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时间》枫江夜雨

40、枪战

　　王蒙嘉坐在朱丽身边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朱丽也对着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王蒙嘉问道。
　　“前面有个空地，没人。”朱丽起身换衣服。
　　然后带着她去了一个没人的树林里，那里离朱丽家并不远。但走进去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远离城市的喧嚣，让人心平气静。
　　“这里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杨树林。”王蒙嘉抚摸着一科非常大的杨树。
　　朱丽走过去问:“你怎么确定这是杨树？”
　　“我来这里之前一直在中国的农村什么树没见过。”王蒙嘉说。
　　“农村长什么样？”漫不经心的问道。
　　“就是普通农村，大家都有一些地种粮食，人们吃的粮食都是自己种的，还有人养鸡喂牛，也有人出去打工，其他的就和普通社区没什么区别。”王蒙嘉说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朱丽问道。
　　“有一个。”王蒙嘉蹲在那棵大杨树下面看蚂蚁，装作轻松，“她是个女生在中国，我们出生在同一个产房在一起长大。”
　　“她叫什么？”
　　“祁米淘。”王蒙嘉这是第一次和别人说祁米淘，在这之前，因为有父母那句离祁米淘远点的命令，所以从未和旁人提起过。
　　“祁米淘，她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优秀，漂亮，可爱，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夜晚都是明亮的，冬夜都是温暖的。”
　　朱丽看着忍不住嘴角上扬的王蒙嘉，轻声说:“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王蒙嘉都没有听清。
　　那个周末她们在树林里探险，游荡。
　　转眼间到了周一，王蒙嘉陷入了另外一种死循环，上课，练拳，学习国内课程，睡觉。
　　唯一让她感到快活的就是周日，她每个周日都会和朱丽在波士顿闲逛，去大学了，去教堂，去公园，她们用了半年的时间游历了整波士顿。
　　转眼间就到了寒假，寒假很短从前两天圣诞节到元旦。圣诞节前一天他们坐飞机去了圣佩德罗苏拉，与爸妈汇合在这里过圣诞节。
　　这是王蒙嘉第一次参与，之前都是爸妈自己去或者带上王蒙初，因为她圣诞节要上课没时间，她也拒绝请假。
　　圣佩德罗苏拉世界上最危险的城市之一，但是王蒙嘉感觉这里和其他地方也什么不同，普通的城市，普通老百姓，过着普通的日子，虽然偶尔有一两个浑身纹满纹身的人但也不妨碍她感觉这里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圣诞节那天，圣佩德罗苏拉的气温凉爽，不冷也不热。王蒙嘉独自跑出来在街上游荡。
　　她不喜欢和家人一直在一起，她不喜欢人太多的房子里，爸妈都认为她太很独，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有一个朋友或者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向前走，那样脑子里就可以想一些别的事儿。
　　她走了很远感到疲惫后就随便找了一个商店买了一瓶冰镇的饮料，坐在街头把饮料灌进肚子里。然后起身继续走。
　　她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到了一堆破旧的房子前面，在往前走，房子上就布满了单孔，但是里面的街道明显比她走过的街道好很多，和她家门口的街道差不多。
　　她还在观察道路时，突然有一大堆人在往里往她这里跑，周围的商铺也是瞬间落下了卷帘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站在哪里。
　　“过来，快过来。”
　　街道边一个卖杂货的拉丁裔大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抓进去然后拉下卷帘门。然后一阵“鞭炮声”响起。
　　“怎么了？”王蒙嘉还在状况外。
　　“枪战了！”大娘说，“你不知道吗？”
　　王蒙嘉摇头。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大娘看着王蒙嘉的衣着打扮问道。
　　王蒙嘉点头，然后又摇头，“我爷爷是这里的人，我们来这里过圣诞节，我是中国人。”
　　“难怪这么愣！”大娘看着王蒙嘉说，“你和那个叫伊利亚的在是不是亲戚？”
　　“什么伊利亚？”
　　“不认识？”
　　王蒙嘉点头，大娘也没有追问。
　　“鞭炮声”响了整一个半小时，等脚步声离开，警笛声响起，大娘才把卷帘门拉上去。
　　王蒙嘉走出去，街道里横尸遍野，有的人甚至脑浆都被打出来了，子弹壳满地，空气里都是血腥味，她只是出来半分钟，就吐的昏天黑地。但是其他的老百姓却如同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打扫着自家门口，跟随警察过来的，殡仪馆的丧葬人员一个个的将那些尸体扔进车里，就像是屠宰场对待死猪一般，丝毫没有对逝者的尊重，一旁的警察没有要管的意思，坐在翘着二郎腿抽烟，还拿杂货店里的饮料不付钱，他们的行为不像是正义的警察，仿佛是抗日时期的二鬼子。
　　等殡仪馆的人将尸体装车离开，警察也就走了，根本不想调查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不去安抚百姓，王蒙嘉感觉他们估计连死了多少人都不清楚。
　　警察走了老百姓也收拾干净了家门口继续过日子，王蒙嘉看着刚刚收留自己还被抢了一箱饮料的大娘，实在不忍心，自己从钱包里拿了一百美元贴补给大娘。
　　然后她原路返回，走出那堆破房子，她回到了热闹的商业街。她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回到家里，爸妈在客厅和褚海峰聊天。
　　王蒙嘉走过去说:“刚才发生了枪战你们知道吗？”
　　“那里？”爸妈瞬间警觉。
　　“沿着门口往北走，走到最北边一大堆破房子了里。”王蒙嘉说。
　　爸妈都松了一口气，爸爸说:“我还以为咱家门口呢，你吓我一跳。”
　　“贫民窟天天发生枪战，别那么大惊小怪。”褚海峰说道。
　　“死了好多人，警察也不敢。”王蒙嘉说。
　　褚海峰笑了一下说:“贫民窟里的大帮派枪战，警察有几个胆子也不敢管呀！”
　　“他们很可怜。”
　　“他们习惯了。”爸爸说，“这都多少年了，他们早就具有免疫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