法抓住。
　　“牡丹”吕洞宾轻呼一声。瞬移到她身后，不等牡丹完全转身，吕洞宾将她紧紧拉入怀中，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熟悉的香味，熟悉的体温。吕洞宾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抱着她的手都有些颤抖。怀中的人起初有些僵硬，但是却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拥着足足半刻钟。也许是惩罚性的报复，也许是欲望的蔓延，吕洞宾放开牡丹，在牡丹还在思考的片刻，霸道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牡丹睁大了眼睛，迎上那深沉的眸子，那眼神如同混沌的星海，看一下仿佛把人吸进去永远不想出来。那眼中不听肆虐的情孽，即将把牡丹吞噬沉沦。
　　心，在颤抖，牡丹在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轻轻推开吕洞宾和他保持着相对的距离，结束这个荒唐的重逢吻，纷乱的呼吸和心跳预示着两个人刚才的冲动与荒唐。
　　吕洞宾轻抚着熟悉的脸，仿佛对待珍品一样轻轻摩挲着牡丹的眉眼。轻声说道
　　“牡丹，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但是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来之前我已经决定，我愿意放弃仙位，与你下凡，再不分离”
　　听到他这么说，牡丹的水眸中显出欣喜，但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她强制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不在与他对视。面带微笑轻声说道。
　　“洞宾，能再次遇到，我很开心，我们如今是仙友了，前两世的情劫已经过了。这一世我们好好的。”
　　听到这话，吕洞宾呆在原地，他从没想过，情到深处无怨尤的牡丹，却在他们历经千辛万苦，能重新来过的时候选择放弃。一时间让吕洞宾无所适从。
　　“牡丹，你可是认真的？”
　　牡丹转过身子，不再面对他，稍有颤抖
　　“自然是认真的，我记得，在天地之极你与仙姑说过，与其做那交颈的鸳鸯，不如做那白鹤，神仙不能有情，如今这样，便是最好的，就像我们当初一样，我是牡丹仙子，你是东华上仙。那样，也不错”牡丹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的云海，看不出情绪。
　　“东华，又是东华，我是吕洞宾，不是什么劳什子东华！”吕洞宾稍有怒意。
　　停顿片刻又道“你在介意我与仙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心什么样，你难道不懂吗”吕洞宾急于解释，转身来到牡丹的面前，强制挡住了那望向云海的视线。那逆光中的高大身影，充满着霸道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否已经不再爱我了”他抓着牡丹的肩头，不容反抗的寻求着答案。
　　“还请吕上仙自重，强迫女子着实有违君子之道”就在牡丹骑虎难下的时候，青衣的司雨上仙匆匆感来，妄图阻止吕洞宾。
　　“我与牡丹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收起你的非分之想”也许因为是被打扰而生气，也许是今天的种种对司雨的仇视。话音刚落，仙剑出鞘，直逼青衣仙君的脖子，速度之快让人不足以反应。
　　啪的一声，一道粉色仙法打偏了剑锋，仙剑从青衣仙君的脖颈边划过，剑气生生削掉他的一缕头发。可见这吕洞宾刚才是下了杀手。
　　司雨！见此情景，牡丹匆匆来到他呢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刚才施法的仙姑也匆匆上前，一只手搭在吕洞宾肩头。
　　“洞宾，你刚才冲动了”
　　吕洞宾深知刚才理亏，随即收回仙剑，朝司雨抱拳。
　　“仙姑，我们先走一步，改日再叙”牡丹扶着惊魂未定的司雨转身离开，离开前眼神复杂的望着吕洞宾和何仙姑。不作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