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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尘封旧事 ...

  •   果然叫萧默宸说中了,林郁晚下午就接到了萧华年的电话。

      萧华年比萧默宸要大两岁,戴眼镜,外貌上比萧默宸更像传统意义上的董事长。

      林郁晚坐在他对面,有一种被面试的错觉。

      萧华年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其实我的意思,是希望林小姐能把股份转让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到时候林小姐也不需要操心什么董事局的事物,每天逛逛街,喝喝茶,全世界度假不是很好吗?”

      他说话温和有礼,循循善诱,但林郁晚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他话语里头藏着的一种轻蔑。

      “萧二少的意思,是叫我离萧氏的董事会远一点,是吗?”林郁晚问。

      萧华年面上抱歉般的笑了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林小姐本来就缺乏家庭的渊源,对集团的经营不了解,一时新鲜会觉得有趣,但实际上,真的很枯燥,等林小姐多参加几次董事会就会明白,那远不如您去喝下午茶和买包有意思。”

      从他这话里,林郁晚听出来,他既看不起她普通人的出身,也看不起她是个女人。

      表面的绅士礼貌之下,是浓厚的偏见和傲慢。

      林郁晚喝完一杯咖啡之后已经全然无语,不想再与他多说,起身告辞。

      林郁晚走后,萧华年的秘书上前:“萧总,这女人看起来不打算配合。”

      萧华年不以为意:“她又没有后台,总有办法让她把股份转让,这点事也办不成吗?”

      秘书点头应是。

      萧华年想了想道:“老三那边怎么样?”

      秘书道:“听说也谈的不好。”

      萧华年笑了笑:“那看来温和的手段不太好用。”

      林郁晚刚回到家,就接到重色轻友的沈斯凯的电话。

      沈斯凯一上来就连连道歉。

      林郁晚无奈道:“昨天怎么样?你和孟庭瑶复合了?需要我让位吗?”

      沈斯凯的声音变得闷闷的:“没有,我在她楼下等了一夜,她一直不肯见我。”

      林郁晚也不知道该劝他些什么,只得道:
      “你不要老缠着人家,不然人家报警啊,沈小少爷因为骚扰进局子,多丢面子?”

      沈斯凯却突然来了骨气:“她有什么好的我缠着她?她还不知道我现在有女朋友了呢,我早晚让她知道小爷我不可能一直等她!”

      林郁晚轻轻翻了个白眼:“萧家两兄弟拿我当挣权的工具人,这回连你也要拿我做找回面子的工具人啊?”

      沈斯凯求道:“拜托,朋友互帮互助嘛。”

      林郁晚无奈的嗯了一声。

      然后她忽而说道:“过两天,是我妈的祭日,我要回一趟余镇老家,给我妈妈扫墓。”

      沈斯凯应道:“我陪你去,给你开车当司机。”

      林郁晚笑了笑,这一刻她真的非常庆幸,老天爷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留了一点仁慈之心,施舍给了她一个沈斯凯这样的朋友。

      余镇离鑫城有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沈斯凯开车带着林郁晚回去,连开三个多小时的车,这对沈斯凯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吃苦耐劳。

      他们先去了镇子新建的墓园,在林郁晚母亲的墓碑前祭了酒和果品。

      林郁晚这几年躲在法国,只有每年祭日匆匆回来一趟,连夜就走,她轻轻地道歉:

      “妈妈,真是对不起,小晚没有经常来看你。”

      沈斯凯蹲在墓碑前头,也上了柱香,然后看看林母的照片,又看看林郁晚,说道:

      “你长得很像你妈妈,伯母也是一个大美人。”

      林郁晚擦拭着母亲的照片,看着那个黑白底色里温柔笑着的女人,淡淡道:

      “她的美貌,没给她带来任何好事,带来的全是劫难。”

      沈斯凯不知该说什么,默默不语。

      林郁晚却反过来安慰他道: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没有那么容易受伤,说白了,我妈妈一辈子不会看男人,年轻的时候被虚伪的男人骗,后来又死在偏执的男人手里,也是她的劫数。”

      沈斯凯对林郁晚的过去知道一些,但并不细节,他试探着问道:

      “那你父亲……”

      林郁晚起身往车边走去:“死刑,已经下地狱去了,当时我还没有回国,委托了律师处理后事。”

      她拍打了一下裙摆上的灰尘:“走吧,我们去镇子里吃点东西,饿了。”

      沈斯凯看着林郁晚那纤弱却挺直的背影,他无法想象,她一个人承受相依为命的母亲的死亡时,是如何熬过来的。

      想一想他就觉得林郁晚可怜得让他眼眶发热。

      余镇这几年比原来发展的好了很多,盖了许多新房子,还发展了新的商圈,看起来比林郁晚出国之前要热闹一些。

      但比起鑫城的纸醉金迷,这座小镇依然透着一种原生态的质朴。

      车子在一个小面馆前停下。

      面馆很小,一对玻璃门,上头贴着红底黄字的菜单,写着各种口味的面条和价格,推门进去不过就五六张小桌。

      林郁晚对沈斯凯调侃道:“沈小少爷,长这么大,来过这么小的馆子吃饭吗?”

