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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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卷入爆炸而狼狈不堪，又被其他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为了避免家人担心，柯南用电话和告诉小兰自己今晚住在阿笠博士家，回到事务所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
推开大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坐在沙发上微垂的脑袋的楪岚和守候在她身旁的小兰，以及坐在她们对面，身穿绿色西装、戴方框眼镜的年轻男子。
“啊，你回来了，柯南！”
“嗯！”柯南笑着应了声，坐到楪岚的另一边，望向陌生的男人好奇地问，“这个叔叔是委托人吗？”
“不，这位是公安的风见裕也先生，这次过来是想要和岚了解一下关于之前爆炸案的事情。”小兰摇了摇头，解释道。
公安？
柯南不着痕迹将来客上下打量一遍。
“之前的爆炸案”……指的是楪岚家发生的爆炸？但那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为什么公安现在才来问话？
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接下来的话涉及到一些机密，恐怕不适合有外人在场，”这位被称为“风见裕也”的男人的视线扫过小兰和柯南，“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两位位回避一下吗？”
似乎没料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原本低着头盯着手掌发呆的楪岚猛地抬头看向风见。她僵直着脊背，表情惶然地看向身旁的小兰。
“您放心，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很快就能结束——”见气氛陡然紧张，风见放缓语气安抚道。说完这些，他略微停顿几秒，紧接着一改先前和善的态度，强硬地说，“请您配合公安的工作，毛利小姐！”
感受到楪岚的身体因为男人拔高的声线瑟缩了一下，小兰握住了她的手，咬着牙说：“但是……”
“没关系，小兰姐姐，”似乎是知道这件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女孩轻轻摇头，神色胆怯地、飞快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注意到他略微下沉的肩膀，她扯出笑容，善解人意道，“我可以的。”
小兰眼中担忧未消，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在风见的注视下叹了口气说：“好吧。”
……
“对了小兰姐姐，毛利叔叔不在吗？”
房门“咔哒”一声合拢，柯南坐在床沿，仰起头看向趴在门上仔细辨认着客厅中动静的少女。
害怕自己的声音盖过客厅里的对话，小兰没有回答，只轻轻点头。
这也太不凑巧了，如果有他在的话应该就不至于让楪岚一个人面对问话了。
还是说……
听着耳机中两人的对话，柯南目光微凝。
客厅中只剩下风见与楪岚二人。
“那么，我先和你确认最基本的信息，”风见拿出纸笔，“你叫楪岚，今年14岁，两年前和父亲一起定居日本，一个月前父亲飞机失事，你心灰意冷选择自杀，并被毛利小姐救下，之后为了取生活用品而返回家中，然后遇到了爆炸，是这样吗？”
女孩低着头，嗓音细若蚊吟：“……嗯。”
“在警方的笔录中你提到自己会去书房是为了拿一本书，”他翻过一页，“冒昧地问一句，那是什么样的书？”
“是一本科学杂志。”她回答。
“这本科学杂志有什么特殊之处吗？”风见追问道，“还是说，那其实不是什么科学杂志，而是你父亲的研究成果？”
“不、我不知道，”楪岚缩了缩脖颈，摇着头，话音轻颤，捏着裙摆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只是……”
“只是因为有人嘱咐过你，如果要离开的话就把那本书带走，我说的没错吧？”
“不……”
“但是，你并没有找到那本书，”没有理会她脸上惊惶的表情，风见自顾自说了下去，“如果你的父亲在离开时带走了它，那么就没必要特地嘱咐你将它带走，那么那本书消失的时间，应该是从飞机失事到你离家后又返回的时间段里，如果知道那本书重要性的人只有你和你父亲的话，那将它拿走的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而你，楪岚小姐，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意识到你的父亲还活着这件事的。”
楪岚的眼眶在他步步紧逼的审问下逐渐变红，似乎是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话语，她只是一味地摇着头，一边苍白地反驳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姑且当你不知道这些，实际上，我们怀疑，你的父亲千晟，与十六年前失踪的天才科学家是同一个人，他在失踪之后加入了什么秘密的组织，而这起爆炸案，就是那个组织的人对你们进行杀人灭口的手段，”风见循循善诱，“公安希望能够尽快与你的父亲接触获得线索，所以希望能通过你与他取得联系。”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楪岚咬着牙说。
