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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真的假的 ...

  •   日子没平静两天,一则江湖小报平地惊雷,揽月楼一夜之间成为了整个绿林的焦点,甚至因为其中含量过高的伦理因素连江湖之外的普通人都有所耳闻,先是宣州揽月楼楼主宁放青纵火出逃,接着正室再嫁,庶子宁勿言被从总部赶去襄阳分部,庶女宁勿优在正室再嫁的那天晚上差点被新郎猥亵,嫡女宁勿庸在混乱中被推到受伤发现有孕,情夫居然是宁放青的得力干将陈裕。一家人传出的八卦密集又劲爆,长篇伦理大戏着实让民众捋了好一会儿,很快这八卦就像舔上干草的火舌烧的一发不可收拾,迅速传遍神州大地。
      方锦葵一大清早在茶楼叼着油饼,神情专注,举着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那张小报,白玉堂显然习以为常懒得管她,倒是展昭还催她两句抓紧吃饭。“我真服了,你怎么跟我爹一样管头管脚。”方锦葵终于看完心满意足捧起饭碗,在汴梁住了这些天愣是一次都没跟冯俊平偶遇成功过,遂放弃粉嫩衣裙,天天一身或红或黑的劲装,后腰插着一根漆黑的长笛,看起来不像大门大派的小姐,倒像哪个占山为王的女匪。
      “不是,白玉堂你真的变了,你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吗?你忘了咱俩……”
      “咳!咳!”白玉堂额角突突,迅速制止方锦葵口出狂言的可能“忘了什么?忘了给你去封信说你在我这里?”
      方锦葵紧急闭嘴,白了白玉堂一大眼。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拌嘴,花月坊的小厮又火急火燎的过来汇报,只是这个不再说话改送上信件,白玉堂一看就知道是防自己的再次摔了一个茶杯在人家脚边,吓得小厮缩着脖子躲在方锦葵身后。只是这次方锦葵也变了脸色,眉目间骤然弥漫的戾气浓的让展昭看了都想提防她违法乱纪。
      “不错,真不错。”方锦葵不住点头,两指夹着纸片一甩那纸片就被冻住随后内力一震一张纸碎成渣渣落在地上,纸屑被细小的冰渣濡湿简直像预处理过的纸浆,捞都捞不起来。如果忽略那一瞬间手上崩起的青筋,看起来真像看了封今天天气真好的信件。白玉堂啧啧嘴,舀了一勺鱼片粥感慨“哎呀,今天天气真好,想必去倚翠园看看荷花也是妙事一件吧?”方锦葵不搭腔,屈起食指极速敲了一会儿桌面后就起身离开,两人不知道她这几秒盘算了些什么,但是感觉她可能要发疯。
      “真的不去看看吗?”展昭征求白玉堂意见。
      “不去,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到她要干嘛,爷可丢不起这个人。”白玉堂心情极差,但还是满不在乎的搅弄手里的粥,展昭看着细碎的鱼肉,觉得好笑也不敢明说。
      冯俊平的八卦居然冯俊平的爱慕者最后得知,方锦葵觉得有点恼火,白玉堂的欲言又止的估计就是这个,放着自己这么一个美貌家产武功三位一体的侠女去倒贴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但是看名字这小寡妇还不像普通家庭出身。
      再怎么脑补也不如交往一番来的实际,方锦葵出了茶楼拦个马车先往花月坊去,极速换了衣服妆容再赶往织云纺,她倒要看看是什么绝世苦情小白花能让人这么神魂颠倒。
      “哎呀,这位客官想看点什么?”兰漪安笑的热情大方,但看到这身花月坊的装扮又淡了几分。
      “现在的衣裳穿腻了,想来这边换点新鲜的。”方锦葵自己家就做绸缎成衣生意,怎么看不出来掌柜的那点情绪变化,四周打量着成品,随口说一句就激起了兰漪安的热情。“这位妹妹不光人玉雪可爱,眼光也是极好的呢!”兰漪安把厚厚一沓绣样和成衣图本拿给方锦葵。
      方锦葵不紧不慢的翻着,尤其看着款式下边都标着绣娘名字后更是觉得上天眷顾。“这位云月姑娘的图案和邱晚停的都还挺好看。”
      兰漪安不疑有他,兴致勃勃给方锦葵介绍起来这里怎么定制怎么约绣娘,方锦葵约了云月一身,初来乍到直接找上邱晚停还是太明显了。“其实我家在两浙一带倒是有不少蚕厂,我看这些样式大多都还不错,若是以后有机会合作互通有无,肯定能大赚一笔。”
      兰漪安其实有自己的供货商,但是方锦葵的互通有无倒是让她很感兴趣,如果她只出绣娘和绣样就能靠人家在两浙打开市场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两浙那边的风格过于固化,京城这边还颇有些别具一格。”方锦葵趁热打铁,一副对这些样式颇为欣赏的样子,其实兰漪安合不合作都是次要,生意做这么大肯定没有随便换供货商的道理,但是要能说到去看绣娘的程度,她就可以看看这邱晚停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那倒是可以考察一下。”兰漪安有些心动“姑娘方便留个地址吗?”
