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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章·战后封赏揭假面 ...

  •   “一役总算过去了,言欢兄,我现在才知道,活着真好啊。”岳長险些断了一条胳膊,现在伤势虽然严重,但好歹没缺胳膊少腿,命也保住了。他躺在伤员的铺了层布的地上,这么感叹着。
      “得了吧你,什么都不会,胆怪大,就知道往前冲。”
      “我阿娘就是这么教我的。”
      柳言欢愣了愣神,“知道了……你阿娘教得好。”
      “那是。哎,言欢兄你听说没?将军这次要赏军功高的,我们第三师大多数是极北这边被硬拉来充军的,战功怎么可能比得上言欢兄?加上你这次大杀四方,就受了点皮肉伤,他不赏你我可真想不出来能赏谁了。”
      “军功,又不是比武功,你省省嘴皮子能再杀十个。”柳言欢撇撇嘴,手指不经意地摸了摸小胡子。
      要真赏他,不就露馅了?
      他精挑细选的小胡子啊……
      “要不……你去替我领了?”
      岳長一骨碌爬起来,“不可以啊言欢兄,若是被发现冒领军功可就是砍头了,我可不干。再说了,万一奖个什么军衔,我一问三不知,怎么能领兵打仗?”
      柳言欢想了想,这孩子好说歹说都不愿去,那这东西一旦砸头上,他可得早做打算。跑……就算了,最终也只是把那顶糊着头发的头盔又扣回了头上。
      “你!去主帐那边领赏去。”
      柳言欢心里一惊,却看见许师长指着那个同他一道从那边来的中原少年,少年耸着肩膀同许师长说了些什么,许师长朝这边瞥了一眼,又说了几句,把那少年赶着去了主帐。
      岳長摇了摇头,“怎么都这样啊?那个人估计跟师长有点什么关系吧?言欢兄你可别伤心,你在我们弟兄心里,是最好的,是吧?”
      岳長说着捅了捅边上另一个伤员,那人痛得“嗷”了一声,“你毛病了,岳?”
      “你就说言欢兄是最好的吧?”
      “那倒是。”
      周围几个人点点头,附和着,“柳之前救过我。”
      “我肩膀这伤,要不是柳,现在就该扎胸口上了。”
      “柳你也别泄气,你什么样大家都看得到。”
      柳言欢笑了笑,“谢谢大伙了,我没泄气,我来这儿本身就不是为了军功,功名什么的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假的,言欢兄?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怎么这么伟大啊?”
      柳言欢抬着头看天上盘旋的鹰隼,自由地飞,无所顾忌,那双眼或许在觊觎着下面将亡的伤员,“跟人学的呗——”

      “你是怎么想到用火油烧的?”
      阿尔赤道:“之前柳在极北的时候,想过用火石烧粮草,但当时下过雪,粮草受潮点不起来,夜里又结了冻,柳就说过,如果有中原的火油就再好不过了。我其实也没想到你们这遭会带来火油。”
      “哦?那你又是从何得知我们有火油的?”禾肖年一挑眉。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就是随口一提,谁能想到你下一秒就接了?”
      禾肖年笑了,“行,多亏当年下了大雪,不然我们家粮草就要被糟蹋干净了。”
      “大帅,三个师的都到齐了。”
      禾肖年轻轻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禾肖年对着三个人打量了一番,眼瞥见阿尔赤皱了皱眉头,看向了左边那个少年,“你是哪个师的?”
      “第三师。”
      阿尔赤接着道:“不用那么紧张。无功不受禄,你们是三个师里被推出来军功最高的,我们此战大捷有你们很大的功劳,这是要赏你们,该高兴才是。”
      禾肖年用中原话重复了一遍,站起了身,走向刚才那个少年。
      少年看见大帅走了过来,心虚地冒了一层细汗,更没想到将军问他的问题竟是简单一个:“师出何人?”
      他支支吾吾道:“许师长。”
      “哦?我竟不知许师长还有如此雅致,还会传授哪家的少爷杀敌技巧?”禾肖年笑道。他把少年上下打量一番,道,“能在这里使上几招么?”
