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记后传]神劫》袭月飞雪

174、冰之法则

　　第二日清晨，还未及二人收拾停当，敖捩便感受到了有龙族的气息，闯入了归墟。
　　见此，敖捩二话不说，赶紧整理好了衣服出了门。而何仙姑见敖捩脸色微变，她也有些放心不下他，遂也跟着他出去。
　　待二人刚一出门，便直接撞见了站在他们门口，一脸严肃的南海龙王。
　　尤其是当他看到了敖捩身边的何仙姑时，面色则更是不悦。
　　见南海龙王没给她好脸色，何仙姑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明白，在南海龙王的心里，她就是一个破坏龙族联姻的红颜祸水，是把南海龙族置于未知境地的祸患。可明白归明白，但她与敖捩的事，不被他的父亲祝福，终归是有些遗憾的。
　　见南海龙王来此，敖捩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了何仙姑的身前，随即躬身行礼道
　　“儿臣见过父王，父王今日怎么来归墟了？”
　　对于他们二人的事，南海龙王本就不支持，如今又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护着何仙姑。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遂甩了一下袖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怎么？我堂堂南海之主，来不得归墟吗？今日，我就是来看看咱们龙族的应龙殿下，是如何威风的......”
　　龙王瞪了敖捩一眼，没好气的翻着白眼
　　对于他这个父亲，敖捩也是深知他的脾气的。这老龙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你越强，他越强，所以，见龙王微怒，敖捩连忙服软道
　　“父王，您莫要这么讲，南海万里水域，何地是父王去不得的？不管儿臣是不是应龙，永远是父王的儿子，您这么说，不是折煞儿臣吗？”
　　南海龙王的脾气，让敖捩摸的透透的，见敖捩的态度谦和诚恳，龙王也不好再继续发作。一个是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儿子都服软了，再行发难，岂不是显得他堂堂龙王太过小气？再一个，敖捩再不济也是归墟之主，当着他女人的面，若让他太过没脸，恐怕日后夫纲不振，在娘子面前抬不起头。
　　见龙王面色转好，敖捩心中立刻放松了下来。可南海龙王看向何仙姑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却有所纠结。
　　因为，何仙姑目前是玉帝亲封的宏慈妙法元君，在女仙中，也是最高的元君位，若按仙界品阶来算，如今他见了她应该是要行礼问安的。
　　但一想到她与自己的儿子是一对儿，也算是自己未过门的儿媳，这世上，断没有公爹向儿媳妇行礼的道理，所以思来想去后，他还是觉得，这礼不能行。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再怪罪他已是无用，与其如此，还不如早做打算。
　　思及此处，但见南海龙王轻唤一声
　　“封儿，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长着蓝色头发的小龙子便从南海龙王的身后探出头来。
　　这小龙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的紧，那蓝色的瞳孔显得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两只嫩嫩的小龙角长在额头上，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何仙姑见到这小龙子，也是又惊又喜，因为这孩子白白净净的，真是太可爱了。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不觉幻想，日后她与敖捩的孩子，是否也会如这小龙子一般可爱。
　　“七叔，嘿嘿，封儿刚才躲的好吗？您都没发现我！”
　　看见这小龙子，敖捩先是一愣，随后面色不悦的朝着南海龙王嗔怪道
　　“父王，这不是大哥家的老三吗？你怎么把他带来了？这归墟之地的戾气，他一只幼龙如何受的！”
　　敖捩说这话时又急又气，完全没有顾忌所谓的态度
　　究其原因，一个是因为敖封年幼，连成年龙族都未必能抵抗归墟的戾气，更何况一只幼的不能再幼的幼龙了，这里虽是海岸之上，但即便如此，这岸上的戾气也足以杀掉一只幼龙了。
　　再一个，他也听说过，他父王十分喜欢敖封这个孙子。平日里都是走到哪里抱到哪里，就连吃饭也得是南海龙王一口一口的喂，宠的都没边了。
　　如今他把敖封带过来，必然是本着哄孩子玩的心理，才会如此的。想到这里，敖捩眉头微皱，心理不免嗔怪他父王的“糊涂”
　　见敖捩抢白他，南海龙王也是老脸一红，当即解释道
　　“捩儿，我带他来，不是哄他玩的！你看他！”
　　说着，他便把敖封推了出去，并在他耳边嘱咐了一下后，微微退后了几步。
　　就在敖捩和何仙姑心存疑惑，不知道南海龙王意欲何为之时，周围的空气却突然变的冷冽起来。
　　还不到片刻的功夫，这南海归墟外围的海面上，就已经被冰封住了一大半。而再看那敖封，身边竟浮现出一圈冰蓝色的“道纹”，那道纹还不停的流转，并散发着凛冽的寒霜......
