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大小姐RPG》去天尺五

80、变天

　　——你的视角——
　　耳侧有持续不断温柔推动的力道，鼻尖萦绕着一股咸湿的海腥味。

　　什么声音......
　　你蓦地睁开眼，近处的石头和稍远一点的悬崖映入眼中，随着海浪的迫近，那轻柔的力道又拍在背上，一点白沫飞过你的眼睛。

　　这里是海岸边！

　　你猛地坐起，关于刚刚的一切都浮现在眼前，不管是啖雪里莫名传来的声音，还是啃食观音时的触感，不得不说第一回当四脚动物，你适应得非常棒。

　　“手机呢？”
　　幸好这玩意儿是水晶球出品，防水且随身，还安分放在你袖子里。

　　周边一片寂静，只有海浪不断拍击的声音，你又原样倒下，将胸中憋着的气长长吐出，“喔——”

　　时间是早上七点，太阳才刚从地平线底下出来，你得快速复盘一下。

　　只过了一个晚上，中间却发生了无数事情，首先是礼教池的皇族出逃，散成虫子影响东京，网上出现了所谓的‘寻根’，人们开始根据寻到祖辈事迹来判断自己的等级。

　　接着你想趁机去吸收点风族信仰，中途又想到可以让大小姐吃两口虫子，就一并出来，结果人身被腐面鸟带走，引发人鱼和腐面鸟的抢夺，你把它俩都吃了。

　　从防空洞出来后，被修罗攻击......然后呢？

　　你看了眼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衣服，联系同样多出来的啖雪，大概就是所谓的封印物‘霓凰衣’了，一想到这个，麻烦、痛苦缠到脑袋上，你抱头呻/吟，“真是的，水晶球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最后听了啖雪的诱导，你变成一只老虎，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把看到的
　　怪谈都吃了个遍，真是顶尖的‘净盘使者’。

　　不过，啖雪所说确实很有点拨的效果，你现在只感觉浑身筋骨都松快，每根骨头都拆卸下来，在海水里清洗、晾晒、打蜡，再重新安回去一样痛快。

　　覆灭礼教池，这个不太可能的任务，经过昨晚那么一闹，已基本来到末尾。

　　【（重大任务组）覆灭礼教池（3916/3984）
　　1、杀死礼教池99%的怪谈（3901/3901）：已完成
　　2、破坏礼教池培育地镜阁中的所有重要功能（15/23）
　　......】

　　皇族被吞吃，礼教池得很长一段时间萎靡不振，镜阁的大部分功能被毁坏，也就不再安全，剩下的怪谈大概各自奔逃。

　　你踉跄站起，扶住旁边的石头，等完全站好，就发现那石头上被你按出一个手印。

　　“......营养过剩了？”现在只觉得身体状态无比的好，只除了脑子。

　　于是你用力一抹，那石头被捏成粉末掉下，但怎么看怎么觉得凹下去的地方奇怪。
　　“......”不小心滑了下，石头上又多了一个手印。

　　五分钟后，你拍拍屁股急匆匆走人，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只有朝朝暮暮和岩石相处的海浪，立马发觉了不对劲。

　　它拍击的声音变了，如果能说话，它该奇怪，今天的海岸线怎么凹进去这么一大块？再仔细去找，退回来的水里莫名混了许多石头粉末，“......”

　　*

　　现在的你如此火烧屁股，是有原因的。

　　按道理说，作为退魔人伤员的你，昨晚应当安生躺在床上没移过位置，但现在你却在东京湾，差点就顺着洋流出海了......

　　所以，现在只能仗着普通人大部分看不到怪谈，在市区里放肆用一下你昨天在绝境里觉悟出来的战斗技巧。

　　那就是规则场内瞬移，之前和腐面鸟战斗时，为了快速避开它抛掷的人头，你选择在人头掉落的前一瞬间移动到规则场边缘，同时收回规则场防止被侵蚀。

　　现在这个技巧就能用在赶路上了。
　　七点多的东京，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你只能不停小距离的瞬移，避开人的视线，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将自己的人身放回了休养处。
　　只是——摸着被包扎的胳膊，那下面是被黑色鳞片扎入的地方。

　　与人鱼战斗到最后，爆发出将几米厚的防空洞墙壁炸裂的能量，但你却在其中毫发无损，很难说和这鳞片没关系，而且你早从那个黑心法医听说，大小姐的力量里又有风、又有礼教池还有海洋。

