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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安子瑾没有在门开后见到陈溯,不知这家伙藏哪儿去了。她还是走了进来,身后的门忽然被关上,有什么柔软又炽热的物事贴上她的后背。

      “安姐,我就知道你会来。”陈溯环抱安子瑾,双臂绕过她的肩膀。自从她知道安子瑾的事后,她就想给安姐一个拥抱。安姐抱起来比看上去瘦多了,她想用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来形容安姐。

      这个拥抱无疑是一剂良药,让安子瑾难得地感受到安心,她贪恋这个拥抱带来的温暖。女孩子不太宽展的臂膀提供的安慰,是旁人永远给不了的。

      安子瑾缩在陈溯的怀抱里,不敢有多于的举动,她怕稍有不慎就打扰了这片安宁。

      “你不问问是谁,就给别人开门,”安子瑾担忧道,“万一不是我怎么办?”

      陈溯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安子瑾,她笑道:“我能感受到是安姐来了,所以我才去开门。”

      安子瑾回过头,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陈溯。她心跳不止,惊讶地发现陈溯居然比自己还高一点,身上还有一股香气,闻着让人觉得安心。陈溯受了伤的地方此刻包上了纱布,大概是在模模糊糊的情况下包好的,很是凌乱。

      “傻笑什么,量过体温了吗?”

      “刚才量了,是三十七度多一点。”

      “快回去躺着,”安子瑾推陈溯到卧室,“大概也没吃过早饭吧,我去给你做。你先把这个吃了。”

      一罐黄桃头贴到陈溯的脸上。罐头的清凉驱散了热气,她点点头,乖乖地进了卧室。

      “冰箱里什么都有,那我就等着享口福了。”

      打开冰箱,安子瑾看着里面的食材,拿出些许虾仁,胡萝卜和青菜,打算煮一碗海鲜粥。

      厨房里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属于四口之家的碗筷堆在一起,也显得热闹十分。安子瑾想起自家孤零零的小碗,是不是也该再添置一些碗筷,与它作伴。但是添置的碗筷又该给谁使用,简直是多此一举的想法。

      不多久,陈溯的小卧室中也充满了粥的香气。安子瑾端着一碗粥走进去,从陈溯的卧室看向自己家,还真是有种奇妙又陌生的感觉。

      罐头吃了几口,陈溯接过粥,又拍了拍床上空出来的地方,示意安姐坐下。安子瑾会意,小心翼翼地坐下,环顾一周陈溯的卧房,从前在对面看不到地方此时也尽收眼底。

      最后,她不知道目光该落向何处,只得看向对面的窗户。安姐的举动太过拘谨,倒惹得陈溯笑起来。

      “安姐,我给你留了一半。”陈溯指指桌子上放着的小碗。碗里有几块黄澄澄的黄桃,包裹着晶莹的甜水。

      “安姐来我家里没必要这么紧张,你看之前来过我家的宋一漪同学,都恨不得霸占我的床,”陈溯说,“而且我家人都不在,就我们两个人,不用担心打扰到谁。”

      “好,”安子瑾试着去放松,紧绷的双肩垂下来,她看向陈溯手里的碗,“先把粥喝了吧。”

      陈溯喝了一口,就迫不及待地向安子瑾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真好喝,安姐的手艺真好,我有福啦。”

      陈溯真心的夸赞让安子瑾胸口滚烫。

      “我还担心会不合你口味,不过你能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

      喜欢二字由对方说出口,即便不是在说人,安子瑾也感觉自己的脸在烧。

      “你还想再来一碗吗?”

      “不了。”陈溯摇摇头。安子瑾接着送碗的机会,站在厨房平复自己的心情,直到脸颊不再泛红,才敢返回卧室。

      “安姐之前不是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陈溯说,“就是我和一个人打架了。”陈溯的语气虽风轻云淡,但安子瑾却紧张起来。

      “所以我不仅脸上受伤了,腰上也有。”陈溯撩起衣服,露出腰际,白嫩嫩的皮肤上一块青中带黄的淤青分外显眼。安子瑾看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陈溯晃了晃手里的祛瘀消肿的药,说道:“还请安姐帮我上药了。”

      药水倒出来有股奇异的清香,安子瑾坐到陈溯的身后,指尖蘸了药水,揉到淤青处。因为发烧,陈溯的皮肤摸上去还有些烫。

      被安姐的指尖忽然触碰,陈溯躲闪了一下,接着咯咯笑起来,说:“好痒哦。”安子瑾故意用力,陈溯又喊疼,连连求饶。

      “知道疼还去打什么架……”

      “谁让那个家伙羞辱别人。”陈溯咬牙切齿道。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值得你去为她打一架?”安子瑾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很重要。”陈溯回答。她的回答很坚定,几乎是脱口而出。安子瑾闻言,动作停滞了片刻,内心不由得泛酸。她想知道谁那么幸运,这般幸运地成为陈溯心中那个重要的人。

