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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28 ...

  •   刘媛对褚秩突然执意要去阿轲格的转变很不满意。但她也很纠结,一方面担心褚秩不去亓羚锐会回来找事儿,一方面又担心褚秩去了,他们家就要背上一个不好听的名声。
      刘媛跟老杨商量了好几天,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是——以不变应万变,先按兵不动,看看亓羚锐那边有什么动静。

      于是她每天卖完水果后,都会去报刊亭买一份当日的最新日报。
      当从来不关心政事的老妇女开始钻研报纸,褚秩一家晚餐的话题,就突然间从邻里邻舍的鸡毛蒜皮小事上升到国家政策与国际形势。
      好几次刘媛一本正经说哪个国家也太坏了的时候,褚秩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偶尔也会有亓羚锐的新闻,都是一些军事调动,和褚秩没啥关系,她回家提上一嘴就不再关心了。

      但渐渐白以听出来一丝不对劲。
      晚餐后,周海净和刘媛带着周肰出门遛弯,白以便跟褚秩谈起此事:“副团长为什么要把亲信的队伍都分给赵皓天,他跟你提过原因吗?”
      褚秩洗完最后一只碗,擦着手走了出来:“他好像觉得当兵没意思了。”
      白以吓了一跳,平时绷着的仪态也丢了大半,眉飞色舞地问:“他这是要退伍吗!”
      “应该是吧……”褚秩对白以笑笑,又跑去拿抹布擦桌子。
      如果是退伍,那亓羚锐最近很多莫名其妙的诡异行径就都说得通了。白以越想越激动,抱着胸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留在军队里,是想要继续为副团长效力,可如果亓羚锐退团,那他也立马退,转到亓羚锐掌管的财阀里干事。
      如此说来,他不再是军人,不再和刘冉城站在针锋相对的两个层面,那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也还有回温的余地……

      褚秩干完了该干的活儿,换了件衣裳准备出门。
      白以还沉浸在欣喜里,没注意到褚秩的动作,听到开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忙问:“你要去那里?”
      “去找赵兹枫,”褚秩推着门,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大男孩,“我想过两天去阿轲格,去找他道别一声。我们之前约好的,分别之前要和他说一声。”
      白以问:“我陪你去?”
      褚秩没拒绝,站在门边笑得恬静:“好。”

      赵兹枫家住得很近,二人走了不到五分钟便到了,他家门口坐着个拉曲子的姑娘,褚秩过去打了声招呼,姑娘就吹了个口哨,回头喊:“哥——褚秩来啦!”
      东边的窗突然打开,蹿出来一颗脑袋。赵兹枫看清来人后,连忙把手伸出窗户一阵乱摆:“快进来快进来!”
      褚秩对白以说:“我们进去吧。”
      白以想了想,还是作罢:“我在外面等就行。”
      褚秩对他欠了欠身:“那我快点说,很快就好。”

      作为岛上最热情的人,赵兹枫简直要把家里所有零吃都搬出来给褚秩了。
      他一边给褚秩塞地瓜干,一边嚼着说:“我快叫我妹愁死了!大半夜还拉曲子,也不出去找个小伙子玩玩。”
      褚秩笑着说女孩子可能就是喜欢唱歌,又问赵兹枫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赵兹枫摊开手耸肩,“我就留岛上打鱼呗。你咧?还有门口站的那个,咋回事啊?”
      褚秩稍迟疑了一瞬,就痛快地说了出来:“我打算去阿轲格了,白连长是亓羚锐让留在这的。”

      赵兹枫啧啧两声,发出一串稀奇古怪的声音。
      “你这是真打算跟亓羚锐处了?”赵兹枫凑过来一张八卦脸,挑着眉跟褚秩打探。
      “啊,”褚秩咬着唇,“可能是吧……”
      “行啊,行啊你,”赵兹枫一掌拍在褚秩肩膀上,“唉,他把我关那么久,我对他之前还挺有意见。不过,看在他还算个痴情种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了!你跟他好好处就行。”
      褚秩刚要点头,突然瞪圆了眼:“你说他——痴情种?”

      赵兹枫一阵唏嘘:“他还不算痴情吗,喜欢你好几年,才把你骗到手啊。”
      “啊?!”
      褚秩惊得地瓜干都捏不住了。
      “我们才认识两个多月啊……”他脑子里嗡嗡响。
      “你还不知道吗?”赵兹枫啊呀一声大叫,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以前经常坐船来,就走你爹工作的那个港口,就是为了来看你,你没有印象吗?”

