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大小姐RPG》去天尺五

50、和平模式

　　不过在此之前，你不能冲动，要搞清楚所有的情报。
　　“你说，她第一个杀的是园丁？”明明管家是理论上最近的人，山村女鬼为何要舍近求远，她的攻击有什么前提吗？

　　推导规则从故事本源下手更容易，又想到之前介绍这个领主时，选择的词语是200公里外。
　　你立刻吩咐管家，“那个狮子狗披风从私库里拿过来，我在此地找找击破她的线索。”

　　管家额头汗如黄豆，见你直接坐在走廊附近的椅子上，作势要闭眼，于是分外焦急起来，“小姐，请暂时避到移情换景中吧——”

　　话还未落，他就立刻被你眼中的光给吓到，不知为何，他觉得你身上的威压随着时间越来越重，刚来到宅邸时一群仆人密谋造/反的事情，现在来看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不作声，行礼，他匆匆往私库跑去。
　　留在原地的你看到会客厅里，山村女鬼已经吃完女仆身体内最柔软的脏器，抬起头来，开始四处查看了。
　　“游戏，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之前在过场动画里提醒，战斗规则的保密很重要。明明越有名的怪谈，在人类世界里留有的痕迹越重，稍微查一下就行了呗。现在看，是我想当然了，退魔部的压迫下，不是所有怪谈都能拥有人间的情报系统。”
　　肯定也有在人间规划许久的怪谈，可以得知最新最全的信息，比如人渣表哥所扮演的角色，但大部分怪谈，比如礼教池那群公子小姐，甚至都不敢离开培育地。
　　而你，算是其中最为奇葩的存在，你竟然是人类、怪谈两头跑的存在，不经由他人转述，你完全可以自己转化角色。
　　游戏系统并未出声，但下一秒‘翻面’的大按钮亮起，‘你对整个现状更加明了’的这个事实，让游戏选择跟着你的步子走。
　　山村女鬼的飘移速度很快，眨眼就离开了会客厅，往宅子里探索。
　　你点击‘翻面’，瞬间离开游戏，你要搜寻距离神奈川山区200公里范围左右，所有关于‘山村’加上‘女鬼’的怪谈故事信息，然后从故事里女鬼加害人的方式来知晓其攻击规则。
　　————转现实世界————
　　“哈——”重新回到现实世界，你顾不得观察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窗户、陌生的摆设、陌生人的家，直接凭感觉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果然，游戏里的时间流速要慢许多，现在女鬼还未来到中庭。
　　你直接来到谷歌地图，开始查看距离神奈川200公里，都是哪些地方。
　　长野县、爱知县、整个东京、一小部分栃木县，可以说范围极为广泛。
　　但‘山村’这个限定词，给了你诸多想象，东京等繁华都市的人们定然是不会对这个词语有切身体验的，那么就是以上这些县市中，依山稍微落后的地带。
　　当然既然山村的概念局限在现今仍旧居住在山里的人，那么其流传的程度和人数必不会太多，肯定不至于向你挑战。
　　再加上女鬼，你的视线随着地图的滑动来到了伊豆半岛，传说中贞子的出生地，她也是日式恐怖里最为出名的女鬼形象。
　　怪谈的形成过程中，伴随着对近似力量的吞噬，说不准这个怪谈即为山村土著传说加上现代女鬼认知的结合体。
　　额头滑下一滴汗，你斜倚着床头，口舌因紧张干燥起来，搜索引擎根据你限定的词语，刷出满屏的信息。
　　第一个某电影的宣传，又是当红小生和中年女星在戏里疑似生情的消息，下面两边的人吵成一团。
　　接着是维基百科，有好几条，分别对应电影讲解，还有中间涉及到的名词的各个链接百科。
　　中间的图片穿插着各种剧照，以及油管上的劣质心灵映像。
　　总之翻了两页，你就放弃用山村加女鬼进行搜索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这种让你着急上火的时候，首页没有满屏的广告。
　　这可比你想象中要难找许多，如果说刚在游戏里想到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时，你还满是如获至宝的喜悦，那么此刻，焦灼的情绪无以复加。

