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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计中计中计 ...

  •   牧郡作为地势平坦开阔、商业种类相对最齐全的地方,春节期间吸引了大量童话镇、长白郡等地的祹族来采购年货。所有商铺都忙成了陀螺,很多店家因为人手短缺甚至向灵俑堂租借灵俑来帮忙,最终导致灵俑堂也人力紧张起来——这还是在牧郡限制了郡内外进出的情况下。
      春夏秋三亭那里每天都有长长的队伍,玄冬亭则因为位于偏僻且地势险峻的地方,所以几乎无人进出。
      “想来牧郡还得提前申请,来了还得排队,这是个什么说法?”一个因为凌晨就开始排队而心情不爽的人问朱夏亭的安保员,“往年都没有这样,为什么今年突然就限制进出了?”
      安保员脾气很好地指了指贴在亭中柱子上的告示,然后示意排队的人加快脚步前行,告示上写着四亭将在重明行动组巡察结束后放开。
      “我才不信呢!肯定是不想让我们来!”那人小声嘟囔着,抱着双臂往前走,鼓着腮帮子跟空气赌气。
      “听说是画中妖又逃跑了!”排在他身后的同伴小声跟他说,“现在还在抓呢!”
      那人狐疑地看了一眼同伴,说:“这妖怪这么大能耐?抓年兽都没这么大阵仗吧?”
      “不知道,只是听说……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妖,希望别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出来了!”
      牧郡的热闹几乎要冲破光盾直通云霄,如果此时有一位祹族旅人赶路回郡里,ta将能远远的看到牧郡的光盾上绽放的朵朵烟花。
      不过有这样一家店铺,跟其ta争奇斗艳吸引顾客的店铺格格不入,他家似乎很抗拒客人的到来,致力于将每一个准备进店的人粗鲁地赶走。
      这家店名叫参氵酒吧,店员闲适地斜倚在门框上,履行“赶人”这一工作职责。他恨恨地注视着“搞名糖”的巡游队伍向街上的人们免费撒糖,当这些兴高采烈的糖果店店员经过参氵酒吧时,他满是恶意地啐了一口。
      又有一位客人上门,这位客人穿着一件兜帽能遮住大半张脸的连帽斗篷,看起来阴森森的。不过店员见了却眉开眼笑,破天荒将客人迎进了店里,然后就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关门大吉了。
      “怎么样?”
      黑糊糊的调酒台那里坐着一个人,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看到两人进店后就迫不及待地问。
      “客人”将门和窗户上的挡光竹帘都放下来,然后脱掉外面的斗篷随手扔在桌子上,才回答对方:“一切顺利”。
      “那就好,你做得不错!”老板的声音十分欣慰,他起身从柜台后拿起两幅画,绕过柜台来到两人身边。
      图展开,一幅是青烟人从重明行动组员手里抢来的“灵□□”,另一幅则画着一个大头鬼。画轴展开后,那只大头鬼在画纸上伸出猩红长舌舔舐了一圈,不过空气里的灵气很少,它不满意地大吼起来。老板眼疾手快,在鬼叫声传出门窗之前就将画卷了回去。
      “养的不错呀”,“客人”赞叹了一句。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酒吧老板的儿子,也是这段时间忙到脚不沾地的、盛赋一行人在努力反钓的‘大鱼’。此刻他一身青烟散尽,露出了本来的样子:一个长得头重脚轻、嘴角紧抿、看起来思虑甚重的年轻人。
      “我用鬼舌的舌头吊着,大头鬼吃不饱却也饿不死,所以它怨气重得很!”酒吧老板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跟儿子介绍道:“如果这一幅不行,我还有一幅!当初易荣那小子根本不知道深浅,我们一次拿走的灵力够我们养三幅画了~”
      “够了”,青烟人点点头,“这幅就够了,另一幅留着吧,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
      “父亲,你觉得我们按哪个计划来比较好呢?”
