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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好好保重，小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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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荃央正穿着衣服，忽然听到花凭的惊叫声，立马打开房门冲了出来。
“孟烟！”他伸手拍孟烟的脸，检查了她的状况，把她抱到沙发上。
“她怎么了？”花凭刚打完120，急切地站在一旁，看着沙发上眼睛紧闭的孟烟。
“估计又贫血了。”考荃央紧紧抿着嘴，眼神里满是担忧。
过了五分钟，120到了，但医务人员上不来，只能由考荃央把她抱下去。
“我和你一起去。”花凭恳切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出去。”考荃央摇头拒绝。
“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花凭松开拐杖扔到一旁，“现在雨这么大，你总不能让孟烟淋着出去吧？我可以给她挡雨。”
考荃央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打开门，考荃央抱着孟烟冲了出去，花凭也紧紧跟在一旁给孟烟打伞，拿雨披风盖住了她的身体。
冲到车上，一路鸣笛到了医院。
考荃央静静地靠在急救室门口，昏暗的灯光透射下一番长长的影子，外面仍是风雨飘摇的景象。
“她刚刚已经醒了。”医生摘下口罩出来，“最近心情郁结，贫血严重。她是不是有基础病？”
考荃央忙不迭点头。
“做好心理准备，或者早点做手术，这样还有机会。”
“好的，谢谢医生。”考荃央长身站立着，脸色深沉，正在思考着什么。
花凭却仍被刚接收到的信息惊得合不拢嘴。
“孟烟从小就有急性白血病。”考荃央侧过棱角分明的脸，深深望了一眼房间里的人。
“本来说她活不过15岁，可她现在已经22岁了。本来说即使能活她也要卧床，可她现在能跑能跳。”
考荃央表情很复杂，低头扯了扯嘴角，“我最怕的就是这个妹妹。”
“不怕她打我闹我，就怕她离开我。”
花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来没想到孟烟居然有白血病。
虽然相识不久，但她总是明媚漂亮，活力四射，像春日的太阳。
可笑容之下，却是与病痛斗争的苦难和坦然。
考荃央敛住忧伤，起身走进病房，看着正在注射药物的孟烟。
她小脸惨白，平时总是眉飞色舞，现在却没有一点生气。
“哥……”她艰难地抽出一点力气。
“好好躺着。”考荃央走过去给她盖被子，轻声问，“有没有困？要不要好好再睡一觉？”
“对不起，哥……”孟烟声音有些颤抖，“我骗了你……我只是不想治疗，逃出来了……”
“我不想再做化疗了……我不想做穿刺，不想吃药，我只想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乱跑……”
“等你好了就可以了。”考荃央摸摸她的头，“过几天给你联系医院，回去手术，肯定没问题的。”
孟烟点点头，又感到一阵疲倦，闭上眼睛想要睡觉。考荃央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走出病房。
“她很乐观，是吧？”他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他再也不想闻到。
“她会没事儿的。”花凭轻声安慰，“现在医疗这么发达，白血病治愈率越来越高，孟烟这么坚强，一定会康复的。”
“一定会的。”
两个人静静待了一会儿，考荃央回去拿换洗的衣服，花凭在这里守着孟烟。他的手和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可以翘着手指给孟烟削苹果。
孟烟看着那个削得坑坑洼洼、奇形怪状的水果，忍不住笑出来，觉得无奈又滑稽。
“你怎么削得这么丑啊……咳咳……”
花凭把她扶起来，喂了她一点水，神情有些尴尬，“虽然看起来丑，但吃起来肯定很温柔。”
他细心地把苹果分成小块，放进果盒里，扎上牙签喂给孟烟。
孟烟张嘴吃了一块苹果，虽然嘴里没什么味道，但还是眼尾上扬，“真甜。”
看到面前的花凭，她还有些恍惚，“我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吃到大明星给我削的水果。”
“我是不是该到超话去炫耀一下？”孟烟露出一个得瑟的神情。
“你想怎么炫耀就怎么炫耀。”看到她这个样子，花凭反而心疼得要命。
“唉哟，怎么你也那副表情！”孟烟勾起嘴，想要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可又疼得皱眉，“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花凭直摇头，“你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姑娘。”
“小嘴抹了蜜似的。”孟烟把头偏到另一遍，“老娘好不容易长出一点头发，现在又要没了。”
“头发还会再长的。”花凭也学着考荃央摸摸她的头，手心感觉刺剌剌的，像在摸小刺猬。
“又要回去了。”孟烟感叹，“不过幸好跑出来一阵。每次从医院出来，可以管好久。”
“你知道吗？”孟烟撇撇嘴，看着花凭的眼睛，“我最庆幸的事就是跑到这里来，遇见了你。我很喜欢你。”
“本来以为我哥要孤独终老了，但我觉得你不一样。”
“你说不定，可以陪他度过余生。”
看孟烟说话越来越费劲，花凭打断了她，让她歇一会儿再说。
“凭凭，如果我不在了，帮我照顾好我哥。”孟烟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花凭给她擦去泪水，“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你哥又土又油腻，谁想照顾他！要照顾你赶快好起来自己照顾！”
