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炼玉手札》却为花柔

25、沸沸扬扬

　　白玉堂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在这个节骨眼去触展昭的霉头，虽说自己去哪也不用跟他汇报，但是看他气得要爆炸还是隐忍不发的脸色白玉堂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那瘟猫就是这种谨慎的性格，而且自己确实也答应了不单独行动。
　　想来想去也无事可做，不如去找秦秋虞玩儿去。
　　不过秦秋虞没见着倒是碰上了那个传说中他那个六边形战士大哥秦相预，此人一看就是满身的书卷气，待人有礼亲和谦恭，跟秦秋虞那歪歪扭扭的小树苗样子截然不同，一看就是以后要有出息的模样。“三弟平日里我们都见不到影子的，若是有什么事不妨在客房小坐片刻，在下马上要回国子监，就恕不相陪了。”
　　“秦公子哪里话，白某闲人一个，哪有什么事？既是不巧，改日再来拜访便是。”
　　秦相预眼光老辣，短短客套两句便觉白玉堂气质非凡不似寻常的狐朋狗友，到还真是小看了那蠢货的交际圈子。
　　“阁下这块玉佩，倒是难得的好玉啊！而且这雕工别出心裁，看似粗犷却颇有野趣，可是一段奇缘？”秦相预摆手挡回去备好车的下人，跟白玉堂并排往东走。“秦兄很有眼光啊！这块玉，是在下去年在游历巫山碰上的一位隐居老者，手艺颇有魏晋遗风。”“确实与阁下非常相配，相比起来，我这块就是寻常蠢物罢了。“
　　”秦兄这是哪里话，风格只有不同，哪有高下之分？”白玉堂接过秦相预手里的那块玉玦，做工细节都很出色，就是纹样平平无奇，看着精致复杂实则雕刻思路简单，是玉器行里最容易叫上高价的一类。明明不是行家，刚才差一点连白玉堂都骗了过去。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白玉堂瞧着秦相预眉眼间淡淡的得意不做言语。
　　秦相预惦记着白玉堂，但是又不想对白玉堂表现的那么热切搞得自己好像惦记弟弟那些朋友似的，因此当时矜持的当作萍水相逢还有些聊得来的过客，实际上心里盘算着的全是怎么状似无意的跟那位仙人一样的少年搭上关系。
　　傍晚，一向不回家的秦相预出现在家吃晚饭，把老爹秦术还打个措手不及。秦术在家摆了宴席约了同僚，舞女歌女婀娜多姿的挤了一院子，在一群喝的脸红脖子粗的中年男人里，气质清冷儒雅的秦相遇格格不入，他的突然到来打了秦术一闷棍，他亲娘死了不到半年，虽说秦术是个闲不住的但是被自己儿子当面撞破左拥右抱的场面还是很尴尬，本来就是不想大庭广众被人说闲话才交了朋友来家里，怎么这十年九不遇来一回的儿子突然回家了？
　　“国子监，今日放假？”
　　“不是，回来拿点东西。”秦相预淡淡的，本来想碰一碰运气看秦秋虞在不在，但是当着外人的面秦相预也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神色匆匆的拿了东西走人。“哎哟，秦大人真是教子有方啊，大公子不仅为人恭顺，在国子监也是有名的大才子啊！等来日高中，那就是上阵父子官，享齐人之福啊！
　　眼看着要冷场，席间一个还不算喝的太多的男人抓紧打圆场，很快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打哈哈“是啊是啊，听闻二公子还与那九江郡主赵琼宵订了婚约，来日完婚，妥妥的皇亲国戚啊！秦大人，苟富贵，苟富贵啊！啊哈哈哈。”
　　席间一片热闹的氛围，很快冲掉了这个小插曲。
　　酒过三巡，不知是谁提到了孩子，话题绕着绕着居然绕到了开封府。
　　“别说，我老邢还真羡慕，开封府那展昭你们记得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家爹娘怎么养的能把孩子养成那样！二十来岁的年纪，武功一流，样貌一流，四品大员，嘿，我这糟老头子混一辈子才跟人家平级。”
　　“差不多得了啊，要羡慕，我还羡慕老包呢，个黑碳头，也不知哪来的本事，那个白玉堂，盗三宝闯大内，杀头的大罪人老包都能保下来，殿审的时候见过一回，那模样，一般爹娘真没那本事。关键人家直面天威都出口成章，把官家哄的龙颜大悦。我家那逆子拍马都赶不上人家，谁家要是能有这么威风的孩子，出门下巴都得抬到天上去。”
