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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回到万安宫,褚洺戟让人伺候伏瑀先歇下,自个儿一头钻进御书房,临走时见伏瑀躺好才堪堪挪动脚步。
      荣海已在御书房的龙案前候着,褚洺戟坐正,在裂帛上提笔疾书,不待墨迹转干急着交给荣海,“你亲自交到骆黎手上,让他务必看好朝笠与沈黎昕。”
      “是,老奴这就去,”荣海接过裂帛,刚转身,却又转回来,“皇上,只是这事瞒着丞相,恐是不妥。”
      “瑀儿那边自有朕,你先去吧。”褚洺戟已低头。
      当然不是不信任伏瑀,只是沈黎昕自幼与他的情谊,如今自己的青梅竹马跟了旁人,是个男人都不会甘心忍下,对沈黎昕,褚洺戟不得不防,而他也不怕伏瑀知道,至于朝笠,此人未免对 伏瑀太过服从,不同于沈黎昕与伏瑀是自幼的情谊,朝笠被褚洺戟带回万安宫,这才过了多久,不可能短短时日就对主子死心塌地。
      故而此人定有秘密,一定要查出来,褚洺戟不允许伏瑀周遭再出现自己不可控的事。
      离大皇子的满月宴只余一日不到,该是阖宫里最忙的时候,唯伏瑀与业祥这个小人儿悠哉悠哉,伏瑀抱着他坐在廊下,初秋午后的阳光好的很,两人身上都晒的暖烘烘的。
      “瞧瞧,业儿的小脸连红晕子都晒出来了,咱们不晒了不晒了,咱们回寝殿。”
      乳娘也跟在伏瑀身后,伏瑀抱着业祥稳稳的迈过门槛,直径向贵妃椅走去,这椅上已铺上了厚厚的兽皮,伏瑀托着业祥的小屁股,让他趴在自己的肚子上。
      却见婴孩许是不喜欢这般,用手肘抻着自己摇摇晃晃的昂起头,惹得伏瑀与一众伺候的宫人惊笑,“瞧见没有,我们业儿会昂头了,定然是比你父皇厉害许多,明日宫宴上,业儿表演一个,也给大伙儿瞧瞧,咱们业儿啊,也高兴着呢。”
      如同听懂了一般,业祥口中呜咽了一声,“呜~~~~~”
      又把伏瑀高兴坏了,抱着小家伙又亲又揉,乳娘在一边也跟着一同抿嘴笑的开心,“比起皇上,大皇子更喜欢丞相大人呢。”
      伏瑀笑道:“是嘛,谁叫咱们皇上啊,要做个严父呢。”
      “在说朕什么?”褚洺戟一身明黄出现。
      “可巧了,正说皇上坏话呢,偏让皇上听见了。”伏瑀笑的更大声了些。
      宫人们纷纷跪地同褚洺戟行礼,褚洺戟大步来到他们面前,离着近的宫人已搬来圆凳,他坐在两人身边,伸手摸了摸伏瑀的鬓发后,才去捏了捏业祥的小手。
      “果真同乳娘说的一般,业儿同我亲厚些呢,瞧瞧,手都不愿意叫皇上摸。”业祥当真在褚洺戟捏他手时,自主的缩回并贴在伏瑀胸口。
      “这小子可不傻,知道要讨谁的好。”那意思是一国之君如今只是个畏妻的普通男子。
      伏瑀一时耳热,小声道:“当着业儿的面,说这些,臊不臊?”那小眼神里尽是娇。
      两人都清了清嗓,伏瑀又倒了下去,将业祥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业儿来,先给你父皇表演一个,咱们会昂头了呢。”
      业祥又撑着自己的手肘,摇摇晃晃的竖起小脑袋,不过须臾,力竭,撑不住栽在了伏瑀的肚皮上,应是砸重了,撞着自己的鼻尖,委屈的放声大哭,伏瑀心疼不已,抱着哄个不停。
      褚洺戟只在旁砸吧了两下嘴,“他是男孩子,没有那么娇气,哭两声无妨。”
      “皇上懂什么,业儿平时都不哭的,今次定是撞狠了,以后我同他玩,再不束腰封了,太硬。”
      好容易止住哭的业祥眨巴小眼睛,像在找人,褚洺戟招了招乳娘,“许是饿了,抱下去喂奶吧。”
      乳娘从伏瑀手里接过,哄了两下,弯腰向他二人行礼告退。
      “不早不晚的,皇上折子批完了?”伏瑀被褚洺戟拉着坐在他腿间。
      “明日就是宫宴了,丞相好狠心,让我歇个片刻吧,给点彩头,好让我有力气干活。”额头抵在伏瑀的脖颈。
      湿热的气息搔挠着伏瑀的颈项,伏瑀缩了缩脖子,低头一吻落下。
      “明日我只有五成把握。”
      伏瑀却又是低头吻在他的下颌,“休想丢开我,生死我都同你一处。”
      褚洺戟抬手搂住他的后脖颈,贴着彼此,“不会,不会有生死。”伏瑀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皱拧的眉头。
      鲜有的清晨伏瑀醒的比褚洺戟早,腰间缠着的手臂主人一如有心灵感应,将人向着自己更贴近了些,还未清醒的嗓子带着致命的诱惑,“睡得不好吗?”
