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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褚洺戟抱着伏瑀回到寝殿,双双坐在外间的拔步床上,相互凝视着对方,“你知今日在永延殿,死士们纷纷被击倒时,我心里是害怕的,业儿还那样的小,这人世间他还未感受过,而我还不曾与你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儿,然而我又庆幸,我以为我们输了,但我身边仍有你同业儿。”
      褚洺戟捻了捻伏瑀的耳垂,“我抱歉,没有告诉你景中他们早就埋伏,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你太过劳心,至此,今后我绝不再隐瞒。”
      伏瑀点头,抬手盖上了褚洺戟的手背,“我没有恼你,也没怪你,运筹于帷幄之中,才是我男人该有的样子。”
      褚洺戟凑上前偷了个香,“叫声好听的。”
      伏瑀不解的抬了抬眉,褚洺戟笑了笑,“方才也承认了我是你男人,那便叫声好听的。”
      这人又偷一吻,正要撤退时,伏瑀轻启檀口,照着他的唇瓣咬了下去,兴许是玩心起了,他调皮的伸出软舌,舔过唇峰,贴在褚洺戟的唇上,呵气,“夫君!”只一声,叫褚洺戟心上起了腻子。
      ..........请移步.........
      褚洺戟顾不得自己,捞起散在拔步床上的外袍将伏瑀裹住,打横抱起,走进内室,将人放在床上,扯过锦被,罩住伏瑀,自个儿转过屏风后,淘了湿帕子,仔仔细细给伏瑀从头到位擦了一遍,然后又胡乱给自己擦了擦,才又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
      伏瑀蜷缩着自己,裹进褚洺戟的怀中,低喃着,“身上一丝热气儿也没有,傻不傻,方才也不晓得要套件袍子,若是冻坏了可还得了。”
      褚洺戟笑着摇摇头,“无妨。”
      “还有一事,庆裕老贼,该如何?若是杀了他,当真算得上谋朝篡位了。”
      “不杀,死才是便宜他,我要让他活着,慢慢赎他的罪。”褚洺戟轻轻抚着伏瑀的背脊。
      是夜,大安宫内,一个纤瘦之人同守卫的禁军低语了几句,脸上带着淡笑,推门走了进去。
      庆裕帝被绑在轮车上,黑暗中出现一个渐渐清晰的活人,庆裕帝看不清只隐约见个轮廓,低笑着洒着口涎,道:“是,朕,的,伏,丞,相。”
      人已走到正殿门槛,反手关上了门,“太上皇说错了,奴才不是丞相,是丞相身边的朝笠,想来太上皇并不知奴才。”
      “他,们,叫,你,来,杀,了,朕?”
      朝笠笑着摇头,“皇上仁孝,在太上皇还未赎清你犯下的罪前,怎能轻易叫太上皇死了。”
      庆裕帝脸上出现蔑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如今他活成这样,还要认什么错、赎什么罪,挑眉间冲着朝笠尽是只管来杀他。
      朝笠走近他,离着只剩两拳之距,蹲了下来,抬起来,对着庆裕帝,“太上皇从我这张脸上看到了什么?”
      “不,过,替,身。”庆裕帝嗤之以鼻。
      朝笠大笑,“如今此等状况下,太上皇关注的仍然只是皮相,”他轻抚自己的脸颊,“所以从皇上的生母,到丞相的父亲,再到整个钟家,太上皇倒是男女不忌啊。”
      庆裕帝听到“钟”姓,终于又重新审视起眼前人。
      朝笠看他盯着自己看,并陷入深沉的思绪中,满意的笑了,“太上皇想不起来了,我来帮你回忆回忆,钟钧、钟铭,本是庆裕十三年的状元与探花,钟府一时成为鼎食之家,太上皇想起来了吗?”
      庆裕帝脸上虽有惊,但无畏,也是,他如今这般,最后那一步就是死了,死如今对他来说倒是最爽快的。
      朝笠缓缓起身,“我知道你想死的很,但你犯下的恶太多了,如今这样憋屈的活着,才能赎你的罪,我呢,呵呵,因今日之事撩动多年的心绪,我夜不能寐,亦不能与堂兄相认。”
      突然被人捏住下颚,庆裕帝吃痛,张开了嘴,朝笠投入一小粒丸药,合上了他的嘴,“喂你吃的是哑药,我能帮堂兄的也只是这些,叫你口不能言,认罪时皇上与堂兄不至于太难堪。”
      朝笠松开了人,从怀中抽出了绢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又嫌恶心两指捏着一角,向外走,也不管身后人挣扎,并从嗓间渗出的骇人沉吼。
      朝笠走到宫门口,轻声说道:“此间关押之人很是重要,辛苦几位了!”
      这几个禁卫认得他是伏瑀身边人,看他乖顺,听他的话,点点头,“公公哪里话,都是咱们的职责。”
      朝笠弯了弯腰,向万安宫方向而去。
      万安宫寝殿中,褚洺戟搂着伏瑀还未睡透,只听得荣海的声音急促的响起,“皇上,老奴有事回禀。”
      褚洺戟皱眉,正要发怒,怀中的可人儿却抬手轻抚他眉间,缓声道:“公公何事?”
