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想让我以身祭六界》拨雪

2、仙君归位

　　等我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个样，小乖变成了九重天的帝君。而我，是九天玄女的后人，整个九重天都在拜请我，恭喜我回归九重天。

　　我直觉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果然，我住在白玉京休养生息不过数月，就传出流言，而主角恰好是我。也不算谣言，这是仙界九重天和白玉京皆知的事，六界守护石即将破裂，需九天玄女后人持补天石以身献祭。

　　翻译一下，让我去死。

　　我当晚就打包行李准备回碧落谷。

　　仙力不够被逮回去了。

　　我躺在白玉京的天牢里，一边叹气，一边想着，想我堂堂碧落泉恶霸，竟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可叹。

　　小乖正襟危坐在我对面，沉默寡言。

　　我看着顶上的白玉，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竟然不是凡人，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把你宰了当花肥。”

　　我坐起来上下打量他，看他双眼已恢复正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脚来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踹了一脚。

　　哈哈哈，踹到了。

　　我边动手边骂：“大名鼎鼎的帝君，装瞎诱拐一个小仙子，害不害臊，要不要脸。我要是活着出去，一定把你的事迹发扬光大。”

　　他没拦我，那些天兵拦我，一柄剑划破我的脖子，我徒手抓过来就给掰了，小乖马上命他们别动。

　　也行，老娘把你们一锅端。

　　直到我被捆神索勒住，小乖才拍拍衣袖坐下来和我说话。

　　“小谷姑娘，你是故意的吧。”

　　是啊，献祭的人不能有损伤，就是玩他的，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什么？故意什么？打你还是打他们？”

　　他突然蹲下凑到我身边，伸手覆上我脖子的血痕，我脖子上的痛感没一会就消失了。

　　我舒服地眯起眼睛，然后反手往他脸上送了一个清脆的大嘴巴子，在他脸上轻柔地摸索。

　　瘦了，脸上肉更少了，气色也不好。
　　活该，报应。

　　我手上刚结痂的疤痕破裂，鲜红的血印在他脸上，一滴一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去，不过片刻，我手腕上也都是猩红的血液。

　　看着对方露出和小乖一样隐忍的神情，我轻声说：“你们仙界的人想和我商量，就拿出该有的态度，先把我身上的破铁给我卸了，再给我换个舒坦的地。”

　　他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说好。

　　我才不管他愧不愧疚，敢绑我，老娘迟早把他的头蹬下来当蹴鞠踢。

　　我又回到了九重天，舒舒服服地瘫在九天玄女的宫殿里，瘫了一个月后，小乖跑来找我，他闷葫芦似的在一旁批阅奏章。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书，时不时玩个不太熟练的仙咒，掀翻他手里的毛笔。

　　我问：“帝君，你怎么还没想好开给我的条件？后土娘娘的补天石拿出来让我瞧瞧，毕竟是要一起死的，总归是要惺惺相惜的。”

　　我这累劈叉的嗓音在大殿里环绕，他也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我。

　　“不急，玄女说想见你。”

　　什么，这些上古神袛不都死光了吗？我又翻了翻自己看的书，我又翻回去看书名。

　　《九重天那些年的诡异野史》映入我眼帘。

　　我嚷嚷：“我不见，我不是她后人，我也不去送死，滚蛋。”过了一秒又觉得不对，他不是小乖。我又说：“别，您坐着，我滚。”

　　他忽视我砸过去的书，认真地说：“玄女此次提前出关，对你有很多帮助，你可能……可能不必那般了。”

　　我突然恼怒起来，其实我本不该恼怒，但我不知为何，火气突然就大了，我恶狠狠地说：“那般是哪般，不就是逼我去死，不就是为了全你、全你们那些所谓的大义，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义！虚伪。”

　　他面无表情地说：“每个人都有使命，你既身为九天玄女后人，也该当起使命，你不要生气，你冷静。”

　　我顿时心里就有一股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郁闷，“使个屁命，我在仙见愁的碧落谷里摸爬滚打活了几百年，你们九重天和白玉京的人都死哪去了！如今不是你们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我去担那些劳什子使命的！”

　　我啐了他一口，大声骂道：“你们算个屁。”

　　于是我潇洒地扬长而去了。

　　我一只脚刚踏出殿门，就被一股劲风强压着动不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声从我头顶上传来：“打哪来的小姑娘，脾气这么不好。”

　　我听见小乖快步走出来的声音，也听见他说：“玄女，此次提前出关可有什么道法上的造诣？”

　　我被小乖拉到他身后，然后我就抬起头瞄了玄女一眼，就看见玄女横了一眼过来，我马上低头，后知后觉才知道，她是给小乖脸色。

　　玄女的声音不只传到我和小乖耳朵里，还传音到九重天之上，白玉京的仙人们也听得一清二楚：“帝君，吾不过是在昆仑山隐世闭关了几万年，玄女一族何时要给六界石以身献祭了？怎么？变天了？”

　　然后我就被拎小鸡脖子似的被玄女拎走了。

　　玄女走之前还留了一句话：“神族虽没落，但神永在。”

　　玄女后面的长篇大论我是没听了，轻而易举离开九重天，我晚上做梦就能笑醒。我乖乖窝在玄女身边思考逃走的对策。

　　玄女像是能听到我心中所言，轻轻撇了我一眼，只一眼，我就要被冻住了。

　　昆仑山位于人仙两界之处，玄女在此处闭关，一有香火，二能镇四方，三就是方便下凡。

　　玄女这几万年靠着香火静养，时不时也下凡圆梦。西王母也一直坐镇昆仑山，几万年也不曾离去。

　　玄女拎着我边走边讲：“我闭关许久，但也不是不清楚外面的情形，这几万年来，上古诸神纷纷陨灭，人界受到神的庇佑，多有人破壁成仙，继而六界石松动，这几百年六界石总有破裂的趋向，这几天已有裂缝出现。”

　　她喘了口气继续讲：“也不一定要玄女后人来献祭补石，上古诸神的后人都可以，不过是我玄女一族香火不旺，又独留一支，所以，那群小人就妄图模仿后土娘娘补天，一群小人作祟，我呸。”

　　我闷在九重天和白玉京的书堆里看了几个月都不太明白的事今天总算是被玄女点透了。九重天和白玉京那群小人，见不得普通人飞升来分资源，见神族没落，便想重修秩序，重修六界秩序。

　　而这一切，就从六界石开始。
　　就从献祭我开始。

　　我摇摇头想了想，问：“玄女娘娘，您能放下我吗？”

　　她可能被我呛到了，她冲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