      伏瑀翻身并横出一臂掀开床幔,外头漆黑,“我好像听见业儿哭了。”
      褚洺戟闭眼笑,“心肝儿,你这耳力莫不是乘了风?”
      伏瑀横陈的一条玉臂此刻轧在褚洺戟的下颌,“皇上的笑话一点不好笑。”说完要起身。
      褚洺戟却一把搂进怀,“不闹了,让我抱会儿。”伏瑀知他心中不安,抬手轻拍,如同哄婴孩一般。
      两人相拥至荣海在外间轻呼,“皇上、丞相,卯正二刻。”
      “进来吧!”
      荣海带着人静声而入,伺候的大宫女今儿来了四位,分别手里捧着龙袍,与朝服,不说褚洺戟的龙袍,单说伏瑀的,从头而至,梁冠、赤罗衣、青领缘白纱中单、青缘赤罗裳、赤白二色绢大带、革带、佩绶。
      伏瑀一眼看到了佩绶为金蝉,要赤足下床,亏的荣海离着近,摆好了踏板上的黑履,轻声提醒着。
      伏瑀指着那金蝉佩绶,问道:“皇上,金蝉是公侯所用,给我德不配位了。”
      “金蝉不过公卿,我的瑀儿委屈了。”
      当着满屋宫人的面,非说一些叫人心跳的话,伏瑀面上瞧不出,一双耳尖羞的红透。
      今日虽有宫宴,但朝会依旧,不同的是消失许久的伏丞相,却是与皇帝一同而来,站在龙椅的左手边。
      仍有老臣脸上神色昭然若揭,那一脸狐媚惑主、天亡大新的苦大仇深,叫伏瑀瞧着好笑,却不见阮洪涛等人有痛心疾首的脸色,那自若之态仿佛一切置身事外。
      “诸位爱卿,今日业祥满月,业祥乃朕第一子,朕已属意丞相为太傅,教导皇长子礼乐射御书数,望其德可配位,乃朕之大幸、乃天下之大幸。”
      “能与大皇子为师,何其幸也,臣谢陛下恩赐!”伏瑀说着要跪下叩谢,却叫褚洺戟一把抄起他的手臂,捏了捏。
      褚洺戟眯起眼,“国丈以为如何?”
      阮洪涛被宣,忙走到当中,双手抱拳道:“回皇上的话,大皇子身份贵重,为嫡为长,太傅一职恐伏丞相未能胜任。”
      “哦?国丈说说如何不能。”
      “皇上方才说,教导大皇子礼乐射御书数,臣相信伏丞相除去射御以外,教授大皇子礼乐书数不在话下,至于射御,臣以为臣亲自教导胜过伏丞相。”
      “那便依国丈所言。”褚洺戟起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牵着伏瑀的手一同离去。
      留下的荣海,与众人说道:“诸公请移步永延殿,与宴大皇子满月。”
      “阮洪涛今日有所不同,”伏瑀晃了晃褚洺戟的手,“你说他们会不会联合太后?”
      褚洺戟也是疑惑,想来段芷梦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召礼部尚书入宫并上折,或许他们能沆瀣一气,“他们若真能与段芷梦联手,青璇之事也不必替她遮着了,辱没皇室血脉,足够株连九族了。”
      “可青璇长公主一直是局外人,对他太不公平了。”
      “谁叫她摊上这样的娘亲。”
      永延殿宫宴开始时,所有人都心不在焉,本来属于皇后之位的座椅上,如今坐着的是位极人臣的伏瑀,与褚洺戟时不时相视而笑。
      阮鸿涛心里不耻,放在膝头的手都快将自己的膝盖骨捏碎了,眼神飘过去时,递给伏瑀与褚洺戟的话是,我等着你们惨淡收场。
      宫中如今可用的只有留下的五百禁军,与进奏院的百十号人,姚瀚元带着他们分别隐匿在永延殿附近,而骆黎与沈黎昕则带着贴身死士藏在永延殿内。
      宫中乐师歌姬献乐献舞过后,听得段芷梦与褚洺戟说道:“皇帝,本宫许是不胜酒力,便不在这里扫你们兴了。”
      看着段芷梦离席,褚洺戟并未起身,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本来在角落里的青璇,此刻也不知踪影,心道:这母女两倒是会躲。
      又看了看阮鸿涛,褚洺戟朝着他的方向,却是同伏瑀说道:“今日即使业祥的满月宴,这正主怎能缺席,爱卿去后头把业儿抱来,与众卿瞧瞧。”
      阮鸿涛听见业祥的名字脸色立时不对,皇长子满月,见不到皇后身影,如今还让个宠臣去抱自己的亲外孙,阮鸿涛终是要忍不住了。
      不多时伏瑀怀里抱着粉团子,身后跟着乳娘与一众宫人,稳稳的走到褚洺戟身边,微微向他欠身,“业儿给皇上请安了。”
      业祥在伏瑀怀里舒服的很,小眼睛慢慢阖上,已然一副要睡觉的样子,那模样乖巧逗人,伏瑀又是抿嘴一笑,抱着小人儿轻轻坐下,“原本想着叫业儿给各位大人表演个昂头呢,看来是不成了。”
      底下有人听见伏瑀这样说,跟着马屁道:“刚满月的娃娃便会昂头,大皇子正是天命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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