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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阮郭之乱终于落幕,阮鸿涛与郭维运没等及秋社在狱中自裁,阮鸿涛的尸首旁,摆着一方褴褛,上面只四字“饶过玉娇”,邹涵涤将此物呈至万安宫,褚洺戟只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面前的火盆。
      “荣海,阮氏如何?”
      “娘娘得知自个儿父亲谋反后,竟不见哀思,每日里坐在廊下仰头望天。”
      “叫你的人看好了,她若不闹事,随她去罢,”褚洺戟与荣海招手,让他去取玉玺,“废后诏书,朕已落印,念及阮玉娇诞下皇长子,身子病弱,留在宫里安然度日吧,晓谕后宫。”
      荣海接过诏书,躬身而出。
      转眼立秋,立秋后五日即秋社祭,晚间伏瑀窝在褚洺戟怀中,打着哈欠,道:“再五日秋社,原本我想着要带业儿同去的,只外边儿天儿太冷,他小孩子家家的,冻着可是不好,咱们当天去当天回,可好?”
      “我的丞相大人,咱们白日里见不了几面,夜里躺一处,你也是三句不离那小子,我要醋了。”褚洺戟说着下手挠了挠伏瑀腋窝。
      伏瑀“咯咯”发笑,“我的皇上,您还要与业儿争宠嘛,好嘛,您胜了,好不好,痒的很,别挠了。”
      褚洺戟停下动作,一个翻身将人压住,伏瑀双手递着他的胸膛,“永宁宫与毓秀宫两位娘娘眼见着也要临盆了,今日我已叫姑姑派了接生嬷嬷去。”
      褚洺戟低头亲了亲伏瑀的嘴角,“心肝儿,你这样宽人大度,实为国母典范,便是当世的长孙皇后。”
      伏瑀抿嘴笑,抬手轻拍了一下褚洺戟的嘴,“长孙皇后编了《女则》,皇上是想让我编个《男则》吗?”
      褚洺戟大喜,“心肝儿,你愿意了吗?愿意做我的皇后了吗?怎么就愿意了呢?”
      “我只求你一件,叫业儿交给我养着,我,我若为后,嫡长子还是业儿,你若不允,我就还是这样不清不楚的跟着你,但日后我有孕,孩子是不会叫你父皇的。”
      褚洺戟倒在伏瑀颈项痴笑,“你与业儿父子情深,我又怎会忍心拆散你们,秋社祭后,咱们回宫,我就昭告天下,立你为后,咱们说好了,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你只能是我的,哪儿也不许去。”
      伏瑀弯起眉眼,凑上前,吻住了褚洺戟。
      秋社祭当日,朝中百官拥褚洺戟等地坛祭拜天地,“土地广博,此敬遍也,五谷丰登,一一祭之,朕诚心祝祷,愿上苍,佑我大新黎民丰沛。”群臣附和。
      褚洺戟才将敬完香,听见身后传来惊呼声,“丞相,丞相怎么啦,来人……”
      只听到伏瑀的名,褚洺戟的心缩在一起,冲了过去,拨开人群,横抱起伏瑀,“文阙呢,文阙何在?”
      “文太医在此。”景中的声音从人群里散开。
      陈景中搀着文阙冲了过来,正要行礼,褚洺戟低吼,“什么时候了,还要这些虚礼做甚,快点儿。”
      文阙深吸一口气,伸出三指探上伏瑀的右手腕,像是质疑自己,文阙抬眼看了看伏瑀,又抬头看了一眼褚洺戟,褚洺戟瞧他这样,越发的不悦,“到底怎么了,说。”
      文阙忙跪在地,“臣探得丞相脉象,似是滑脉,乃有喜之兆。”
      褚洺戟刚叹下一口气,却听见群臣非议,抬头望下去,“丞相有孕,腹中之子是朕的,爱卿们有何异议?”
      “不敢”之声接连不断,只见陈景中、赵垣、骆黎、姚瀚元、沈黎昕五人一字排开,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同声道:“天佑大新,赐皇上丞相麟儿,臣等恭祝皇上、恭祝丞相。”
      “好,荣海记下,回宫后封赏。”褚洺戟抱着伏瑀向御辇而去。
      回到万安宫,文阙仔仔细细给伏瑀重新诊脉,须臾方歇,转头面向褚洺戟,“回皇上的话,丞相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胎气强劲有力,但方才昏厥,实为劳累而至,故有孕初期,丞相当静养胎元,皇上也应减少与之亲近。”及此文阙面上又是一红。
      “朕知道了。”褚洺戟挥了挥手。
      文阙执起药箱,“臣这就去开安胎方子。”
      “你亲自熬。”
      “是,臣遵旨。”
      褚洺戟走到床边,抬手将垂在伏瑀脸上的鬓发拨至耳后,许是有所感应,伏瑀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平躺着,正要起身,褚洺戟按住了他 ,“再有一次,我要被你吓死了。”
      伏瑀摸着褚洺戟的手,“咱们回宫了吧,我无事的,方才不过觉得有些累,最近总觉得有些累,也不知是不是与业儿玩耍太久之故。”
      褚洺戟俯身狠狠亲上他的软唇,良久才松开,“哪里是与业儿玩耍所致,心肝儿,咱们有孩子了。”
      伏瑀放在被中的手,轻轻盖在小腹上,说道:“当真吗?为何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褚洺戟抱住他,“是真的,是真的,咱们要有小瑀儿了。”
      伏瑀伸出双手回抱,自胸腔里往外溢出的喜悦,变成了幸福的泪珠,从眼眶中争先恐后的掉出来。
      褚洺戟心疼的,一遍遍吻着伏瑀的泪珠,“心肝儿,怎么了,这是大喜之事,怎么成泪人了?”
