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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帝后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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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两人都舒服了。
本就分不开,如今是皆大欢喜。
祁鹿闻冲外头喊:“醉兴。”
醉兴忙从外头进来。
“去,把王妃的东西都搬回去。”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吩咐完话,他抱着人就往正房走。
温柚宁乖乖的抱着祁鹿闻的脖子,倒是想起一事。
她声音低柔:“以前不曾问过你,是不想你再回想那身临其境的痛苦,如今打开心结,当年那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祁鹿闻脚下的步子一顿,他垂眸,想到些什么,眉宇之间的戾气一闪而过。
温柚宁见他轻蹙眉,安抚一般地捏他后颈给他放松。
力道舒适,舒缓他的紧绷,祁鹿闻脚步复动,踏入正房。
“还在查,是意外还是人为,”祁鹿闻略停顿,眉眼一沉:“五五分成。”
“你知晓我身边一直有五个暗卫,从十一始。”
“他们五人是陛下赐予我。”
温柚宁睁大眼睛,脸颊爬上惊讶。
她以为十五他们是祁鹿闻自己培养出来的暗卫,却不想来头出自陛下。
不过为何?
祁鹿闻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解释道:“陛下直觉此事原本是冲着三殿下而去,十八岁那年赐我暗卫,是命我暗中调查此事。”
他成个废人,没人会把目光和警惕放在他身上。
如此掩人耳目,他去查正好。
温柚宁算着时日,那调查的时日也得有三年之多,不由问他:“有何进展?”
祁鹿闻摇头,穿过纱橱把人放在贵妃榻上。
“当初马场里养马的宫人全都查过,无一人有动机和可疑,那马儿就像是凭空发飙,十一还在外探查他们进宫之前和何人接触过。”
温柚宁却突然想起,抓着祁鹿闻的衣袖开口:“听闻此事过后不久,宫中有一位娘娘流产,陛下却没有安慰,反而降其位份,撒手不管,像是直接打入冷宫?”
“这两件事可有何联系?”
祁鹿闻垂眼思索,从回忆中拉出此事,低声道:“两件事只是时间巧合,并未扯上联系。陛下之所以对那位婕妤娘娘疾言厉色,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龙种。”
温柚宁纤手捂着唇,像是被这个消息震住,半晌都没回神。
后妃居然敢这般大胆,温柚宁只是闻言心中都恐慌。
“你快说。”
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渴知,忙催促祁鹿闻。
祁鹿闻坐在她身旁,轻拍她的背:“那位婕妤娘娘是宝贤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入宫一年都未得陛下宠幸。”
“后头她过生辰,陛下正好得空又受她百般献媚入她宫殿,算是为她庆贺,却不想她自己在熏香里下媚药,陛下还未进去就被身边的暗卫闻出来。”
“索性陛下就让暗卫去长街上找个乞丐,让那婕妤和乞丐成就好事,自己回了紫宸宫。”
温柚宁拍胸口,原来如此。
突然她狐疑的看向祁鹿闻:“这般内情你怎么知晓的那么清楚?”
祁鹿闻和盘托出:“那暗卫排行第五,是个‘狗鼻子’,他是十五的小舅舅。”
“至于她为何流产,陛下那时正为我坠马一事疑心他人,疑心此事不简单却找不出一丝线索,她自己过去邀功想要位份,陛下赏了她一碗堕胎药。”
“还有一层原因盖因陛下实在不喜宝贤大长公主那一脉。”
温柚宁听闻这些宫廷秘事,心中实在好奇:“为何?”
“宝贤大长公主的母亲是皇太爷爷的淑妃,后头淑妃病重,皇太爷爷想为这位淑妃冲喜,想晋封她为贵妃,为众妃之首。”
“随后更有封后的念头。”
“但却被宗室和大臣以她身份低微,曾经只是个御花园的洒扫宫女为由劝谏皇太爷爷收回成命。”
“此事由此作罢。”
温柚宁轻恩一声,这都是快五十年前的事了。
“后来,乾安元年兖州水患,宝贤大长公的嫡女崇安县主,她的夫君当时为救陛下而死。”
温柚宁也曾听说,那崇安县主的夫君是个文官,被洪水冲走,不似安国公一样有武功在身,身体壮硕强健,带着陛下死死地抓住一抹小船。
“大长公主以此要挟陛下追封她的母亲淑妃为...皇后。”
“陛下十分恼怒,盖因当年淑妃手段不干净,屡次仰仗恩宠和为皇后的皇太奶奶作对,皇太奶奶身子便由此垮了。”
“后来陛下只着封宝贤公主为宝贤大长公主同慧敏大长公主平起平坐就此了结此事。”
“宝贤大长公主也深知她母亲淑妃要为皇后实乃登天堑也不为过,也就此作罢。”
“那新城县主也因她父亲得个县主的名头。”
这么些年,祁鹿闻手底下的暗卫什么都查,倒是查到宝贤大长公主不少的腌臜事,最严重的罪责就是卖官鬻爵,和手底下的那些官员私吞朝廷的赈灾粮饷。
还私下培植些许人手,只是数量不多。
陛下知晓后一直按住不表,直言这都不是能把这位大长公主连根拔起的证据。
总说还不到时候。
温柚宁点头,原是这般原因。
说了这么一会子的话,她捧起茶盏放在祁鹿闻唇边。
亲手喂他喝。
她现在也学祁鹿闻,学他‘亲力亲为’,倒觉其中乐趣,正乐此不彼得很。
“手还疼不疼?”她问。
祁鹿闻捻着右手手指,抿茶:“眼下宁宁陪在身边,手不疼。”
温柚宁懒得拆穿他,这人就会抓她软肋,惯会以退为进。
祁鹿闻思虑再三,摸着她的小脸,轻声道:“宁宁,当初刺杀我们的人也没有寻到踪影。”
那帮人肯定是冲着温柚宁去的,他只是顺带。
说完这话,他就小心打量温柚宁的神色,直言承认和当初隐喻告知她,他有记忆始终不一样。
温柚宁闻言,上上下下打量眼前人:“你终于承认了!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
当初还冠冕堂皇让她不着急议亲,自己却早就存心思在背后谋划。
见人没生气,祁鹿闻这才哑然失笑:“为夫这是...”