      褚秩的眼神有点迷离,他看着不那么真切的赵兹枫,想到他和亓羚锐之间残缺不全的故事,想到那个意乱情迷的暗夜相见,竟是重逢。
      还想到了那一沓被他藏起来的船票,似乎另有隐情。
      “怎么可能呢?”褚秩还是不太相信,他这般普通且平凡的人,亓羚锐怎么可能单单从千万人内挑中了他。

      赵兹枫哈哈笑:“原来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哇。你不信你自己回去打听打听,他这个人做事奇奇怪怪的,我听说那个礼炮……朗尔海峡上那次,就是为了见你才放的。”
      提到朗尔海峡,褚秩想到亓羚锐在船上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亓羚锐说,我见过你。
      如今想来,倒真像是别有含义。

      赵兹枫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堆他听说过的消息,褚秩听得头晕脑胀,分别的时候,脚底下都像是在踩棉花。
      送褚秩到门外,赵兹枫对白以行了个礼:“你们去阿轲格,多多珍重。”
      然后他轻轻抱了抱褚秩:“在那边跟那家伙好好处啊。”
      白以本来想回一句珍重,但听到赵兹枫对副团长如此不敬,直接扯着褚秩就走了。
      褚秩被拉着走,只能偏过头去,对着好友喊道:“你也要好好的!”
      赵兹枫爽朗地笑了,踮起脚来,拼命地冲褚秩摇手,一直摇到二人彻底消失在视线。

      “那个,白连长,问你个问题。”在路上,褚秩踢着一块小石子儿,羞涩地问道。
      白以嗯了一声,问:“什么问题?”
      “我听说,就是,亓羚锐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真的吗?”褚秩的声音像是快钻进石头缝里去了,小得几乎听不见。
      白以有些诧异:“副团长没跟你说过吗?”
      褚秩搓了搓发热的脸,然后摇摇头。
      “他既然不说自然有他的原因,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白以道。
      褚秩心头一紧。他没想到,这段感情背后真的有属于亓羚锐一个人的孤独。
      但又走了一段路后,白以还是松了口:“不过我有一些是可以给你说的。”
      褚秩忙问:“什么?”
      “在军队里边,我也帮副团长暗中操纵了许多。像□□计划就是我提的,你这个人选也是我推荐给刘哥的,包括在监狱里,你每次去找副团长,我也会提前派人去副团那儿做个手势暗示一下。”

      好像有一部分的回忆被击穿了,褚秩有一种通畅的舒爽,以及甜蜜到发麻的惊惶失措。
      “其他的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吧。”白以说完这一句,就专心走自己的路,不再说话。

      褚秩耳边回荡起很多亓羚锐说过的话,想念与心动重叠。他甚至期望此刻就能见到那个满眼都是轻佻、满身都是浪荡的娇贵公子哥。
      那个护他安乐与周全,给他崭新未来的男人,简直最有魅力了。

      当晚褚秩没有睡,他又翻了一遍亓羚锐的资料,在烛光下寻找亓羚锐喜欢他的痕迹。

      三年前某日,亓羚锐抵达莱可纳博参与和平约定会议,会后莫名消失,一周后再次出现在阿轲格。
      两年前某日,亓羚锐未在局势分析大会上出席,据特种兵团内部透露,亓羚锐此番消失是由于出海游玩。
      一年前某日,亓羚锐惊现莱可纳博海港餐厅,就餐结束后,他去码头上站了一个钟头,随后乘船回国。
      ………

      褚秩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也没有任何关于亓羚锐在海港的印象。
      他泄气一般趴在床上,闭上眼,眼前就浮现出那一张妖媚的脸。
      似乎还能嗅到香味。

      未来还很长。褚秩睁开眼,把资料收起来,吹灭蜡烛,在床上躺好。
      等他去阿轲格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当面问亓羚锐。
      不过今晚是睡不着了。褚秩在一个人的夜里幸福地笑着——他可以想一夜的亓羚锐了。

      次日早上,褚秩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一开门就碰到刚买了晨报回来的白以。
      “大消息!”白以把报纸拍在褚秩手中,“你快看第二版新闻!”
      褚秩揉了揉惺忪不清的双眼,低头翻到了第二页,上面最醒目的一行写着:《特种兵团副团长宣布退伍!回归财阀之子身份乘船游行》
      “真的退了……”褚秩本来一夜没睡就有点恍惚,看到这个消息大脑发懵。
      白以提醒他注意重点:“往下看。”
      褚秩迷迷糊糊地搞不清状况,可再往下看了两行后,他突然彻底清醒了。
      亓羚锐乘的是私船,游行的目的地恰是他们所在的这所海港。
      “他这是……要来我们这?”褚秩万分诧异,脸都被惊得有点僵。
      “是,”白以难得地笑了,他点点头,像念信仰一般喃喃道:“他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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