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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浮出水面 ...

  •   白玉堂气的脑仁脑仁嗡嗡作响,绞杀,今晚就绞杀!
      绞杀!
      展昭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真的令人无语到这个地步,不过魏强这边有了解释,那刘兰呢?那群嘴巴严丝合缝的小孩呢?展昭直觉这里边一定有联系,而且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天大的的秘密,为什么负责调查的衙役没调查出来呢?
      接连的暴雨终于摧毁了孟西村的危房,大部分房屋被暴雨冲塌,腐烂的臭味混着雨腥气迅速弥漫,这块地方变成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邻村进城卖菜的菜农进不来,城里要出门的人出不去,厢公事所、开封府连同将作监联合组成一支队伍前去处理,顺便捎上了惊恐的白玉堂。
      “你放过我吧!我会死的!”白玉堂打死不从,光听描述孟西村现在就是个毒窝,按照他嗅觉的灵敏度不亚于直接朝他投射排泄物。“”但是你的嗅觉比我们灵敏很多,去判断一下里面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展昭努力做通白玉堂的思想工作,如果只是垃圾,不应该爆发出那么严重的味道,而且连雨水都无法消弭。
      不该有的?
      白玉堂停止挣扎,皱着眉望向展昭,尸体?那也不应该啊!短暂纠结一番,白玉堂还是捏着鼻子跟着队伍一起出发。孟西村的村民安稳了没几年,现在又变成了被拦在城外的难民,一时间悲伤和绝望笼罩心头,不知该何去何从。“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白玉堂不能理解。
      “因为施粥的棚一会儿要搭在城门口。”裴疏艺面色严肃,干正事的时候褪去了那股轻浮十分具有压迫感“全部放进去可能扰乱城内秩序。”
      “工部不派人来吗?”展昭环视四周。
      “工部说不需要,那些房子本来就是危房,坍塌只是时间问题,只是修缮的这笔费用势必要引起社会舆论才一直搁置。”裴疏艺跟门口守城的士兵交代一下粥棚和短暂安置点的事,带队往孟西村去。“还有一件事,公事不能带家属。”话音刚落,皱着眉扫了一眼白玉堂。“看不起谁啊!等会儿别求着你白爷爷帮忙!”
      “无妨,白少侠是请来的外援。”展昭把白玉堂拦在自己身后,可能这件事确实棘手,出了城门后都水监也来了人。
      “方大人?”裴疏艺拱手,居然闹得这么大了已经。
      来人看着年轻,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一看就是日头下经常奔波的面色。“都水监水衡令方言。”方言自我介绍“主动请缨,计划之外,裴大人捎上我呗。”
      “方大人此行为何?”
      “还能为何?本官算上上个月那道折子已经上了四份,都是关于孟西村水质隐患的,也不批勘测队也没有后续,现在爆发了要是真的污染水源不还是我们都水监玩忽职守?”方言冷笑。“为何要批准才能检测?水就摆在那里啊?”白玉堂没懂这个逻辑。
      “谁家小少爷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呢?”
      “咱展大人家属。”裴疏艺挑眉。
      方言紧急改口“批了如果有问题可以走经费,公费治理,如果出了结果审批不下来我要自己承担治理维护的费用,不然我就是尸位素餐等待革职。”
      白玉堂五官皱在一起,怎么感觉,做不做这件事都没什么错呢?
      “所以现在批下来了?”瞿疏桐摸摸下巴。
      “没有,但是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上头就没办法坐视不理了。”
      一群领导讲话,下边跟着干活的小兵聚精会神看能不能听到点什么内部消息。
      “谁说不是呢。”瞿疏桐跟方言相见恨晚,两人叭叭唠起来。
      两人话里话外把难民当累赘的意思听的白玉堂颇为不满,为官者只想保全自己得利而不顾他人死活,这样的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他们自己也是,都要活不下去了,那么多小孩子在城里捡垃圾都不搬走。”瞿疏桐摇头“也不知道在倔强些什么,京城那是什么人都留的下来的吗?凭他们哪有承担京城消费水平的能力?”
