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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社畜 ...

  •   在脑机设定的闹钟准点响起时,泠岱秋在床上已经睁着眼躺了好一会儿,体型“硕大”的缅因猫就蹲坐在被子上。
      灰白错杂的皮毛上携有温暖的体温,泠岱秋将昨晚后半场梦到的内容和自己的猫联系在一起,他挠着猫下巴,手累了就将软骨生物般的小可爱推下床去。

      他任由响个不停的闹钟在自己的脑中散布音波,随后幡然醒悟自己的工作日到了。
      他不仅是“雾霭”的医生,他同样也是政府研究院生物部门的外聘监护师。
      取得一个合法的职业身份在生活中更为便捷,但对他来说也更为忙碌。

      有时候组织成员执行任务会导致濒死,被带回急症室时奄奄一息,其他的业余医生不一定有能力把人治活,泠岱秋就必须想个请假理由回到组织进行抢救手术。
      挽救生命的过程大部分是在和时间赛跑。

      潜意识中这项工作确实不错,他要做的只是简单查看细胞标本,提取那些研究人员所需要的物质,再用药物警告那些不听话的“试验品”。
      可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名货真价实的社畜,还是给德恩政府打工的社畜。

      乘坐悬浮列车期间,泠岱秋正靠着软座休息,清晨班车一般会人满为患,能预定到座位的都算幸运。
      列车上似乎没人愿意开口说话,但那些悄声细语串成一段调子,就像嗡嗡的神经性耳鸣,反而更为清晰刺耳。

      “不好意思。”
      青年无意抬头,说话者和她的声音一样弱弱柔柔,但很悦耳动听。
      “我能和你交换一下座位吗?我有点不舒服,要是能坐在窗户边就好了。”

      泠岱秋瞥向女孩来的方向,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女孩是在前一站上来的,到现在不超过三分钟。
      他佯装思虑,最终同意。
      “谢谢。”估计是因为打扰到别人休息,她格外腼腆,动作也唯唯诺诺。

      距离目标站点还有二十分钟,但到达下一站只需要五分钟。
      泠岱秋调整座位时打量周围,后座是黑皮夹克的彪形大汉,他只组装了一边的手臂义肢,坚不可摧。
      另一只手臂夸张地暴露在外,肌肉暴起就像建筑用的纵筋,青筋随其呼吸起伏似沉睡盘龙。

      左侧是长卷发、擦着口红的男人——对方的喉结没有被遮掩。那白边宽袖设计不错,泠岱秋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件。
      女孩和泠岱秋隔了过道,此时似乎正望向窗外调解不适感。
      青年顺势望去,深蓝大厦顶端醒目的虚拟明星广告牌提醒他下一站将到达商业区。

      宝新区以区政府为中心,医疗建筑、大中型企业顺次外排环圈。
      尽管中心区是宝新区政府的大本营,但仍然龙蛇混杂,隔三差五总要有点小爆炸小恐慌发生——这里从不缺挑衅权威的地头蛇。

      商业区的人潮达到一个巅峰值,在列车行驶过程中无意一瞄就会看见乌压压的一群人,更不用说这趟列车在商业站停止驶动时换乘的旅客人数。
      高峰期的列车经常会发生各式各样的情况,盗窃受伤都只是小问题。真要列举什么例子……泠岱秋愿意把自己当作一个典例。

      再过三分钟,等列车放缓速度,那个长卷发的男人会用藏在袖中的微型枪指着泠岱秋的腰方肌——那里可没有骨头保护。
      等待列车停稳,车门打开后,涌动似蚁的乘客会拼命扒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从而快速进入车内防止列车关门前被遗留在站台。
      而车内即将下车的乘客,也会逆推着冲撞阻力从而快速脱身下车。
      那个彪形大汉会趁着泠岱秋被枪支威胁,从而用满是肌肉的手臂夹住青年的头——在外人眼里他们只是急着下车罢了。

      这样一世英名的医生就会被悄无声息地除掉了——开什么玩笑。
      就算是雾霭组织的成员都不能确定“医生”本人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在他们的印象中,如果医生觉得自己的脸会招来祸患,他会通过整容的方式换一张脸。
      甚至有人谣传其实“医生”本来就是个女人,只是刻意用变声器伪装自己以此达到误导别人的目的。
      综上,“医生”在外性别不明、身份不明、职业不明,大街上随便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可能会是“医生”。