　　“冰之法则？！”
　　敖捩见此，一声惊呼。而何仙姑见此，也是颇为震惊。
　　迄今为止，这是何仙姑第二次见到这世上的道纹法则，而第一次见，是敖捩身上的毁灭法则。
　　见效果达到，南海龙王赶紧让敖封收了法力。将敖捩顺势拽到了一旁。点了点头道
　　“没错，就是冰之法则。”
　　得到了南海龙王肯定的答案，敖捩震惊的望着南海龙王，敖封出生的时候，他是见过的，那个时候他记得这孩子并没有“道纹”。而他自己身上的毁灭法则，是他出生之时就有的，所以，他自然不知道这法则之力还能后天“长”出来。
　　震惊之余，敖捩试探性的询问道
　　“父王，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封儿身上的法则之力的”
　　看见了法则之力，敖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算上他自己，敖封是整个龙族拥有法则之力的第二条龙了。
　　听敖捩这么问，南海龙王也不隐瞒，当即说道
　　“我们发现他有法则，也就是几个月之前吧。先前他出生之时，浅海便被冰封了大半。
　　但因你大嫂本是从极渊冰夷龙族，我们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封儿会些操纵冰的能力也不奇怪，那时候我还挺开心，说这小子一出生便冰封了大半个浅海，名字就叫封好了。”
　　“可哪成想，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的道纹也在慢慢浮现。直到几个月前，他的道纹彻底形成一条道纹环，并开始环绕运行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他竟然身负冰之法则。”
　　听了南海龙王的讲述，敖捩也是一阵唏嘘，他虽常年住在归墟，但龙族有重大节日，或者喜事之时，上书玉帝，他也是可以短暂离开的，敖封满月的时候，他也曾去喝过这孩子的满月酒。毕竟是亲侄子，他也是喜欢的紧，只是当时他怕身上的戾气伤到孩子。所以连抱都没敢抱一下。
　　南海龙王七个太子，除了老五老六是其他龙妃所生，其余太子皆是由龙后所出。小的时候他不懂，也十分的偏执，那个时候的他认为，除了母后，所有的人都不理他，不然不会这么多年，哥哥们都没来找过他。
　　虽然他的这些哥哥们时不时的会送来一些东西，但都被敖捩认为是虚情假意而扔掉了。
　　可是等后来他长大了，他可以出席一些活动后才得知。当年他的几个哥哥，在他被送走之后，四人曾经一起去“闯”归墟，希望把他救出来。只是刚到归墟边缘，哥哥们便被戾气所伤，最小的四哥差点死了。幸亏南海龙王发现的及时，将他们带了回去。回去之后，每人还挨了五十鞭，并罚了禁足。
　　从那以后，敖捩才知道，他当真误会他们了。在敖捩的心中，温暖也逐渐替代了寒冷与偏执。和兄弟们的感情，也越来越好，直到现在的兄友弟恭，牢不可破。
　　敖捩陷入了回忆，可片刻后，便被南海龙王的咳嗽声拉回了现实。
　　敖捩见状，连忙试探性问道
　　“父王，你如今把封儿带来，是要？”
　　“捩儿，为父不希望别人知道封儿的法则之力。你这归墟人迹罕至，当是个藏人的好地方。为父想让封儿跟着你在归墟生活，直到他可以完全掌握法则之力”
　　龙王的话，让敖捩陷入了沉思，其实，在他没说之前，敖捩便已猜到了大半。沉吟片刻后，敖捩说道
　　“父王，我这倒是没有问题，便是天天用法力护着他，我也能保他不被戾气侵蚀。只是，封儿这么小，你把他送到这里来，大哥大嫂能同意吗？”
　　南海龙王闻言，拍了拍敖捩的肩膀道
　　“这个你放心，你大哥大嫂都是以大局为重之人，来之前我已经与他们商议妥当，这个你不必担心。即便封儿不来你归墟，依旧在外面生活，让上面知道了他有法则的事，也不一定会怎么样......”