      没有名分的吃醋是可笑又悲哀的事。安子瑾自嘲般地勾勾嘴角。

      “好了。”安子瑾离开手,陈溯放下衣服。她又替陈溯重新包扎了脸部受伤的部位,拿过水,看陈溯吃下退烧药。等到她情况稍微好一些了,安子瑾打算告别。

      “安姐别走,能不能再陪陪我?”陈溯牵住安子瑾的手。

      生病的小孩最渴望别人的陪伴,安子瑾也懂这个道理,只是她怕自己再待久一些,就会不舍得离开。正当她打算狠心转身时,陈溯干脆坐起来,抱住安子瑾的胳膊。

      “就陪我到睡着,好不好?”

      安子瑾只好扶着陈溯躺下,又拉上窗帘,房间内暗下来。她坐回陈溯床边,陈溯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挽住她的手不松开。

      “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陈溯的尾音上扬,加之闷闷的声音,倒是分外可爱。

      “那就我自己的故事吧,”安子瑾语气温柔,“我是在村里长大的,村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我们白天把猪放出去,快到晚上的时候,每家每户就会站在高处喊,猪就会自己回来。”

      “猪还能靠声音分辨出来自己家吗?”

      “当然能,它们很聪明的,”安子瑾说,“它们回到家,先在猪槽里挑它们爱吃的,剩下的要磨磨蹭蹭好久才会吃完。”

      “猪居然还会挑食啊,”陈溯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困意,“可是这是猪的故事,不是安姐的故事。”

      “那就讲讲我刚来城市的时候吧,不知道该怎么坐商场里的扶梯,就站在旁边观察别人怎么用。因为那个时候我说方言,问服务员茅厕在哪里,服务员听不懂,我解释了好久。”

      陈溯听完只觉得心酸,一个从农村出来,操着方言的女孩,如何在五光十色的城市里慢慢适应下来,变成现在说着标准普通话,打扮时尚的“都市女性”。她不由得握紧安子瑾的手,最后抵不过退烧药的副作用,她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安子瑾看向陈溯的睡颜,她想再多贪几分此刻的宁静。手机的短信提示音传来,安子瑾拿出自己的手机,看到小宋同学给她发来一条信息。

      安姐姐,你知不知道陈溯发生什么事了?

      可能是前几天下雨,昨天晚上她就发烧了,今天已经好很多了。安子瑾用空出来的手回复她。

      居然发烧了,我还以为是她被打得很严重。宋一漪的消息回得很快。

      你知道她和什么人打架了吗?

      说起这件事来,宋一漪就来气。双手打字打得飞快。

      学校有个男的侮辱她姐姐,她的姐姐不就是你吗。那男的死不认错,陈溯气不过就给了他一拳,结果那男的还手。后来他俩差点打起来。

      安子瑾没料到陈溯在学校的事情居然会扯上自己。陈溯之前亲口说,她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人打架。

      从没有人为了自己,去做过什么事情。安子瑾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好像要管住狂跳不止的心一样。温暖喜悦的感觉似潮水,仿佛要从胸腔里溢出来般。窗帘隔开了光亮,趁着陈溯尚且在睡梦中,而且家里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她俯身,为陈溯轻柔地献上一吻。

      这一吻,她到底没有那么大胆的贴向陈溯的唇瓣,只留在了陈溯未曾受伤的侧脸,像是对勇士的嘉奖。

      结束这一切后,安子瑾逃也似的离开了陈溯的家。回家的路上,她抑制不住嘴角的喜悦,即便抬手挡着嘴,喜悦也能从指缝中漏出来。空荡荡的家中,也不似之前那般寂寞了,隔着窄窄的一线天,好像将两间卧房相连。

      陈溯的梦中,有人喂了她一颗甜滋滋的糖,她还没品出味道来,就从梦中醒来。薄薄的睡衣被汗水打湿,她感觉轻松了不少,体温也降到了正常标准。陈溯叫了几声安姐,没人回应,她难免有些失落。

      她忽然回忆起安姐还在时,觉得分外羞耻,肯定是发烧的太厉害,把脑子烧坏了。从前父母和哥哥在家,自己在生病时也从未向他们说些陪陪我之类的话。而面对安姐,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对安姐撒娇。

      陈溯拉开窗帘,对面的窗帘却没拉开。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安姐也不知在何时走了。厨房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好像从未有谁用过一样,只有卧室桌子上的空罐头瓶安然立着。

      陈溯感觉家里太过安静了些,腹中也空空的,她穿好衣服,下了楼,寻找一丝热闹。向着小餐馆点了一碗海鲜粥,尝起来却不如安姐做的那碗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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