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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幸存者 ...

  •   日子过过就到七月末,瞿疏桐和骆娉娉的婚礼排场中规中矩,还在宴席里见到了几个熟点的人,都水监水衡令方言和一直活在对话里的工部侍郎韦竺。“韦大人是他科举那年的探花,官家本想给他指婚,但是几个适龄的郡主居然都没看上他,结果最后跟庞太师家结了姻亲。”展昭悄声给白玉堂介绍。
      “难怪,这面相看着可不像年近五十的,年轻时候应该也算得上英俊。”白玉堂跟着讲小话,只不过他这评价确实有点苛刻,一般人真的很难跟白玉堂这种似的得享上天厚爱。
      “唉哟!展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来人热情的跟展昭打招呼,浓眉大眼精神气十足,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白玉堂也跟着展昭打了招呼。“哎呀!这位小兄弟好生俊秀!就是潘安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吧!若是得以结识真是人生一桩美事啊!”那人眼中是不带任何冒犯的赞美,一下子就踩中了白玉堂的心。“阁下言重,在下锦毛鼠白玉堂,不过江湖草莽,谈何有幸?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门下省给事中平蜀阳,一直听说白大侠大名,今儿也算是见着真人了,少年英雄光彩照人啊!在下年轻时倒也练过几天把式,可惜啊,没那个资质,顶多强身健体,入门是没那个机缘了。”“天赋一事本不可强求,平大人在文学上造诣颇深,也一样令人羡慕。”
      白玉堂这个人,高兴了八面玲珑,不高兴了说干就干,展昭是即欣赏又担忧,但还是不由自主为白玉堂骄傲。
      “诶,展大人听说韦大人把侍妾赶出去的事了吗?”三人结伴而行,找了张靠水的桌子就坐,平蜀阳见四周无人搭话,神神秘秘询问展昭。“韦大人?韦竺?”展昭有些惊讶。“都传开咯这会儿,结案那天韦大人把人赶出去的,据说满头珠翠撸了个干净,还是从角门撵出去的。”
      “但是这事儿跟人家没关系啊,是她弟弟跟地痞流氓勾结。”白玉堂有些惊讶。
      “勾结来的东西不还是给她的?给她不就是为了她能给韦竺吹点枕边风。韦大人可差点就要跟孟西村一起被审判了,小兄弟不在官场,要是来干几年就能知道,无风尚且起浪,更何况有点关系。”平蜀阳给白玉堂报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平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无风而起的浪不痛不痒,因风而起的浪才有毁灭性的打击。”展昭报以同样的笑容,平蜀阳一拍桌子“要不怎么说是老包手底下的人呢!一会儿上菜了咱干一个!”
      这话题转的太快,而且平蜀阳的话听起来不无不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没一会儿方言也摸过来,坐下嘻嘻哈哈唠嗑,那八卦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居然也是当年从无数寒窗苦读的书生中杀出重围的。觥筹交错间,新郎官命人准备了不少文字游戏,而且还很慷慨的拿出了自己的不少文玩,不甚值钱但是大多都颇有雅趣,应当是平时淘来的,这会儿拿出来做个添头助兴。
      瞿疏桐真的抓紧一切机会维护他的人际关系。
      做事做到极致反倒显出水平,饶是白玉堂这种对打点人际关系不屑一顾的也不由得生出一丝佩服,能做到这个份上也得是出类拔萃的那一挂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颜查散要进京了。”
      席间聊着聊着突然聊到颜查散,那人不知道白玉堂和颜查散认识,只当个传闻传播。“太猛了,我听说在兴化力排众议招安了一批别的水域的水寇搁水面巡逻,专门打那些谋财害命的水寇,搞得那一片儿好多商贩都改道从兴化走,现在兴化在那一片儿都有点交通枢纽的意思了!”
      白玉堂有点意外,自从颜查散外派兴化他们就没联系过,他印象里的严大哥还是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一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真是!
      “我也听说了,他跟范仲淹俩,绝配真的,兴化县令哪里是他俩对手,基本也就跟架空没区别了。”
      白玉堂也不插话,颇为得意的看了眼展昭,展昭温柔一笑跟着点头附和,你严大哥超级厉害!