　　你仿佛是守着一座金库的富翁，最终却因为无法用黄金果腹而被活活饿死。
　　大学室友曾经选修过一门课程，叫做‘如何科学搜索’，你初时觉得搞笑，浸润在数字时代无比多的资讯里，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图书馆，且能快速检索，为什么需要人来教如何搜索。

　　后面你没有去听，只从选修这门课的室友口中得知一个预言，如果古代的人们苦于无法寻找到珍贵资料，那么现代的人们将会苦于在汹涌的信息里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现在你焦灼的每条肌肉，都在充分的体会这种无奈。

　　于是你改变了搜索方式，所有的怪谈都来源于故事，而猎奇的故事一般又都和失踪、死亡相关，你用‘山村失踪’作为关键词，点击了搜索。

　　同时拖出游戏的界面，发现刚刚屏幕中的女鬼已不见踪影，缩小宅院，视角在各个地方快速闪过，你终于发觉那个女鬼的踪迹，她拖着长长的血痕，正走在中庭的入口处。
　　中庭回廊曲曲折折，她距离你还有最后一百米。

　　到此关键时刻，你倒没了刚刚的慌张，反而定下心来，知道一场战斗不可避免，白日中你没有战斗规则，宅院也不是塔，等于说强行将你绑定在和平状态。
　　但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规则可不那么和平。
　　大不了就躲进移情换景里！

　　你手指很迅捷的划拉着搜寻到的信息，终于看到了一个吸住你眼睛的标题。

　　“神秘山村靠这个手段，几十年间引百人定居，家人疑惑，开腹却发现脏器早已消失不见，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刚要点开查看，眼前突地出现黑白的斑点，如同电视收不到信号的雪花图样。

　　你挣扎之间，看到的最后一个信息，就是文章开篇所说的，“飞鹿山地势陡峭，风景优美，是徒步登山者进阶挑战的一站。但很多人不知道，如果到了月上中天，仍走在小路上，就会来到另一座山，在那里，免不了要问路......”
　　在无人看到的地面上，一个手机掉落下来，上面的‘翻面’被重重按了一下。

　　接着屏幕中间，女鬼已冲到面前，手机震动后，中央弹出一行字，‘和平状态无法攻击，将进行规则场破解，请注意，正在准备进行投放。双方文斗，相互来到对方的规则场主场，如在对方主场内死亡则记一次失败，本次文斗采取的赛制为——三局两胜制。投放倒计时，3、2、1。’

　　————进入山村女鬼的主场————

　　你一睁眼，就站在了幽深的山林里，失重带来的心慌感让你大口吸着山里冰冷的空气，身上的虚汗也因此和迅速凉起来的衣服粘黏，变成湿潮又不适的触感。

　　黑暗近乎吞噬你的眼珠，等眼皮上的冷汗滑下，你不受控制的眨了下眼，这才意识到刚刚一直睁着眼睛。
　　失明？还是光线太暗？

　　回忆着刚刚听到的一切信息，你知晓自己这是在扮演一位登山者。
　　可恨的是你没有看到最重要的信息，又或者在最后关头找到的新闻根本不是这位山村女鬼的故事来源。
　　总之，这里是要等月上中天、走上小路，才能到达另一座山。

　　你决定——暂时一动不动。
　　但很快，前方就出现了亮光，没有形状，似乎是月光照在一处水洼，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一弯月牙的形状。
　　你有些迟疑，几分钟过去，月光还没有照到你这里的意思，难不成这里是游戏里所谓的出生点，还没有开始游戏？
　　回应你的想法，前方被月光照亮的地方越来越多，出现了风声、树影、虫鸣，还有树上鸟儿在巢里吵架扑腾翅膀的动静。
　　“汪汪汪汪——”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串狗叫，足够远，传到你这里时，只余黄豆大小，却也听得出是家宅里的狗，并有碗盆被碰到的声音。

