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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必须要报仇 ...

  •   王氏掏出帕子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与泪水,忍不住亲吻他脸颊,“乖儿,娘带你们走可好?”

      谢常泊看向王氏,这下瞧见她额头之处有些红肿,忍不住伸手轻抚。

      王氏轻握他手,瞧见他眼中心疼之意浓烈,鼻头一酸,“咱们趁着这次机缘搬出去,也好死在这府中。”

      用晚膳时,谢常淮赶来,他轻声对王氏道:“娘,东西皆已收拾妥当。”

      “那就好。”

      谢常淮给他加了一块肉,“多吃点,小九儿这次可吃了大苦头。”

      谢常泊伸手在他脸上摸摸,瞧,这可怜孩子,脸肿得同眼睛挤在了一处,看着惨烈异常,谢四老爷是真下狠手。

      谢常淮缩着脖子叮嘱,“你可轻着些。”

      入夜,三人早早睡下。

      谢常泊趴在床上,脑袋一阵阵抽疼,想起白日遭遇没有丝毫睡意。

      这位谢四老爷心够狠,人前人后不同面貌,他人面前和软,妻子面前狠辣,儿子面前冷漠,这短短一日就见他几副面孔,真叫人叹为观止。

      王氏再勇悍,到底是女人家,气力上便比不过,真要对打起来还是会吃亏。

      后半夜。

      院中一大树上落下一只夜枭,那夜枭发出凄厉叫声,猛然扇动翅膀带起地上灰尘,却仍跌于地面。

      它久久未动弹,好一阵儿过去,地上传来窸窣响声,几次艰难挣扎扑腾,它终于能飞起,但也只能于距离地面一寸之地扑腾。

      院中不时有鸟叫,一声长一声短,这动静似将它们吵醒,不时有鸟儿探头来看。

      夜枭怎么也不放弃,猛地一声长吟,挥动双翅。

      失败一次,它便再次鼓翼,一次又一次,决不放弃。

      终于,它飞起!

      院中盘旋,渐渐飞高飞远。

      月光之下,庭院被一层幽绿色笼罩,风从两颊呼啸而过,夜枭时而扇动两翼,时而展翅盘旋。

      它巡视着这片领地,一切尽在眼中。

      硕鼠此刻露出头,只见它猛地俯冲而下,那硕鼠立刻逃窜地洞之中再不敢现出行迹。

      “咕唔咕——咕唔咕咕——”院中传来欢快地叫声,时常时短,声响随风传至极远之地。

      不消一会儿,忽见墙头站满仓鸮林鸮,那欢鸣的夜枭突然噤声,飞向树丛间,炯炯双眸警惕地盯着那支倏然集结的队伍。

      对方或长或短鸣叫不断,两相对峙,发觉它们并无攻击意图,夜枭盘旋而下又飞扬而上,从窗扇缝中飞进。

      屋内有两道呼吸声,这声响中不时滚出一声呼噜,那呼噜隔半晌便出现一次,很有些规律。

      立于桌面的夜枭猛地朝床上那大脑门啄去,只听“哎呦”一声痛呼,随着三两下亲密接触,床上男人彻底清醒醒来,手臂扇动几下,吱哇乱嚷,直将床上女人惊醒。

      尖叫声,痛呼声,幛幔撕裂之声,桌椅倒地之声,奔跑声,不绝于耳,屋外守夜之人被惊醒,猛地推开门,这时眼前飞过一群黑影,那丫鬟吓得大叫。

      夜枭不知这群林鸮为何跟随自己,此番经历叫它勇气顿生,扇动两翼,高高飞上高空,继而俯冲而下滑翔另一庭院之中。

      很快,这院主人也发出惨烈叫声,小半个府邸被惊动,仆人不惜举起火把抓夜枭,然最终还是狼狈收场,一个个捂着脑门哀嚎不已。

      天麻麻亮,各院仆人婆子皆醒,下人来往间消息不胫而走。

      阖府皆知,三老爷四老爷昨夜遇袭,被一群夜枭给啄得满头包,三老爷脖间还有一道抓痕,那伤处正在动脉处,若力道再大一分后果不堪设想。

      三老爷缩背,惨兮兮坐于下首,一张脸青红点缀不堪入目。

      对面四老爷面色铁青,伤处也不少,他手臂搭于扶手上,身子微微佝偻。

      众人只见着他面上之伤,却不知那处也被啄到,若非及时挡住,只怕还得挨几下。

      二人坐在二老爷屋里,二老爷瞧见两人晦气模样,心头郁怒,对着三老爷便是一顿训斥。

      “那群夜枭分明冲你而来,常言道万物有灵,若非你之前伤那夜枭性命,也不会有此厄运,连带四弟也遭此恶事。”

      三老爷气道,“杀便杀了,那群小畜生还能成精不成,我便等它们再来,到时一并杀个干净。”他面上露出一丝狞厉。

      二老爷斜睨他,冷笑,“昨夜也没见你没消停,可有收获?”

      “今夜我命弓箭手准备,还怕它们逃脱不成。”三老爷咬牙切齿。

      二老爷起身,“你就此收手罢,早朝后我去找几位族叔写几张符,你二人到时贴身携带,好避避邪。”

      四老爷起身拱手,“那便多谢二哥了。”

      三老爷也起身,草草一礼,同老四一起告辞。

      回去路上,二人沉默。

      四老爷神游天外,脑中滑过一丝念头,忽见院中一少年身影,想也不想将人喊住。

      谢常淮扭头,动动唇,没说话。

      那张被自己打肿的面颊映入眼帘,谢四老爷怒火一时憋在腔子中发也发不出。

      见大儿目光从他面上滑过,他顿时想起自己此番狼狈模样,不免生出一丝窘迫,挥挥手,“罢,你去罢!”