      酒吧老板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还是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吧!ta们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还是我们自己准备的稳妥一些——况且,就算易荣的话是真的,我们也没办法偷天换日,想把真的灵□□从ta们手里换下来是不可能了。”
      “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个女的身上下手呢?”青烟人提议道,“我还是觉得,直接阻断ta们施法更有效,既然换不了灵□□,那就让盛赋没办法进入法阵。”
      “时机未到,不要高调”,酒吧老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抚他,“这一回合之后还有下一回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待在牧郡的时间长着呢!这只是开始。”
      “好”,青烟人十分信任自己的父亲,便没再坚持,而是按照父亲的想法来。“那我们把任务布置出去吧!他们已经从玄冬亭进来了,在灵秀峰山脚下等着呢!”
      “可靠吗?没有被发现吧?”父亲问。
      “没有,玄冬亭和灵秀峰都毫无动静,神不知鬼不觉。”儿子回答。
      “好!太好了!以后我们要想办法多弄一些双鱼湖水”,父亲的声音明显雀跃起来,掩饰不住的开心,“以前只知道湖水能反噬法力,不知道它还有蒙骗玄冬亭这等妙处!”
      “只可惜双鱼湖水被看得太严了,不仅有ta们布下的法阵,那些树也在镇守,我看就连ta们自己的人都不能随意取水”,儿子有些丧气地说。
      “不妨事,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在牧郡的日子长着呢,一切皆有可能!”
      店员在一旁拍马屁:“老板真的明察秋毫,易荣虽然真话假话混着说,但是老板总能判断出哪句是真,哪句有用!”
      酒吧老板很得意:“我在牧郡这么多年,每一顿饭、每一单生意可都不是白费的。要是毫无建树,岂不是白搭了半辈子!”
      店员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儿子问:“修法阵必然要先动原先的法阵,我们的机会就是旧法阵启动时——只是,我们怎么确定时机呢?”
      “你太年轻有些事没见识过,自然不懂!”父亲说,“我早前见过的,启动旧法时阵必然会有一些被镇压的东西出来,它们逃跑的时候你是能看见的。灵秀峰这样的大法阵,镇压的必然更多更凶,场面肯定相当混乱。这也是我为什么建议你趁乱放妖邪,只要让大头鬼浑水摸鱼飞入储灵洞,那我们就静待佳音了!”

      临近中午,大祭司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灵秀峰行进。Ta们经过玄冬亭附近时,大祭司特意绕路过去查看情况。因为这里进出的人少,安保员无所事事,她用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正烤着火炉倚在亭中的鹅颈椅上打瞌睡。
      “有人进出吗?”大祭司问。
      安保员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说:“没有!一个都没有!”
      不远处的枯草堆里传来沙沙的声音,随即一阵凉风吹来,四周霎时都响起了沙沙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大祭司淡定地看了一枯草堆,见无人之后便命令大家继续前进。队伍太过漫长,以至于队尾混进两个人都无人察觉。
      到达灵秀峰顶后,大祭司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深吸一口气,下令让队伍摆阵。大家各归其位后,都安安静静伫立着,等待正午时刻的到来。
      “好累!八百年没爬过山了!”
      盛赋的声音先一步到达,然后她的身影才在众多目光中姗姗到来。盛赋身边是一脸担忧的徐媛,徐媛身后跟着王胖胖、易荣和王伟。
      “这么多人啊!那咱们开始吧!”盛赋跟喝了兴奋剂一样兴奋,一见到山顶上这阵仗,就像见了肉的饿狼似的迫不及待了。
      大祭司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徐媛,然后转过头对盛赋说:“接下来要做什么,你都知晓了吧?不会出差错吧!”