      “那可不,之前开封府不是接手了很多孟西村的案子吗?他们到底什么情况啊?”方言话锋一转指向一直沉默的展昭。
      “确实如此,受尽辛苦,生活困难,付出全部希望能给自己挣一个落脚之处但仍旧得不到接纳。”展昭这话似乎就事论事,但却意有所指,方言和瞿疏桐什么文学素养?当即尬笑两声不再谈论。
      裴疏艺看了一眼展昭忍不住挑眉。
      “这也不能叫不接纳,没办法接纳啊,来一波逃难的就出资修建房屋,那汴梁城干脆扩到临川王的边防去好了。”方言本意是想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给前边颇有独善其身意味的言论找补,谁知反倒触动了白玉堂“那干脆也不要赈灾了,一个地方遭灾就要拨一次款,国库直接遍及全国好了。”
      “害,这不聊天呢吗,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方言瞧着苗头不对立马岔开,展昭也拉拉白玉堂的胳膊。
      “这位兄台芝兰玉树,还不曾请教尊姓大名?”
      “贱名不足挂齿。”白玉堂撇开头。
      “白玉堂。”展昭小声拉拉他。
      “白玉堂?你就是白玉堂?”方言惊讶,但眼前这人这个脾气这个容貌又好像很合理,他扭头看裴疏艺“真是家属啊!”
      “骗你干嘛?”裴疏艺一耸肩。
      难怪难怪,能让展猫子豁出命的确实非同一般,方言不自觉点头,要是为了这么一张脸忤逆圣意,倒也合情合理。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方才不知阁下就是白五爷,多有冒犯。”
      “方大人真是折煞我白某人了,江湖草莽无知蠢汉,可担不起方大人的揖。”白玉堂换到展昭那边拒绝沟通。
      后面跟着的小兵忍不住偷偷打量这神仙一样的小哥,他到底是怎么能那么坦然的说自己是草莽是蠢汉?谁要长这一张脸做梦都要去街上展示自己吧!
      越来越临近孟西村,那股味道也越来越明显,不仅如此,这里还爆发了大量的蚊虫,密密麻麻的黑虫飞在空中趴在地上看的人头皮发麻,加之地上全是烂泥和水涡,水里地上爬的也都是,真让人连下脚下眼的地儿都没有。
      这要如何治理?这要如何收拾?
      方言和瞿疏桐被这阵势吓得浑身发痒,不由自主往后退去,看的白玉堂忍不住翻白眼。
      “要不要活的?”白玉堂抱着胳膊周身泛着冷气。
      “不用,来两只送太医院去研究,剩下的肯定焚烧。准备火把!”裴疏艺皱眉下令。
      “烧山?”白玉堂震惊,由着这些飞虫被烧焦气味不是更恐怖!?“等等!你不是问你白五爷来干什么吗?现在让你看看爷来干什么。”
      白玉堂按下裴疏艺发号施令的手,自己走进密密麻麻的飞虫,他所过之处蚊虫惊慌而逃,但是每个都被冻成小冰块坠地,脚下也以他为中心迅速结冰,后边一群人颇为震撼的看白玉堂像个无底洞一般将疯狂逃窜的飞虫吸过来冻住,没一会儿他所过之处蚊虫全部冻结坠地。
      “看什么看!没用的废物,抓紧把那些虫子装好带走烧了!”裴疏艺生怕温度升高这些虫子不好收拾,一脚踹向他的下属。方言头一次见这种特别震惊“展大人,家属是修仙的啊?”
      “方大人,他叫白玉堂,你可以叫他白少侠,也可以叫他白五爷,烦请您给予别人最基本的尊重。”看展昭真的要生气,方言也收起了自己的调戏“开玩笑嘛,别介意。再说,你俩那点事儿全开封都知道,有啥不好意思的?”