      谢常淮扭头就走,四老爷见其竟是连礼节也没了,心头怒火又生,一甩袖子大步朝自己院中走去,匆匆换上朝服应卯。

      王氏得知三老爷四老爷被鹰啄伤不由冷笑连连,用完早膳,带着两小儿去城外田庄中。

      六老太爷府上。

      门口两小童嘀咕不已,昨日自家老爷闭关修习,除却中途出来一次便再无动静,竟是连饭菜都未动,实在有些奇怪。

      两人不敢打搅,一日尽,待到再送晚膳时大着胆子敲门喊人,里面却迟迟无人回应,他们觉得诧异,忍不住扬声提醒,“老爷,该吃饭食嘞。”

      有心推门而入,但想到往日老爷严肃寡言,一时不敢进去搅扰。

      直到亥时,二人依旧未见屋内烛火点亮,这才察觉不对劲。

      推门举高烛火一瞧,屋中根本无人。

      “东边窗户开着,老爷会不会有事自窗户处离去了?”

      一小童斥道,“胡言,老爷端肃自持,怎生做这般事?”

      那小童也觉有理,“我们赶紧告诉主母罢。”

      主母正梳妆准备睡下,听到禀报不由皱眉,“怎的不早些禀报。”

      她带着一群人迤逦而至,见屋中果然无人,便吩咐一众仆人在院中寻找。

      很快家中儿郎们也被惊动,找寻不见,大家齐聚一堂再次询问两小童。

      两小童将白日之事详细道来。

      与平常无二,并无不妥。

      屋中一应物什整洁利落,未有翻找痕迹,他们虽不知自己父亲缘何要一盆水,只见那盆中之水依然清澈,也未多想。

      其中一中年男人道:“也许父亲大人趁大家未留意出府去了,明日去几位堂叔那边找寻一番。”

      众人点头,几个兄弟带内眷走后,主母依旧满面愁容,他大儿道:“母亲放心,明日我亲去寻父亲。”

      “你父亲寡言少语,自于朝中退下后,便立志修习道术,他痴迷于此,除却你三叔唤他,极少出去,我这一颗心跳个不停,总觉地似有……”

      “母亲,多想无益,且安心便是,我送您回屋。”

      主母颔首。

      次日一大早,谢家六房派人匆匆而至。

      听闻六叔不见人影,谢二老爷诧异,“六叔极少出门,莫不是有要紧事未告知家中人。”

      仆人赶紧将昨日之事道来,谢二老爷安慰道:“我这边派人去族长院中询问。”

      身边人很快跑来回话,说六老太爷根本未至。

      那仆人发愁不已,面上失望,“多谢二老爷告知,我等这便去其余老爷府上问问。”

      “也好,若是找见人,记得来府上说一声。”

      “是,小人告退。”

      如此两日过去,依旧未找到人,第三日,五老太爷不知何故面色大变,鞋都未穿好便急匆匆来找谢族长。

      谢二老爷正与族长汇报朝堂之事,便见五叔推门而入,额头满是汗水。

      “发生何事,这般慌忙。”谢族长问道。

      “三哥,大事不妙矣!这是我给六弟所卜卦象。”

      谢族长看到他所卜卦象面色一变,“老六……”

      “五叔,这是……”

      谢族长面色阴沉,“别多问。”

      两人立即赶往老六府上。

      细问当日经过,谢族长环视屋内,对其余人道:“尔等先退下。”

      老夫人有心要问为何,到底不敢触族长眉头,便带人退去。

      谢族长在屋内翻找一圈,终于在墙壁上看到那处隐藏画后的手印。

      密室开启,他未有立即进入,而是往里面扔去几本书,待里面箭矢等暗器全部耗尽,举一烛台缓步而下。

      才一进来便闻见一股刺鼻味道,躲开几支长箭,这时看到台阶之下有一人伏卧于地。

      他心头狂跳数下,举高灯盏走进两步,果见那熟悉身影。

      箭矢自前胸射穿,老六腿部被顶上一石块压中,谢族长心惊不已,这暗室乃老六自己修建,缘何竟不知躲开这些暗器?!

      他环视这间暗室,挨着墙边处摆放着不少坛坛罐罐。

      掀开其中一个坛子,酒味儿与腐朽味儿直冲鼻子而来,他强压住胃部不适,探头看了眼。

      待看到有人手耳鼻等物,移开视线退后一步,绕开尸体离开暗室。

      他将老六大儿叫进屋里,指指暗室。

      大老爷看到那处暗室有些诧异,“这,这……”

      “你父已去。”

      六房大老爷发蒙,“已去,去何处?”

      待看到谢族长面色阴沉凝重,他心头狂跳,“父亲他……”

      他赶忙举起蜡烛一头扎进去。

      不消一会儿,里面传来惨痛哭嚎声,声声哀痛。

      哭了一会儿,六房的大老爷出来,眼眶发红,以袖擦拭眼角。

      谢族长道:“那暗室中其余之物,你可有看到?”

      大老爷摇头,“侄儿心痛,只余光扫见一些坛坛罐罐。”

      “你进去瞧罢。”

      等再次出来,大老爷腿软脚软,整个人面如菜色,终是忍不住冲出门去一阵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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