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想静静》慕孟远羲

68、暗中回京

　　苏子贤来朔漠城已经四年了。

　　四年的磨砺中，苏子贤渐渐收拢了军心。如今大将军崔荣去镇守函岭关，军中众将士大都听令于苏子贤。

　　回京一事，苏子贤十分谨慎，他先向几个信得过的将领详细交代了军中的事务，待一切处理妥当后，苏子贤乔装踏上了回京之路。

　　为了不惊动各方势力，苏子贤没带一兵一卒，孤身一人行了许久的路，直到遇上了一队前往京城的商队，这才跟着商队一道走。

　　“这什么鬼天气？”商队的老板从车上下来，裹了裹厚重的棉衣，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询问其他的人，“这雪下得这么大，天又眼瞧着就要黑了，我们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七八里的路程，天黑之前肯定是赶不到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地儿凑合一晚上？”

　　“行！”“走了这么久路，大家伙儿也都累了，休息休息也好！”……

　　商队就这么停了下来，因为晚上要过夜，人们都纷纷动手搭帐篷，生火堆。

　　“何二，听说你马上就要娶媳妇？”一个小伙子边用绳子固定帐篷的支架，边八卦地问旁边的青年。

　　“那是啊！”青年笑呵呵点头，“俺家里人都把所有事安排好了，就等俺回去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

　　“哈哈……谢啦，兄弟！”过不久就要做新郎的青年脸上挂满了笑。

　　小伙子给绳子牢牢打了个结，“对了，你这次回去是不是就不再跟商队了？”

　　“应该是吧。”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青年眉头皱的老高，“俺家里商量着和新娘子成完婚后就迁到老家去，到时在老家小地方找些活养家糊口。”

　　“怎么，你们家也有从京城搬走了？”小伙子纳起了闷，“这些天遇到好些人，真不明白他们在京城中住的好好的，怎么现在都打算回穷乡旮旯里去？”

　　“你不是京城的，可能还不知道。”青年往四周瞧了瞧，却突然被吓了一大跳，“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小生姓苏，前几日遇到商队，承蒙商队老板不弃，这才得以和诸位同行。”苏子贤文质彬彬地回话。

　　“哦，俺知道你。”青年摸摸后脑勺，“俺记得你搭商队的车好像是……要去京城去参加科举考试？”

　　“没错。”苏子贤抬头往南望去，视野所及是层层叠叠的山峦。虽然已经立春了，但北域还是裹着厚厚的银装，冷风不时刮过，吹起枯草飞沙。

　　头上的纶巾在风中很是凌乱，苏子贤却丝毫不在意，他目光坚定而执着，“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我这次进京就是为了通过科举考试来检验这数十年的寒窗苦读！”

　　“那个……”青年看着苏子贤这充满理想抱负的书生形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青年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一点实情，“俺觉得你要不还是先别去京城参加什么科举考了……”

　　“为什么不能去？”苏子贤不等青年说完就皱起眉毛。

　　“这位兄台，你别紧张啊，先听他把话说完呐。”先前的小伙子从苏子贤的反应上明显感觉到苏子贤的紧张，于是好心安慰，“我这位朋友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对于京城的事他熟得很，他让你别去京城考试肯定有他的道理。”

　　“那好，我听你说。”苏子贤把头上纶巾理正，作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青年并没有立刻说话，他示意同伴和苏子贤靠近些，然后看了下附近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个，这才小声开口，“你们是不知道，现在京城呐可不太平！”

　　苏子贤装出孤陋寡闻的样子，语气十分震惊，“怎么个不太平法？”

　　“施篱的事你们知道么？”青年神秘兮兮地问。

　　这回小伙子接了话，“咋能不知道？好些人说施篱被人毒瞎了眼睛，现在惨得很。”

　　“小生大小就在北域的小县里，近来又一直在书房里读书，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你们能不能详细说一下？”

　　“当然能，施篱以前是瑄王，六年前皇帝老没了，新继位的年纪又太小，瑄王逮着机会，率了十来万大军冲进了京城，当初京城里的人都以为这位瑄王要当皇帝！没想到他倒是只当了摄政王。”青年这些话语中隐约含着对施篱的敬意。这种敬意是平凡人对极其强的人的特殊感情。

　　然而越往后说青年对施篱的态度发生了重大变化，“当了摄政王后，那施篱就渐渐暴露本性了，那贪婪的嘴脸简直让人恶心，前两年施篱去江州赈灾的消息闹得到处都是，当时施篱亲自去江州，大家伙儿都以为他爱护老百姓，结果呢！”

　　青年越说越气，“施篱真不是个东西！江州闹饥荒死了那么多人，赈灾的钱和粮食可是救命的啊，被施篱全给贪了不说，施篱还把赵理姜那个挨千刀的大贪官带进了京城！江州太守欧阳明是个大好人，人家本来在朝廷做官做的好好的，却被施篱贬出了京城！”

　　“你说的这些跟小生去京城考试有什么关系？”苏子贤听了许久，摸着下巴发问。

　　“关系可大了！”看苏子贤还是没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青年也不卖关子了，直接点破，“施篱再怎么也是摄政王，手里握着三十万大军，这样厉害的人落到今天这凄凉的地步因为什么？帝位之争啊！现在京城里想当皇帝的人多着呢，他们那些人有滔天的权势，打个喷嚏天下都能震三震！住在京城的普通百姓天天担惊受怕的，都在打算到别处避一避。形势都这样了，你考试的事还是先缓一缓，等京城安稳些你再去也不迟。”

　　“这……”苏子贤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这场考试我准备了许久……要是这次错过了的话，要等到三年后才行。”

　　看出苏子贤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京城，青年叹了口气，也没再阻拦，只是好意交代了一番注意安全的之类的话。

　　歇息了一宿后，商队一行人继续往南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