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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几人将想去苏州拜访赵汝熙的想法告知了徐淮礼,徐淮礼当即便命人备好了马车和护卫,表示他们随时可以出发。

      又过了两日,待到堤坝开始准备动工的时候,三人坐上马车,朝扬州城的方向出发。

      徐淮礼带着一众官员站在城门外目送马车渐行渐远,待到彻底看不见了,徐淮礼身后一个身材瘦长的男人才上前来,悄声在他耳旁道:

      “徐大人,这顾大人选在此时离开扬州,怕不是您之前送去的东西起了作用?”

      徐淮礼视线环顾一周,一面往回走,一面微斜着脑袋凑近那人身边,压低声音道:

      “看看参与修筑堤坝的人中可有什么可疑人员,若是没有,过几天再动手,做得不要太明显。”

      修筑堤坝工程巨大,光是第一阶段就少说也得半年之久,这半年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私吞公帑并不是难事,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免得露出马脚。

      可就在徐淮礼十二分警惕的时候,派出去护送范屹他们的护卫却带回来一个让徐淮礼不知是惊惧还是惊喜的消息——顾家少爷在快到苏州的路上感染了十分严重的风寒,一路上高烧不退,如今已经到苏州城外祖父家养着了。

      名医派去了一波接一波,就是不见人好转。

      徐淮礼当即命人备了千年老参等上好的药,亲自带着亲信去了趟苏州负荆请罪,将那些护卫全部重重责罚了。

      他本还想待在苏州不愿走,成日里都痛心疾首地侍奉在范屹身边,直到赵汝熙找人来劝,说扬州城的堤坝修筑需要他来主持,他才诚惶诚恐地回了扬州。

      刚进扬州地界儿,徐淮礼就马不停蹄地直奔春风楼。

      他胖胖的身子做任何动作本就艰难,再加上他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命,这几日在范屹跟前鞍前马后的伺候,差点儿要了他的老命。

      在赵府时,徐淮礼每日夜里腰酸背痛的歇下,想的都是春风楼玫娘的纤纤玉手,恨不得立刻让她用那双柔荑给他好好按一按,再将她压在身子底下纾解一番才算畅快。

      徐淮礼亲自去了一趟苏州,亲眼见到范屹的病情之后,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第二日才刚一脸餍足的从春风楼出来,他便直奔坝上看了看,回到府衙便命人可以开始动手了。

      克扣工钱,偷工减料,这些惯用伎俩徐淮礼的手下已经十分得心应手,得了他的吩咐,便立刻开始偷偷张罗起来。

      -

      徐淮礼前脚刚进扬州城,这边陆时倾便为范屹送来了解药。

      范屹被柳容舒托着背扶了起来,一口气将解药喝下。

      陆时倾瞧着他苍白的面色,暗讽:

      “顾公子也不怕陆某给你下毒。”

      范屹喝了药,舒舒服服靠回床上,心安理得的看着柳容舒给他拿来沾了热水的帕子擦手,对陆时卿挑眉道:

      “陆公子大可以下个毒试试,看是你跑得快,还是这赵府的侍卫追得快。”

      柳容舒一听他俩斗嘴就头大,给范屹擦完手,将帕子往陆时卿身上一甩,说了句“我去看看药粥”,便径直出了门。

      门“哐当”一声。
      范屹看看帕子,看看站在原地不动的陆时卿,意有所指道:

      “陆公子愣着做什么,我的脸还没擦呢。”

      陆时卿:……

      “顾公子一路过来风尘仆仆,又因生病出了许多汗,不若陆某给你将身上也顺便擦了?反正顾公子有龙阳之好,被我摸了看了,也不算亏……”

      范屹抽了抽嘴角,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声音一如往常淡漠:

      “陆时倾,她又不在,你少给我打哑谜。你怕是早都猜出来我是谁,也应当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若是这次路上之事,陆时倾没有帮他,可能他还不完全确认自己的猜想,可他帮了他,就几乎做实了他的猜想。

      陆时倾也不与他打哑谜,直接就道:
      “那么我是该叫你顾公子呢,还是叫你……兄长?”

      -

      柳容舒从房中出来,径直去了南院的小书房。

      他们如今客居在赵府,赵府又女眷众多,她一个“外男”,实在不宜在府中随意走动。
      这几日就连轻语也都有所收敛,不是在自己房中,就是在自家主子跟前伺候。

      柳容舒一进厨房便闻到一股菜粥的香味。

      她走到轻语身旁,搭了把手:
      “想不到你还会这些。”

      轻语搅动了一下砂锅里的粥,得意道:

      “小时候娘去得早,爹爹又是个酒鬼,成日里不管我和妹妹,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做饭了。”

      柳容舒从前只知道轻语是顾家捡回来的,以为他是个孤儿,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等身世。

      她盛了一小碗粥,尝了一口,觉得菜还不是很烂,便又盖上锅盖,站在灶台旁与轻语聊了起来:

      “那后来你爹和你妹妹呢?”