      为了避免穿帮,方锦葵留了白玉堂老家的蚕厂地址,就是希望如果真的成了突然增加的工作不要打乱了白家嫂子的生活。两人又谈了一会儿,越谈越正式,都快谈到厂子的具体规模了都没扯到去看绣女上,方锦葵怕再说要露馅,只能含恨推脱还有事要先走。
      冯俊平之前确实推脱的成分居多,但是揽月楼的八卦闹得沸沸扬扬,确实应该去看一眼,因此给佑佑留了一个包裹叫她交给她娘,他有急事要去办。佑佑已经习惯了冯俊平的陪伴,突然的离别让小姑娘无法接受,但他很懂事,知道不能给别人添麻烦,但是委屈不舍的神情让冯俊平特别有负罪感,只是他已经打算启程前往宣州不会因为佑佑改变,所以哄了一会儿承诺很快回来后还是急匆匆启程。
      “走了?!”方锦葵控制不住飙升的音量,她下午还在考虑如何委婉结束这个计划之外的合作,就得到消息冯俊平已经离开了京城不知道要去干嘛。
      方锦葵拿起茶杯恶狠狠砸在地上。
      这会儿能去哪儿?
      “往什么方向?”
      “往南边去了。”小厮短短几天被砸了三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算冷静的回答大小姐的问题。
      南边,南边……方锦葵大脑迅速转动,想想最近跟他有关的事,难不成跑宣州去了?不无可能,不无可能。
      “见了白玉堂告诉他一声,本小姐走了。”方锦葵说干就干,收拾了几身粉嫩嫩的裙子推门就走,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又不是上辈子杀了冯俊平全家至于这么能错过吗?
      她急匆匆的走,完全没注意人群中有人在跟踪她,跟踪的人也没注意自己被盯上,螳螂捕蝉一样的食物链。
      “跟踪?还有谁在跟她?”沈雁停有些惊讶,一个初来乍到的江湖女子,在京城无亲无故无根无梢的,这几天就树敌了?
      “看方向,应该是往城东那个海月宫去的,再深入地形就复杂探子怕出纰漏就没继续跟,但是九成九的把握是海月宫在跟踪方姑娘。”纪疆安一边笔走龙蛇片刻不停一边复述探子的话给沈雁停。“海月宫……又是什么?江湖门派?开在皇城根?”
      纪疆安耸肩“还是那句话,最快最效率的方法,拜访大舅哥。”
      沈雁停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得了,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能不把人抓了?地窖里蹲着了,于清正在审。”纪疆安手脚麻利地整理着书札和各类文书,果不其然沈雁停甩着袖子就要出门,也只能啧啧嘴跟上。
      刚到地窖门口就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什么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话都在往外说,于清没个正形瘫在椅子上喝酒,看见沈雁停来了才放下酒壶站起来叫人停手。
      “怎么样?”沈雁停朝着空椅子毫不客气坐过去,拿着酒壶灌了一口。
      “白搭,就是个干活的,只知道上头叫他监视神女的动向。”
      “光监视她?白玉堂那边没监视?”沈雁停冷着脸,昏暗的烛光被棱角分明的五官隔开,一半阴一半阳,那探子颇有种被厉鬼凝视的味道,心脏都快要停摆。“没有啊大人!那白玉堂天天跟展昭在一起我们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开封府叫板啊!这位大人放过我吧!我真的只是个拿钱干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您!您老人家应该懂吧干活的不过问上家信息,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更多了啊!”