      泠岱秋思索今天的穿着,很普通寻常的毛衣黑裤,从“星”那儿得来的古板眼镜让他把脸框了个大半,这只是个框架,青年的裸眼视力很好。
      那撮小粉毛染得极为委婉,对比大众偏爱的彩色头发要平凡许多。
      所以为什么自己会被盯上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未等他继续想下去,如他所料,长卷发面相阴柔的男人行动了,泠岱秋无意瞧见他的妆容,深觉还是自己的化妆技巧高超。

      侧腰被圆孔凸状物抵住,泠岱秋保持着镇定,电子眼锁定了列车附近的各街道,他准备计算出一条合适且不拥堵的道路来,如果上班迟到他一直辛勤努力的全勤奖金就会打水漂。
      阴柔的男子乍一看和女人无异,女性会让寻常受害者放松警惕,他虚扣板机威胁道:“你最好别出声,这可是把真家伙。”

      青年的顺从让事情变得容易许多。
      至少那个彪形大汉就无用武之地了。
      顶在腰间的枪顺着脊梁骨向上直怼头颅,只要枪声响起,青年的脑袋就会空出一片残缺的半圆。
      泠岱秋并不害怕,多得是需要“医生”这样人才的组织,如果这两个人的目的是他的命,现在就可以直接爆了他的头,保证一点儿生存的可能都没有。
      但这样就是得不偿失。

      长卷发在泠岱秋的身上胡乱摸了几下算是搜身,他们要确认对方身上没有携带能够反击的物品。
      这一切在一处安静的巷角进行,尽管他们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传闻中神乎其神的医生,在搜出一堆针管的时候,他们的脸不一而同地僵住了。

      简单地出行有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吗?这是要用来自保还是进攻?
      他们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青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泠岱秋手臂弯曲向上以示投降,“好了,我现在可是手无寸铁了。”
      按照流程,他们现在应该谈判,但那把枪抵在泠岱秋的头上没有放下的意思。

      泠岱秋噤声想着这两位好像不是很友善的样子,以这个形式,他们是有求于他所以才会通过威胁逼迫的方式让他屈从。
      或许是他们的同伴受伤了,或许是他们想逼医生跳槽。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彪形大汉拉起腰下的衣物,露出一排子弹,他换手互抛着两把枪,面相狠戾不好惹。
      青年笑而不语。

      “我们知道你的底细。”长卷毛手上的动作轻了些,这是要用柔攻策略了。
      有松有紧才能让这场谈判结束得贴合人意。
      他的话有深究意义,知道医生底细的人就那么几个,这是明摆着告诉青年他被背叛了。
      挑拨离间居心叵测呀,泠岱秋心中唏嘘着。

      雾霭的老成员福利还是不错的,但是如果对方给的再多点他说不定会很心动——开玩笑的,泠岱秋最不喜背叛。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长卷发压低嗓音,“效忠我们或是死在这里。”

      青年很希望能继续和这两人周旋,但显然是没时间耗下去了,按照原定的安排,他到达工作单位后还会有半小时的摸鱼时间,但现在,那些摸鱼时间岌岌可危。
      这对于泠岱秋来说是原则性的问题,他既不想面对上级的批评也不想加班。

      彪形大汉的肌肉绷紧,时刻盯着泠岱秋,好似对方是条滑溜的鱼,一晃神就会逃脱。
      说得好听是主动效忠,现实一点描述那就叫作压榨。泠岱秋可不希望自己的脑子或是心脏安上炸弹装置,他最珍惜的当然是自己的命了。
      他喜欢拿捏别人的死活,但不喜欢别人拿捏自己的死活。
      长卷发搜身时虽马马虎虎却也将那些明处的武器统统搜了出来。

      可泠岱秋这样老油条般的人物怎么会这样轻易将自己置之险外。
      他轻轻摁住盖在手心里的两根细针,上次用这两小家伙也是因为突发情况。
      细小到可以直接被忽略的针尖实际上储存着足够药昏一个成年男子的剂量,它产生的痛觉同样是微乎其微难以让人觉察的。

      长卷发还算好对付,难解决的是架在头上的枪。
      “可以,我要活。”泠岱秋背对着长卷发,手掌外翻,这个视角两人都不能看见他手掌中反光的细针。
      “算你识相。”彪形大汉先前带着一个手提箱,他将放在脚边的皮箱打开。
      青年回头望,那是一个类似项圈的装置,彪形大汉要将这个东西扣在泠岱秋的脖子上,只要对方一出现反叛,这个装置就会爆炸,同样爆炸掉的还有青年的头颅。

      这下可真麻烦了,泠岱秋做好了中枪的打算。
      就在彪形大汉举着项圈靠近青年的前一刻,泠岱秋立即肘击长卷发不设防的腹部,击中后双手反绕去夺枪。
      长卷发忍着突来的剧痛,即刻扣动扳机。
      “嘭!”枪声响起,但长卷发却瞪大了眼睛。