      轻语转过身与她并肩而立,倚靠在灶台边缘,低下头去沉默了一瞬,才道:

      “后来我爹喝了酒又堵了钱,欠了赌坊五两银子,赌坊的人找上门来,拿着爹签下的卖身契,将妹妹带走了,那时候我太小了,一个人根本阻拦不了他们几个壮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柳容舒沉默了一下:
      “那你爹人呢?”

      “他?”
      轻语冷笑一声,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恨意,“他早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总之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可能死了吧。”

      “那你后来找过你妹妹么?”

      “找过,但是没找到。”

      柳容舒抿着唇没再说话。
      小小年纪被卖走,怕是他妹妹根本什么也记不得,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找一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倒是轻语,笑着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

      “你瞧我如今,在公子身边就过得不错,想必我妹妹应当过得也是不错的。”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再见到你妹妹会怎么样?”

      柳容舒转过身,揭开锅盖搅了搅,见粥煮的差不多了,便拿了碗过来盛好。

      轻语将食盒提过来,配合她将粥放入食盒盖好,提着食盒与她一同朝卧房方向走去:
      “我若是见她,定要对她说句对不起,当年是我没有护住她。”

      -

      “你若是愿意将柳容舒让给我,我便帮你。”

      卧房内,陆时倾双手抱胸倚在桌前,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范屹,眼中全是挑衅。

      范屹冷睨他一眼,“做梦。”

      “那便算了,反正如今证人在我手中,我若要向四皇子表示诚意,回头出了这门,我便将那人打死,再随意寻个暴毙的理由,想必没人敢不相信。”

      陆时倾笑的得意。

      范屹路上染上风寒确实是真的,但风寒却不至于让他如此严重,他还中了毒,而解药也只是因为恰好陆时倾那里有而已。

      说起来,范屹还曾因陆时倾恰好有解药而一度怀疑过他。

      当时他们在来的路上,快到苏州城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从路边冲出来,拦住了他们的马车,高声大呼让“顾老爷”替他做主。

      范屹停车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人乃是扬州人士,去年因徐淮礼强征田地和家宅,导致他家破人亡,近日得知京城来了个大官儿,便一直想着要鸣冤。

      可扬州是那姓徐的天下,他不敢贸然行动,终于等到范屹离了扬州,他这才斗胆出来拦车。

      众目睽睽之下,范屹根本没法细问,但若是将人先行关押,为了不引起徐淮礼的怀疑,不论眼前之人是真的受欺压的百姓还是徐淮礼的又一次试探,他都必须将人秘密处死。

      正当范屹犹豫不觉得时候,陆时倾主动站出来,故意说给周围众人听见。
      他说他是苏州人氏,倒是可以与乔三爷打个招呼,将人暂且关押在乔三爷的地牢中,也免得犯人逃跑,待到回了扬州再好好审问。

      他这么一说,范屹便顺坡下驴,应了下来。

      到时候人在陆时倾手里,是死是活,徐淮礼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况且徐淮礼应当也知道陆时倾是谢江桦的人,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太过轻举妄动。

      然而自从那人出现之后,当日夜里范屹便开始高烧不退。

      柳容舒替他把了脉,发现除了风寒之外,他似乎还中了毒。
      且她还告诉他,那毒中应当有致幻的成分,初期看不出什么,但若是不尽快解毒,一两个月后人便会丧失理智,很容易被人蛊惑,做出疯魔之事。

      陆时倾听她所言,当即想到自己在苏州宅子中的解药,几人一到苏州,陆时倾便去替他取了解药来。

      只是当时徐淮礼已经从扬州向这边赶过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范屹便暂时没有服用解药。

      只是这两日,他们也逐渐探明,这毒应当不是那伸冤之人故意下的,倒像是有人知道他要伸冤,所以提前在他身上下好,只要那人一接触范屹,范屹便会中毒。

      而下毒之人,也应当不是徐淮礼,他前头刚花了重金向范屹示好,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便是有人要么是真的要害顾首辅的儿子,要么,就是怕范屹真与徐淮礼搭在一处,故意挑拨了。

      无论哪一种,敌暗我明,于他们都不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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