      “您放心,我都记牢了!”盛赋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支佩兰给大祭司看,然后动作夸张地插到了头发里。
      徐媛偷偷舒了口气,嘴角忍不住的笑意。大祭司也很满意,于是不再耽搁,下令开始启动法阵。
      大祭司双眼紧闭一言不发,只是挥舞着双臂大开大合,她面朝太阳,看起来像是在跟太阳借取能量。站在她周围的巫觋也各忙各的,看起来都在一本正经施法,却又有那么一些……无章法。
      徐媛刚舒缓没多久的眉毛又皱了起来,她看着这些业务不太熟练的人,脸上浮现出担忧又嫌弃的表情。王胖胖和易荣也是一脸担忧,唯独盛赋一脸新奇。
      乱哄哄的人群终于停了下来,所有巫觋以大祭司为圆心围成圆站好,大祭司隔着人头召唤盛赋。盛赋见状赶紧小跑着过去,双手举起灵□□展示给大祭司。
      “这灵□□牵动着牧郡所有灵穴,而你就是如今可以打通灵脉贯通灵穴的人,靠你了!”
      大祭司交代完以后就离开了圆心退到圆外,盛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图放到大祭司刚刚站立的位置,灵□□开始放大,直到图上的每一个灵穴标点都变得像鸡蛋一样大。图停止变大后,盛赋站到了图上标着灵秀峰的地方。
      盛赋脚下的位置生出荧光,将“灵□□”上的灵穴点燃,那些燃烧的星点逐渐扩散,将盛赋包围在中间。盛赋脸上前一秒一还是充满新奇的笑容,下一秒就变成了惊恐,她张开嘴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半,人就被吞进了图里。灵□□爆出一团刺眼的白光,原地消失了。
      盛赋消失的地方升起一缕黑烟,那缕烟越变越大,逐渐化成类似人脸的轮廓,张开嘴大声嘶吼,声音尖厉刺耳。持续了几秒钟后黑烟爆裂成碎片,落入地下不见了。
      接着有更多黑烟自地下升起,那些烟或有形或无形,无一不是尖叫着乱窜。
      “散开!所有人马上散开!”大祭司大声叫喊,所有人都被吓得连连后退,互相推搡着向四周跑去,寻找遮挡物躲避。
      在大家仓皇乱窜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淡定无比,他趁乱悄悄靠近山洞抬起衣袖,手藏在袖子里捏了个解印诀,随后宽大的袖口中悄无声息钻出一道黑烟。那道烟在漫天黑烟的掩蔽中钻入储灵洞的结界,不见了。他抿嘴浅浅一笑,也佯装惊慌乱挪了几步,在山洞不远处站住。
      “莫慌”,大祭司从一根石柱后探出头对大家说,“旧法阵启动时,难免有些被镇压的东西趁机逃脱,不要声张,以免引起恐慌!我们修好法阵后再抓回来就是了!”
      “可是以前我们修法阵的时候,从没遇到过戾气这么重的东西啊!难道是灵秀峰异于其ta?”一个巫师躲在树干后大声说。
      不等大祭司回答,半山腰处就接连传来两声巨响,大家的注意力被那里吸引,都转着脑袋四处张望。
      “不要慌!”大祭司示意所有人不要动。
      几秒钟后,山下又传来同样的响声。
      所有人还是没动。
      紧接着,山顶的储灵洞里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这声音远比刚刚那些黑烟的尖叫厉害得多,几乎将人的耳膜击穿。结界上闪过陆离的光影,洞里好像正在进行着一些搏斗——不过想象中的山崩地裂没有出现,一切似乎都……还算平静。
      所有人又都把目光投向山洞。大祭司闭上双眼,似乎在感受天地气息。很快她就睁开眼睛,对大家说:“时机到了,大鱼小鱼都已探头,该收网了!”
      大祭司的目光精准锁定了刚刚在山洞结界那里做手脚的人,向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的同伙儿本想来一个‘调虎离山计’为你争取离开的机会,不过可惜呀,ta们弄巧成拙,自投罗网了!”