　　月光在你一步之外停止，你被完全包裹在黑暗里，像是站在洞窟的洞口，前面是开阔的山林和凉的露，背后是沉默又黑暗的洞穴——那个洞穴黑得，让你理解某些深海动物选择退化掉眼睛，因为在这种黑暗里，有或没有确实没什么区别。

　　游戏里的第一个选择出现了，是往前还是往后，你沉默着，低头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脚。
　　思考着，现在那个山村女鬼也在你的规则场里面吗？她看起来没什么理智的样子，真的能理解人类社会里的阶/级观念吗？
　　要不然直接等她失败？

　　你在心里疯狂呼叫游戏，却误触到了托管模式，意识收回到屏幕后，又变到了连头都无法左右移动的状态。
　　只不过现在不是像素托管模式，而是二维横屏模式，你知道不少横版游戏，这种游戏基本没有纵深，人物只能在二维平面上活动，也就是只有前后键。

　　这些都不关键，你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场景，一个身穿冲锋服的女孩，正站在中央，面前是一个悬崖，而一双从背后雾里探出的鬼手，正遮着她的眼睛。
　　很好，游戏虽然没有表态给你开金手指，但这个托管的上帝视角，很容易就能看破一切遮眼法。
　　‘问路？’

　　你脑中闪过那个新闻里的关键词，登山人在夜里误入不该进入的山，触发一切的就是问路。
　　不过这个完全没有线索，随意开口反而容易触发死局，所以现在是要从悬崖上退下来。
　　你意识里闪出‘退后’，但下一秒，女孩抬脚就往前走。

　　幸好距离悬崖还有一点距离，你的这一步仅仅只让一堆小石子和沙土顺着悬崖掉下去。
　　被鬼遮眼后，甚至连你的意识传递到身体的信息都被篡改了，所以现在很可能‘前进’就是‘后退’，‘落脚’就是‘抬脚’。
　　所以在弄清一切前，你可不敢乱动。
　　继而你开始怀疑，现在看到的场景是真实的吗？

　　这个游戏里一定存在着‘真实’，否则岂不是完全的死局？
　　你查看着游戏面板，在背包一栏里，看到了登山用的睡袋、登山杖、鞋套、解毒药、简易冰敷贴、水壶，还有一个手电筒。
　　“咔——”

　　你按下手电筒开关，下一秒，一股寒意从你的背后涌出来，一般游戏里用手电，都是往前照的，但现在不知为何，那道手电的光柱却是从你手上直直往后照的。

　　就好像，你此刻不是面朝悬崖，而是背对悬崖。
　　到底是朝向被颠倒了，还是指令被颠倒了？如果朝向被颠倒了，为什么你刚刚说后退也能看到人物在往前走呢？难道是画面也被修改过了？
　　‘一般游戏规则......’可说不定，现在人就时兴往后打灯呢？

　　你在这里已经消磨太多时间，随着夜逐渐深了，露水开始爬上你的脚，右上角开始出现雪花标志，示意继续待着不动会被冻伤。
　　你现在唯一相信的，就是等级高于你和山村女鬼的游戏系统，既然系统给出的手电筒出现那种情况，就说明你是背朝左边——根据翻转，右边才是悬崖。

　　又根据，你发出指令‘后退’是往左走，那么可以判断你的指令没有被翻转，现在被翻转的只是画面连同人物朝向——也即真实的你确实是面对着悬崖，这个关系没有错，但整体画面是翻转的。

　　如果作为幕后黑手，你来设置这个关卡，也会在一开始给出误导，玩家一开始只以为是指令的方向反了，悬崖和人物朝向没问题，那么在尝试‘后退’却出现‘向前’的画面后，玩家就会想当然的反向选择前进，希望于指令会被改为向后，这样就能朝悬崖远一点。

　　却不知道，整体的画面和人物朝向都是颠倒的——这里唯一的提示，就是遮住眼睛的鬼手，被鬼修改过的，只有眼睛看到的东西。

　　所以——你下了决心，说“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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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六千，我感觉这段有点卡，得多思考下，呜呜呜，六千全勤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