      说着,把剑倒了个个,剑柄递过去。
      少年面色变得苍白起来,伸出手去接。
      禾肖年摇了摇头,叹道:“不是你,你手上连拿剑的老茧都没有,杀敌靠的不是蛮力,也不仅仅是头脑或者一腔热血,没有日复一日的练习,怎么创下的功绩?你看那边两个,虎口上有很明显的常年练习的老茧。许师长该回家颐养天年了,叫他把真的叫过来,就可以回家了。”
      阿尔赤知道禾肖年不想再给这孩子翻译什么,直接用不怎么熟练的中原话道:“留你一条命在军中,以后好好练,别想歪心思。”
      少年抱拳道:“谢……谢谢大帅,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练的。”
      “湘镜,你先去带他们两个拿两个牌子,分两拨人给他们练着。”禾肖年打发完人,顺便坐回了位子。

      “哥,”南藜跟着公公到了南苍的御书房里,南苍几日整顿朝廷,揪出了不少之前的旧党,尽数换成了能为自己所用之人。只是日夜操劳也让南苍自己看起来疲累了不少,眼下挂着两团乌黑。“哥你歇会儿吧,这些事不是一朝半夕就能解决的,调理好身子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阿藜,你不用跟着忙前忙后的,我只是想让天下早日能百姓和乐,四海太平。”南苍笑了笑,“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希望你能生活的世道。”
      “哥,谢谢你。”
      “嗯?怎么没头没尾的道谢?”
      “谢谢你相信禾将军,他其实一直没有放弃大宋,你心里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南苍说,“我太着急了,被蒙蔽了双眼,我应该了解他的,他不是那种会为了任何事情放弃心中任何一件所愿之事的人,如果想要的太多,他只会拼尽全力,全抓在手里。这么想,禾丰也真是的,又被他算计进去了。哼,等我整顿完,他也该回来了,他错过了我这里这么精彩的好戏,他编排他们狗咬狗,结果自己一眼都看不着,眼红去吧。”
      南藜:“……”他哥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噢对了,苏锦应该快到了,前几天我让他帮我整顿刑部,他这么利索,估计该抓的人一个都没跑。”
      “陛下,前线来报,他们这几日巡察疆界已经告一段落,不日就能回来。”
      南苍道:“知道了,这消息传过来也得几天,他们大概十天半月就能回来了,去通知礼部准备一下。”
      “是。”
      “是好消息?”使者前脚刚走,苏锦后脚就慢悠悠撵上来,“我这里也有个好消息。”
      南藜道:“你不会还有个坏消息吧?”
      苏锦笑嘻嘻:“小阿藜和我真是心有灵犀。大舅子想先听哪个?”
      南苍翻了个白眼,“别套近乎,我还没同意呢——”
      “哥?!”
      南苍无奈改口:“先听好消息。”
      “好,”苏锦像个得逞的大尾巴狼,“好消息是你托我的事都顺利完成了,这么说,我可以待在刑部了?”
      “……你把坏消息也一并说了吧。”
      “是我妹妹……她去云游了。”
      “……去……哪儿了?”
      “具体来讲,就是她和杨可卿出发去南陵拜访一位老者,之后可能要绕着陛下整片江山浏览观光一圈再回京。”
      “杨可卿?”他下了聘礼给苏家的……这小姑娘家家的凑什么热闹?半路抢婚?
      “这你就误会了,”南藜抢先道,“杨姐姐跟我说过,她之前以为她喜欢的是苏姐姐,但是,后来她发现苏姐姐喜欢的是哥,但是她对此只是为她感到高兴,回想起来才明白她喜欢的是苏姐姐的为人处世的方式,洒脱自在,是以这次尘埃落定之后,她打算邀请苏姐姐一起云游四方,没想到苏姐姐居然答应了。她们两个也算得上知己了吧?真羡慕——”
      “你哪边的,阿藜?”南苍表示质疑。
      南藜眨了眨小鹿似的眼睛,“当然是哥这边的。”
      “嗯,”苏锦摸了摸自家小阿藜的脑袋,“我妹说等她回京再成亲,跟你成亲之后就得待在深宫高墙里,以后出去一趟都难,所以才要把握机会。”
      “可是,我没有说过她不能出宫啊。”南苍第一次感觉到委屈的滋味。
      这种要成为京城第一望妻石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冷风从帐门帘子的缝里挤进来,一小片风雪随着来人打着旋短暂地造访了主帐,来人身量颀长,弯着腰才能走进来,那双眉目清亮,好似带着辰辉,遮掩着隐约的战场厮杀后的戾气。
      禾肖年抬眸瞥见那抹小胡子和脸颊上几道灰,又垂下眼睛,似无意般放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起来的笔。
      “第三师的?”