“我就直说了，楪岚小姐，”她拒不配合的模样似乎让风见有些头痛，“从被卷入爆炸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父亲恐怕不是普通的研究员那么简单，如果他从事的是什么危害社会的研究……”
“父亲他才不会做这种事！”
女孩骤然拔高的声线打断了男人的揣测。风见怔愣片刻，下一秒却对上了一双缀满泪水却依旧倔强地直视着自己的、宛如波涛汹涌的海洋般的蓝色眼眸。
“他才不会做这种事，”楪岚咬着牙将自己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努力地抑制着哭泣的冲动，但晶莹的液体却还是随着睫毛颤动的频率在她的脸上划过曲折的痕迹。这句话像是花光了她全部力气，楪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将自己折叠了起来，颤抖着举起手捂住脸，嗓音沙哑，“他说过的，他说过……自己的研究，是能造福人类的……他才不会……”
声音越来越模糊，直至变为毫无意义的音节。房间里的小兰在听到她的哭声时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径直走到楪岚的身边，将她揽进怀中。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楪岚将脸埋在小兰胸口抽噎着，“那本书，那是父亲最喜欢的书，所以我才想，走之前把它也带走……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怕，小兰姐姐，我好害怕……”
“现在岚的父亲生死未卜，而且她还是那起爆炸案的受害者，”小兰护着女孩皱眉瞪向有些不知所措的风见，“风见警官对一个失去了家人的十四岁孩子说这些难道不会太过分了吗？”
“而且风见警官，如果楪岚姐姐真的想隐瞒的话，做笔录的时候就不会告诉警方了吧。”柯南分析道。
“不是，我……”
风见下意识摆了摆手，正欲说些什么，事务所的门却被人一把推开了——单手端着三明治，身穿波罗围裙的安室出现在门口。风见身体前倾，想到什么又硬生生止住，所幸此时柯南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安室先生……？”小兰怔愣着叫出了来者的姓名。
事务所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被打破，安室视线掠过因他的出现而神色各异的众人，露出一副撞破什么秘密的尴尬表情：
“因为来送三明治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争执所以擅自进来了……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没有，只是……”小兰眼神痛惜地看向埋在她怀里小声啜泣着的女孩，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哦……公安逼问啊，”安室饶有兴趣地看向僵直了脊背的风见，“嘛，不过就算是采用了一些过激的手段，我相信这位警官也是真心为了国民的安全着想的，对吧，警官先生？”
……犯罪组织成员讽刺公安言语逼供？
青年纯良的表情和真诚的语气让柯南嘴角抽搐，但想到他恰到好处的出场，他便又紧张起来。
波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窃听器已经排查过好几遍了，他是什么时候又装上的？
在听到安室话语的瞬间，风见表情空白。突然传来的手机铃声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男人接起电话，与对面的人简短的交流了几句后转向事务所三个孩子起立鞠躬，说了声“我下次还会再来的”便转身离开。
“真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小兰盯着风见的背影苦笑着说，感觉到楪岚已经不再哭泣，她轻轻拍打着她瘦削的身体，安慰着说，“我们回房间休息一下好不好。”
……
等到楪岚陷入沉眠已经是十分钟后，走出房间的小兰看着仍然呆在事务所里的安室有些惊讶。
“啊，因为柯南刚才看了一眼手机就急忙跑出去了，我想留在这里知会您一声比较好。”青年说。
“真是的，他总是这样！”环视一周果然没发现柯南的小兰发出了不满的抱怨。紧接着，对上一双紫灰色眼眸才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场的少女面露羞涩，“啊……总之，刚才谢谢安室先生。”
“嗯？”安室目光茫然。
“诶……啊！”小兰的脸更红了，“也是……那名警官明明是被人叫走的，为什么我会觉得是安室先生来了他才离开……抱歉啊安室先生……”
“……无需在意。”
安室微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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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你会通过赤井来找我，还特地要我支开朱蒂和卡梅隆。”