      储灵洞洞口的结界上突然出现一团黑影,这团黑影被困在结界内无法挣脱,因为痛苦而不断挣扎,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嚎。
      大祭司对其见怪不怪,她说:“我猜,你们的计划是放这种东西进储灵洞捣乱,破坏里面的气场,进而给我们找麻烦是吧?算你聪明吧!”
      无人回应大祭司的话,洞口附近的人都很顺从地站着。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准备露面,跟大家打个招呼吗?”大祭司说完后,抬腿往山洞这里走来,她抬手指了一下结界上的黑影,黑影就化成了大头鬼的模样,正是参氵酒吧老板养的那只。
      大头鬼的出现是铁证,那人自知败露,于是瞬间隐去身形准备逃跑。他抬肘击倒了两个人,抬腿就往下山的小路跑去,结果刚跑了几步就发现脚下格外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完全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地上有亮晶晶的白色网线将他牢牢黏住,他顾不得思考是否会暴露的问题,掏出日晷就要瞬移。一张天网劈头盖脸落下,将他网了个结实。
      混在巫觋队伍里的同伙见事不好,也拔腿就跑,没想到一转身迎面撞上了盛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膝盖一软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后知后觉自己被盛赋打断了右腿。
      “你要去哪儿啊,我的好男儿?这戏这么有意思,不多看一会儿吗?”盛赋的脸上是一种讥讽里带着疯狂的笑容,她一步步向对方逼近。
      断了腿的倒霉蛋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腿小声呜咽,他的头顶很快聚集了一圈人,大家都低头俯身像看猴一样看着他,把他看得都要魂不附体了。他眼睁睁看着盛赋变成了蛰天。这一切太突然,他还在发懵,就被周围的巫觋按住了。
      蛰天闲庭信步般走到被天网困住的人那里,摘下头顶的佩兰递到他面前,问:“我的好男儿,娘这里还有佩兰,再送你好不好?你的灵消水是不是不够用了?”
      网中之人死死抓住自己的兜帽,将脸埋在地上不肯抬头。
      一直悄没声的王伟也来到他面前,拿出“灵□□”给他看:“听说你想要这张图,现在送你好不好呀?”
      蛰天不耐烦了,直接伸手隔着兜帽抓住他的发髻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蛰天恶狠狠地说:“我等你很久了!有笔账我们好好算一算!”
      易荣见事不好赶紧上前拉开蛰天,跟她说:“他我们会带回去好好审的,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轻松放过他。现在放开他吧,他得活着,好吗?”
      “你是谁?”蛰天怒气冲冲地问,不过她立刻又说:“哦,我想起来了。”
      易荣好说歹说,蛰天才没有把落网之‘鱼’的脖子扭断。她咬着后槽牙,起身站到一边去了。
      网中人被迫抬头看着蛰天和王伟,而后者当着他的面搓了搓脸,变成了盛赋的样子。他又慌又懵,想不明白已经被“献祭”的盛赋为什么以其ta人的样子又出现了,也不明白疯疯癫癫的蛰天为什么会来。他甚至忘记了挣扎,只是来回打量着蛰天和盛赋,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冬影东,参氵酒吧老板冬影天的独子。起来吧大少爷,趴在地上多不体面!”易荣蹲着跟他说话,语气稳重且从容,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这个叫冬影东的落网之‘鱼’将目光转向易荣后,突然有了主意。他嗖一下坐起身来,指着易荣大声向其ta人控诉:
      “他!他是主谋!他是画中妖的主谋,也是破坏灵秀峰法阵的主谋!”
      听了他的话,在场的人无一震惊,有的人甚至对视一眼然后嗤嗤笑了起来。
      “别发颠了,乖乖一五一十的把该说的都交代了,这个春节也不至于太难过”,大祭司走到冬影东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以为你们潜藏得很好吗?你以为我们今天抓到你是歪打正着吗?”
      易荣作无辜装对冬影东:“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呀,让你安分点别搞事,你又不听。”
      “我不否认我是从犯,但我是被逼的!”冬影东目光含泪,显出一副可怜相,“我愿意竭诚配合,把我做的、易荣做的都交代清楚,还请——还请宽恕!”