      沈雁停也不纠缠,摆摆手让人拖下去。
      “等等!等等!我还知道点!”探子吓疯了,紧急关头还真想到了点东西“我知道接头方式和地点!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两个侍卫停下脚步等他留遗言。
      “今夜子时波心桥底汇报行程,如果我没到接头的人一定会发现,往水中投石为号,这个对你们一定有用放过我吧大人们!”探子不停挣扎,语调撕心裂肺“我上有老下有小没了这个活儿他们孤儿寡母的真的会活不下去!我可以!我可以当卧底!我可以帮你们套话我一定按你们说的做!”
      沈雁停毫无波澜,倒是于清还踹了他一脚“有家人还干这种朝不保夕的缺德事,你老婆孩子也真是倒了大霉摊上你!”
      “记清了么?”沈雁停喝干最后一口站起来甩甩袖子,藏在阴影里的一个无声无息的黑袍人单膝下跪,接着从密道里离开,要不是沈雁停说话探子都没注意角落还有一个人,当即死亡的恐惧潮水一般淹没过他,血液都感觉凉透了,他还想说点什么争取一把,但已经想组织不出任何语言。“处理干净。”沈雁停最后瞥了眼浑身血肉模糊的探子,这种恐惧的眼神他并不稀奇,沈雁停突然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兄弟们”的影子,每一个叛徒都曾这样看着他过。
      沉默良久,沈雁停转身“烧了吧,省事。”
      不敢跟白玉堂,倒是敢跟方锦葵,都已经游走在律法边缘了还知道柿子捡着软的捏。
      探子被堵上嘴,眼睁睁看着这群魔鬼砍掉自己的四肢,痛的眼前发昏生不如死,被投进青铜鼎的最后只看到沈雁停那漆黑的背影,随后就是倒进来的油和火把,巨大的青铜盖带走最后一丝光影。
      “这个海月宫,倒是一直没关注过。”纪疆安皱眉“要派人查吗?”
      “怎么不查?乐焱从阴山可跟了她一路都没见谁跟踪她,住的几天也没见,怎么要走了被发现了?就是他们这些江湖门派零零碎碎的恩怨牵扯不清,也不好贸然下论断。”沈雁停在京城到底没什么信得过的势力,对江湖人也不甚了解,思索良久还是不打算贸然在京城搞大动作。不过纪疆安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不一定要跟白玉堂直接挑明,去偶遇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白玉堂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听这口信就知道这蠢货绝对跑去宣州,不可避免的大发雷霆,马上修书一封叫人送去花海潮,言辞之间极尽夸张,绝对能让她爹她弟大惊失色,连夜收拾行李赶往宣州。展昭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缩着脖子往外跑的小厮,对他报以同情的表情。
      “怎么了?”展昭进了卧房就看见白玉堂独自坐在桌边脸色极差。
      “那蠢货跑宣州去了。”白玉堂看起来一点就炸,展昭有点想笑“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
      白玉堂不想听“你要是有妹妹爷绝对不信你能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中爱情的女人,谁不会伤心呢?至少冯俊平也是名门大派的准接班人,不会真的把方小姐怎么样对吧?”展昭也不跟白玉堂扯那些弯弯绕。“你也看得出来冯俊平不是什么好人对吧!”“这跟是不是好人无关,”展昭站在白玉堂身后揉揉心上人的脸蛋“是爱不爱的问题,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死磕,无异于一个非要感化赌徒的富豪,最后只能落一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白玉堂怎么不明白,但是他无法做到清醒的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撞的头破血流。
      “方小姐需要一个契机,她并不是仁善可欺的柔弱少女,等她放弃就好了。不过比起她,眼下倒还真有一个更紧急的事,瓦伊娜今天送来了两份请柬,骆娉娉和瞿疏桐要成亲了,以前没了解过,这一了解才发现骆娉娉还算是忠臣遗孤,她亲爹范岑当年战死沙场,却因为骸骨消失被怀疑是逃兵,母女俩都没能享受抚恤,为了照顾年幼的女儿,范夫人含恨改嫁给了汴州一个有名的富商,同汴州刺史瞿居寒是邻里,骆娉娉居然从那会儿就跟瞿疏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这转折听的白玉堂一愣一愣的“不是,他就这么对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妻?!”
      “这个态度却是令人费解,不过最后却确实是瞿疏桐拿出自己的积蓄安置骆娉娉那一楼的人,其实以前倒是听说过瞿疏桐有未婚妻这一说,但是未见其人,大家也就没当回事,可能到时候我们俩得随礼。”
      白玉堂管不过来也没精力,既然当事人情愿那就情愿吧,不过她怎么还给我送了一份?白玉堂不解,但也不想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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