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厉害吧，我画的！》庭前酒

132、番外二（二）

　　“齐姐，你快带牛哥他们来基地，考核出事儿了！”她瞟一眼屏幕上的五个红灯，加快语速：“来了直接进芥子考场！”

　　她火速挂断电话，冲下楼梯，一边跑一边嘟囔：“虽然异处局人手够用，但事实证明，潘教授不建议提高考核标准的建议是完全正确的！这帮学渣根本不行！”

　　然后一头扎进亮着红灯的七号考场。

　　虽然不做外勤好些年，她的修为在外勤也绝对是垫底的那个，但矬子群里拔高个，在考场里捞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

　　齐梦缘本来在外地出差，听说考场出问题了急忙把手中的活儿分配给几个副手，然后一道传送符把自己送回来，入目的就是满眼红灯，连个优先级都分不出。

　　老牛和薛景荣先后过来，也跟着一起进入考场。

　　苏衍一觉睡醒，没吃早饭，找到基地的时候基地空无一人，就看见广场上立着的一排木桩。

　　他摸了摸，觉得新奇。

　　放这么多芥子干什么？

　　没有卡并不能耽误苏大爷闲逛，他手在木桩旁凭空一抓，空气忽然扭曲起来，他抬脚进入这个被他强行开启的芥子中。

　　一进去他就看见丛林中一条合抱粗的大蟒蛇正在追杀一个胖滚滚的青年，小胖子满头大汗，被地上的乱石绊倒，骨碌着滚出去好几米，竟然比跑的还快些。

　　蟒蛇游走到不远处，一尾巴朝他这边抽过来，小胖子灵活地换了个方向滚，险而又险地躲开，蟒蛇紧接着就拍过来第二鞭，小胖子只得又换个方向滚，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他一边滚一边哭嚎：“我要弃考！老师！考官！我要弃考！放我出去！”

　　苏衍听不懂“弃考”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放我出去”是什么意思。

　　他一把抓住挥舞着的蟒蛇尾巴，那碗口粗的大尾巴居然动弹不得，然后他拎着小胖子的后衣领把他拎起来，直接甩出芥子。

　　等他也跟着出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零散坐了七八个青年，大多身上带伤。

　　安恬把一个女孩儿送出来，转头又进了下一个芥子，没看见刚出来的苏衍。

　　苏衍也学着她的样子，转头进下一个芥子。

　　然后地上休息的学生们就看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长发男人凶猛又优雅地一进一出，把学生们跟拎鸡崽儿似的挨个拎出来，甚至在十八号芥子把安恬也给扔出来了！

　　考生们眼神交流：这是谁？

　　不知道。

　　学院里有这么一位老师或者考官吗？

　　没见过。

　　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花瓶三队的？

　　不能吧，他这形象不行吧？头发不合格。

　　安恬本来正在竭力对付芥子里的抽灵赝品鬼发，这玩意她现在应付得十分得心应手，没想到刚收到一半就伸出来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揪着她的丸子头和旁边考生的裤腰带一起扔出芥子。

　　他正要去十九号，安恬才缓过神：“苏、苏先生？”

　　苏衍一听声音觉得耳熟，多看两眼才认出来她，莞尔一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虽然早就猜到几天前北海异象跟他有关，但毕竟只是听说，这会儿人站在面前，安恬眼眶瞬间就红了。

　　“无恙……”

　　“小白呢？”

　　安恬带着哭腔，一点都不着急芥子里的考生了：“沈队长不知道在哪个芥子里，还没出来。”

　　说到这她才发现，她进进出出这么多次，好像只看见王连薛景荣和老牛了，只在最开始见过沈舒白一次，后来再没遇见过。

　　苏衍点了下头，继续进十九号。

　　众考生隐约有了个猜测，小声交流起来。

　　“还记得九年前的大难吗？怎么平息的来着？”

　　“还用问？三天前北海暴雨都刷屏了好吧，热搜今天还没下去呢！”

　　“听说当年异处局就有个编外人员，比沈队长还厉害，后来混沌也是他封的，但是封完就再没人见过他了。”

　　“那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教科书改版也跟那人有关，虽然官方没明着说，但基本就是默认，先前历史上的‘长明神君’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其实是北海的神。”

　　“那人我记得好像姓‘苏’吧？”

　　“还有人说‘苏’是化名，本姓‘于’。”

　　“听说那人好像也是一身长袍，长发及腰。”

　　“我听技术部的人私下讨论，那人长得特别好看，但是性格亦正亦邪。”

　　“听说他跟沈队长有一腿，所以大家都不敢在沈队长面前提。”

　　“砰砰”两声，苏衍把老牛和考生一起扔出来，进入二十一号。

　　老牛的反应比安恬还夸张。

　　他愣了半天才指着二十一号的入口问安恬：“我眼花了吗？我刚才好像看见苏老师了？”

　　安恬正在擦眼泪鼻涕：“没看错，苏先生回来了。”

　　考生们面面相觑：没猜错，真是那个神秘强大的沈队长禁忌苏先生！

　　传说中的北海海神！

　　课本上被推翻褒贬不一的长明神君！

　　见到活的了！

　　这趟考不进异处局都不亏！

　　苏衍是在三十六号芥子里找到沈舒白的。

　　芥子里天气晴朗，落霞漫天。落点在一处熙攘的古代街道上，苏衍没看见考生，一开始也没看见沈舒白。

　　他觉得这条街有些眼熟。

　　顺着人群往前走，站在一处十字路口，他看见右手边的路口里有一座三层楼，楼角飞檐上挂着一个青铜小铃铛，风摇不响。

　　他记起来这是哪了。

　　他脚尖一转，朝着那座楼走过去。

　　门口，小厮盛情邀请：“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咱们听雨楼床铺柔软，还有时令水果赠送，入住不亏！”