      大祭司:“哦?”
      “真的!请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冬影东跪着挪到大祭司脚下,真诚地说,“这妖怪确实是我放的,但它是易荣用灵力养出来的,我只是听命做事的啊!”
      “哦,原来易荣这么厉害!”大祭司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易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说,“那你还不给他点颜色看看!”
      “至于其ta的,我没闲心听你们絮叨!每到年关就忙得要死要活,与其在这里听连篇的鬼话,不如下山去置办年货!我走了!”
      大祭司跟易荣ta们道别,然后又对其ta巫觋说:“一会儿你们记得把礼服都送回浮曜塔!你们刚才演得乱哄哄的,别说出去,丢我们的脸!”
      “对不起”和“感谢大祭司”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些装成巫觋的安保员笑嘻嘻地跟大祭司道别,大祭司在大家的感谢声和冬影东的喊冤声中转身离开了。
      “祭司大人!”
      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蛰天突然叫住大祭司,然后起身追了过去。
      “我有一事相求!”蛰天说。
      大祭司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说。”
      “我女儿——就是那副附灵骨——她是孤寡野孩儿,没有妈妈,认我当了妈。”蛰天浑身不自在,欲言又止。
      大祭司点点头:“你继续说。”
      蛰天用手绞着披帛,小声说:“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灵魂,如果有的话,等她到神树上安息后,能不能把她的遗骸还给我?我把她埋在我的湖边,让她入土为安。”
      大祭司笑了,说:“你这个请求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条件:不许再养附灵骨,也不许离开忏湖作乱!”
      “好,我答应!”蛰天连连点头。
      大祭司招呼盛赋过去,说:“她的话你刚刚听到了吧?”
      盛赋:“听到了。”
      大祭司说:“那到时候麻烦你走一趟,把骨头送过去——让毛毛虫陪你去。”
      “谢谢大祭司!谢谢盛赋!”
      蛰天高兴得像个三岁孩童,纵身一跃像自由落体一样从山顶飞了下去,然后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飞向忏湖。
      “你倒是会使唤人!蛰天这个忙算是帮大家的,你怎么就欺负盛赋让她跑腿?还连带我!”
      毛毛虫突然从大祭司的头冠中钻了出来,满脸不高兴,又补了一句:“我甚至都没得到她的一句谢谢!”
      “你躲在我头顶看热闹,把我的脖子都要压断了,让你帮个忙不算过分吧?”大祭司笑着说,“再说了,蛰天时常神志不清,她认得盛赋,让盛赋去送总比其ta人去要好些。你又是猫灵,为郡里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
      毛毛虫翻了个白眼:“我是猫灵,我可以跟着你帮郡里祈福,可以帮忙抓奸人,但跑腿给蛰天送东西算什么?”
      “算你卖我个人情,行不行?”大祭司摸了摸毛毛虫的脑袋说,“改天请你去一杯倒喝酒。”
      “我真的要走了,要不然家里人要不开心了!”大祭司将毛毛虫捋顺毛哄开心后,终于脱身下山去了。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大祭司离开后,冬影东还对着她消失的地方绝望地大喊。
      “大什么人!这里没有青天大老娘,也没有青天大老爷,别演了!”徐媛嫌弃地说。
      易荣对冬影东说:“我没跟你爸打过交道,不过听ta们说,令尊是一位爱分析爱推理的‘聪明人’,他能猜你能演,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们这一路走来,计划不能说很完备,还是多亏了令尊的配合,我们说一半他就能脑补另一半,这样我们才唱完了这出戏。”
      冬影东不理会易荣的激将法,只是不停地向周围的人告状:“他是主谋!罪魁祸首!他在栽赃陷害我!”
      易荣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跟大家说:“我们再辛苦一会儿,稍等一下,还有惊喜!”