      笑面的医生替他摁动了板机,黑框眼镜被打飞几米远,枪口子弹飞出带动的强气流卷走了青年几根墨发,发尾残余焦星。
      映在长卷发视网膜上的只有青年那双高亮着的暗金色眼瞳,其中刻骨的寒意几乎要让人起鸡皮疙瘩。
      他是疯子吗?长卷发懊恼地想。

      这下坏了,对方有机会逃脱了。等到长卷发下意识要去拦截时已经来不及了。
      泠岱秋在两人惊诧时已经脱身几米外,但他身处大空地,这就不好施展拳脚了。

      彪形大汉一记猛拳袭来,泠岱秋翻身躲到障碍物后,那铁似的拳头砸在砖块砌成的墙面,不出一秒,墙壁像玻璃一样轻而易举地碎成大块。
      飞扬的尘土盖过了他们捕捉身影的视线。
      青年贴着破碎墙面,不见喘气,他气定神闲地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有第三个选择。”

      打不过就叫人。

      从青年的身后忽然出现两架腾起的不明物,它们卷起尘雾,铺天盖地的呼向正蒙圈的两人。
      泠岱秋察觉到不对头时第一时间联系上黎沫,有他的好妹妹出马,他只需要靠在一边等事情解决就好了。
      这不可耻。
      真是轻松,有这样的妹妹,到了老年的时候他估计能享清福。

      两架无人机挟着球状放射器盘旋在大汉和长卷毛的身边。
      球状放射器迸出的刺眼白光预示着神秘及危险。
      与此同时,他们的脑机中传来了陌生通讯,“这可是新型辐射枪,你们想要试试吗?”
      银铃般活跃的嗓音带着跃跃欲试的意思。

      现在,局势反转。枪快还是强辐射快,所有人的心里一清二楚,如果泠岱秋传达指示,说不定这两个人会化得渣也不剩。
      长卷毛暗骂,他就知道对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后路就任人摆布。
      真该死,为什么还有个黑客协助医生,这和他们得到的情报不符。

      脱身的青年慢悠悠插着兜走到两人身前,麻药要发挥作用了,这一次两极反转。
      青年扬着好看的眉毛,“就你们人多?”
      他食中指间夹着两根染血的针,针头反射出透亮的红,“针头感受到挤压时会自动注射麻药,我不是变态杀人魔,没兴趣要你们的命。”
      他面色和善,看似很好说话。但他用行动证明雾霭组织的老成员是不好惹的。

      彪形大汉和长卷毛在昏昏欲睡中还在怄气地庆幸着。
      如果针头储存的不是麻药而是致死的毒,如果医生今天刚好心情很差,那就绝不只是让他们昏睡一段时间这么简单。
      反比下来,他们觉得的顺水推舟一切都是笑话。

      最快的一班列车将在十分钟赶来,泠岱秋闲来无事在站台看一部电影。
      刚起头没两分钟,泠岱秋的袖子被人揪住了。
      是那个女孩,她的回来毫无意义,不管是由于什么理由,她确实把泠岱秋推向了火坑。

      “对不起。”那女孩小声道。
      她一时被吓坏了,心有余悸只能优先自保,这是人之常理。
      但一个普通人在遇到特殊情况时,会费尽心思去找牵害者致敬歉意吗?

      “比起你的道歉,我更想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泠岱秋捏住后颈毛衣的折叠层,圆而小的硬物藏在这很难被发现。
      这就否定巧合或是女孩良心受挫的说法了,她是有意为之的。
      就算是心腹伙伴都可能突然背叛,这是泠岱秋放在心上的一点。
      被逼迫或是受雇于人,这要看她的演技如何才能判断暴露得彻不彻底。

      “我承认是我们唐突了……我向你道歉。”这是在怀柔了。
      女孩见状也不再伪装,她道明了目的,“有一位重要人物……我们希望你能……”
      青年挂着得体的微笑,轻轻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甘露’吗?”