　　苏衍听他说着，抬起头，看向那久未得见的烫金牌匾：听雨楼。

　　这是什么邪祟？

　　苏衍低头看看自己：衣服换了，是他当年爱穿的玄色长袍，脸没变，这小厮居然不认识自己。

　　“你家老板是谁？”

　　小厮脸上的招牌微笑僵了一下：“您是来找大魔头苏衍的吗？”

　　苏衍：“……”

　　大魔头苏衍在你面前。

　　什么情况？

　　“对，他在哪？”

　　小厮麻木背诵：“大魔头今日不在家，您若是来约架的请留下修为和约架地点，大魔头回来小的自会转告，他去就是去了，没去就是没去，请不要打砸酒楼和小厮。”

　　他一口气说完，从衣襟里摸出来纸笔：“您说，我记。”

　　苏衍看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可见这时的听雨楼已经归了自己了，但是他想不起来这是哪一天，自己又去哪了，而他这个正主来了，芥子里的那个“苏衍”还在不在？他觉得这个芥子应该有类似于存储再现的功能，但是这样的功能放在考核里有什么用？

　　考核考生的记忆力吗？

　　苏衍又转回去，小厮大概以为他要砸店，顿时警惕起来：“客官还有什么事？”

　　“苏衍去哪了？”

　　“小的不知。”

　　苏衍没再为难他，因为他确实不喜欢跟人说自己的动向。

　　找不到沈舒白，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感受到一阵强大的灵气波动，他才顺着波动来到郊外，看到“苏衍”正在跟一个他早已记不清的对手过招。

　　“苏衍”赢的挺轻松。

　　对手留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就逃之夭夭，“苏衍”拿着新得的折扇靠在树干上看晚霞。

　　他看着自己的背影，依旧想不起来这是哪一天。

　　但这个角度让他发现了一个人。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少年做着跟他一样的动作。

　　少年站在原地，望着“苏衍”的背影出神。

　　苏衍看到他的侧脸，诧异之下不受控制的皱了下眉。

　　那是李越。

　　他怎么会在这？

　　得到听雨楼后他已经是化神修为了，李越如果在附近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这个李越不是当时真实存在的，芥子里只有部分场景是当年真实存在的，另外一部分是虚构的，而这个“李越”应该是那个考生。

　　他正要过去问问这个芥子是怎么回事，然后把人带出去，却被人抓住手腕拦住。

　　沈舒白朝他摇头：“他还不算危险，不着急出去，再看看。”

　　苏衍不懂：“看什么？”

　　他对这个芥子没什么兴趣，更对回顾自己的经历没什么兴趣。

　　沈舒白：“这不是你的芥子。”

　　“当然不是我的……”苏衍反驳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沈舒白指的是什么：“不是‘我的’芥子，那是谁的？”

　　芥子当然都是沈舒白他们创造出来的，但放在芥子里的东西不是他们创造的，而是从异处局仓库和沈舒白个人收藏品里选的一些合适的物件或凶兽，比如之前的蟒蛇、鬼发，这里的这个明显是个类似于幻术的东西，这个东西不是来自于苏衍，那还能是来自于谁？

　　他看向那个少年。

　　来自于李越。

　　“你有李越的遗物？”

　　他说出“遗物”两个字，语气冰冷自然的好似不认识这个人。

　　沈舒白摇头：“我没有，应该是异处局的，或者对外征用的。”

　　李越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姓名，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最高达到过什么品阶，自然他留下的东西也没人知道主人是谁。

　　异处局用于考核培训的芥子并不全是沈舒白经手的，这个明显就不是，否则他会认出来李越。

　　苏衍好像知道为什么沈舒白在这个芥子里耗时这么久了。

　　“这就是你说的考试？那怎么算合格？”

　　沈舒白知道他是想问这个芥子怎么出去。

　　鬼发和大蟒蛇都有应对办法，存活超过规定时间或者找到阵眼直接开启芥子通道离开，也可以把蟒蛇鬼发打死，都算考试合格，只是分数不同，杀死芥子内的危险物属于超纲加分项。

　　但是这个芥子目前看来没有危险，存活时间再长恐怕也得不到高分，至于杀死危险品……这个芥子里的危险品是什么呢？大魔头苏衍算吗？

　　找阵眼打开通道，这里有整个苏州城，去哪找阵眼？

　　“你可能没注意，考试是分区的，根据考生能力，考试内容也有侧重点。芥子一共五排，前三排都是以武力为主，不管是存活一定时间还是找到阵眼通道，都需要一定的灵力基础，俗称‘武科’；但后两排不是，后两排是以考核分析为主的，俗称‘文科’。文科考场对武力要求相对较低，以符箓阵法、勘察解谜为主。比如这个芥子，考生一进来就会得到关键人物的身份，类似于角色扮演，然后探索当前芥子世界的剧情，完成一些任务，解开考场谜题。但是这个‘剧情’是什么，需要考生自己去发现。”

　　苏衍挑眉：所以呢？当前考生需要发现什么？

　　沈舒白：“我也是头一次进这个考场，具体的还不清楚，但是我觉得，这个芥子你也许可以看看。”

　　考生得到的信息肯定比他们多，“李越”现在站在这里看苏衍的背影，就说明这个考场的考核内容跟苏衍是有关的，而这又来自李越留下的遗物。

　　他对苏衍，有什么念念不忘的呢？

　　苏衍不是很想知道，但他终究没有离开。

　　“外面还有其他考生。”

　　沈舒白：“放心，薛景荣他们在，不会有事。”

　　他的神识还留在外面一部分，知道安恬的安排。

　　这时，“苏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