      “当然了,有跟大祭司一样要置办年货的,现在就可以走了,辛苦大家!新年快乐!”易荣又补充道。
      很多安保员离开了,徐媛找了块半人高的石头坐了上去,王胖胖则掏出一个小火炉煮起茶来。
      “你是谁?”冬影东问易荣。
      盛赋忍不住吐槽:“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才发现他不对劲吗?”
      “不可能啊,灵气对得上!灵气结印也没发现问题啊……”冬影东小声嘀咕。
      “你要是真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易容站起身,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揪出了一路躺平的王伟,对冬影东说:“看好了!”
      不用易荣提醒,冬影东也会全神贯注。因为刚刚的王伟变成了盛赋,此刻的王伟会变成谁他着实想不到。
      易荣装模作样放了道白雾,雾气散去,易荣变成了安察长的模样,而王伟则变成了易荣的模样。
      ……冬影天还是不太明白,却又似乎懂了。
      “你……是,你是……假的易荣?”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安察长说,“我们本来确实想让易荣担此重任,不过他——”
      安察长拍了一下易荣的肩膀,把易荣吓得一抖:“不太想承受这份压力,所以还是我来比较稳妥。”
      冬影东满眼怨气看着易荣,易荣则心虚胆怯,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安察长调侃冬影东:“你还要指控我——或者说是易荣——是主谋吗?不太合适吧?”
      冬影东没接话,他还在思考结印牌为什么没有提示他这是个冒牌易荣的问题。
      几个安保员带着几个人瞬移到山顶平台下,然后徒步上来,跟安察长汇报:“我们一共抓住四个人,都不是牧郡的。”
      “好,收工了!”安察长轻松地说,“可以过个好年了!回去我给大家申请奖金!”
      “感谢各位前辈的配合,新年快乐!”安察长对着储灵洞鞠了一躬。
      洞中传来说话声:“不用谢,防止邪气入侵,本就是我们自保,你们辛苦了!”
      “要不要跟我们吃个饭?”安察长问盛赋和毛毛虫。
      “不了,我们也得回家布置房子了!”盛赋说,“还有其ta的事要忙。”
      “行”,安察长悄悄跟盛赋说,“到时候把饭钱也给你折算到奖金里!”
      盛赋喜笑颜开:“那就多谢多谢了!”
      “你是好人,送你来自猫灵的祝福!”毛毛虫跳上盛赋肩头,伸出爪子拍了拍安察长的头顶。
      “我也要!”王胖胖跑过来向毛毛虫伸出脑袋。
      就这样,毛毛虫又莫名其妙多了个任务: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冬影东一伙人和躲到一旁的易荣——拍头顶,送祝福。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写报告,早做完早回家!”安察长催促安保员们,于是大家浩浩荡荡往山下走去,只有离开山洞附近ta们才能瞬移。
      冬影东被抓起来的时候,还是不死心地问:“灵秀峰法阵不是被破坏了吗?那洞口结界怎么回事?”
      安察长:“谁告诉你破坏了?”
      冬影东:“你!”
      安察长回想了一圈自己说过的话,然后说:“我可没说过!是你们太自信了,以为能破坏灵秀峰的法阵。”
      “我会上诉的!”冬影东威胁道,“你们这是……我父亲——”
      “你父亲?”王胖胖以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你父亲现在,应该正在后悔你偷了我的双鱼湖水呢,你猜猜这几个是怎么被我们发现的?”
      冬影东停止挣扎抵抗,问:“怎么发现的?”
      “真笨啊你!”毛毛虫看不下去,嘲笑冬影东,“双鱼湖水可以消解法力,你猜猜灵消水的药效能不能逃得过?”
      “……所以——我们的灵气……”
      “是的呢!都被我们发现了,你叫来的帮手,从进入玄冬亭开始就暴露了”,安察长推着冬影东强迫他往前走,“你父亲应该先你一步到达关押处了,你们过个团圆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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