      “那您跟平大人他们的小集体也很多人知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展昭面无表情“裴大人,玩笑要对方也觉得好笑才叫玩笑。”
      方言一惊,犯不着真的得罪他们开封府的,也就放弃了自己的小心思。
      当白玉堂结束回来时,发现队伍沉默了许多,他看向展昭,展昭只说没事,沉默更有利于工作效率的提高。
      “跑掉的虫子没办法了,我内力有限,我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回来。”白玉堂有些自责“会不会一开始放火会更好一点。”
      “并不会,放火还有可能引起山火,现在已经是很好的局面了等把这些冻住的虫子收好焚烧,就等着他们记录墙体泥土和水质的状况就好了。”裴疏艺表示肯定。
      按照目前的情况,想要解决这个味道靠他们这点人肯定不够,小队记录了大致的方位回去要找人把填埋腐烂的垃圾集体焚烧处理,重新清理路障。
      白玉堂强忍着没被这味道差点冲晕,哪还顾得上仔细分辨,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这环境非朝夕可形成,孟西村的人真的很能忍受。要是让他在这个环境生活,他宁愿选择去死。
      回去白玉堂就把自己泡在浴桶里,饭也不吃,衣裳让下人拿去丢掉,点了一屋子香薰续命。展昭则要回开封府汇报情况协助厢公事所安置村民,下午就传回来一个消息,清理废墟和腐烂垃圾的时候,挖出了一句满是蛆的儿童尸体。按照尸体上剩的一些烂布和皮肉,大致能确定这孩子就是曹小宝。
      而这尸体从哪儿来的呢?从魏强家那一片儿废墟底下挖出来的。
      孟西村不只会在村后空地填埋,有时候来不及了就近在家后边挖个坑埋了,但论谁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去人家家里挖坑找尸体,更何况还是跟曹家小孩没什么交流的魏强家。
      白玉堂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冲进开封府,熟练的直奔停尸房,那个小院子里弥漫着浓郁的尸臭,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围着块白布,香喷喷的白玉堂在里面格外突兀。展昭满脸疲惫,整张脸扎进白玉堂的肩窝换换空气。
      “曹小宝?”
      展昭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大口才重新站直“你不会一直洗到现在吧?”
      “不然呢?头发都没来得及擦。”白玉堂本来就白,这会儿洗的在太阳下简直白的发光。
      “仵作在里面验尸,你别去看了。”展昭拢起白玉堂那一头滴水的长发手上内力催动给他蒸发水分。“等仵作验完尸,就能知道曹小宝到底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到时候重新提审那群小孩子,尸体在这儿肯定有人会露出马脚。现在比较奇怪的,就是那个尸体为什么会在魏强家地下,而且根据负责跟踪的兄弟们的反馈,那群小孩子自从进完开封府再也没发生过一起哄抢事件,所以也断了线索。”
      “那刘兰呢?刘兰和兰漪安那事儿怎么样了?”
      “那个还不清楚,不过证实了那几天刘兰没见过什么陌生人,她平时接触的妇女也没有那个见识,最大的可能就是曹二。正好曹小宝尸体找到了,验完尸体还要再次传唤曹二,准备一起问。”展昭叹气。“猫,你信魏强杀人吗?”白玉堂总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尸体会出现在魏强家,魏强和曹二有什么过节?而且他们孟西村的为了生活累死累活杀一个小孩干嘛?最重要的是,白玉堂绝对不相信魏老太太这么好的一个老人会教出一个杀人犯,这不合理,魏强仇富仇官都合理,唯独杀人不合理。
      嫁祸?仇人?伍富!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个搅屎棍,如果真的跟他有关,他肯定沉不住气要做点什么。
      “之前就有派出去专门盯梢伍富那一伙人的,这两天我们先按兵不动看他有什么反常。”展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其实猜到是不难猜,只是缺少证据。而且若说因为这个杀人嫁祸,理由未免过于牵强。
      就在这兵荒马乱之际,赵虎的母亲和两个哥哥居然到了,也是真巧,他们下午赶到孟西村周围的时候路已经清理的差不多,味道和飞虫也散的差不多了。正好开封府忙做一团,来了就找到了赵虎,母子四人抱头痛哭场面好不感人,赵虎拎着行李要把母亲安顿进小院子,谁料两个哥哥张嘴就问赵虎借钱,他们路上花完了路费,要不回不去了。
      白玉堂跟展昭面面相觑,果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赵母颇为不悦,兄弟团聚不关心关心上来就要钱?赵虎也怕闹笑话急着先把家人往住处领。
      “爷有种不详的预感。”白玉堂抱着胳膊目送四人离开,展昭又叹气,他这一下午真的要老十岁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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