      “回丞相的话,大安宫的那位,哑了,”荣海刚说完,已听见从内殿传出锦帛摩挲之声,褚洺戟与伏瑀一并起身,锦被滑落,“毒哑那位的是,丞相身边的朝笠。”
      “什么?”伏瑀突然停下系带的手,与褚洺戟对视。
      “把他带进来。”褚洺戟冲着外面沉着嗓音。
      两人只穿了中衣,双双坐在正殿的软榻上,褚洺戟怕伏瑀受凉给他套上了狐裘披风,自己则只单披了外袍。
      朝笠被荣海带进来时,脸上恬静,只是低头跪着,一幅做错事等着认错的模样。
      “为何?”伏瑀出声道。
      朝笠抬头,“他欺负主子,奴才给主子出气,只恨不能杀了他,毒哑了罢了。”
      伏瑀笑了,“毒哑罢了?你可知,皇上为何将庆裕帝关进大安宫,而非大理寺,你可知你毒哑他,置我与皇上为何地,皇上要的是拨乱反正,如今庆裕帝这般哑了,旁人会说我们什么,会说我们名不正言不顺,会说我们屈打成招,你懂是不懂?”
      朝笠一下慌了,他今日见着庆裕帝将多年隐藏的仇与恨从心底全部放了出来,他一定要对庆裕帝做些什么,故而想都没想就将人毒哑了。
      褚洺戟看着他脸上这些后悔与自责,清了清嗓,“朝笠,丞相之言是爱之深责之切,朕以为你毒哑了他也好。”
      伏瑀转头撇了一眼褚洺戟,“皇上也陪着胡闹,明日殿上该如何宣布他的罪状,他如今口不能言,史官言官会怎么看我们。”
      褚洺戟轻拍伏瑀放在小几上的手,“莫急莫慌,朝笠只是心疼自己的主子,这样的忠仆,瑀儿再苛责便要寒了他的心了。”
      朝笠有些诧异,这皇帝素日都是不喜自己的,今日这是吃错药了?
      褚洺戟转头冲着他笑了,挥掌向荣海,“赏他一锭金子,都回去歇着吧,朕与丞相也该安寝了。”
      不容伏瑀再多说,褚洺戟执起他的手,将人带向内殿。
      站在床边的脚踏上,伏瑀噘着嘴,仍由褚洺戟替自己解开了狐裘披风,“你可告诉我,为何不罚反赏?”
      “若是罚了,我怕你后悔。”褚洺戟拽着人上床。
      “后悔?我为何要后悔?我的人犯错,就应当罚。”伏瑀虽有些气,但还是缩在褚洺戟的怀中。
      “你都不好奇,朝笠如此乖顺,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当真因为他对我的丞相有非分之想,如此简单?何况他还与你有几分相像。”
      “你,何意?”伏瑀从他的怀中起身,“我查过他,底子干净的很,同他说的一样,走投无路被族人送进宫的。”
      “那你可知他进宫前姓甚名谁?”褚洺戟轻点他的鼻尖。
      “他姓钟。”
      褚洺戟看着伏瑀的瞳仁骤然紧缩,“姓钟,钟正清,怎么会姓钟。”伏瑀的眼泪已夺眶而出。
      “他的父亲是庆裕十三年的探花郎钟铭。”
      伏瑀已闭上了双眼,泪划过他的脸颊,顺着颈项没入中衣之内,褚洺戟爱怜的将人搂进怀,“钟钧是你的父亲,对吗?”
      伏瑀的额头抵在他的心口用力的点了点,复又抬起来,“我爹爹是西江苗寨的族长,他叫卓懿笑,而父亲正是当年的状元钟钧。”
      “我是爹爹生的,爹爹为了父亲也给自己落了瓦璋蛊,又因为庆裕帝,爹爹与父亲双双赴死,沈伯伯为了能叫我逃离灾祸,为我改名伏瑀。”
      “朝笠为何会被净身进宫,为何庆裕帝会饶过他,为何.......”伏瑀又哽住了。
      “只因人性险恶,你父亲为了你爹爹放弃功名,却还是逃不出庆裕老贼的丧心病狂,他发现自己的状元竟与苗寨族长双宿双飞,西江助他收服西域,本就让他醉心的蛊术,加之你父亲大约生的太貌美,这厮也生了无耻之心,为了族人,你两位爹爹赴死,他却不肯放过钟家。”
      伏瑀也能大约猜出来一些,“所以他对钟府下手了,钟铭二叔不从,钟世族人为求自保将他们推进了魔掌是吗?”
      褚洺戟点头,“大约是这样,但至于朝笠如何隐瞒身份进宫,只能你自己问他了。”
      伏瑀又从褚洺戟的怀中抬起头,“你说当初我入仕,庆裕帝为何没有看出我的长相,反而叫我一步登天,做了丞相?”
      “他喜欢貌美之人,你的父亲、我的母亲,可能还有更多,加之你姓伏,一个与苗寨与钟家都牵扯不到的姓氏,才叫他老眼昏花吧,那些陈年旧事,是他极力想要隐藏的,所以他自己也不会时常拿出来回忆。”
      伏瑀的眉心还是皱着,褚洺戟亲了亲,“他如今都这般了,再没什么阴谋阳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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