关上车门的瞬间，詹姆斯以一句轻松的调侃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关于那个组织，以我的资历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拥有着碧绿色眼睛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询问时沉思良久，回答，“你可以去问詹姆斯。”
——“诶？詹姆斯先生吗？”
——“对，他见证了那个组织在美国的沉寂，而且也是为数不多与那个叫千晟的男人有过直接接触的人。”
“因为，我觉得还是不要有太多人知道会比较好，”柯南对他扬起笑脸，“赤井先生应该有提前跟您说明一些情况了吧。”
“啊……关于‘深海’，”詹姆斯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眉眼微蹙，“我已经有将近三十年没接触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事物了。
“我是1987年加入FBI的，那个时候深海正在为自己的隐匿做最后的准备，所以我和他们的人没有直接接触，”他回忆道，“但是那些被封存资料之中的内容，无一不表明它是一个常人难以想像庞然大物——很遗憾我没有阅读那些绝密资料的权限，所以我会把我知道的、超过解禁年限的情报告诉你。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何时成立，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美国土地上的，但是当有关于它的冰山一角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已经是1970年，那起震惊全美国的‘毒疫苗’事件。而提供那批疫苗的SRB研究所，目前已经确定就是深海的实验室之一。
“东窗事发后，SRB研究所立刻被查封，13名负责人和57名研究人员全部被逮捕。但是在FBI介入调查的第二天，这起重大案件就被转交到了别的部门手中，更为诡异的是，那70名涉案人员一夜之间全部人间蒸发，连带着记录在册的资料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深海内部有人与美国政要勾结。”柯南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没错，”詹姆斯肯定了他的猜想，“但是在那之后，深海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活动过，直到1983年，同样是在整个国家引起震动的刺杀高官事件——虽然这场刺杀并没有成功，但它带来的讨论却持续了很久。”
“为什么？”
“因为有专家通过当时布置在会场附近的警力测算出，如果那个杀手想要逃脱追捕，必须以超过10米每秒的速度持续奔跑一分钟以上，这在当时已经突破了人类能达到的极限。而且因为他的速度太快，连离那位高管最近的保镖都没看清他的脸，媒体抓拍到的照片也只有一道掠过的黑色影子。”
“那FBI是怎么确定这个杀手是深海的人呢？”柯南问。
“因为他的同伴在接应他的时候叫了他的代号，虽然因为口音被在场的人听成了‘苏菲’，但我们最终确认了他的代号是‘Sailfish（旗鱼）’，那是深海里游泳速度最快的鱼类之一，”詹姆斯回答，“这两起事件就是有记录的、已经确定和深海直接关联的事件，而在之后的几年，随着1991年苏联的解体，深海彻底在世界上销声匿迹，而我也被调离了原本的部门。”
“我知道了，”柯南沉思良久，转移了话题，“那关于千晟，詹姆斯先生知道多少？”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在他的配合与协助下FBI成功捣毁了我们现在追查的那个组织的一个小据点，其中的细节恕我无法详细说明，”詹姆斯回忆道，“我们接触不多，但他实在是让我印象深刻……他加入了深海，对吗？”
看着男人眼里淡淡的感慨和忧愁，柯南点了点头。
“他失踪的时候离911发生没过去多久，我们抽调不出太多警力，而且那个时候深海已经销声匿迹10年之久了，以至于FBI甚至没有朝这个方向怀疑，”他感慨道，“好了，我能给你提供的情报也只有这么多了。”
“但是这些都是深海对外所展现出来的吧，FBI在深海内部没有卧底吗？”柯南连忙追问。
“并不是没有卧底，但是我们的人在深海那么多年，到现在也只知道那些高级成员通常以深海生物为代号而那些没有代号的人被统称为‘鱼’，以及他们正在进行与基因工程有关的研究。”
的确，千晟就是基因编辑行业的天才。
结合楪岚那句他进行的是“造福人类的研究”，柯南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好吧，谢谢詹姆斯先生。”
说完，他打开车门下了车。詹姆斯在说完那句“如果有后续的情报我会再与你联络”之后，便踩下油门，向远方奔驰离去。
……
“您并没有对他说全部的实话。”
“毕竟有些内容实在不太适合对孩子说，”詹姆斯对另一头的人笑道，“就比如说那个关于黑人杀手，媒体曾大肆报道他是人猿杂交的产物，让那位当时已经去世了五十多年的苏联科学家重新出了一次名；又比如警方通过化验他留在现场的血液查到了与他DNA完全一致的黑人运动员，而那名运动员——
“早在刺杀案发生的三年前，就已经因为车祸截肢了。”
男人目视前方，语调平淡。
“难道说……”对面的人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白色的汽车汇入车辆组成的河流中，成了毫不起眼的一滴水。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