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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chapter27 ...

  •   褚秩感到有些缺氧,亓羚锐并非信誓旦旦的话,却掳走了他全部的呼吸,让他在眩晕的梦幻里搁浅。

      亓羚锐看到褚秩被触动到了,便微微笑着,与他十指交叠:“好啦,我说完了。”
      然后他带着一身新鲜的广藿香,歪倒上半身,从侧面看褚秩的眼睛:“可以说实话了吗?你为什么又想跟着我了?”

      “因为……”褚秩脸红,“见不到你会想你。”
      “想我的千千万,你是哪一种?”亓羚锐又开始不正经了,眼神染上一层柔雅的邪魅。

      褚秩做不到像亓羚锐那样坦然地说出动听的情话。他不知道怎么让亓羚锐明白他说不出口的喜欢。
      “是哪一种……”
      褚秩呐呐自语了几遍,脸上温度越来越高。
      “是那种,”他扒着手指细数曾经,“想到你,心里会跳很快,会来回地想见面时说的话做的事,会想很多遍,会想得整晚整晚睡不着。”
      亓羚锐起初听得很认真,但到了最后三个字,他猛地笑了。
      “睡不着?”
      褚秩嗯了一声,脖子都开始发红了。
      亓羚锐了解褚秩的体质,能让ZHMP体质的人失眠的事情,都是烧心挠肺的要紧事。
      看来他低估了自己在这小家伙心中的份量了。

      “你都想我什么呀?”亓羚锐捏起褚秩软嘟嘟的脸,轻轻地晃了晃。
      褚秩笑得很干净:“就是关于你的,什么都会想一点。”
      “离开船还有一段时间,”亓羚锐宠溺地看着褚秩,“要不要做点什么,留给你见不到我的时候想?”

      “做……做什么?”褚秩一下子变呆了。
      亓羚锐轻轻一笑,倾身在褚秩唇上落了一吻,说“比如这个”,又推搡着他往床边靠,说“比如那个”。
      舱外走动的脚步像踩在心头上的鼓点,褚秩再听不到别的什么,只能听到自己纸一样脆弱的外壳在破裂与脱落。

      潮湿的风衣被挂在床边的挂钩上,亓羚锐褪下刚换不久的常服,覆在褚秩的风衣上。
      褚秩已经紧张到不会喘气了,他不自觉地张嘴辅助呼吸,边说边微微地喘:“你肩膀……”
      亓羚锐笑说:“你大腿。”
      褚秩忍不住噗嗤笑了。
      这么一笑,紧张感顿时消散。他半分痴迷半分沦陷地看着亓羚锐靠近,光影似乎都特别青睐这妖孽的男人,在他眼里,亓羚锐就像一个盛大的花季。

      亓羚锐避开褚秩受伤的部位,拥着他一点点躺下,脖子上挂着的军牌砸在褚秩的胸口,褚秩微痛,轻轻地呼了一声。
      “一会动起来还会砸到你,”亓羚锐按着军牌,在褚秩身上搔痒似地划来划去,突然,他捏起来放在褚秩嘴边,坏笑着问:“你咬住好不好?”

      褚秩很听话,乖乖地含住了冰冷的铁块。
      本来亓羚锐只是想逗逗他,但未料褚秩这般顺从,亓羚锐感觉脑子里的东西一下子都被炸光了,只剩下褚秩那一副染着绯红之色的清纯表情。
      他吸了口气,想缓一缓冲动,但很快就放弃了——就要冲动,就要这个男孩,就现在。

      亓羚锐摸了摸褚秩湿漉漉的眼角,说:“我先来,一会换你。”
      褚秩咬着军牌不便说话,呼吸乱得他自己都感到罪恶。
      他点了点头,然后亓羚锐亲了亲他的脸,在他耳畔呵气说:“那开始了哟。”

      室内室外,两片截然不同的风雨交叠同时进行。褚秩躲不开,只能任自己被风吹到飘飘欲仙,被雨浇到里外湿透,被挑明心意的情衷包裹住,然后从悬崖上咕噜噜滚下来,倒入亓羚锐的温柔怀。

      长期训练过的亓羚锐身体素质果然比褚秩好许多,一场风雨过后,褚秩累到虚脱,亓羚锐却还兴致勃勃地翻着行李给褚秩找衣服穿。
      他之前的衣服……被两个人弄脏了。
      褚秩身上一层薄汗还没褪尽,曲着双腿坐在床上,像个傻乎乎的小面团子。
      他看着亓羚锐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虽然型号大些,但是件普通的日常服,穿在他身上也不会很怪异。
      “就快开船了,回去吧,”亓羚锐捏捏褚秩红彤彤的耳垂,“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赖我床上。”
      褚秩羞涩地笑了笑。他现在浑身不自在,真不知道亓羚锐是怎么做到事后还那么从容且淡定的。

