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知青》之雅

6、知道是谁家了

　　夏娟枯坐在炉子旁，贺年的话提醒了她，只要一天不结婚，贺年就会来纠缠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嫁出去。

　　可是嫁给谁呢，总不能随便抓一个就嫁了？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

　　夏娟开始想书中的情节，想从众多人物中找到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但，徒劳无功，没有找到合适的。

　　眼看着到了中午，轮到烧饭的知青已回来烧饭。夏娟挠挠头，算了，想破头都想不到，先不想了。

　　吃过午饭，等到知青们上工，夏娟就和杨大成一起去找何德胜，说了要养任务鱼的事。

　　何德胜不答应，他的想法很简单，知青文化水平高，但是做农活不行，鱼可是队上的重要收入来源，若是没养好，队上的收入会减少很多。

　　夏娟道：“我听说今年鱼苗死了不少，我不敢保证每条鱼苗都不死，但是我敢说鱼苗绝对不会死那么多。”

　　“也就今年一年，明年说不定就好了，往年也没有出现过死一批鱼苗的事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大队长。”

　　“你敢保证比别人养的好？”

　　“我保证，若是我没有养好，照价赔偿。”

　　夏娟的话说得很满，她相信凭着金手指一定能养好鱼苗。

　　杨大成的后背直冒冷汗，他不知道夏娟哪里来的勇气，万一养不好真要赔偿，那可是一大笔钱啊，不禁劝道：“夏娟，你要想好。”

　　夏娟笑，“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养好了，咱们平分，养不好算我的。”

　　杨大成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占人小女生便宜，“养不好咱们也平分。”

　　“不不不，就按照之前说的，我对我自己有信心。”

　　杨大成看她真的胸有成竹，也就不再争执。

　　何德胜见他们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不答应他们，也说不过去，“等到年底清塘的时候，任务鱼塘会重新分配，若社员们没有意见，就分给你们一块。先说好了，任务鱼塘只有一半工分，只有鱼养得好了，才能拿到额外的钱。”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谢谢大队长。”得了何德胜的承诺，夏娟和杨大成喜滋滋地出来。杨大成想趁着这段时间跟以前的养殖户讨教下养鱼的经验，再去畜牧站找几本养鱼方面的书看看。

　　夏娟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要有金手指在，何愁鱼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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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爷的病在夏娟的针灸及中药汤剂的双重治疗下见了成效，王大爷不但能下地了，撕心裂肺地咳声也没有了，赵大娘逢人就夸夏娟的医术好。

　　社员们也有目共睹，谁不知道一到冬天王大爷就病得下不了床，不但赵大娘上不了工，还得在家照顾他。夏娟治好了王大爷，冬天赵大娘再也不用照顾王大爷了，相当于多了两个劳动力。

　　赵大娘给了夏娟两块钱的诊金，这是夏娟第一次收到巨款，相当高兴。

　　一下子找夏娟看病的人多了起来，何德胜把原来的卫生所让人收拾了下给夏娟用。

　　自老赤脚医生过世，卫生所没有人打理，药品只剩一些日常用的，何德胜给了夏娟钱，让她到县上的制药厂里购买一批药品。

　　药品的利润在后世相当可观，若是能在里面赚点差价……

　　夏娟试探性地问：“我能不能自己买一部分药品放在卫生所里？”

　　何德胜是人精，她一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夏知青想做□□？”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回事。”夏娟赶紧否认，给她扣这么大的帽子，□□是要游街的，“我这不是怕队上没有那么钱吗，今年的鱼养得不是很好。”

　　何德胜思忖，队上确实没有那么多钱，能拿出来买药品的顶多四十块钱。

　　夏娟见他有所松动，忙道：“剩下的药品就由我补齐，每个月队上给我的补助我可以不要，工分再减半，您看怎么样？”

　　何德胜看她的目光带了探究，卫生所的药都是何德胜经手的，里面的利润没有多少，几乎是进价出，“我可以同意，但是药品必须按照以前的价格，一分钱都不能涨。”

　　“我给您保证，绝对是原来的价格。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制药厂涨价了，我也得跟着涨，总不能让我贴钱。”

　　“那是自然。”

　　“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您给我开封介绍信，我去趟县上，把该备的药备齐。”

　　何德胜答应下来，心里嘀咕，知青的脑子都不知道怎么想的，补助不要，工分还减半，就为了买药卖药。这夏娟看着精明，实则是傻。

　　夏娟却是美滋滋的，她找到了以后的营生了。

　　手上的存款有三十七块五毛，留下五块钱零花，再加上队上的钱，能备下一批药，找何德胜开了介绍信，去了县城。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县城里十分热闹，有采购年货的，也有走亲访友的。

