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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所谓心动 ...

  •   白玉堂原本想着以防万一,平安盯着方锦葵到出发就行了,谁知道他不找麻烦麻烦还主动上门了。
      白玉堂心情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颇有风韵的中年女子,他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对女子尤其流落风尘无依无靠的女子一向报以尊重,他也从不觉得方锦葵混在秦楼楚馆弹琴跳舞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是现在一个疑似十多年前的潜逃杀人犯站在自己面前,白玉堂很难抱着一颗平常心去看她,尤其她还邀请自己参加这场莫名其妙的演出,更是让白玉堂心底警铃大作。
      面前女子一脸真诚,眉眼温柔,怎么看都是一个洗尽铅华的成熟女人,要在以前,白玉堂根本不会考虑对方是不是别有所图,哪怕人家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白玉堂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但是现在白玉堂无比纠结,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女人绑了用花神蛊看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成分。
      “夜渡荒沙......似乎是个很有意思的胡旋舞。”展昭若有所思的望向白玉堂,果不其然收到了不满的眼刀。“金老板技艺非凡,总不会觉得箜篌会与胡旋合适吧?”方锦葵还在人家手里,白玉堂并不想太过锋利搞得对方下不来台。
      “舞台演出本质上就是娱乐大众的活动,弹的人开心,看的人高兴便是合适,谁规定的胡旋和箜篌就一定不合适呢?或许白五爷看了谱子,会很有兴趣也说不定呢?”
      金枝微微一笑递过来一沓密密麻麻的谱子,眼里居然带着一点鼓励,她看起来就是个真诚邀请的乐人,衬得白玉堂敏感又多疑。
      白玉堂悄悄瞥一眼展昭,那猫还挺感兴趣的,也没有反驳的迹象,再等下去反而显得五爷扭扭捏捏上不得台面。白玉堂接过谱子大概扫了一眼,面色越来越凝重,这种节奏的安排......一般乐人应该很难达到这种水平吧?换调频繁,音节短促,配合的节奏点也很多变,对演奏者的要求可以说是极为苛刻,不熟悉的话看一眼谱子就可能错过。
      不会是她们自己人弹不出来吧?
      “作曲的人,很刁钻嘛。”白玉堂一页页扫过去,别人家好歹起承转合有起有落,这是准备歇歇全程高能啊!
      “过奖过奖,这首曲子是奴家年轻时随商队千里迢迢远赴西夏时有感而作,这么多年,也就当时几个姐妹还在身边时弹过一次,这次也是偶然遇见方姑娘才想着不如让它重见天日,只是楼里的琵琶女实在是水平欠佳,听闻白五爷水平高超,奴家这才想着来碰碰运气。”
      白玉堂不为所动,他确实很好奇,随商队远赴西夏的琴女,是经历了什么能写出如此杀机弥漫的曲子,荒凉,开阔,大气,仿佛身处深夜里暗藏杀机的荒漠,倒是对得起夜渡荒沙这个名字。
      白玉堂也算能理解,同属弦乐,确实也能做个替代,只是方锦葵这个蠢货怎么什么信息都往外说.....
      “行吧,扭扭捏捏的倒显得五爷不够敞亮呢,猫你和小傻子在这儿等方锦松,爷过去瞧瞧。”白玉堂收起谱子跟金枝往舞台那边走,金枝一抬手,三个小厮就抬着一家箜篌上台,总感觉是早有准备就等着白玉堂过来一样。
      展昭看似松散,注意力时刻不曾离开过那个金枝。
      “展叔,咱们不走吗?真要在这儿等方姑娘跳舞啊?”艾虎有点坐不住,原本就因为洪水耽搁了好些日子,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饶州?
