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夏之咖啡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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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之正真和霍晟有交集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期中考试已经结束，年级排行榜也公布了新的名次。
她注意到，那个叫“霍晟”的名字像是小尾巴一样紧随在她后面。
这学期的第一次考试差她五十名。
第二次差她二十几名。
现在，就在她的名字后面，大有要追赶上她的意思。
不怪她注意到这个名字，上一次升国旗的时候，校长点名表扬了霍晟。
因为他为校争光，在一次青少年科技大赛上代表学校拿下了特等奖。
李夏之不禁对这个名字有点好奇，她问身边的好友赵露：“霍晟是谁？哪个班的？”
赵露在学校人缘广泛，精通校内各种八卦，她拉着李夏之的袖子，一指不远处的高个子男生：“喏，那个就是霍晟，十班的，听说这学期进步很大，是冲上来的一匹黑马，他本来脑子就挺好的，以前好像还在数学比赛里拿过奖。”
赵露眉毛一挑，她对着李夏之疑惑道：“诶，夏之，难道你们认识？他怎么在冲你傻笑？”
李夏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秋风把落叶吹得簌簌发响，她却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盛夏才有的太阳。
距离上次他来送校牌给她的那个早晨，已经过去了好多好多天。
她一直没有可以找到他，也就慢慢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可是她并没有忘记，忘记隔着窗户的那一眼，他眼神清澈，朝她温柔笑。
现在这有点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和他明亮的眼神再次碰撞时，李夏之感受到了心跳。
她穿过人群走近几步来到他面前，见他耳朵根子发红，像是在隐晦地告诉她，他的心事。
深秋了，夏天却在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睛里悄悄停留。
他用他的努力，终于让她注意到了他，他因为遇见她，慢慢发光发热，荣耀给予他走向她的底气。
原来喜欢一个人，第一感觉是怕自己不够好。
霍晟在她面前站直，勾起一个微笑：“你好，李夏之同学，我就是霍晟。”
天知道这句话他幻想过多少遍，现在终于有勇气说出来了。
李夏之觉得他的笑容太热烈，自己差点被迷了眼，她矜持地歪头看他一眼，然后“扑哧”一笑，她说：“你好，霍晟同学，谢谢你上次把校牌还给我。”
他们在人群之外的地方安静对视，李夏之有些好奇，她问：“你上次是在哪里捡到我的校牌呢？”
霍晟好像一直在等她问这个问题，他慢悠悠地回答：“在那家左岸咖啡店，我们都点了香草拿铁。”
李夏之有点惊讶：“你也在哪家咖啡馆喝咖啡？”
“对，”霍晟一笑“就坐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那天是六月十一号的下午两点，你坐得位置还有一盆绿萝。”他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记得这么清楚。
时间好像都走得有点慢了，李夏之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突然开口：“这位同学，看来我错过了很多啊。”
霍晟挠挠头，深秋的风明明很冷，他却觉得脸在发烫。
他摇摇头，轻声说：“没，你没错过很多。”
“这个时候来，已经比我的预期要早。”
之后，霍晟不用再偷偷去看李夏之了，他可以站在学校报告厅的舞台上光明正大地对她投去自己的目光。
像盛夏暖阳一样炙热的目光。
李夏之是这次期末表彰大会的主持人，她穿着白色的礼服，站在聚光灯下，念着全国奥数比赛里为学校拿奖争光的名字。
当念到“霍晟”这个名字时，所有人都感觉到她的语气加重了一下。
她骄傲地看着他一步步走上领奖台，像是要郑重地让所有人知道他的荣耀。
他为她而战的荣耀。
霍晟，谐音“获胜”，他已经在她的世界里大获全胜。
霍晟朝底下鞠了一躬，拿着校长亲自颁给他的奖状和领奖的同学一起拍照合影。
所有人都看向教导主任举起的镜头，他站在C位，却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李夏之。
“咔嚓”一声按下快门，霍晟与李夏之相视一笑。
她没有入境，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闯入了他的心里。
校长很会鼓动气氛：“让我们为获奖的同学鼓掌，希望他们再接再厉！”
底下的老师同学配合着鼓掌，掌声如潮水，络绎不绝。
霍晟却自动屏蔽掉了这掌声，只望着李夏之亮晶晶的眼睛傻笑。
他想起不经意间在街角听到的一首歌，名字叫《真相是真》，里面有一段歌词，很符合他此刻的心境。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
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可我只看向他眼底
而千万人欢呼什么我不关心”
千万人欢呼什么，他不关心，他只想在她的眼睛里摘到星星。
此刻李夏之的眼神仿佛在说：“恭喜你，摘到了。”