　　夏娟第一次来，看啥都新鲜，见到供销社便进去转了一圈，吃穿用住的东西在这里都能买到，不但要钱还要票。摸摸口袋里的钱，算了，等有钱了再来狠狠消费一笔。

　　却不想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何刚，何刚恰好在这里当营业员。

　　夏娟不想打算跟他打招呼，目不斜视地出去了。

　　何刚：？？

　　她来这里做什么？

　　何德胜并没有跟何刚说夏娟买药卖药的事，甚至连她要包任务鱼塘的事也没讲，因此何刚并不知道夏娟来县城做什么。

　　何刚看着她的背影，一个多月不见，她好像更漂亮了，皮肤也比原来润滑了。

　　原主没钱吃好吃的，夏娟同样没钱，但医术好啊，没钱付诊金的人家会给她带点好吃的过来，夏娟来者不拒，她靠手艺吃饭，没啥不好意思的。

　　原主瘦弱的身体被养得有了肉，脸颊不再是凹进去的，能看到肉了。

　　看到她的人，没一个不夸的。

　　“你认识？长得真漂亮。”

　　夏娟一进来，供销社里的营业员就注意到了，见何刚盯着她的背影看，便问了出来。

　　何刚摇头，“不认识。”

　　那人调侃，“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移不开眼啦。”

　　“我将来的媳妇不比她差。”

　　王燕燕也长得很漂亮，性格又好，夏娟没法跟她比。

　　营业员只当他死鸭子嘴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夏娟也没想着跟王燕燕比，她就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县上有个小的制药厂，队上和县里卫生所的药都从这里买。

　　夏娟把何德胜的介绍信给保卫科的科长看过，科长直接带她去了供销科。

　　供销科的科长姓齐，五十多岁，两鬓斑白，脸圆圆的，有些黄，身材不是时下很瘦的体型，略微有点胖。

　　夏娟有严重的职业病，把采购的药单给了科员后，总是忍不住看齐科长。齐科长被她看得无奈，“你老盯着我一个老头子看什么？”

　　“我想给您把把脉，您的肝应该不太好。”

　　齐科长的脸色微变，肝不好的事没敢在单位说，他叫正在看采购单的小伙子，“小陈，你先去给她配药。”

　　小陈走后，齐科长站起来，朝门外看看，确定没人后，说：“你怎么知道我肝不好？”

　　“我是医生。”

　　齐科长笑起来，他这里每天不知道接待多少来来往往的医生，她是第一个只看了眼就知道他肝不好的人，“若我真的肝不好你有办法治吗？”

　　“我得把过脉才知道。”

　　齐科长叹口气，“算了姑娘，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买好药就走吧。”

　　“不试试吗？我的医术很好的，尤其是针灸，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齐科长哈哈大笑，“口气倒不小，那就给你试试吧，反正我老头子也不怕了。”

　　夏娟认认真真的把起脉来，“您的肝是真的不好，而且您不是胖，是肿了。……但是不怕，遇到我了，我给您开副药，您照着吃，我再给您扎个针。您呀，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齐科长不信，他去了好几个医院，都说没治了，她倒好，说不会有事。

　　夏娟收好脉枕，拿出针灸，这些东西她都随身携带。

　　齐科长看到她那副自制针灸，憋不住大笑，“姑娘，你给我开玩笑呢，你这也叫针？！”

　　“我这不是没钱买针吗，对了，您这卖针吧，卖给我一套。”

　　齐科长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包，“给你这个。”

　　夏娟好奇地打开，嚯，竟是大大小小，一整套闪着亮光的金针。夏娟那个稀罕啊，可惜，囊中羞涩，不得不还给人家，“我买不起。”

　　“你若是治好了我，这套针送给你。”

　　夏娟立刻来了精神，“这可是您说的。”她抽出一根针，“来，先扎针。”

　　齐科长：……

　　待小陈配完药品回来，针也扎好了。

　　齐科长一身轻松，说话都有了力气，“还别说，你的针扎的不错。”

　　夏娟笑，“下次我来再给您扎一次，您会更轻松。”

　　她问小陈一共多少钱，小陈报了个数，夏娟蹙眉，完了，拟药单之前没有问过药价，超预算了。

　　齐科长拿过采购单，沉吟了会儿，“按照八折的价给她。”