      “饶州的案子发生许久,关键性证据早就破坏的差不多了,差个三五天并不会有什么关键性改变,但是这个女人,有可能跟另一桩悬案有关。”展昭悄声答复,紧跟着眼神制止艾虎发出什么动静。
      “不过,那位方公子去做什么了?一大早好像就不见人影了。”
      艾虎心领神会转移话题。
      “听玉堂说,似乎是花海潮出了什么事。”
      “展叔,五哥到底跟花海潮什么关系啊?好像五哥权力特别大。”艾虎找了个比较疑惑的话题展开,艾虎跟白玉堂并无多少交际,白玉堂也不是会大聊特聊自己人际关系的人,因此艾虎对白玉堂的了解还仅限于他是陷空岛的五当家,跟展昭......是那啥那啥。而且花海潮也是南方比较大的门派,但似乎从未听说过他们这一代继承人和白玉堂有什么关系。
      “玉堂本家跟花海潮一衣带水,他母亲跟花海潮的当家方骆遥方女侠私交甚好,和方家姐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吧,似乎是认得义子,但是玉堂似乎不是很愿意细谈。”
      展昭暗示艾虎不要再追问更深,但是艾虎好像并没意识到展昭在跟他搞弦外之音,反而更来劲,询问白玉堂也算花海潮的继承人吗。展昭有些无奈,他既不想过多谈论,害怕引出一些白玉堂不愿多谈的隐私,但是也不想显得他被白玉堂防着,因此有些不悦。
      “仅限于钱财,没想到虎子对这个还挺感兴趣。”
      “害,主要五哥一路挥金如土的,真的很震撼。”
      挥金如土的也没见胖一点......
      展昭暗暗腹诽。
      “有时候真的好羡慕五哥啊,卢大哥他们那么爱他,又有爱又有钱又有颜,真的很难想象五哥会有什么烦恼。”艾虎眼睛一直在看舞台,看着白玉堂甩开衣摆跪坐着调试那架箜篌,乐声淙淙宛如溪流般倾泻,时而急促扣人心弦,时而微弱伺机而动,是一点音律都不懂的人都知道这是特别厉害的水平。
      “玉堂的烦恼啊,说不定以后他会愿意告诉你呢。”展昭淡淡一笑。
      “展叔你真变了,你说话也开始藏着掖着了。”艾虎啧啧嘴谴责“明明之前展叔没那么弯弯绕的。”
      展昭不置可否,说话直来直去是需要本事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将真心暴露在外的风险,展昭十几岁的时候就不会这样与人交往了,他的温润宽厚不过是他需要一个温恩宽厚的形象罢了,江湖官场摸爬滚打过的,直来直往的早就出局了。
      展昭思绪飘走了一会儿,觉得艾虎还有点可爱。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发现一个侍女急匆匆走到金枝身旁悄悄讲些什么,金枝叫她们暂时休息一会儿,自己也急匆匆的走开了。
      白玉堂没什么反应,他在研究这个谱子,这个谱子的编排绝对有问题,这不像是高手写的绝世难曲,就是单纯想炫技没考虑过人是否能反应的来。
      白玉堂的质疑得到了大多数乐师的认同,但他们都在金枝手下,只能强迫自己不停的练不停的练以此来适应这种变态的编排。“一味地上难度能给一首曲子增色吗?”白玉堂抱着胳膊皱眉,这一圈人他是看出来了,水平都是一等一的高,但是就是碍于身份不敢言说,既然如此,就由自己这个外人出头好了,反正那个老板给自己立的不就是大师人设吗?
      白玉堂冷笑一声,摸过笔开始改编排,把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地方全部删减,收获了一圈崇拜的眼神,几个拉胡琴的乐师一起跟着白玉堂润色删减处,没多会儿这个曲子就变成了能弹的模样,而且有疏有密之后,整首曲子层次更丰富了。
      方锦葵慢慢从对金枝的狂热崇拜里清醒,节奏一改的话,舞步确实能更加从容,等金枝急匆匆回来从拐角看去,发现自己的曲子和舞蹈都变了模样,而且大家其乐融融浑然一体,似乎没有她,这个演出更完整了一样。
      尤其箜篌弹的是主旋律,跟琵琶一起搭建了整首曲子的骨架,明明才来了一会儿,好像已经可以顶替自己的主导地位了。
      巨大的恐慌与怨恨涨潮一般没过金枝的心脏,让她觉得无法呼吸。
      “是他!”金枝身边的男人居然是付冬春,这让金枝更加震惊,付冬春虽说一个月要心动八百次,但是这次看着这个白玉堂的眼神明显是以前从未见过的狂热,最重要的是,以前付冬春看上了谁都是书童过来的,这次居然自己跑来......