舞台上的聚光灯冒充盛夏太阳，就像那天误打误撞的初见。
他那个时候太胆怯，不敢上前。
现在，她在舞台上温柔地对他比着口型：“祝贺你。”
祝贺他们一起步入最后关头的高三。
祝贺他们一起走向越来越好，熠熠生辉的青春。
高三是高中最忙的一年，但也是霍晟和李夏之最努力，最出彩的一年。
他们共同努力，名字始终在年级排行榜的前列。
偶尔放假，他们也一起去咖啡馆学习，互相交换对方记好的笔记。
这次，霍晟的位置坐在了李夏之的对面。
店员问他们要喝些什么，他们同时脱口而出：“香草拿铁。”
说完，两个人都脸红。
李夏之笑着问他：“你也喜欢喝这个？”
她明知故问，就是想看看他怎么回答，霍晟目光温柔：“我喝咖啡只喝香草拿铁，也只喜欢香草拿铁。”
高考前的一个月是霍晟的生日，临近高考，大家都很忙，霍晟也没有向任何一个人提起自己过生日这件事。
学习已经忙得够呛了，他最后都忘记了自己要过生日这件事情。
直到他生日那天放学，他推着自行车出校门，见到了在和风里等他的李夏之。
她的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羊皮材质，复古风，很精致的样子。
“生日快乐啊，霍晟同学。”她双手把那本厚厚的笔记本奉上，“礼轻情意重。”
霍晟笑着双手接过，在手里掂了掂这本笔记本的分量：“这礼也不轻，谢谢你，李夏之同学。”
他把笔记本珍惜地抱在了怀里，疑惑开口：“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不告诉你。”李夏之故意冲他买着关子，“我先走一步了。”
“对了，”没走几步李夏之又回过头，冲他挥了挥手，“大寿星，笔记本的扉页一定要看！”
她当然不能告诉霍晟，她曾经特意在老师办公室里看到他填写好的表格，上面有他的出生日期。
她偷偷记了下来，成为自己的秘密之一。
霍晟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来得及等到家里，就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笔记本的扉页。
上面有她秀气的字迹，工工整整地写着几句话。
“祝霍晟同学前程似锦，朝斯夕斯，念兹在兹，无日或忘。”
“李夏之赠。”
霍晟在风口轻声念起这句话：“朝斯夕斯，念兹在兹，无日或忘。”
他大概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笑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她应该是在鼓励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十八岁的霍晟合上笔记本的扉页，骑着自行车回家，他觉得前路光明灿烂，只要努力，肯定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而她，很早很早就在他的计划之内。
那本笔记本，被霍晟放到了他书房架子最显眼的地方，他很多次拿在手里翻看，看扉页她的赠语展颜微笑。
她的几句话，似乎让那本空白的笔记本变成了一本书，他来来回回地翻看，都看不腻。
霍晟舍不得在这本笔记本上写下一个字，他还拿塑封袋装了起来，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他要好好保存。
高考来临的前一天，高三生全体放假，回家好好休息，为明天的奋战做准备。
霍晟和李夏之一起去了左岸咖啡馆，他有东西要给她。
李夏之见他展开握紧的手掌心，是一枚小小的香袋，可以清楚地闻见艾草的清香味。
香袋是鲜艳的大红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四个大字：“金榜题名。”
这是霍晟的奶奶在老家的寺庙里为他求来的，他拿到的第一秒，却是想送给李夏之。
他要送给点亮他青春的女孩。
李夏之含笑接过：“这个灵验吗？”
霍晟挠挠脑袋，想了想也笑道：“心诚则灵，我衷心地祝愿李夏之同学超常发挥，金榜题名。”
“所以，应该是灵验的吧。”
李夏之把香包挂在了自己的书包上，她看向霍晟眼底，摇摇头道：“不是应该，是肯定灵验。”
“我不管，”李夏之和他干杯，“我就觉得我们都会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装着气泡水的玻璃杯“叮当”碰撞，让他们的梦想也变得掷地有声。
他们告别的时候，霍晟叫住了李夏之的背影，她停了下来，为他留步。
“怎么啦？”李夏之转身笑问。
霍晟鼓起勇气问她：“你打算去哪座城市上大学？”
她回答：“宁城，你呢？”
“我也去宁城，”他目光坚定，“你去哪里，我也要去哪里。”
高考结束后，两个人的第一志愿都填了宁城大学。
李夏之慢悠悠地喝着手上的香草拿铁：“就等着收录取通知书咯。”
“其实就算结果有偏差也不要紧，”她笑容明亮，“距离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
“霍晟。”她凑近他的脸，“你真的喜欢香草拿铁吗？”
他的脸刷一下地变红。
她的目光没有移开他的脸，她在等他的回答。
霍晟一咬牙，他直直回视她，郑重开口：“在一起吧，李夏之。”
“我管你一辈子的香草拿铁。”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夏之咖啡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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