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精》垂怜

30、克制

　　齐青怡喝醉时眼眶下面是红的，红的惹人怜，她皮肤白，一点点红就很明显。她的嘴角还残留着红酒渍，使唇瓣更加殷红。

　　她的脚边散落着三四瓶红酒，都已经空了。

　　唐周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她的胳膊。齐青怡已经醉的没有了意识，身体随着她的推搡轻轻晃动。齐青怡虽然有肌肉，但依然很瘦，任人摆布时，身体有一种破碎感。好像轻轻一动，就要散架了。

　　唐周将椅背上铺着的紫灰色绒毯盖在她的身上，又从楼下接了一杯温水，扶着她的脑袋，将杯壁贴在她的唇边，准备喂她喝下。

　　喝醉了的齐青怡还有几十斤的反骨，她双唇紧抿，喂进去的水顺着她的嘴角又流了下来。水很快就沿着她的脖颈流进了她的衣服里。

　　唐周也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她手忙脚乱地去用自己的袖子擦，袖子伸到脖领处，她就不好下手了。

　　领口湿了一大片，这么穿着会着凉。唐周想了一下，去洗手间找来了吹风机，准备先给她吹干。

　　吹风机的暖风绕着她的胸前打转。

　　齐青怡在昏睡中，总觉得有一只小猫匐在她的胸口，用她湿乎乎暖暖的小舌头舔自己。

　　齐青怡鲜少喝这么多，除非真的很想喝或者觉得烦。

　　她酒醒时就看见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扭头看着趴在她身边在浅眠的唐周，暗暗叹了一口气。

　　齐青怡躺的腿有点发麻，她刚想轻轻活动了一下，唐周就被弄醒了。

　　“你醒了？”唐周爬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她一直是趴着的，脸上有两道可爱的压痕，还红了一大片，看起来憨态可掬。

　　“嗯。”大概是还没完全醒酒，齐青怡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她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些嫌弃。

　　“我去洗个澡。”齐青怡作势要站起来。她需要去舒活一下筋骨，顺便把身上浓浓的，挥之不去的酒味给驱散。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唐周抢先她一步。

　　齐青怡看着她积极的样子，想到后续的计划，唐周愿意与她亲近是好的表现，也就随她去了。

　　齐青怡好整以暇地坐在浴池边上看着唐周放水，唐周细白的手指在水涡中打旋，搅起一点水花，瓷白的浴池里翻涌着的淡淡白雾，她的气息也跟着平整许多。

　　“水放好了。”唐周抬头说道，她仰着头正好与齐青怡的视线对上。齐青怡的目光灼灼，像是想看穿她一样。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了一会儿。

　　“还不出去？想看我洗澡吗？”齐青怡轻佻地说着。她不是成心的，只是酒还没醒，让她说起话来完全不经过大脑，显得轻浮又薄凉。

　　唐周哪经得起这样的撩拨，脸腾得一下就红了。

　　齐青怡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个空间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她双手摸上衬衫的领口，就开始解扣子。随着她的动作，大片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齐青怡肌肤很白，像是玉瓷，晶莹剔透。因为喝酒，脖子的皮肤肌理透红。唐周站了一会儿，最后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在临走前，齐青怡忽然声音清淡地对她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擅自上二楼。”

　　唐周闻言，脚步一顿。她的背脊有些僵硬，但很快她又像是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齐青怡借着酒意，靠坐在浴池里，开始神游。唐周调试的水温比她自己平时放的要高一些，因为唐周的体温一直比齐青怡高一些。

　　略微有些烫人的水让齐青怡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她在浴池里待了一会儿，就觉得喘不上气。

　　齐青怡浑身发软，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她勉强用手够到台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唐周的手机号。

　　“喂。”电话那边响起唐周温润细腻的声音。

　　唐周的的声音就像一股清流流进她的脑海，让本来昏沉沉的她完全清醒过来。下一秒，齐青怡直接挂断了电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齐青怡从浴池里站起来，顺手拿过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裹好。她裹着浴巾走到卧室，地上散落的酒瓶和酒渍早已消失不见。她坐回到那张椅子上，开始望着远方出神。

　　天色渐暗，她凝视着被火烧红的云端，心也像被烈火烹过一样。

　　今天唐周可以没有任何障碍的走进她的房间，明天或许就能敲开隔壁的密室。这是不可以打破的原则，坏了规矩，说些狠话是应当的。

　　可就在电话通了的那一瞬间，她尽然还会后悔自己之前将话说得太狠，恐怕会伤到她的心。

　　齐青怡总觉得自己的心变得不似以往那么冷硬了，这令她觉得分外不安。曾经她为了学着表现正常的情绪，日日夜夜对着镜子模仿。她不是发自内心的，可只要她学得够像，就没有人会发现她是个怪物。

　　但现在，她做到了以前从不敢奢望的东西，这代表她在慢慢恢复情感。若是以前，失而复得，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可现在感情早已成了累赘，那么就势必要割舍。她从来都是这么理性，或许这就是失去共情能力带给她最大的好处吧。

　　当夜她不打一声招呼，连夜离开了别墅。唐周发现她不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唐周昨天就觉得齐青怡反常，所以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但是直到第二天中午她也没见齐青怡的半个影子。

　　在楼下喊她的名字，她也没回应。唐周坐立难安，以为她又出事了，冒着被她责怪的风险，唐周还是上了楼。

　　房门没锁，她还敲了半天。心下的担心在一步步放大，唐周不假思索地推开门，就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床和被子的造型和之前一样，证明齐青怡一夜没睡。

　　她打开厕所门，昨夜的泡澡水早已凉透，齐青怡也没放掉。几片氧化的花瓣还孤零零飘在上面。

　　齐青怡生活很讲究，她们俩住在公馆时，齐青怡也一直将厕所保持在没人用过的即视感。

　　她不会犯这样的错。除非有事情让她完全忘记了当下的细节。

　　担心是她身体出了状况。

　　唐周急忙打通齐诉的电话，那边齐诉眯着睡眼，哈欠连天，说话也有气无力地道：“谁啊？”

　　唐周语气很急：“齐诉，你知道你姐姐去哪了吗？她不在别墅里。”

　　齐诉听了，语气缓和不少，但依旧不以为然道：“她八成忙工作去了，过会儿就会回来的。”

　　唐周自然知道齐青怡不会是去工作，她一夜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齐青怡离开别墅她一定会知道。

　　唐周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知道齐青怡这里除了大门还有别的出口吗？”

　　像是在思考，电话里沉寂了一瞬。齐诉脑筋勉强转了一下，回道：“有，她的衣帽间里有私人电梯，特殊情况才会使用。”