　　小陈怔了下，八折的价是大批量采购药品的价格，她这些够不上。但是，他聪明的没有多讲，重新写了采购单，给齐科长签字。

　　夏娟心里高兴，八折啊，即使按照何德胜的要求来卖，也能赚不少呢。

　　齐科长送她下楼，问她是哪个大队的，夏娟照实说了，齐科长怔了下，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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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娟背着药，饿得前胸贴后背，下次来可得算好了时间，这会儿都两点多了，中午饭还没有吃。想起县上有国营饭店，贺年的爹就是掌勺的，夏娟直奔国营饭店。

　　这个时间吃饭的人不多，服务员在柜台后面打盹，夏娟敲敲桌子，年轻的女服务员懒洋洋看她一眼，十分不情愿地问：“吃什么？”

　　“一份榨菜肉丝面，一只鸡腿”。

　　“等着。”服务员朝后厨喊：“贺师傅，一份榨菜肉丝面，一只鸡腿。”

　　榨菜肉丝面很快上来，面条是手擀面，根根细滑匀称，夏娟挑了几根，入口劲道。面汤是用鸡汤吊的，喝一口，十分的鲜。

　　鸡腿卤煮的很入味，鸡肉嫩滑，鲜香适口。

　　贺国庆没教好贺年，烧饭的手艺倒是不错。

　　夏娟心满意足地吃完，汤喝的一滴不剩，揉着滚圆的肚子，若是每天都能吃上这样的饭就好了。

　　可惜夏娟虽有烧饭的天赋，却没有办法施展，因为肉不是每天都有，偶尔能吃上一次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知青点那么多的人，她一个人吃肉，别人看着，也不大好。

　　下午坐了班车回去，车上人挤人，夏娟保护好药品，挤在人群里，跟着汽车一起颠簸。

　　一个半小时的路走出了一个世纪的感觉，下了车，恰好碰到一辆驴车，对方一听说她是西营大队的赤脚医生，乐呵呵地把她送到了大队。

　　夏娟要给他钱，他不肯收，说是顺路的事。

　　夏娟不禁感叹，这个时候的民风就是淳朴。

　　回到卫生所，把药品归类，西药不多，大多是中药。夏娟寻思着，开垦出一块地种些日常要用的草药。西营大队仅有几座小土包，她上山看了，没有找到药材，全部到药厂买，路远，开销也不小，自己种就方便多了。

　　草药田不需要多大，一小片就够了。卫生所旁边是一处破败的房屋，房屋前面一大片空地，夏娟想先在这里种种看，离得卫生所近，也能照看到。

　　这事还要跟何德胜提，最近要求有点多，夏娟寻思着先放放，等到过了年，再找何德胜。

　　药品刚归置好，还没坐下喘口气，有个六七岁的男孩子就跑了进来，大冷天的，孩子跑出一身的汗，“医生医生，快去看看我妈，我妈摔了一跤。”

　　“你等我下，我背上药箱。”

　　“医生，我妈怀了小宝宝。”

　　夏娟脚下一个趔趄，“快走，前面带路。”

　　几乎是一路小跑，小男孩推开自家门，大声喊：“妈，奶奶，医生来了！”

　　屋子里立刻跑出来一人，年纪大约五十岁，上前拉住夏娟，“快快，我儿媳妇喂猪摔了一下，一开始没什么，就躺下歇着了，刚才突然开始肚子痛。”

　　里屋，一个怀孕四个多月的女人躺在炕上呻.吟，头发都快汗湿透了。夏娟放下药箱，给孕妇把脉，“动了胎气，我给她扎一针再开点安胎药，这几天要卧床休息，不要走动，……活也不要干了。”

　　夏娟拿出金针，临走前，齐科长还是送给了她，给孕妇扎了几个穴位后，她不再呻.吟，睁开朦胧的泪眼，颤声道：“妈，我的肚子不疼了。”

　　徐大娘抹着眼泪，“不疼了好不疼了好，谢谢大夫。”

　　“不用谢，这是我的本分，我开个药方，按方子抓药，早晚服下。”

　　徐大娘给了诊金，送夏娟出来，“夏大夫，这段时间能不能麻烦你多来看看我儿媳妇，她上个孩子难产，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我不愿意他们再生，谁知道又有了，我真怕她学了上次。”

　　“老二媳妇就是难产死的，老大媳妇儿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唉，我一个老太婆带三个孩子，还要再给俩儿子张罗媳妇，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夏娟心思微动，“大娘您别难过，有我在，您大儿媳妇不会有事的。冒昧问一下，您家是不是姓冯？”

　　“对对，姓冯，我家二小子在外当兵呢，两年多没回来了，娃都不认识他这个当爹的了，唉！”

　　夏娟知道是谁家了，冯淼，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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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要九点发的，这一章改的太久了，只能十点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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