      沈斯凯晃到最里面一张小桌坐了:“瞧不起谁呢?”

      林郁晚本来要坐在前一桌,看他直接坐到了最里头,怔了怔才走过来坐下,抽出纸巾擦着桌面,介绍道:

      “这家店开了几十年了,我小的时候就在开了,很好吃的。”

      小店里空调还挺足,吹的人有些发冷,俩人点了两碗热汤面,老板娘看见林郁晚,认了一会,才问道:

      “你是姓林吧?过去常来的,怎么好几年不来了?”

      问完了,才忽然想起了镇上那桩血色的新闻,忽然住了嘴。

      林郁晚倒是坦然回答道:“我妈去世后我就出去念书了,不在国内,没时间回来。”

      老板娘看她不怎么忌讳,消除了尴尬,笑了笑:

      “你们是不是很爱吃我家的小咸菜?老顾客了,给你们免费盛两碟。”

      老板娘热情的端了两盘小菜放在桌上,把一叠酸甜的小黄瓜推给林郁晚,辣椒小萝卜推给沈斯凯。

      沈斯凯少爷脾气,他把小萝卜的碟子推给林郁晚,直言道:

      “给你吃吧,我不爱吃萝卜。”

      老板娘正在旁边擦桌子,听见了,回头看了看沈斯凯,笑道:

      “那是我上错了,我给你换。”

      沈斯凯这才觉出自己这话不应该,人家小本生意白给的东西,他还挑挑拣拣,挠挠头道:

      “阿姨,不好意思啊,我真是从小不爱吃萝卜。”

      老板娘笑笑:“年轻人挑食些也正常,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像这丫头啊,看着长大的,我都得认半天,旁的人更是记不住,人老了脑子钝。”

      这面馆开了几十年也是有些秘方在的,汤面煮的鲜美极了,沈斯凯把一大碗全吃了,出门时尚且意犹未尽。

      林郁晚在门口转过身,对伸懒腰的沈斯凯说道:

      “我想一个人回一趟我家的老房子,整理点东西带走,你先回酒店吧,我一会就回去。”

      沈斯凯明白她想一个人静静,于是答应道:“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开车去了镇上的酒店。

      林郁晚往四周看了看,家附近的几条小街倒是没怎么变,她轻车熟路的往家里走去。

      镇上建了新的小区,年轻点的家庭大多搬走了,老房子楼下三三两两都是打牌下棋的老人。

      因为太久不回来,家里的门锁都有些旧了,钥匙插进去,拧了半天才拧开。

      屋子里里积了很厚一层灰尘,家具都用布罩了起来,也没有地方能坐。

      林郁晚来到自己的房间,拉开写字台的抽屉,拿出了里面的一本日记。

      日记本是好看的粉色封面,带着密码锁,一看就是记叙少女心事的本子。

      林郁晚掏出湿巾,将本子上的灰擦干净。

      她的心里,弥漫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事情发生的那天,她就是坐在这里写日记,然后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是她托人买东西,那人回复她说买到了。

      她回复完信息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时,正对上门外那个男人的目光。

      那是她才见过两个月的父亲。

      从她出生时就在监狱里,才刑满释放的父亲。

      林郁晚深刻的记得那个时候他看她的眼神,一种很仔细的打量,似乎在验证什么。

      她心里惊的怦怦跳,结巴道:“爸,有事吗?”

      她的父亲嗯了一声,不再理会她,出门去了。

      她那时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背后,藏着一把刀。

      她或许曾与死亡擦肩而过……

      几年过去了,林郁晚每每想起,还是会觉得无比恐惧,她高估了自己,以为能够坦然面对过去的一切了,但还是不行,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待下去了,抱着日记本逃也似的跑出了房子。

      她跑过了两条街,才停下来喘气,觉得有些晕头转向,跌坐在一户人家院门前的水泥台阶上。

      正在这时,背后人家的大门打开了,发出吱呀一声。

      林郁晚回头,看到复古朱红色的大门里走出来一个男人,那人有张熟悉的脸。

      “萧默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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