　　得到了南海龙王肯定的答案，敖捩点了点头，此事算是应了下来。
　　敖捩应下了此事，南海龙王心情算是好了一些，但依旧忧心忡忡。
　　见此，敖捩也问出了他多年来的疑问
　　“父王，儿臣有一事，困扰了多年，父王可否为儿臣答疑解惑？”
　　南海龙王闻言一怔，点了点头道
　　“但说无妨”
　　斟酌了一下语言，敖捩皱着眉说道
　　“父王，咱们为什么老是这么怕玉帝呢？按理来说，玉帝的前身昊天，昊天也是龙族，还是当年的龙族族长。现在虽是转世成玉帝，但为龙族之心不应该有异啊。儿臣明白，四海水族皆要留有自己的底牌，但也不至于事事都背着玉帝行事啊？
　　还有，儿臣得应龙传承，功法修为，远古知识一样都不少，但为什么每一代应龙的记忆我都没有呢？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啊。还有这法则，为什么父王你要把法则这件事隐藏起来呢”
　　听了敖捩的疑问，南海龙王的脸越来越黑。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捩儿，你的第一个问题，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其次，你没有应龙的记忆，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应龙的记忆传承下去。
　　至于最后的法则，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咱们龙族，最开始的时候是天神们的座驾，装饰品，甚至食物。但是后来，东皇太一成长起来之后，便与龙族交好。
　　再后来，更是有龙族十三名勇士，被他收入了麾下。
　　太一为人公正仁爱，对任何种族都一视同仁，更是将大道的真谛——法则，传授给了这十三个勇士。从此，这十三名勇士便跟着太一一起平定四方。不过后来，随着太一的陨落，这十三名勇士在战争中也英勇战死，从此，法则之力算是消散在天地之间。
　　听闻龙族勇士战死，敖捩的心中经竟然有些悲壮，他刨根问底的继续问道
　　“父王，那什么是法则？”
　　南海龙王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通俗易懂的形容道
　　“上古的时候还没有仙，那个时候只有先天的神魔。这法则就像是可以让一个人使用某种力量的“通行证”。
　　有了法则，这个人便能使用某种神魔的力量。即便是与自身属性不合，甚至相冲，也可以轻松驾驭。
　　法则消失了以后，才慢慢有了后来的仙术，人们可以通过修炼，使用一些神魔的力量。只不过这种力量跟法则之力相去甚远。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法则之力再度现世，恐怕变数要来了......”
　　南海龙王的话，让敖捩心中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他虽不明白他父王口中的不够强大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父王对此三缄其口，必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也许，什么都不知道，便是他父王对他的一种保护。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见敖捩十分纠结，南海龙王当即拉着他回到了敖封身边。
　　他看了一眼敖封，十分不舍的嘱咐道
　　“封儿，阿公先走了，日后你在归墟，好好听你七叔，咳...嗯...和七婶的话......”
　　说这话时，龙王有些别扭的看了何仙姑和敖捩一眼。
　　而敖捩和何仙姑在听到龙王让敖封叫“七婶”之时，二人随即笑逐颜开。这就证明，龙王终于认可他们了......
　　“放心吧阿公，封儿不会调皮的”
　　敖封乖巧的朝着南海龙王的身上蹭了一蹭，这让老龙王的眼圈微红，他连忙转身，落荒而逃。因为他生怕再有一会，他便舍不得这个孙子，离开他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