　　这番话引起了不少人共鸣，当时审白玉堂的时候不少人都在现场，白玉堂一露面，还没审呢官家就恨不得免罪招安，还什么量刑打板子蹲大牢，统统丢到爪哇国去了。
　　“怎么这年轻有为的后生都叫他老包弄走了呢？”
　　秦术组的局，话题结果偏向了开封府，有眼尖的瞧见秦术兴致缺缺，立马把话题扯回来“也就那样吧，那白玉堂跟我家老四那群混子也混在一堆，鱼找鱼虾找虾，有什么可惋惜的。要说真的出众，还得是秦大人家的大公子二公子，那才是年轻有为啊！“
　　此话一出，大家喝懵的脑子找回一丝清醒，纷纷附和，秦术也喝多了，加上席间不住的吹捧不自觉口无遮拦”他开封府，也没什么了不得，他们查案子还来找我家老三帮忙，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还是他们找了白玉堂又辗转找到的老三。”
　　“查案？是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满记一案？”
　　“或许吧，老三说还挺重要不能外传，听听过了，大家也不要让人知道。”秦术胡言乱语，脑子被酒精锈住，完全没意识到下边陪客们并不全是跟他一样喝的飘飘欲仙。两个官员借着喝酒的机会对视一眼，随即给侍奉在侧的下人打手势让他们去查。
　　这一查可不得了，户部左曹崔厅首先就坐不住，孟西村那伙人全是流民，赶又没法赶，留又会花钱，本来大家相安无事怎的就团伙抢钱还走失了孩子？这要是舆论发酵起来京城有了安全隐患首先倒霉的不就是我崔厅？跟他一起坐不住的还有很多，工部的京兆尹甚至还有门下省的几个，但他们跟崔厅不同，崔厅只是躲懒，他们是有目的有计划的。
　　大家不好光明正大聚在一起，按照惯例在鎏光阁偶遇，叫了几个姑娘包个大间再把她们赶去暖阁，几个人开始商议这个怪事。“老包不是一般人，贿赂他只能是自掘坟墓，咱现在得抓紧想办法叫停这个调查，要是查到射工查到都水监，到时候咱全都得完蛋。”
　　“老平说的在理，咱这些人里就方言这两年外派过苏州调查水质，寄生虫这些寻常人也不懂，一查到底谁在办事谁在开绿灯，谁逃得过老包的法眼！”
　　“我托大理寺的朋友打听了一下，这么回事，一群孩子在孟西村抢了白玉堂的钱财，结果其中一个孩子抢来的被孩子爹拿去赌，赌坊炫耀战利品结果被人家花月坊认出来了指控盗窃，现在孩子也没了，好家伙，抢劫，赌博，走失，这几个叠在一起你说老包能不管？”都水监水衡令方言面色憔悴，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生气了“贱民就是贱民！一开始就不该纵容他们留下！”
　　“这是没办法，说实话他们干嘛跟咱也没关系，要不是上边那位非得要这块地，咱何苦在老包的监狱门口反复试探？”
　　“不行，咱得抓紧赶在老包前面把这个案子结了。”方言急得团团转。
　　“哟，怎么的，准备跟老包比破案啊？”门下省给事中平蜀阳还有心思开玩笑”行了行了干急也没有用，咱这群人，没一个是破案的料，但是解决不了案子，把人解决了不就完了？”
　　平蜀阳看桌上全是敬而远之的神色颇为无语“想什么呢，咱什么身份杀那么多人！咱的终极目标是赶走这些流民把地空出来不是么？本来想着搞点寄生虫神不知鬼不觉，但现在不是来不及了吗？既然是赶走，无非就那几个方法，激起民愤挑起对立，城里城外矛盾大了影响治安自然他们金吾卫会想办法解决，到时候报案的都走了，老包事那么多也就顾不得孟西村了。”
　　几人心领神会“办法是好的，但是你拿什么拖住老包？”方言还有些不清不楚。
　　“蠢货，瞧瞧人家刘明樟，明明早就看妹夫一家不顺眼了，天天闹，又能给老包捣乱还立住了知恩图报的人设。找点什么事儿闹去啊，这还要老子教你？”
　　正事说完，几人分别搂着暖阁里那些娇艳欲滴的美人寻欢作乐不在话下。
　　夜色正浓，灯红酒绿，展昭一身夜行衣藏在繁华背后幽灵一般隐入夜色，寻了卧房后面的一棵茂密大树藏身。如果白玉堂情报属实，今晚必定有人来找刘明樟的麻烦。
　　展昭敛息凝神耐心等待，他已经习惯了通宵，月上中天也并未觉得困倦。屋内传来窸窸窣窣衣带摩擦的细微声响，这时居然真的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杀气，展昭高度紧张起来，一个一身黑衣的光头鬼魅一般溜进了窗子，刘明樟没叫也没动，展昭心下一惊，生怕再出一条人命就近破窗而入。
