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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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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电梯在5层停下，朱莉莉的站位比较靠前，她先一步出去，但是没有走远，而是站在电梯旁边，等着许以安出来结伴同行。
白蓝的板鞋踏出电梯，接着许以安就被朱莉莉挽住了胳膊。
“许神，你吃了嘛？”
朱莉莉嘴里喊着肉麻的称呼，抬脸看向许以安时，眉目舒展。
许以安比较内敛，第一次听到朱莉莉这么称呼自己，她就和对方说过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朱莉莉嘴上笑着说知道了却依然我行我素。
入目的廊道宽阔，许以安放长了气息，边回答道：“在家里吃过了，你呢？”
朱莉莉不好意思地抿嘴笑，提高了右手里的袋子，袋子是奶白色的，上面印着:[幸福鲜果店]
“我在早餐店里吃的煎饼和甜粥，来公司的路上又嘴馋了，就拐弯去马路对面的水果店买了凤梨。”
朱莉莉酷爱凤梨，很巧的是她的名字里也有个“莉”字，因此凤梨这个外号从小跟她到现在。
“许神，待会儿，我给你做凤梨拌酸奶吃啊。”
“好。”
“哦！”朱莉莉欢快的步伐停顿，一拍脑门道：“差点忘了！”
“怎么了？”
“你都不知道，昨天我们加班加点到晚上十点多。”
想起昨晚哈欠连天的办公室，朱莉莉精神都萎靡了些，重又直起腰板说：
“瘦子那还有个问题没解决，我昨天离开的时候，他还坐在电脑前，这会儿人应该在办公室里了，就等着许神你去给他看看。”
类似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许以安像一名啄木鸟医生，熟练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病人的需求。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办公室。
靠近门口的工位，桌面上正趴着一个蓝格衬衫的男人，他看到余光里掠过的那抹湖蓝牛仔裤，当即演绎了什么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安仔！”
许以安本来好好走着，被男人突然的高昂吓得身体细微一抖，随后心跳又逐渐回归平稳。
只是没待许以安应声。
朱莉莉就像是守护公主的恶龙一样挡到她身前，比男人更加大声地喊道：“你要是再大点声！我都怕你把自己这副骨头架子给震散了。”
骨头架子倏然起身，面色讪讪地对朱·恶龙·莉莉解释：“这人家……不是看见安仔太激动了嘛~”
那副七转八弯的语气足够绕十八条山路。
朱莉莉比男人还惊慌，躲洪水猛兽一样带着许以安退避三舍，故作一脸恶寒：“瘦叔，你都快奔三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
“那你还不知道尊老，经常瘦子瘦子的叫~~~”
波浪号更多了。
瘦子不再看朱莉莉，小迷妹追星的模样转向许以安，激动地求助：“安仔！你快来帮瘦叔看看！”
许以安刚想答应，便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许以安回眸。
朱莉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目光悲痛欲绝地注视许以安，仿佛她的许神不是去帮瘦子的忙，而是羊入虎口的凶险，没由来的戏精发作：
“许神，我去做凤梨拌酸奶了。”
“我也要吃，莉莉仔~~~~”
“泥奏凯！”
许以安到嘴边的话，再再次因为两人的插科打诨被噎了回去，她正好也不想说话，对朱莉莉点头，先回了趟自己的工位把电脑包放下。
知道许以安话少，瘦子跟在她后面也上道的保持安静，在许以安要坐下时，还态度热切地拉开了椅子。
专业到许以安都回头看了他眼，严重怀疑瘦子是不是在高档餐厅干过服务员，专门给客人拉椅子的那种。
许以安挪过键盘，眼神专注地扫视过电脑屏幕，同时操控着鼠标和键盘去看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键盘是纯黑的，衬得那双跃动轻敲的手指如玉。
在做饭方面，许以安的这双手称得上“朽木不可雕也”，但只要放在她适合的领域，反应与速度足以媲美炎热夏季的急暴雨，奔逸绝尘。
办公室的茶水间，朱莉莉从袋子里取出三盒切好的凤梨，包括从街边便利店里买的瓶装酸奶。
因为一开始就打着和同事们分享的想法，所以朱莉莉大手一挥，娴熟挑选了三颗黄澄澄的凤梨，让老板娘削皮切好了放到打包盒里。
等朱莉莉把酸奶浇在凤梨块上，合上盖子摞在一起搬回自己的工位，就看到瘦子站立着目瞪口呆，反观许神云淡风轻地从他工位上起来。
朱莉莉扣开最上层那盒凤梨，拿着塑料叉子走到许以安面前，甜美的脸蛋上是与有荣焉的笑：“许神，吃。”
“谢谢。”
许以安接过叉子，没有客气，扎起一块裹满酸奶的凤梨送进嘴里。
震惊回神的瘦子越过两人，去到朱莉莉的工位打开了盒凤梨，握住叉子非常自然地开始吃。
朱莉莉佯装生气地瞪他一眼，立马收到了瘦子讨好的笑。
瘦子往两人那边走，一脸我悟了的表情，合理怀疑地问：“安仔，你脑子里是不是有芯片啊？”
许以安没理解瘦子的话，不明所以地反问：“什么？”
“嘿嘿嘿，我知道，瘦叔的意思是在说许神你太全能了，不说容貌身材精致到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关键脑子还这么好使，简直难得。”