      在褚秩离开前,亓羚锐用风衣把他裹得很严,并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伞,让褚秩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褚秩划着小船回到小岛上,雨就差不多停了,风仍旧肆虐地席卷着岛上的每一寸土地。褚秩把衣服拽紧了些,顶着风朝他家的小屋走去。
      离别前,亓羚锐站在船舱外对他说了很多的话,褚秩当时听完脑子里空荡荡,现在静下来,亓羚锐的声音就像无孔不入一般全钻进了他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
      亓羚锐跟他解释,今晚就走不全是褚秩回答刘媛那句话的缘故,更多一部分原因是团内党争。
      赵皓天筹谋争夺特种兵团的兵权已久,且吴北迪今年来势力薄弱,由赵皓天来替代兵团的首席长官基本上已是大势所趋。
      而亓羚锐作为兵团三巨头之一,若要维护好自身,只有迅速归依赵皓天旗下,才能继续在军队里混下去。

      ——但亓羚锐不想混了。

      褚秩清晰地记得亓羚锐说的话,他说:“有你,再当兵就没意思了。”
      现在细细考虑,亓羚锐应该是有退伍的打算,才会说这样的话。

      不知觉间,走到了家门口,褚秩进门后看到晚餐已经散了,周海净坐在木椅上一筹莫展,白以不在一楼,应该是回房间了。
      “妈呢?”褚秩问。
      周海净叹了口气:“你妈去老杨家了,要跟老杨商量商量你这个事儿怎么办。”
      褚秩脱下风衣,挂在衣架上:“……我和亓羚锐的事情吗?”
      周海净又叹了口气:“你这个小孩,你怎么之前也不说他是谁啊!你妈现在都愁坏了,不知道咋整好了。”

      褚秩哦了一声,换下潮湿的鞋袜,无声地走到周海净身边。
      “爸,”他说的很小心,“我能去找……就是,我能去阿轲格吗?”
      周海净抬手掐了掐眉心:“你这小孩我们是真管不了,你说说你,你去招惹这样的人,你也不怕一不小心把命给玩没了。”
      “说不定还得搭上我们这一家子的命。”周海净又补了一句。

      亓羚锐在外的风评如此,褚秩也能理解父亲的担忧,但心里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不会的,”他解释,“亓羚锐私底下很好的。”
      “好什么好?你看他下午在这那股骚气样儿,一看身边就不缺伴儿,你往里边凑个什么热闹。”
      褚秩不说话了。
      周海净跟褚秩抱怨了好多,褚秩开始还能听一点,到后面他也累了,趁周海净喘气的功夫,他又问了一遍:“那我能去阿轲格吗?”

      周海净苦口婆心讲了那么多,结果到褚秩那里还是冥顽不灵,他气得直接站起来把椅子踹飞了:“你去那边,你能确保出什么事不会把我们牵扯进去你就去!”
      这褚秩能担保,所以立马承诺:“我去那边就和你们没关系了。”

      虽然是利益承诺,但褚秩说完,却感觉更像是自己在和这个抚养他十五年的家一刀两断。
      心里突然一酸。
      他发现,哪怕这个家里的回忆都是伤害,他还是舍不得就此离散。

      “对,”周海净察觉不到褚秩的失落,还在继续说:“你去那边就不要提起我们,也跟亓羚锐说两句好话让他不要把之前的事儿放心上。”
      褚秩不只是心里酸了,他鼻尖也酸酸的,堆起了一坨貌似是委屈的情绪。
      “好。”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踏上楼梯。再和周海净说一句,他眼睛里可能就要流出水来了。

      低着头走上二楼,没看路,褚秩险些撞到靠在拐角处的白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久。褚秩有点尴尬,怯声喊了句“白连长”。

      “你不用难过的。”白以看褚秩一副恍惚的样子,突然就记起了那快要淡忘的、叫作失去的味道。
      褚秩点点头,嘴角绷得有些发颤。
      白以看着他:“我奉副团长之命,潜入莱可纳博,为的就是打仗时里应外合,歼灭莱军,收复失地。”
      褚秩的嘴角逐渐地松弛开。
      一抹伤感在白以眼中闪过,很快他又变回那个没什么感情波动的样子,说:“可我在莱可纳博这几年,有战友,有朋友,还有一支跟着我爬山淌水的连队。虽然异国异姓,可在我心里他们情同手足。”

      白以顿了顿,突然苦笑起来:“如今我挑明身份,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一个可憎可恶的叛徒,曾经的那些感情都不存在了。”他笑得像是在哭,那么牵强与怪异。
      “就彻底失去了。”白以淡淡地补说。

      褚秩突然能理解白以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伤了。
      “白连长也有自己的苦衷。”褚秩安慰他。
      白以笑笑:“那些失去的就失去了,难过也不济于事,不如看看现在有的,真实存在的。”
      褚秩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比如我,我在阿轲格还有家人和朋友,在他们眼里我不是阴险的内奸,而是身负战功的英雄。”
      白以伸出手指,指向褚秩:“再比如你。”
      “我?”褚秩一时间想不到自己还拥有什么,呐呐地眨着眼问白以。
      白以说:“你有亓副团啊,你有他不就什么都有了。”

      褚秩愣了一会儿,然后逐渐弯起眼角,轻轻笑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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