      “但是在地方成绩太好,想回京就难咯。”方言跟着接话,白玉堂本想反驳颜查散才不在乎这些名利,但是到底这些全是官员,万一给他造成点什么不好的影响怎么是好?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接近结束,瞿疏桐差人每桌都发放一张倚翠园的邀请函,说是宴席结束后在倚翠园准备了河灯和歌舞表演,有时间的话可以自行观赏。“哦呦,这小子。” 平蜀阳啧啧嘴“这么在意还跟人冷战这么多年。”
      “平大人何出此言?”白玉堂有点好奇。
      “这是在叫我们不要闹洞房呢,没尽兴就去看歌舞,尽兴了就回家。”平蜀阳晃晃手里邀请函“他跟新娘子青梅竹马,结果两个人因为......做好事?可以这么说吧闹翻了,新娘子觉得能帮一把是一把,大家都不容易,瞿疏桐觉得自己都过得战战兢兢哪有那个闲工夫管别人,你也不能说谁有错,后来就一直僵持,直到现在。但你要说我们瞿大人冷血吧,新娘子那些无处可去的员工也都是他出钱安置的。害,都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儿了。”
      席上一开始还有人有些不解,但是平蜀阳一说也都纷纷了然。不着痕迹送走了那么多宾客还落着一个好男人形象,稳定发挥。
      展昭只是笑笑并不多言,也不跟着其他人一起吹捧。
      “一会儿你想去吗?”展昭悄悄问白白玉堂。
      “去呗,爷好像还没去过倚翠园呢,之前听说倚翠园的湖心亭有荷花雕塑群,据说每到夜晚在灯火的映衬下流光溢彩不似人间。”白玉堂小酌两杯,此刻脸颊微微泛红,看他还有点期待的样子,展昭也就同意一起。“你有事?”“没,就是问问。”
      他俩这状态和氛围看着就不像普通朋友,再加上之前那传的风风雨雨的乔迁宴,听着信儿的几乎都默认这俩人有点什么了。大宋对男风包容度颇大,但是多是只有情没有爱,无论玩的多花最后都还是一个正妻镇宅,这俩看着可不像玩玩而已啊......
      左右无事,平蜀阳和方言也凑着一起去倚翠园,展昭同这两人没什么过节,拉帮结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最重要的是一起去了也算是个暗示,让他们不要试图拿白玉堂做什么文章。他不想跟白玉堂说的那么细那么多让他在这边束手束脚,在自己能力范围展昭还是想保留白玉堂率真的天性,成长太过痛苦,展昭不想这份痛苦是自己带来的。
      宴席差不多接近尾声,四人溜溜达达一起往外走,谁知刚出门就被火急火燎赶来的赵虎叫住“展大人!”
      这会儿子他怎么会在这儿?
      白玉堂有点好奇。
      “额,见过两位大人。开封府突然有点急事找展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赵虎像模像样作揖交谈,看的白玉堂还有点新奇。
      方言和平蜀阳摆摆手,表示他们在这儿等一会。
      “不过,他们开封府的事白兄弟不可以听吗?”平蜀阳随口闲聊“一些案子需要帮忙倒是可以,但是白某到底是个江湖人,他们内部一些消息自然是不得而知。”白玉堂没觉得什么,坦然相告。
      “展大人也不告诉你啊?”方言揶揄白玉堂。
      “不能说的肯定不说啊?”
      车轱辘话滚了一轮,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方言也就转头百无聊赖的和平蜀阳闲聊。
      “久等了。”展昭面色如常,招呼三人一起走。
      “展大人可是有公事在身?”方言忍不住问。
      “不是公事,是展某有个朋友恰好也在开封,他托人送个口信过来,他在倚翠园外的酒楼上遥遥望见有个灯火通明的舞台,想叫我一起去呢。府里辨别不出真假,叫赵校尉来跟我说一声。”
      “哦?居然如此有缘!不知是哪位大侠,可否有缘相交?”平蜀阳对交朋友这件事格外热衷。
      “展某这位朋友不喜人多,若是有缘,说不准倚翠园里就遇见了。”展昭推脱的意思很明显,平蜀阳也不好硬来,客套两句也就不再提起,一起晃到路口,四人便分别。
      “真的是朋友?”白玉堂是不太信,但是展昭拉着他真的往凤鸣楼那个方向去。“是也不是,是欧阳大哥差人来送的口信,街上人多口杂,一会儿见了面再说吧。”展昭不再端着那副温润平淡的面容,神色看着还有些严肃。
      两人一路上到六楼,拐来拐去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隔间停下。展昭轻敲三下重敲两下便不再动作,随后门开了一道缝隙。
      “贤弟来的好快!白五弟也在?”