“你这是‘扮猪吃老虎’,一肚子暗戳戳的坏主意。”温柚宁打断他的话。
祁鹿闻挑眉,这话也不错。
“你没有线索,不代表我没有线索。”温柚宁傲娇极了。
她跑到正房的多宝格那处,拉开抽屉,拿出里头的宣纸,又跑回来递给祁鹿闻。
“这蝴蝶环佩,是我最后看到的东西,我直觉此人就是幕后主使。”
祁鹿闻拿过去看。
想到些什么又拉着温柚宁的手,当初那样的事,他同样心有余悸。
况且连陪在他身边一同去的十二都被那些杀手绊住手脚,那就绝不止一拨人。
温柚宁冲他笑的甜丝丝的:“别怕,那幕后主使没选择用毒,就说明她没法子没人手伸进府中,咱们以后出行时,多带些人手防身,就不信这般都防不住。”
祁鹿闻这才垂眸看向手里头的宣纸。
“女子环佩?”
温柚宁点头:“不错,这上头的蝴蝶还是彩玉雕琢,不是普通人家能戴的起的物件。”
“宁宁,有没有回想起什么人?”
温柚宁摇头,她并未得罪过谁,怎么就非要置她于死地。
“想不到就算了,让人拿着这画先去查着。”祁鹿闻眼睛一眯:“这女子能佩戴这样规格的玉佩,定然身份不简单。”
“母亲成为皇后,定会举办一次两次宫宴,让命妇觐见,我们就瞧好了。”
温柚宁不置可否,让她想想应当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那样的痛苦,她至今都心有余悸。
“想什么呢?宁宁。”
温柚宁面上狠意一闪而过,随后又变成那个喜欢撒娇的小人儿。
“当然是想怎么报复回去。”
“不急,宁宁。”
祁鹿闻面色柔和。
怎么报复?当时是抓到她,让她把金吾狱那十八种刑罚一一受过才好叫人去死。
......
乾安十六年,金秋九月初二。
帝后大婚。
宜珞凤冠霞帔,头戴镶宝石金凤冠,身穿正红色朝天飞凤袆衣,繁复的裙摆下是一双红缎晴底的织锦绣鞋。
背后是十八颗硕圆饱满东珠攒金丝长背云。
八骈十六辔的金顶垂怜红玛瑙马车,从安国公府一路往皇宫正门承天门而进。
一路上的百姓跪拜唱喝,护城军甲士手握长刀,十步一人,如挺拔的长柏沿途护驾。
温柚宁和一众命妇都在丹凤门旁跪迎。
皇帝就在她们不远处。
宜珞早晓得要跪一个上午,早早命人给他们夫妻两人送护膝。
马车上的红玛瑙和着銮铃的声音传来。
等素全公公再次宣封后圣旨。
跪地的大臣命妇连呼三声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这才听到皇帝的平身二字。
宫人一一引着众人去广和宫。
祁鹿闻逆流而下,站在温柚宁身前。
她摇摇头,并未瞧见那些命妇与小姐身上有蝴蝶玉佩。
“不急。”
进了广和宫,夫妻两人就不必再分开,坐在一处。
皇帝和皇后如今都在紫宸宫里。
广和宫就只有三皇子祁旻这一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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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野一直找不到和温柚宁说话的机会。
他一直困在定远侯府养伤,身边时时有人看守。
再过一月,他要被定远侯送到姑苏去,以后得家书才能回京,眼看着就是把他‘流放’过去。
他重生回来时,日日想着怎么挽回温柚宁,其余的什么都顾不上。
这半年终于是清醒,伤心的情绪渐渐被隐下,这才惊觉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得亲自同温柚宁说。
所以他求李氏前去说情。
借帝后大婚的日子,相看妻子。
定远侯这才勉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