      看着闪着金光的白玉堂,金枝脑子一片混乱,短短几秒,她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回合的对比,白玉堂更好看,琴弹得更好,更有气质,更有氛围,更能抓住别人的眼睛。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慌,越想越恨。
      “这个不做成标本了,我要活的,我要他的心,金枝!”
      付冬春紧紧抓住金枝的手,眼里是满满的狂热,随后他的眼睛似乎是要长在白玉堂身上一般,那种渴求是金枝从未见过的模样。
      “但是主人,白玉堂跟展昭一起,跟开封府的......”
      “开封府?在金石女的手下一样是不堪一击的对吧?金枝,我知道你一直想脱离美梦宫去襄阳,只要你这次把白玉堂留下来,本王就出面送你去襄阳。”
      付冬春紧紧攥着金枝的胳膊蛊惑她,见金枝还是一脸为难,他开始面露不悦,果然金枝慌乱让步“王爷这次确实高看金枝了,那白玉堂不似寻常人,武功,家室,相貌无一不是上等,兼之您与他并无深交,如何留得住人家的心?王爷若是花不出时间,金枝就只有留下人的本事。”
      付冬春想想也觉得有理,那白玉堂仙人一般的模样,绝世大美人都是眼高于顶的,想让他这种类型短时间爱上凡夫俗子确实强人所难,付冬春觉得言之有理,也就同意了金枝的提议。
      金枝松了口气,看来这白玉堂跟前面那些也并无不同,只是模样太过耀眼罢了。
      “那王爷稍等些日子,金枝来想办法。”
      “无妨,你忙你的,本王要多去露面,至少让人家记住本王。”付冬春摆摆手,不顾金枝的劝阻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就往舞台那边去。
      几乎是出现的一瞬间,展昭就捕捉到了这个“画师”。
      并非营业时间,却大摇大摆出现在这里,联想到那漫天飞舞的画像,展昭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男的肯定没抱什么好心思。
      付冬春能言善辩,几句就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喜爱歌舞热爱音律的老板的好友,忍不住提前一睹好友精妙绝伦的演出。
      白玉堂点点头没有再往其他方面怀疑,甚至招呼付冬春前排就坐。
      付冬春长得也是英俊潇洒那一挂的,不少小姑娘都很喜欢他,白玉堂看大家这个反应就更没抱有什么怀疑。付冬春看白玉堂看的挪不开眼睛,就觉得那个手不是在弹琴,那是在勾他的心,他都不能想象那双手要是摸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一种极乐。
      这个领舞的姑娘也好看,就是太小了,有种硬装成熟的仓促感,不如大美人合适。
      付冬春看白玉堂哪哪都美的刚刚好,午饭点儿还没到就约白玉堂和方锦葵去吃饭,要给两位新面孔接风洗尘,欢迎他们的加入。
      白玉堂倒是无所谓,他还挺喜欢这类书生气的长相,总让他想起颜大哥来。
      大家嘻嘻哈哈笑闹着,消失了一早上的方锦松突然匆匆进来。
      “方公子,忙完了?”展昭先瞥见四处张望的方锦松,抬手招呼他。
      “展大人太客气了,以后都是一家人的叫我锦松就好。”方锦松看展昭优哉游哉坐在那边,一直紧绷的心放下来,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听完徐来财的情报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立刻就赶过来确认情况。
      “也不是忙什么,是宗门有些私事。”方锦松在展昭旁边落座,他不应该瞒着展昭什么,但是和艾虎毕竟不熟,具体事宜还是不便透露。
      艾虎觉得实在无趣,目前除了方锦葵讲话有一说一,其他人总感觉在瞒着些什么,讲话讲一半,而且其他人好像都心照不宣的样子,总感觉是在防着自己,艾虎难受极了,自己怎么说也是北侠义子,根正苗红,又不是什么探子细作,为什么大家都要防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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