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时间》枫江夜雨

41、回去

　　大人们对这件事冷淡到王蒙嘉不敢想象，她看着继续谈事情的大人默默地回了房间。
　　晚上褚有良拉着大家去做弥撒，王蒙嘉实在不感兴趣偷偷的去了教堂后面。
　　教堂的后面是一大片空地，堆放着杂物。
　　此时的教堂后面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看起来年级也不大的男生坐在杂物堆上玩手机。
　　“嗨！”王蒙嘉与她打招呼。
　　“嗨。”男生也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王蒙嘉看着男生问:“你不进去做弥撒吗？”
　　“我不信教。”男生说，“我是陪我朋友来的。”
　　“这里还有人不信教？”王蒙嘉看着男生，她刚才从里面看到了一个满身纹身的人都坐在里面唱歌。
　　“我不是这里的人。”男生说，“我是个中国人，被我们国家派来这里做老师。”
　　“你是中国人！”王蒙嘉立刻用中文说道，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眼前的男生。
　　男生看着她，发出尖锐爆鸣:“你也是中国人！”
　　“你多大了？”男生用他那一股新疆口音的中文问。
　　“十一。”
　　“你来这干嘛！”男生说，“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知道。”王蒙嘉说，“我是跟我爸妈还有爷爷一块来的，这是我爷爷的老家。”
　　“老家？”男生使劲打量王蒙嘉。
　　其实王蒙嘉身上还是可以看出一些拉丁裔的长相的，就比如她的眼睛是黄色的，肤色和这边也有点像。
　　“你是一转子，还是二转子？”
　　“啥？”
　　“你不是混血吗？”
　　“我奶奶和妈妈都是中国人！”
　　“三转子。”
　　“该我问了。”王蒙嘉说，“你叫啥，干啥的，多大了？”
　　“我叫伊利亚·弗拉基米罗维奇·库兹涅佐夫，十八岁，我是在大学里做老师的。”
　　“你就说传说中的中国俄罗斯族人！”王蒙嘉看着伊利亚，她只在电视上见过俄罗斯族人。
　　“我不是俄罗斯族，是维吾尔族，我爸妈在我小的时候离开了，我是我外奶奶养大的，她是维吾尔族。”伊利亚说道。
　　“没事，我也没有见过维吾尔族的，今天也算是开眼了！”王蒙嘉说道。
　　“你呢？”
　　“我家褚莫染，汉族，河北人，在波士顿读书。”王蒙嘉说，“你来过河北吗？”
　　“去过，我在北京读的书。”伊利亚说道，“北外汉语言，辅修西班牙语。”
　　“不累吗？”王蒙嘉问。
　　“不累。”伊利亚说，“只是没时间玩，也没时间睡觉而已。”
　　“还不累。”王蒙嘉说，“我将来要去普林斯顿大学学社会学。”
　　“学那玩意你将来能挣钱吗？”伊利亚问道。
　　“为什么要挣钱？”王蒙嘉问。
　　伊利亚看着王蒙嘉，想到她初中就过来留学，估计家里条件也是相当顶配，八成人家爸妈已经把他这辈子的活都干完了，说:“你是富二代。”
　　“我不是。”王蒙嘉摇头说，“我太奶奶是。”
　　“我去，豪门呀！你家够牛逼的呀！”
　　“不许说脏话。”
　　“我又不信教！”
　　“那也不行！”
　　伊利亚躺在杂物堆上，接受着巨大的落差感。
　　“你呢，能做公派教师也很厉害吧！”王蒙嘉问道。
　　“放……”伊利亚刚想说“屁”就被王蒙嘉的白眼顶了回去，
　　“胡说，厉害的都去美国英国了，我就是那种捡漏的，大学毕业十七岁靠着少数民族政策考了个编制，想着自己会西班牙语本来想申请西班牙轻松点，但是没通过申请，我接受了调剂就这边‘无底深渊’，我现在还有一年任期，俄罗斯在找汉语老师我打算努力努力去俄罗斯，怎么说也比这种地方安全。”
　　“你懂俄语吗？”王蒙嘉问。
　　“当然，我小时候读的学校就是俄罗斯族学校怎么可能不懂。”伊利亚说。
　　“那还行！”王蒙嘉说，“不过你最好还是看好公派的地方，别搞得还是去偏远地区。”
　　“没事，我都想好了申请萨拉托夫市的高中老师，任期两年，非常完美。”
　　“可以呀。”王蒙嘉掏出手机问，“你有微信吗？”
　　“有。”伊利亚调出二维码让王蒙嘉扫。
　　两个人很愉快的成了朋友。
　　“我等你好消息！”王蒙嘉说。
　　“OK。”
　　他们聊天差不多了，教堂里的弥撒也结束了，他俩挥手告别。回到爸妈身边的王蒙嘉听着姐姐的吐槽。
　　晚上王蒙嘉拆开了她的圣诞节礼物，一个新款手机，一个专业望远镜，一个超级超级专业的摄像机还有普林斯顿大学校长给她录的学校视频。
　　王蒙嘉对着礼物并不算喜欢但也配合着父母拍照片视频。
　　隔天与要回学校上学的王蒙初分别，爸妈回北京过剩下的假期。
　　爸妈一回北京就投入了工作，她告诉爸妈想回老家一趟，也不等爸妈同意自作主张的买了车票。
　　回到那个小县城，依旧还是她离开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她游走在街道上，感受熟悉的氛围。
　　不知不觉去到了学校门口，学校的小门从来不关，王蒙嘉偷偷的跑了进去，此时正直第三节课，她走进教学楼，接着窗户看到卢老师正在上课。
　　“谁站着窗户那里，进来！”卢老师吼道。
　　王蒙嘉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卢老师好。”
　　班里所有人眼睛都睁大了。
　　王蒙嘉笑着说:“我们学校圣诞节放十二天，我就回来看看。”
　　班里同学一阵羡慕的惊呼，王蒙嘉说:“这十二天是寒假。”
　　即使她这么说班里的惊呼声还是没有停下。没办法她被卢老师带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高老师问她:“你在美国成绩怎么样？”
　　“不错，所以科目都是A+。”王蒙嘉说，“我们学校学科目的没有什么难度。”
　　“那美国学校是什么样的？”高老师问道。
　　“全世界的学校都一样，和咱们学校没什么差别。”王蒙嘉说道。
　　高老师又问了几个问题，王蒙嘉都耐心作答。
　　第三节课下课，王蒙嘉去了大队部，此时已经咸鱼翻身的杨十一看到她后，震惊的问:“你要回来了？”
　　“我只是来看看。”
　　杨十一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