      伏瑀哽噎着开不了口,只缩在褚洺戟怀中,平复了许久,“我不要什么海誓山盟,只要以后,你对我们始终如初足矣。”
      “上至九幽,下落黄泉 ,我只对你始终如初,信我。”伏瑀含着泪点了点头。
      伏瑀有孕不过半月,褚洺戟已昭告天下,封为皇后,与皇帝同住万安宫,帝后同宫乃大新开国首例,但群臣却不敢有异议。
      伏瑀被封后一月余,永宁宫的钱韵寒与毓秀宫的张歆瑶分别诞下二皇子与三皇子,伏瑀连连赏了许多,更是与褚洺戟提议,两位皇子留在各宫娘娘身边养着,不叫母子分离。
      “瑀儿可知为何定下皇子们不可养在生母跟前儿的规矩吗?”
      伏瑀坐在摇椅里,一面逗着业祥,一面吃着干酪,“自然是怕日后母子感情太过深厚,于储位之争上,皇子们会受母家势力影响。”
      褚洺戟抬手擦去了他嘴角边的白面,“既知如此,满月之后,两个皇子自会被送走。”
      伏瑀抬手让乳娘将业祥抱下去,缓缓从摇椅里起身,他如今还看不出有孕的模样,只是气色越发红润,连着皮肤也越发细腻,叫褚洺戟爱不释手。
      执起褚洺戟的手,贴在自己的肚皮上,“是我的私心,我抢了你,叫她们年纪轻轻只能在宫里虚度年华,若再将孩子接走,她们余下的岁月当更加难熬了,且,我的夫君是大新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皇帝,争储之事,我坚信决计不会发生的。”
      “我总是拿你最没办法的,也不能叫皇后做了好事,她们却不知,”褚洺戟圈住伏瑀腰身,向外道:“荣海,告知毓秀宫与永宁宫,皇子留在她们身边,好生养着,莫要辜负了皇后一番心意。”
      “是,老奴这就去宣旨。”
      伏瑀双手覆在褚洺戟的手背上,浅语道:“小家伙在我腹中,也不知长大了多少,我这日日也没变化,人说妇人有孕,嗜睡呕吐,在我身上倒是体现不多。”
      “咱们的孩儿心疼他的爹爹,同我一样,都是会疼人的。”褚洺戟低头,轻吻伏瑀的双手,“其实你自己感受不出,每每你睡着后,我都会细细瞧看,腰腹处要比之前绵软且多肉了些。”
      伏瑀突然抽回胳膊,反手捏了捏自己的腰身,“真是胖了不少,可别再抱着我了,压着你,重。”
      褚洺戟摇头,“再过不到月余,是春节,今年较之往年都要热闹许多,新立皇后有孕,又添三位皇子,当真该普天同庆。”
      伏瑀将褚洺戟滑落肩头的头发拨至身后,“那皇上降旨免了天下三成赋税,与民休戚,君民同乐。”
      “都依皇后的。”
      伏瑀低头亲了亲褚洺戟的额角,“那臣妾替天下黎民谢过皇上恩赐。”
      伏瑀自从与褚洺戟说出自己并没什么怀孕妇人该有的症状后,确实没什么呕吐,只嗜睡之症明显,明明白日里午膳过后困了要睡,直至晚膳方醒,用过晚膳,不过个把时辰,又哈欠连天,倒在床上不愿动弹。
      如此十多日,褚洺戟怕他多睡无益,找了文阙又来诊脉,文阙探脉时,竟诊出伏瑀腹中是双生胎。
      “皇后娘娘天赋异禀,如今腹中既是双生胎,自然较之寻常妇人越发贪睡了些,倒是无妨,若怕日间睡久了影响夜间睡眠,可寻些事情打发时光。”
      文阙这样说着,伏瑀想了想,自己是男子,不会绣个花、缝个衣衫的,打发时光看些话本吧,可往往没看个两页又大睡过去,想着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突然灵光一闪,伏瑀笑了笑,撑着小黄门的胳膊向御书房而去。
      此刻姚瀚元正在此与褚洺戟回禀二月春闱所作之应题,见门帘被人撩开,闪进伏瑀的身影,褚洺戟连忙放下手中朱笔,疾步过去,搀着伏瑀坐在了软榻上。
      姚瀚元转身向着伏瑀躬身道:“臣姚瀚元给皇后娘娘请安!”
      伏瑀点头,“方才我听见,姚大人与皇上谈及春闱的应题?”
      姚瀚元点头,“正是。”
      伏瑀笑着摆手同褚洺戟说道:“才将文太医让我找些事打发时光,以免白日里睡多了,夜间不好眠,我想着要来皇上这里讨些事做,但这春闱之事,我可不能打听了,以免泄露了应题,叫阿清胜之不武。”
      褚洺戟拍了拍伏瑀的手背,“姚瀚元,照方才所议定题,跪安吧!”
      “是,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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