      任由女孩口中出现什么难以理解的名词,泠岱秋也不会露出吃惊或是感兴趣的微表情。
      这句话一出来时女孩看见青年像是提起兴趣一般抬头,这让她有了底气,正打算继续说下去,青年已经离开了原处。
      女孩:?
      你好歹让我说完。

      青年摆了摆手,女孩的话很有让人探索的欲望,但他明白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
      “不好意思,我赶着上班。”他就像无数个普通社畜那样挤上了列车,头也不回。

      女孩气得跳脚,她必须想个办法来拉拢医生,这是他们要主动把握的一个机会。

      在列车上时,泠岱秋联系了星,对方在得知雾霭组织可能出现背叛者时第一个不相信。
      “我们的成员都是经历过生死检验的,怎么会背叛?”
      “从这一届新人查起,不过我心中已经有了对背叛者的猜测,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再帮我确认‘诺诺’这个人的身份是否真实。”
      只有这个新人近距离接触过医生,防范于未然对谁都好。

      到了上班的地方,同事们几乎是清一色的标配脸——不苟言笑。
      他们很少主动打招呼,带着自恃清高的刁钻劲儿。
      泠岱秋的身份卡微调过,他在研究院登记的信息只有脸是真实的。

      研究院禁烟,泠岱秋偶尔会在监控盲区抽上一支,他没有烟瘾,抽的烟也只是普通的女士香烟,便利店较为便宜的那种。

      研究室非相关人员不得进入,但泠岱秋持有一张万能卡,它能适应各种磁场从而将紧锁的合金门打开。
      显微镜将洛伊斯血液中的细胞展现得清清楚楚,虽然昨晚的任务勉强算是完成,但泠岱秋还是觉得有问题,洛伊斯的死确实有疑点。
      在时琛破门前的一小段时间,他取了一管洛伊斯的血。

      虽然已经脱离人体,血液中的红细胞依旧活跃,大多数为双凹圆盘形,但也有介于棘状和锯齿状间形态的红细胞。
      分析仪也反馈了信息。
      这些无疑能肯定一个消息,洛伊斯的肾脏不好。
      泠岱秋:……

      还以为能得出什么有用信息,泠岱秋承认是自己理想化了。他双手插兜,短暂迷茫一阵。
      半晌,他开始收拾器材,准备离开研究室,当他贴门刷卡准备离开时,忽闻团聚一起的女培训们正在门外不远处讨论什么。

      泠岱秋抿着嘴要将门带上,这些女培训也不知会在这里呆多久,现在是午休,她们不像聚一会儿就会散开的样子。
      “执行官是真的很帅啦!”
      执行者众多,但能被称上执行官的人物恐怕只有时琛了。泠岱秋改变注意,将门拉开只剩一道小缝。
      “我刚才和他试着打招呼,他回应我了!”背影娇小的培训正向她的同事们神采奕奕地谈论着。

      三两站一排的其余人带着探知的欲望,“执行官来这干什么?”
      “应该是找我们部长,我和他打完招呼时他问了一句。”
      泠岱秋从中得出的有用消息只有时琛现在大概率还在研究院内部,如果他的运气够好说不定还能撞上。

      青年背靠着门,指尖耐心地敲击着门板,直到培训师们的声音骤然停止。
      “午休时间都聚在这干什么?”严厉的声音由远及近,泠岱秋对这声音熟悉无比,副主任是个很喜欢在各所走动巡视的人,会出现在这也不意外。

      “抱歉。”培训师各个低声道歉,迅速离开。
      副主任和普通工作人员的关系好比猫和老鼠,没有谁会愿意滞留在这听他的责骂。

      只需等副主任一并离开就可以在被发现前离开,但泠岱秋却察觉对方的脚步向研究室逼近,他心中拉紧一根弦,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
      门板无声落锁。
      他想好了面对方案,藏到了无置物的仪器柜内。

      刷卡开门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清晰无比。
      副主任也不知道来研究室做什么,泠岱秋不记得他有什么要完成的实验。
      难道他也要和自己一样研究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也不对,洛伊斯的血液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泠岱秋贪图这间研究室方便且不会被人随意打扰。

      泠岱秋看着副主任进入研究室最深处,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只锥形瓶,瓶中似乎是一颗无规则的肉瘤。
      副主任又取出几只锥形瓶,似乎是想要将肉瘤封装,正常动物细胞会贴壁生长,但那颗肉瘤移动性不错,细胞表面糖蛋白的减少能使得细胞转移。
      泠岱秋猜测那是癌细胞,从培养的肉瘤个头来看,海拉细胞的可能性要更大。

      研究院确实有专门培养这类细胞的工作室,但副主任怎么会把这些细胞放在这间研究室?如果因为疏忽导致别的正常细胞被感染就麻烦了。

      但泠岱秋看见了更匪夷所思的一幕,副主任小心翼翼地截取了一点肉瘤组织,将其在新锥形瓶中搅散,加入了一份类似血的液体。
      做完这些,副主任将一切用具放了回去只携着新得到的肉瘤组织液离开。

      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确实安全,没有权限的普通工作者无法进入这间研究室。
      泠岱秋顿时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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