　　“刘明樟啊刘明樟，果然是你！”
　　心慈大怒，展昭在屋外蹲守他居然都没注意，卖了消息居然还想倒打一耙一网打尽“你他娘的卖了我们你能好过！”
　　刘明樟绝望了，这么多天都好好的怎么这秃驴突然来了展昭也来了，他定在原地有口难言，满心祈求别说了别说了但是无法。展昭福至心灵，立马顺坡下驴把白玉堂的隐患先摘出去“刘大人放心，开封府说了会保证你的安全就不会出尔反尔。”
　　“嗯？刘明樟，你买凶杀害妹夫一家的人你怎么敢啊！”
　　我什么时候杀一家了！我不就是买了满祝年和小妾吗？刘明樟被点住无话可说都急死了只能任由心慈胡言乱语。
　　“你说什么？！”展昭面色复杂，原本怀疑是樊怡，怎的会又是刘明樟了？
　　“他没跟你说吗？我们美梦宫，明码标价，一家老小打包价八十万两，他家底都掏空了。你展大人武功盖世，这次就当我们马失前蹄了！”心慈虚晃一枪作势逃跑，引得展昭去追的一刹那回手一个飞刀割断了刘明樟的咽喉。展昭怎能放虎归山，大喝一声想引人包围，忽然发觉院子外的护院都东倒西歪睡得昏昏沉沉，难怪等到现在才来。
　　“展大人，别追了，不回去看看刘明樟那孤儿寡母还在不在吗？”心慈拼尽全力仍甩不掉展昭，他可不能一路跑到东山不然他也得摸迷，真是服了，这种水平这种耐力都不是一流了，这都是一绝！要是进了组织哪还有别人的活路？“展大人，人证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您自己掂量着办。”
　　“不抓到你，以后还会有无辜的人死去！”展昭袖剑隔三差五就打上一发逼停那僧人，这要是抓不到，他指定得回去报信，到时候放虎归山哪还有机会再抓？是死是活，这个老秃驴今晚都得留下。
　　心慈本就跑的比较焦虑，他是个杀手，杀手本来就是搞暗杀比较在行，真的打起来根本不是展昭的对手，原本以为能仗着轻功，谁知这展昭轻功能好到这种程度，就没有短板吗？！
　　脚步加快节奏紊乱，展昭也不拖泥带水，迅速拉进距离，一剑毙命。
　　好在没跑出去多远，展昭拖着尸体跑回刘府，跟蹲守刘小姐刘夫人的同僚接上头连夜把人带进开封府。
　　“展护卫，虽然此事必须尽快，但是消息是白少侠带来的，难保他不会出事，让王朝马汉带人上山，你先去看看白少侠情况如何。”包拯迅速听完展昭的复述，立马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求证，既然来求证刘明樟怎么可能不求证白玉堂？这一点拨，展昭那跑了一晚上有些困倦疲累的脑子立马精神，但是白玉堂哪儿去了？自从那天分开就没再见过，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展昭控制不住心中的设想，立马同意包拯的安排扭头去找白玉堂。
　　“到底是年轻人。”公孙策打着哈欠都不忘调侃“盗三宝夜游宫的神人，要论神出鬼没谁能比得上他？”
　　“关心则乱啊关心则乱。”
　　“啊～关心谁啊？”房梁上突然传来声音吓了两人一跳，白玉堂打着哈欠从房梁上倒挂着，一头乌发瀑布一般垂着，抬头一看吊死鬼一般，公孙策差点心梗。
　　“我的天！白少侠何时来的？”公孙策头皮发麻。
　　“刚刚啊，就是包大人说关心则乱。今晚回芳街有个灯会，我想来找那瘟猫一起看的，谁知道左等右等等的我都睡着了。”白玉堂腰部发力从梁上翻下来，落地悄无声息。
　　“白少侠，展护卫刚出门去找你，满记一案抓到凶手了。这些回来再说快去找他然后上山跟王朝他们回合。”
　　白玉堂瞌睡被这爆炸的信息炸的一干二净，扭头出门上了房顶消失在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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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谢谢姐妹们喜欢！主要最近考研，要准备三月底复试，等我考完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