      见展昭进门,原本坐着的男人赶忙起身,此人三十上下,室内也穿戴斗篷,桌上只摆着茶水,一身装束也像匆匆赶来。“凑巧,有位同僚今日就在不远处举办婚宴。欧阳大哥可是遇见什么问题了?”
      这位便是北侠欧阳春,说话的功夫内室又转出来一位少年,毫不意外就是北侠义子艾虎。“展叔,白五哥,好久不见。”
      暂别不过小半年,艾虎居然飞快的抽条拔个,虽然身量还有些单薄 ,但显然已经不是印象里的小孩,都顾不得纠正莫名其妙的降辈,白玉堂就着满眼的震惊跟这父子俩打招呼。
      “五哥这么看着我作甚?莫非是被弟弟俊朗无双的外形震惊到了?”
      不错,越来越有那黑透了心的老妖狐的风范了,这小子这么多年其实都是那老妖狐在养着吧!
      “你身上哪来的血腥气?不像受伤的样子啊?”离近了扯皮,白玉堂立刻发现了这小子身上若有若无的血气,此话一出,欧阳春和艾虎同时变了脸色。
      “五弟好本事,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了。”欧阳春叹了口气,领他们往内室那边走去。
      进到里面血气浓了一些,但不仔细也注意不到。欧阳春对白玉堂的嗅觉存疑,但是毕竟跟他哥哥们都熟,欧阳春也不是存不住气的人,也并未表露出什么,到是艾虎还围着白玉堂东问西问怎么这么厉害这是什么功夫。
      床榻上缩着一个裹着斗篷的人,大热的天在室内都不愿脱下,而且看身形应当是一名女子。
      “不知二位贤弟是否听说过饶州钱家灭门一事?”欧阳春悄声询问,随后便轻轻把门掩上。
      饶州?钱家?怎么这么耳熟?
      白玉堂眉眼逐渐皱到一起,展昭如今是不太关心江湖事,但是饶州钱家他倒是模模糊糊有个印象“藏英剑钱则明?”“是的,这次的事件是关于他小儿子钱祖宁和孟家小姐的婚事。”
      “我想起来了!”白玉堂一听这俩姓氏就唤起了记忆“是不是说孟家毒害亲家十几口那个事?”
      “ 五弟消息灵通,确实如此。此案在饶州颇为轰动,孟家管家已经承认,物证也搜的,为平民愤,饶州刺史宣判孟家全家斩立决,只有早已出嫁的孟家长女孟芙妍得以幸免。”“莫非,就是......”展昭瞥了一眼内室,得到了欧阳春一声叹息。“孟姑娘夫家姓秦,我们就一直叫她秦夫人,秦夫人不信自己的父母能做出这样的事,不顾夫家阻拦自己偷跑,也难为她一介弱质女流不远千里回到饶州为娘家讨个公道。”
      “不远......千里?”白玉堂敏感的捕捉字眼。
      “是,孟家早年走镖,也算是为了合作发展,将女儿嫁予京西南路的房州秦家。秦家相中了孟家长女,就迅速地成亲了 。秦夫人的婚姻还算幸福,因此这些年也尽心帮衬娘家的生意,年初还通过书信聊小妹的婚事,谁料突然就闹出了这种事,等消息传到秦夫人那里,孟家满门都已经抄斩了。
      秦夫人千里迢迢翻案,反倒被义愤填膺的群众厮打,混乱中划破了脸,留下了长长一道疤,等到被拉开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后来虎子捡到她,带她去看郎中,但饶州下面的镇子,郎中医术不敢恭维,总不见成效,加上她一露面被通缉,就更不敢明目张胆带着她求医,一来二去就耽搁了。秦夫人也不愿脱下斗篷。“
      欧阳春叹息。
      “所以欧阳兄此番进京,是要求包大人做主?”展昭有点明白了这位兄长的来意。
      “正是如此,而且早闻公孙师爷艺术高超,自古鲜有女子能承担得起毁容之痛,若是有机会,也算做件好事了。”欧阳春一直叹息。
      “欧阳兄放心,若是真有冤屈,包大人一定会还秦夫人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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