“我又土又油腻吗？”考荃央提着行李和保温杯出现在门口，赶巧听到有人说坏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感觉挺清爽的呀。
“毫无自知之明。”花凭翻了他白眼，给他让了个位置，孟烟在一旁吃力地笑。
“我刚下去碰到了个人，你猜是谁？”考荃央贱兮兮地看着孟烟。
孟烟正准备问，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兴趣缺缺。
“拜托，你就给个面子问一下嘛，给哥点排面！”
“给你脸了是不是？”孟烟瞪他一眼，“她是谁，关我什么事。”
“她就在楼下呢。”考荃央把保温杯里的汤端出来，有些浮夸地擦着头上的水，“外面雨好大，她衣服全湿了！”
“湿了就湿了呗。”孟烟仍然嘴硬，垂下眼嘀咕，“又不是我让她来的。”
“好吧……”考荃央叹了一口气，“花凭，你陪着她吃饭，我下去一趟，让那个人不要来了。”
“这么大的雨，到处都是泥石流，非要连夜开车绕路过来。要是遇到了什么，该多不好！”边走边瞟孟烟的神色。
孟烟没了声儿，最后还是叫住了考荃央。
“让她上来吧。”
不一会儿，考荃央就领着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裤、留着柔顺长发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也很高，估计得有一米八左右。她长得很斯文，气质清冷，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在外面跑了这么久，该回去了。”她对着孟烟说。
“我不回去。”孟烟翻了个身背对她，“我就要在这里躺着！”
“烟烟……”女人皱起眉，还想说什么，但又有些顾忌，看了看考荃央和花凭。
考荃央使了个眼色，和花凭一起走了出去。
花凭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戳戳考荃央，“那位女士是谁呀？
“怎么说呢？”考荃央转了转眼珠，“孟烟的主治医师，原来是军医，也是孟烟最好的朋友。”
直觉告诉花凭并没有这么简单，但他又怕说出来吓到直男，也就没再问。
“看起来这么年轻，就是主治医师了……”
考荃央点点头，“从上城追过来的。她从国外引进了一套新的治疗方案，很有可能治愈孟烟。但过程太过于痛苦，而且最后手术成功的机率只有30%。孟烟坚持要做，她不同意。”
“很冒险。”花凭皱眉。
“是啊，可这是孟烟唯一的生机。这么多年，她其实也很不好受。”
“她就是那样，再苦再痛，也要笑着先安慰别人。”
花凭觉得这对表兄妹还挺像。他们的感情，也要比自己想得还要深厚。
“孟烟的父母和主治医师都不同意她做那个手术，孟烟气不过，从医院跑了出来。”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花凭问他。
“就像现在这么做。”考荃央手插进兜里，“我会管她、照顾她，但不会干涉她，我给她选择。”
“第一天我就知道她又是从医院跑出来的，但我不会逼着她回去。”考荃央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绿眼睛里泛着光，“有时候我们以为的为她好，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种枷锁。对孟烟来说，躺在床上安稳活十年，不如在旷野疯玩快活一天。”
“她爱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好了。”
花凭又是一阵唏嘘。他真的很希望孟烟能够早日好起来。她那么勇敢纯真，值得看遍世界所有的风华。
聊完又是一阵沉默，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响，考荃央敲门问了问，主治医师探出头来说没事，随后又关上了门。
“傅青华，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我说了！我不要保守治疗！我就要做那个手术！”孟烟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把把桌上的保温杯摔了下去。
“烟烟，这个手术成功的概率不大，一旦手术，你很有可能会醒不过来。”傅青华捡起凹陷了一角的杯子，“你不要任性。”
“我没有任性。”孟烟看着她清亮的眼睛，“我不想做化疗！不想掉头发！不想每天醒来都是各种排异反应！我就想做正常人！哪怕就几天！”
“生命是我自己的，我自己对自己负责。”孟烟很倔强。
“你可不可以，让我自己选择？”最后一句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
“回去吧，给你联系专家组。”傅青华最终还是让步了。
考荃央进去的时候，感觉里面异常的低压。他走进去和傅青华点点头，看了孟烟一眼，大致猜出了结果。
“什么时候回去？”考荃央问，“最近雨太大了，要不要在这里再待几天？”
“今天就得回去。”傅青华道，“孟烟的病情不能再拖了，要立刻做诊断。”
“现在雨这么大，路况也不好，等下我开车送你们？”
“不了。”傅青华指了指手机，“我带了司机来，他原来在战区，这点状况可以应付。再说，我们是绕路来的，那边路况要好一点。”
闻言考荃央不再坚持，提着孟烟的行李和物品跟着送到了楼下。
“好好保重，小疯子。”考荃央跟他挥手。
送走孟烟，花凭顺便去做了个检查。现在恢复得已经差不多了，医生给他拆下了绷带。
“这里有两瓶喷雾，记得早晚喷，不要再磕着绊着。”
花凭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张开动了动，又起步走了一圈，感叹没有绷带的日子真是幸福。
终于又是自由身了，想想都快哭出声来。
晚上，花凭趴在窗边，暴雨终于有要减缓的趋势，小咪正在一旁玩着毛线球，比刚来的时候活泼了不少。
考荃央在书房里不知道忙活着什么。花凭打开手机，孟烟给他回了几条微信消息。
“凭凭，我快到医院啦。”
“我会好好接受治疗，早点和你相见。”
“记得我们的约定哦，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孟烟的心路历程自述，涉及部分gl内容，不喜欢的宝宝可以略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