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精》垂怜

31、接通

　　挂了电话，唐周灰心地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她知道她一定已经离开了别墅。而这一切举动都避着她，证明齐青怡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齐青怡的不告而别像是在警告她，她的所作所为超越了齐青怡可以接受的界限。也许在齐青怡眼里，她们还不是朋友，她只是借住在她这里的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普通人。而她违反了借住在这里的条件，所以齐青怡不高兴了。

　　唐周在齐青怡的房子里等了两天，这期间做饭的阿姨还是每天来给她送饭。但少了齐青怡的那一份。房子里的其他人好像都已经知道了她的离开。

　　唐周不知道齐青怡会去哪里，她问了给齐青怡开车的司机，司机回答的是，齐青怡离开别墅的那晚没有吩咐过他。

　　齐青怡的行踪向来神秘，基本无迹可寻。

　　到第三天，唐周提前和齐家的人道别，房子的主人都走了，她自然也没什么理由要继续住在这里。

　　她回到了自己修好的公寓里。她给小七转了公寓修理费，但小七没有收。

　　齐青怡走后，她像是报复性的开始止不住的回想噩梦里的情节。先是阴冷的空间，透着死气的水泥地板，一遍一遍的巨响像是惊雷，难闻的残羹。

　　有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带着强势的意味，挑起她的下巴，阴森的笑，道：“你是不是手下留情了，嗯？她身上已经结疤，把刀给我。”

　　银色的刀尖闪烁着寒意，它毫不留情地划进手臂上的伤口中，剌过去，本来已经发黑的伤口瞬间重新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她的浑身都在痛，那种揪心般的痛早已痛入骨髓。

　　“留口气，其他的不需要我教你吧。”那人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听见靴子敲击在地面的有力声响在那阵窒息后远去。

　　唐周紧闭的睡眼霎时睁开，她甚至连爬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蜷缩着抱住膝盖，枕在床头的那双眼睛在无声的流泪，很快就濡湿了一大片。

　　越是这种时候，齐青怡那张不着声色的脸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在她眼前。

　　她像是个被甩了的，还对前任念念不忘的人，每当夜深人静，她就会开始反思。为什么齐青怡就这么走了。

　　到第十天，唐周像是在茫茫，混沌错乱的记忆里忽然想到一个人。她找小七要来了那个人的电话，拨通过去。

　　她打了三四个，每一次都等到机械的女音出现才失魂落魄地挂断。

　　直到第五个电话，轻盈的铃声响了几句，突然就静声了。

　　“谁。”电话那头传来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声音，是齐青怡，她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可哪怕就是这样，也戳动了唐周的泪腺，几日不见，她的思念更甚。

　　齐青怡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很闷很闷的呼吸声，本来要挂断的手指忽然颤动了一下，她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是谁？”

　　过了半分钟，在她要按下那个红色标识时，一个声音忽然从那头传来。

　　“别，别挂。”唐周小心翼翼的声音让齐青怡冰山的面容有了那么一刹那要消融的迹象。

　　“做什么？”齐青怡克制住了心里的涌动，缓缓开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唐周让自己听起来尽量不像个怨妇，却也难掩声音中的埋怨。

　　“没为什么。”齐青怡站在飘窗边，眸色清冷，她的旁边是各种各样的仪器。

　　沈翡从外面走进来，就看见齐青怡拿着她的手机，站在那。短短的十天，齐青怡瘦削了许多。

　　齐青怡也察觉到了沈翡的动静，她对电话里的人说：“挂了。”

　　唐周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以后齐青怡也不会再接这个电话，语气有些急道：“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齐青怡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真的戏谑的笑出了声。不过不是针对唐周，而是对自己。

　　但唐周却以为她在笑自己，嘲笑自己现在才知道她有多生气。

　　“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唐周小心发问。

　　齐青怡听了，眉目微皱，半响，她才说：“那你就把过去全想起来，我考虑考虑。”

　　说完齐青怡就沉默了，那边也跟着一阵沉默。

　　唐周握着电话的手在抖，她明明知道齐青怡也不过就是图她这点东西，却还是止不住的伤了心。

　　“我试试。”

　　齐青怡听了，默默将电话按断。有时候唐周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天真的让人觉得她太好骗。

　　沈翡见她放下手机才淡定地走进来，故意地调侃道：“这好像是我的手机吧。不和我讲讲是谁找我？”

　　齐青怡没心思搭理她，她的目光还定格在远处的山丘和缭绕的云雾里。

　　另一边，唐周订了最近前往T国的机票。

　　艾娅知道她返回T国的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以为她好了。可当她在诊疗所见到唐周时，她就知道唐周根本没有痊愈，情况甚至更糟。

　　外面在下着小雨，天色是灰淡的，街上没什么人，偶有几个撑着伞的沿着街边走过。磨的圆滑的石砖上落满了被踩碎的枝叶，被风一吹，烂的不成样子。这样糟糕的天气让人心里无端端喘不上气。

　　唐周穿了件米白色的宽松毛衣，下身穿了一件宽松的灰色休闲裤，她太瘦了，显得整个衣服都空荡荡的。她的脖子上紧紧缠了一圈针织灰色围巾，紧的快要将她勒死了。

　　艾娅很心疼她，因为艾娅是唯一一个知道唐周这些年经历了什么的人。

　　“我以为你回到家乡就会好的。”艾娅给她递了一杯温水，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唐周直接提出了诉求：“我想尝试催眠。”

　　艾娅有些惊愕，这个方案之前不是没提议过。但当时的唐周是非常抗拒的。艾娅不知道她究竟在那边经历了什么，会让她忽然愿意接受这个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