许以安把嘴里的凤梨咽下去，认真地仿佛是明星在澄清恋情绯闻：“没有芯片，只是恰好我的天赋在这上面，就像凤梨你做饭很好吃一样。”
“哎呀~许神，你再说我可就飘了啊。”
朱莉莉面对许以安，语气里出现了让她感到恶寒的波浪号，那副扭捏的样子看得瘦子直撇嘴摇头。
*****
时针指向数字8，但许以安没有像往常那样到工位上投入工作，而是乘着电梯去了领导办公室。
“你要离职？”
“为什么？最近的工作压力很大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批几天带薪假？”
“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沟通。”
领导对桌上的辞职报告一扫而过，目光锁定对面的许以安，对她要离职的决定感到难以接受。
许以安的工作能力是无可替代的，如果这句话还不够清晰，可以说她是整个业内都会抢着挖墙脚的人才。
领导探究地打量着对面的许以安，眼下，她就十分怀疑许以安是不是被别的公司挖墙脚了。
“没有。”许以安否认，不疾不徐地解释：“我只是想回老家发展了。”
现在的时代，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要留在大城市，许以安给出的辞职理由却是她想回老家发展。
实话实说，领导是持怀疑态度的，但她对上许以安淡然真诚的眼眸，质疑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领导沉吟许久，还是提议、试探地问：“要不然，小许你先回去，再考虑几天看看。”
许以安心跳有些快，她把辞职报告往前推了推，言语认真：“这个就是我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许以安的长相和气质偏冷，而且情绪不会那么鲜明的表达在脸上，她扯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领导扶额，深深地叹了口气，仍然想要改变许以安辞职的想法：“公司没有强留人的道理，但离职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不再仔细想想？”
许以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三两下调出想要的页面，坦然地把手机屏幕举到领导面前，不急不慢地说：“荣姐，我已经订好了飞机票。”
她补充道：“明晚六点的。”
这是先斩后奏啊，荣姐看清目的地，眼前一阵眩晕，更加清楚的知道了许以安不是在开玩笑。
她拎起笔，在辞职报告上签了字：
“我看你是铁了心要辞职，可是你没有提前一个月告知我，所以这半个月也白干了，没有工资。”
许以安清楚这点，眼波无澜：“我知道。”
“对了，前些天的一个项目奖金你还没拿到手，记得去找财务，让他们尽快给你处理解决。”
许以安拿着辞职报告，临出门前听到荣姐这句提醒，她回过头：“好的。”
“去吧去吧。”
荣姐埋头工作，不在意地挥挥手，跟赶小狗一样。
许·小狗·以安心虚，自觉关上门。
*****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许神……你来真的啊？”
朱莉莉眼睛瞪圆，翻看许以安那份签了字的辞职报告。
办公室里的其余四人也丢下了手里的工作，脑袋挨着脑袋凑到朱莉莉旁边，表情难掩不可置信。
许以安刚从财务部回来，现在正弯着腰整理自己的东西。
“我就是想回老家了。”许以安搬出之前应付荣姐的说辞，声线平淡，尽量争取做到滴水不漏。
“那还回来吗？”朱莉莉明白以许以安的才能，将来要想回归公司很容易，其中的关键只在于许以安的想法。
“大概是……不回了。”
许以安刻意垂眸，掩饰着翻涌的情绪。
瘦子结结巴巴，难得膛目结舌：“怎、怎么这么突然啊？”
许以安动作不停，扯着谎话：“也不突然，其实已经这么想很久了。”
……假的。
但只有许以安一个人知道是假的。
朱莉莉撇着嘴，难过之情溢于言表，她放下辞职报告，挪到许以安身边，伸手抱住她，瓮声瓮气：“许神，我会想你的。”
许以安放下手里的东西，身体有些僵硬地回抱她：“我不会忘记你的。”
她不适应和别人有直接的肢体接触。
瘦子他们三个也抱了过来，齐声喊：“安仔，我们都会想你的。”
“你记得要开心啊！”
朱莉莉开了个头，后面像是要押韵一样，每个人都跟了一句。
“要平安。”
“要顺顺利利。”
“好家伙，都被你们说了，那我祝安仔永远年轻貌美。”
“永远年轻貌美，那不是千年老妖怪吗？”
“你懂个屁，都说了是祝福。”
此刻伤感的氛围在斗嘴中达到了顶峰，许以安被他们五人围成了一圈，她本能地控制住呼吸，声线依旧平稳：“你们这是在cos鸡蛋灌饼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充斥着魔鬼般的笑声，许以安也微提起嘴角。
“我饿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这么说，随后一个声音回他：“你不是刚吃过早饭吗？”
“都怪安仔，说什么鸡蛋灌饼。”
“……”
*****
曾经许以安收到的生日贺卡上，她最好的朋友用这样的文字描述她：[隔着很远的距离观察，少女像是高悬在枝头的绯红蔷薇，看起来空灵冷傲，实际真的接近起来真诚而温和。]
作者有话要说： 冬天洗完澡躺在被子里，恍然有一种和春天短暂拥抱的舒服，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