　　海洋......你摸着那处已变为皮肤的黑鳞，这家伙原来得有轿车大小，海里的怪谈，难不成是巨怪之类的吗？

　　时间紧急，你放弃思考，之后退魔部里估计有动荡，你就保持这种状态最为安全。

　　*

　　一路狂奔，等你入了自己的领地，走出迷雾，看到山谷间开阔的田地，整个心情才终于松快下来，可算到家了。

　　接下来的时间，你必须好好睡觉，将新吃的一堆怪谈全部消化完全，至少达到身体协调的程度再说其他事情。

　　——来到退魔人的part——

　　东京退魔部，忙碌又混乱，全部的事情由本来就疲惫的部长们分别承担，原本擅长这种工作的统筹负责人因为丢失两件重要国宝级封印物，连同秘书一起直接去关押处了。

　　剩下的事情无比多，多摩川河岸边的土地上痕迹太过明显，需要紧急处理。
　　转移的民众也要尽快放离，这样一来被破坏的房屋还需要通知保险公司，得分出专门的人对接提供资料。

　　另外zf那边，催促开会的电话记录列表已经有一页那么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向民众说明？

　　需要协调上下对接口径，同时制造假证据，为口径提供合理依据。
　　网上的那些礼教池皇族搞出的东西也得处理，他国涉嫌违规向日本民众揭露怪谈的事情也需要开会讨论。

　　“总之，各种震动统一说成是小型板块移动，民众昨晚的异常就推给异常宗/教新研发的致幻气体，对了，顺带在地铁站拍一些‘发现’废弃容器的照片。至于昨晚的动静，就是便衣和异常宗/教战斗导致的，接着找些教授呼吁不要迷信宗/教，宣传下宗/教危害吧。”

　　只这些和外界对接的活儿就让退魔部从上到下都不安生，明明经历了一整晚不休眠的战斗，白天也无法休息，自己的气儿没顺匀呢，就得小心提着气管，压住不自然的所有声音。

　　跟不要说，医院里还躺着很多伙伴，后勤的人手一小半压在里面。
　　“所以说——汇总谁来？”

　　一整个白天过去，日本的X特上，‘东京异常’冲到热度榜，所有人都在讨论昨晚听到的东西。
　　还有不少人违反保密条款，将损坏的房屋照片发在网上，热度过高，给了zf又一次拉闸断电的理由，X特再次崩溃后重启，上面的内容都被清理了个遍。

　　这才稍稍减缓舆论扩散的趋势。
　　zf发言人和退魔部部长代表经历一上午的讨论，非常不符合日本人性格的，中午就及时开发布会澄清一切。

　　等到了晚上，终于能闲下来的部长们，聚在会议室里，拿着每个人回忆出来的流程，再配上统筹负责人的陈述，只需要汇总一下，整个事情过程就还原出来了。
　　但问题就是——谁来做？

　　和尚部长一拍桌子，“如此大的事情局长没能参与到，一点很寂寞吧，就把这件事丢给他吧！”

　　随后几人扬长而去，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去参与礼教池虫子彻底清扫的任务。
　　当风尘仆仆的局长转乘多次，终于回到自家地盘时，看到的就是一张写着‘每个人的报告都交了’的便签，以及好几份潦草报告。

　　他是个颇有威严的老人，拿到这几份报告，直接看也不看，放在了一边。
　　在回来东京的飞机上，他已经分别问询了牵扯到的各个关节人员。

　　翻开一张白纸，不拘泥于细节，只看参与者的话，一共有7股，按照出现的时间顺序，是礼教池皇族逸散东京、腐面鸟突袭指挥中心、千手观音失控及赝品阿拉丁神灯、防空洞河神被某队长目击与腐面鸟战斗、直升机直播者、偷走国宝封印物的势力、老虎。

　　老人同时在每个圈下面写下对方想要达成的目标，比如礼教池就是要东京陷入混乱，与这个目标相同的，还有引导腐面鸟攻击指挥中心、千手观音失控以及直升机直播。

　　而防空洞所谓的河神，对抗了腐面鸟，说明其目标与上面的不同，也许是另一波势力，也许是想趁机偷东西的计划外怪谈。

　　“哒哒哒”，他用笔尖敲着桌子，老虎是被啖雪吸引来的，但它并没吃到整个，否则会直接醉倒，也就是老虎和偷走国宝封印物的可能不是一个势力。当然，也可能那边本意就是为了救指挥中心，所以控制了食用量。

　　按照如此分析，昨天晚上除了退魔部，还有至少3波势力存在。
　　其中涉及的A国势力最为可疑，根据其直播间的言辞，很有可能礼教池这边所有搅乱东京的事儿都是他们搞的，否则一架可以直播的直升机不会刚好出现在昨晚的东京。

　　老人又在一边空白处写下，‘可以录到怪谈的一次性镜头’、‘赝品阿拉丁神灯’，这两样东西需要长期筹备，不是一时起兴就能拿到的。
　　所以，果然是A国因为商业前景，准备引爆怪谈这颗地雷吗？

　　他“咔哒”放下笔，寂静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人类最大数公约怪谈】得益于人类想将怪谈剔除出去的决心，而忘记怪谈恐怖的人类，现在又想将之引进来。
　　“总感觉......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