      柳言欢是确准那小胡子粘得结实牢靠,才敢走进大帐的,一进来低着头立在禾肖年面前,没想到还会问问题,答得很匆忙:“回将……咳,大帅,是的。”
      禾肖年道:“当士兵就要有个当士兵的样子,把头抬起来。”
      柳言欢头只抬起一点,眼睛倒是全然抬起来不动声色地将禾肖年看了个仔细。
      大冷天又不穿他带的狐裘,死要面子。手现在肯定和冰块似的。
      阿尔赤轻咳一声,道:“禾帅,其实那天就是这位小朋友给我们提供了火油浇哨站的主意,他不让我说,但是没想到军功也这么卓越,所以对不住啦,小朋友。”
      禾肖年的视线投过来,“那更要赏了。”
      柳言欢对阿尔赤瞪眼睛,这小子越活越成精了,说话有几分他之前无耻的样子了。这是拐着弯等他被揭穿呢。
      他正和阿尔赤进行一场眼神的触膝长谈,根本没注意禾肖年先是装模做样地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来了句:“谢澜刚才已经带另外两个师的去领赏了,现在抽不出人手,我带你去吧。”
      帐里一同议事的其他人:“……”
      大帅这是看不上我们,不拿我们当人了?
      直到两人出去,阿尔赤才翘了翘嘴角,老师也有慌不择路的时候啊——还是跟着同一个人的时候。他拍了拍手,“今天就到这里,在完全销毁叛军大营、剿灭叛军之前,练兵还得继续,先散了吧。”
      走在前面,禾肖年在一众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士兵中显得分外色彩,五官像是用浓墨涂抹出来,朱砂丹笔反复描摹,线条棱角分明却又不会看起来太过锐利刻薄,整张脸恰到好处,改掉哪一处都不行。柳言欢目光肆意,甚至想要用手指勾一勾禾肖年束在脑后的长发。
      “结束了就把头盔摘下来吧。”
      柳言欢回过神吃了一惊,被发现了?他愣在那里,没从。
      禾肖年回头大步走过去,拉着人走到没什么人在的军营边上,替他把头盔除了,叹道:“言欢,如果我今日没搞这一出,你还要瞒我到何时?”说着伸手要揪他的假胡子。
      他慌忙拦道:“你揪了,我在这军营就待不下去了。”
      禾肖年愣了愣,放下手。
      “你,何时认出我的?”
      “从你刚踏进我这大帐的时候。你说说,我还能认错?”
      “……自是不能的。”柳言欢想了想,“那之前那只鹰是……”
      “在你手腕上系着的绳就是它的。”
      “噢。”原来是自己被摆了一道。
      他低下头,等着训斥劈头盖脸,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回营帐去吧。”
      “什么?”他抬起脸,吃惊道。
      “我说回你的营帐去。既然来了,就好好打,但也不要拼上性命。我们要一起回去,听懂了吗?”
      “懂。”柳言欢听说自己不用回去了,转身要溜。
      “等一下,”禾肖年叫住他,“忘了一件事——我一向赏罚分明,所以想要我赏你什么啊,小朋友?”
      柳言欢咬着牙看着他那张假正经的脸。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没大没小的,蹬鼻子上脸是吧?
      “小朋友该是我叫你吧?”柳言欢意味不明地笑着,踮起脚在禾肖年唇角吻了一下,“现在我偷袭大帅,还差个惩罚,不如功过相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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